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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是乌鸦
作者:陌上无双
楔子
北风卷地,像是嘶吼一般呼啸,黄沙被风卷起打在窗格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西北的春天往往比其他地方来得都要凶残,它带不来勃勃生机,春意盎然,有的只有黄沙漫漫。
小抱厦二楼里的年轻女人不顾外面的大风,皱着眉头支起了窗子,瞧见抱厦下一个梳着两个髻女童坐在小板凳上逗弄着下人养来看家的土狗。
年轻女人叹了口气,开口道:“冬梅去把五小姐叫进来,外面风大。”被唤作冬梅的女子应了一声,小碎步出了抱厦。
没一会儿,那个双髻女童便蹦蹦跳跳的进了抱厦,后面还跟着那只土狗,年轻女人皱起秀眉,冲冬梅嗔道:“怎么能让五小姐带着狗进抱厦?”
冬梅低下头有些委屈道:“是小姐非要带进来的。”
“还不撵出去?!”女子的声音严肃了许多,女童忽然开口,软软糯糯道:“梅姨娘,让大黄留在这儿罢,外面风大,”
被称作梅姨娘的年轻女人,转身从漆木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轻声道:“冬梅,带着狗到楼下去罢,我给五小姐换衣服。”
一听梅姨娘松了口,女童高兴了许多,跳着过来,张开短粗的双臂,等着梅姨娘给自己换衣服,梅姨娘见她可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以后风大的时候好好在抱厦里呆着,免得把衣服弄脏了把自己弄病了。”
“我知道,我听梅姨娘的话就是了。”女童鼓起小脸,瘪着嘴说。
梅姨娘给女童换好衣服,往后走了几步,仔细上下瞧了瞧,心中开始酸涩起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年的衣服果然小了,看着穿着短半截衣袖和裤腿的女童,眼睛里不时的有东西在打转。
女童眨巴眨巴眼睛,上前问道:“梅姨娘怎么了?怎么要哭了?”
梅姨娘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没事,姨娘没事。”可是想起在西北过得这八年日子里,心里真的没事么?
梅姨娘本是世家女子,无奈家道中落便嫁给当时在京城为官的姚老爷,她年轻漂亮知书达理,姚老爷待她自然也是好的,只是姚善宜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梅姨娘怀孕的时候就像菩萨祷告过,一定要一举得男,好在姚家站稳脚跟,毕竟家里只有一个嫡长子姚善礼,谁知求什么什么不灵,一生就生了姚善宜这个丫头片子,是个丫头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她是庶出的五小姐,按排行取乳名为五丫,怎么听怎么像是乌鸦。
姚太太早就看自己不顺眼,自然不会为自己生的一个庶出丫头改乳名,姚老爷就更不会在乎一个庶出丫头了。
最要紧的不是生了个丫头,乳名为五丫,而是她出生不久,姚老爷便莫名其妙的被贬官到鸟不拉屎的西北,一来就是八年。
这一下就真成了天降乌鸦,当官的最迷信运势,从此姚老爷便不再理这对母女,连姚太太也直接把五丫丢给了梅姨娘,免得沾上晦气。
这八年的日子说好不好,说苦心里最苦,幸好有五丫这傻丫头陪着,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熬,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想当年自己是恨五丫的,现在想想好像是作为娘亲的她害了五丫。
五丫六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爬上庭院里的矮粗的槐树上,坐在树枝抱着树干,大声地冲下面的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喊:“我不是乌鸦,我是凤凰,你们瞧我坐在枝头上,而你们站在地上。”
其他的人都劝着五丫下来,而二丫姚善思噗嗤一笑,“你是傻的么?你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么?你还是乌鸦,何况你是爬上去的也不是飞上去的。”二丫语言尖酸刻薄,听得其他几个人不禁皱眉。
树上的五丫年幼,听了二丫的话脸憋的通红,磕磕巴巴道:“我是飞上来的!”语气坚定,却明显从她红着的小耳朵上看得出她在撒谎。
家里唯一的儿子姚善礼开口道:“五妹妹,莫要胡闹,快下来,大哥哥在下面接着你别怕。”说着他走到树干下,伸出长长的双臂。这个家里,恐怕只有姚善礼不把五丫当成乌鸦。
二丫有些嫌弃道:“大哥,五妹妹不是说她会飞么?那就叫她飞下来好了,用得着你多管闲事么?”
姚善礼狠狠瞪了她一眼,“还嫌不够乱么?”话音刚落,五丫便开了口:“我能飞下去!”
说着张开自己短粗的双臂开始呼扇,五丫眼睛一闭,眼前一黑就从树枝上跳了下去,虽然她挥舞着双臂,但是还是像个苹果般重力下落,很显然她不是凤凰也不是乌鸦,她只是非要把自己当成鸟的人,俗称,“伪鸟人”。
只听“啊”的一声,大家都慌了,却又都倒吸了口凉气。
五丫本来以为自己会摔得很疼,却只是感觉膝盖上火辣辣的,身下却软得很,五丫睁开眼睛一瞧,就是二丫那张痛苦的大脸,三丫吓得在一旁哇哇哭,姚善礼赶紧上前拉起五丫,左看看右看看,好在那槐树一点也不高,五丫只有几处蹭破了皮。
可被压在下面的二丫就没那么好命了,疼的直在地上打滚,姚善礼皱眉,本不想管这个没事找事的二妹妹,却也没办法,只好抱起二丫问道:“哪里痛?”
二丫嘶嘶的道:“胳膊抬不起来了。”脸上带雨梨花的,三丫在一旁边哭边喊道:“哇哇,二姐姐被五妹妹压残废了!”
“别胡说,”然后把怀中的二丫递给身边的妈妈,“赶紧把二小姐送回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这场闹剧最后就以五丫被跪一上午,面壁思过三天,二丫断了一只手臂,除了吃饭,禁止出房门一步,姚家大院里严禁再提五小姐这个已经被众人认定的外号。
从这事以后,梅姨娘便觉得,这老天是长眼睛的,二丫恶人恶报,五丫傻人傻福。
第一章
姚老爷是读书人,做的也是文官,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对于女儿们的教育,姚老爷还是上心的且是公平的,作为西北的大户,请一个较好的先生来家里教还是不难的。
几个小姐每天下午上课,课程结束再去正房用晚膳。
夕阳西下,天边洒下金色的晚霞,与西北的戈壁形成美丽的映衬,露出西北的风光。 五丫与姐姐们一同坐在小圆桌周围,而姚老爷与姚太太带着姚善礼坐在另一张大桌上吃饭,梅姨娘与二丫生母宋姨娘在后面站着伺候。
姚家有规矩,吃饭时尽量不要言语,这是起码的礼仪,姚家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只能
听见咀嚼声的沉默。
三个姐姐细嚼慢咽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五丫不好一个人继续,盯着碟子里的菜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三分饱的肚子,这才放下筷子,天知道她多讨厌到正房来吃饭,明明是吃饭却每次都不让人吃饱。
饭后五丫老实地端坐在四丫的身边,小手放在膝盖上,一副正经的模样。
姚老爷接过宋姨娘递来的茶,拿着杯盖撇了撇茶末,眼光扫过一个女儿,到五丫的时候明显停顿,紧接着皱了皱眉,把茶杯放到桌案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这时五丫身边的四丫明显身子僵硬起来,发现姚老爷看得不是自己,肩膀才松懈下来。
姚老爷冷冰冰地开口道:“宋姨娘,你就是这般管理家用的么?五丫身上的衣裤都短了那么多,怎么还没换新的?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出了门,说这是姚家的小姐,可不把人都丢光了?”他鼻子小的小胡子气得一颤一颤,五丫强憋住笑意。
宋姨娘身子一抖,心直犯嘀咕,今个儿老爷转了性了?怎么关心起这只乌鸦了?她张了张口,却被姚太太抢了先:“老爷莫要生气,宋姨娘怕是忙得忘记了,五丫不在她身边,自然关注不到,您瞧,二丫不是什么都没短过么?”病了两年的她身体终于有了好转,气色好了很多,满脸红润。
宋姨娘身子更加僵硬,赶紧道:“是妾身疏忽了,请老爷太太责罚。”
姚太太见姚老爷表情严肃,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明白是要自己出面,“罚就算了,难免疏忽,明个差人给五丫做几套衣服,姚家不缺这点银子。”
三丫忽然叫出声:“娘,我也要。”姚太太狠狠的瞪了三丫一眼,三丫这才低下头,果然是平时太宠她了。
五丫这时转移众人的视线,起身摇摇晃晃的半蹲着,“谢母亲。”
姚太太笑眯眯的道“起吧。”心里却想着,自己病的这两年,宋姨娘替她管家没少作威作福,好不容易有打击她的机会,几件衣服算什么,就是给你金锭子都不心疼。
姚老爷看起来乏了,挥了挥手手,“都散了罢。”径自往后堂走去,走到梅姨娘身边时若有若无看了一眼。
姚太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宋姨娘的办事效率很快,三天后便带着人把衣服送来了抱厦。
她带着一个老妈子走进抱厦,环顾四周,干净朴素,就是太过寒颤了,掉了漆的桌椅,和褪了色的纱幔,梅姨娘正坐在桌边叫五丫写字。
宋姨娘扭着水蛇腰,边往前走边笑着道:“梅姨娘好兴致,果真是出自书香门第,想来若不是家中生变,如今也是哪家的主母了,只可惜……”说完叹了口气,指着那纸上的字继续道“瞧,这字这般娟秀,像我们这种人便写不来,也只能做做粗活,打打算盘,忘了点什么还要被埋怨。”
梅姨娘家里还没败落时自己从未被人这般拐弯儿抹角的说过,做了妾之后早就习惯成自然,现在甚至觉得无所谓,“宋姐姐今日来?”
宋姨娘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哎呦,不是你提醒,我都差点把正事忘了,我来给五小姐送衣裳。”说完,后面的老妈子把装衣服的包袱放在桌子上。
梅姨娘笑了笑,“多谢送姐姐了,为五小姐费心了。”
“五小姐是主子,咱们是奴婢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以后五小姐短了什么边说,我遣人送来,不要憋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我也未必一一顾得过来,你要是不开口,我还得落埋怨。”宋姨娘捂着笑着说道,又仔细瞧了瞧,“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不送了。”梅姨娘接道,宋姨娘像是怕沾了晦气一样,小碎步离开。
“冬梅,把五小姐的衣服收进柜子里。”梅姨娘吩咐着,五丫仰起小脸问道:“姨娘,为什么不穿新衣服?”
梅姨娘摸了摸五丫的小脑袋瓜,“过几日大小姐就要回来省亲了,到时候再穿。”
梅姨娘心里是有算计的,一来因着衣服的事儿宋姨娘心里有了刺,若是马上穿在身上必定会惹人厌恶,二来姚家的嫡长女姚善初要从京城来西北省亲,八年来她在京城早就站稳脚跟,给她留个好印象没什么坏处。
想到这里梅姨娘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就是这样小心翼翼走过来的,什么事情都要计较一番,没有靠山,姚府里的每个人都是她们母女开罪不起的,五丫用小手拉了拉梅姨娘,“姨娘,我不穿便是了。”
从京城到西北的路程实在遥远,姚善初整整走了二个月才真正的到家。
姚善初时隔八年才见到自己的父母,想到当年姚家举家迁往西北,留自己一人在京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