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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从安阳一行人身边经过,缓缓下楼而去。
谢即明和韩毅冲她告辞,也紧跟下去。
不多一会儿,三人便消失在了酒馆门口,连头都没回一下。
三公主握紧了手中的那个平安符,脸上羞恼不已。
“这荣小王爷也太过分了,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分明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随行宫女愤怒道,“公主应该命令侍卫将他绑起来关进大牢,不知好歹的东西……”
这宫女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被豁然转身的公主给一巴掌扇到了墙上,嘴角鲜血沁出。
左边站立着的宫女,嘴角流出幸灾乐祸。
“没脑子的东西,你当他是京城那些纨绔子弟,想抓就抓,他荣家手握重兵,连父皇都要礼让三分,你是想本公主去死呢。”安阳怒不可遏,一并将刚才的气也撒到了这宫女身上,“愚蠢的东西,让她去洗衣房洗衣服去,省的蠢的那天将本公主给害了。”
左边的宫女,连忙应了声,嘴边扯出一抹冷笑,想出头也是要看场合的,否则,一不小心,脑袋就要不保了。
安阳再次看向酒馆门口,握紧了拳头。
白丁山效率很快,见了梁师傅后,谋定了各项事宜,便紧锣密鼓地干起来了。
有些事在普通人眼里,难如登天,可在这些权贵子弟手里却是手到擒来,挥洒自如,不几天的功夫,地暖就在京城里风靡开了。
宝春只管拿份子,不管事,可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合伙人的关系了,谢即明少不得经常出入归济堂,有事没事就要逛上一趟,按他的话说,每天要不找宝春说上几句话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听她说话,不管是有用还是废话,亦或是贫嘴,听着就是舒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了宝春了呢。
这天这货又来了,同来的还有多日不见,宝春正庆幸着永远不再上门的荣铮,以及韩毅。
外面正在飘雪,三人一进门,白丁山连忙去帮他家主子脱下乌黑的裘衣披风,扫靴子上的雪,递上茶水,把主子拉到一边悄声问了,“消息散布出去了么?有信么?”
“有什么信?”荣铮瞪他,“你傻啊,你脑袋装的都是草么,还高山流水,奇异之族?就能骗骗你这样傻不拉几的货。”
“不能吧?”白丁山眨巴着有些受伤的眼。
荣铮哼了声,“愚不可及。”一转身,正对上那女人的视线。
宝春当然知道这鸟人不是来瞧病的,腿也好了,浑身看不出一点毛病,没得看。
要有也是失心疯,貌似这病她也看不了,至于来这儿干么,谁知道,来者皆是客,暂时我惹不起,我忍字头上一把刀好了吧。
秉承待客之道!
谢即明跟宝春在那儿侃侃而谈,时不时,韩毅也插上几句,唯独荣铮不发一言,白丁山就在旁边伺候他喝茶。
就在这时,老孟急匆匆进来,额头汗珠猛滴,“小姐不好了……”
宝春蹭地站起,“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有人闹事,把病人都吓跑了,还砸坏了不少东西……”老孟气喘吁吁。
没等老孟说完,宝春蒙上面纱就出去了。
荣铮三人互相看了眼,也跟了出去,很是好奇是什么人来闹事。
来着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凶恶大汉,提刀拎棒,各个家伙在手。
院内一片狼藉,桌椅倒地,支离破碎。
宝春的气愤自不必说,脸阴沉的可怕,这医馆里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花费了她不少心血,却被这群混蛋给糟蹋成这样,你说她能不气么?给她心疼的。
“你就是那白纱女神医?”见宝春出来,中间那位四方脸,五短身材的人开口了。
这位臀部后翘,腰腹挺直,一看就是练家子,下盘功夫应该有些火候。
宝春讥讽一笑,拱了拱手,“正是,只是不知诸位这是为那般?”
“在这条街上谁不知道咱洪六爷,他老人家心地好,一直照拂着这条街上的商户,商户感恩,便时不时要孝敬一二,可咱洪六爷照拂了你这么久,别说孝敬了,连个好都没问过,你说你这做的对么?符合规矩么?”五短身材旁边那位瘦尖脸说。
洪六爷大概就是中间的五短身材那位。
宝春听出来了,这就是一群刮地皮,收保护费的混混,冷笑了声,“规矩怎么定?”
那人伸出一巴掌,晃了晃,“这个数,少一分都不行。”
“五十两?”宝春说。
“啊呸。”瘦尖脸呸了声,“五十两?还不够爷们喝茶的呢,五百两,一个月。”
宝春听了头顶直冒烟,你怎么不去抢?他还真敢要,喝人血呢这是,这帮龟孙子!
那人看看她又说了,“五百两这还是少要了,跟你赚的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我赚再多,也不给你们这些喝人血刮地皮的混混一分,“我要是没有呢?”
洪六爷嘻嘻笑了,缓缓走上前,“没有也关系,虽然蒙着面,看不到你长啥样子,可光看看这手白皙的跟水葱似的,光滑水嫩,即便脸有缺陷,爷也不在意,每月陪爷睡一觉就算抵了,五百两都比得上馆中头牌了,想想就有些心痒难耐,女神医呢?睡过不少女人,爷可从来没睡过大夫,不知道什么滋味……”
“你们这群泼皮,竟敢侮辱我家小姐……”老孟气的说不出话来。
“给这帮混蛋拼了。”那几个血气方刚的孩子,那忍受得了师傅受这般侮辱,抄起家伙,就要冲上去,却被白丁山给一把拦住。“别添乱。”
“他敢侮辱我师傅。”郑之奇梗着脖子,“我要了他的命。”
白丁山稍微使力,那几个孩子竟然动惮不得,“都说不要添乱了,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捣什么乱。”
这鸟人色胆不小,宝春运气,“就怕你没命睡我。”
说话的档口,宝春一脚提出,正中那人腹部。
“六爷。”身后人急忙涌了上来。
洪老六从地上爬起,“原来还是个带刺的,越辣爷玩着越过瘾,兄弟们给六爷绑了。”
呼啦啦全朝宝春围拢上来。
荣铮面沉如水,朝韩毅使了个眼神。
紧接着,就见韩毅纵身跃出,只听一阵霹雳巴拉声响过后,那帮人便倒在了地上,鬼哭狼嚎,站着的一个没有。
这会儿也不装了,纷纷磕头求饶。
韩毅一把拎起那洪老六的领子,提到了荣铮的跟前,手移到他肩膀,稍微一用力,只听啪嗒一声,一边膀子便被卸了下来,疼的那人哭爹喊娘。
“大爷,公子,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饶你可以,咱九哥问你话,你老实回答。”韩毅将他丢到地上。
“我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洪老六鼻涕横流,模样狼狈不堪,抬头看了眼长的好看的不得了的那人,“爷你问,我都说……”
“谁指使你来的?”荣铮迫人的视线紧盯着他。
宝春一听,也愣了,不是受保护费的么?怎么背后还有人?
谢即明见了,便给她解释,“江湖上的混混收保护费也是有一定原则的,有几种商户不收,医馆就属于不收范围之内,医馆本是医病救人,刮这样的地皮,他们怕遭天谴,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给了更大的好处,他们轻易不会上门……”
宝春哦了声,想了半天,看着谢即明,“我也没得罪过谁啊……”除了你们那位九哥。
谢即明指指地上的洪老六。
就见此刻的洪老六神情慌张,眼神躲闪,还想狡辩,“没,没人指使,我,我就是猪油蒙了心,看他们这儿生意好,就想捞几个……”
“刚说过什么?”韩毅不等他说完,上去就又将他另一只臂膀给卸了下来,两只胳膊顿时像蔫丝瓜一样耷拉着。
疼的这货,已没了嚎叫的力气,瘫在地上,“我说,我说,是……”
是什么,还没等他说下去,从外面就跑进来一行人,风也似地跑到洪老六跟前,就见前面那人指着地上的洪老六拉开架势开骂了。
“洪老六啊,洪老六,你让本公子说你什么好,你可真是财迷心窍啊,本公子才在饭桌上提到这家医馆生意不错,没想到你下了饭桌就领帮人刮地皮来了,本公子就怕你这样,回了家又不放心追过来,你说你咋能这样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公子指使你来的,你这不是让本公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么,本公子平常没亏待过你吧,你怎么能这样坑本公子呢……”
宝春一看进来就表演开骂的人,嘿,竟然不是别人,而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崔如海,崔氏的娘家弟,她名义上的小舅舅。
这简直不用猜,洪老六踢馆,跟他脱不了关系。
只是为什么呢?难不成知道白纱女色神医就是沈宝春?
不可能,他要是知道,崔氏势必知道,崔氏知道那将军府势必不会这么安静。
正费解时,脑中一闪,突然想到老孟曾经说过,同行回春阁背后就是崔家,连断他们货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可见纵使混混上门闹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姓崔的一家,简直没一个好东西,姐姐在府中对她们母子虎视眈眈。
这府外,弟弟又上门滋事,真是到那儿,都少不了姓崔的从中祸害。
八成她天生跟这姓崔的一家犯克。
洪老六被崔如海的一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中途瞅见他威胁的眼神,只得改了口,“对,对,是我洪老六不是东西,是我一时财迷心窍……”
眼前这几位看起来虽然不简单,可崔如海同样不好惹,他背后可是有个尚书爹撑腰,位高权重,那是他一个混混能惹得起的。
“崔如海,怎么又是你?”韩毅抱胸嗤了声。
“巧合,巧合。”崔如海舔着脸忙给荣铮见礼请安,“荣小王爷,您怎么在这儿?来瞧病?那儿不舒服么?怎么不召宫里的御医给瞧瞧……”
荣铮一句话没说,就那么阴冷地瞅着他。
这货被瞅的直打哆嗦,从头凉到脚,心中暗叹晦气,怎么每次出门就撞上这尊神呢。
镇荣王府,连皇上都不去招惹,又岂是他能招惹的?
一听是荣小王爷,医馆的人都惊愣了下。
知他来历不小,却没想到来自镇荣王府。
宝春心中不由哀叹,她这手气,深山中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么一砸,竟然就给它砸出个顶尖权贵来,老孙说的没错,她这招惹是非的本事果真不一般。
荣小王爷,镇荣王府,就算宝春再孤陋寡闻,也是知道一二的,实在是它太不容忽视了,简直如雷贯耳。
当然,王府再尊贵,它也是在王化之下,皇权压顶,可要这王府手握雄兵,那就立马不一样了,兵之利器也,谁握有这柄利器,谁就有话语权,就有跟皇上分礼抗争的能力。
你说这镇荣王府他能不牛逼?!
这荣小王爷能不酷霸,以及各种拽?!
想当初,她知晓荣小王爷没在京城十君子榜单,认为他是丑出了花,兰香却说没人敢排他。
结合这人酷霸拽的各种不符合常理的尿性,的确是没人敢排,以这货的个性,的确是不屑于与任何人相提并论。
夭寿啊,她砸出了一个这么号人,现在回想起来,没把她嘎查了,也算她命大了。
至于旁边这两位,就更容易猜了。
谢即明,老爹是太傅,一代大儒,做学问之人,桃李师生满天下,自小离经叛道,不喜读书,反而对上不得台面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