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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呆在家里,好了也又给憋出病来了。”宝春走到桌案后坐下,问他,“老孟呢?”
“在里面呢,我这就去叫他,这个您拿着。”装好一个暖炉递给宝春,去找老孟了。
老孟过来,宝春问他收购药材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老孟看着她,欲言又止了会儿说:“咱们一直进他药材的老关,昨天突然派人来,说暂不再供应咱归济堂货了。”
“市面上已经药材短缺了?”宝春问。
“好像不是。”老孟放低声音,“当天我就去找了老关,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总该有个说法吧,可您猜那老关怎么说?”
宝春看过来,“他怎么说?”
“老关说是回春阁威胁他不让再给我们供应药材。”
“回春阁?同行,这是针对我们来的。”宝春说,“我记得那老关的商行也不小啊,怎会受他人威胁?”
“小姐有所不知,那回春阁后台硬,老关也是不敢惹,否则,就甭想在京城地界做生意了。”
“这么厉害,说说这背后是那家的?”宝春好奇催促。
“崔家。”老孟说。
崔家?背景硬?除了崔后母的娘家,别无其它啊,宝春又问老孟,“药材收购了多少?”
“不少了,留购药材的钱,没剩多少。”老孟想了想说,“不过,那回春阁似乎有所察觉,也从老关那进了不少的防疫药材。”
宝春看看担心的老孟,突然心生一计,“你这样,想办法将话传给回春阁掌柜的耳朵里,就说南方发水灾,水灾过后,必定瘟疫蔓延,到时,药材肯定紧缺,价格定会大幅度上涨……”
老孟急了,“小姐,我们投了这么多银子,就想占个先机,赚些钱,你都告诉别人,这不是让别人赚钱么?”
“这倒未必。”宝春冷笑了声,“就这么办,你快去吧。”
她这归济堂虽说生意不错,也算小有名气,可比着回春阁这种京城数得上号的药材铺,却还不够看,可没想到,已经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开始压制了。
老孟出去,宝春戴上纱巾正准备去看诊,不想刘景带着刘川进来了。
那刘景先是看了看宝春,眼睛透着关切,“我听说你病了,什么病?严重么?”
宝春忙摆手,“偶感风寒,不严重,这不已经好利索了么,老子靖兄挂念了。”
那刘景听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让刘川带来了些药材,可以滋补调理下,这儿的天气毕竟不比你之前呆的地方。”
刘川在桌案上放下几个盒子,宝春打开一看,竟有一只年份不短的人参,忙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给你就拿着,这也是别人送的,放在我那儿也是摆设。”刘景说,“再说我府上还有,你留着用就是。”
宝春心说,她一个伤风感冒,她用什么人参啊,她知道那些大户人家没事就喜欢吃些补品,可宝春却没这习惯,当然,主要是也没那条件,就单论这人参,银子不下于千两,吃的那都是金子啊。
不好推辞,宝春只得收下,眼前这可不是一般的土豪,随便一出手,对她来说都是大手笔,不过,这份诚意她却是记下了。
“子靖兄,你说朝廷会全力赈灾么?”闲聊一会儿,宝春随意问了句。
“我想会吧。”刘景看了她一眼,“当今皇上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爱民如子,可称得上圣君。”
宝春小声嘀咕了句,“那就好。”
年关将至,按大荣往年惯例,这个时候,都会举行冬狩,由皇上亲临,带领皇子公主,及王公大臣家眷们同行,捕获猎物,庆祝一年的结束和新的一年的开始。
能有幸跟随而去的,大多是有权有势,正当盛宠的权臣家眷们。
至于将军府,已很多年未曾参加了,可这次却也在跟随名单当中,而且指明要沈家宝春前往。
不但旁人惊异,连宝春自己都非常纳闷。
就她这臭名昭著的,也不怕她冲撞天颜,也不知道这皇上是咋想的。
“皇上没咋想。”将军爹没好气斜她,“你当你是谁啊,人皇上日理万机,能知道你是哪根葱,让你去是人家长公主的意思。”
宝春哦了声,“原来是她,这长公主人还不错,该不会是上次赏梅宴上见我一次就喜欢上了吧,可我也没表现的多么出色啊,难不成我长了一副格外讨喜的脸?”
将军爹猛咳一声,嘴撇了又撇,嘱咐道:“去了不要瞎跑乱闯,也不要靠近皇上銮驾,冲撞了天颜,连我都救不了你。”
“知道了,你当我愿意往他们皇家人身边凑,动不动就下跪,我这膝盖脆弱的很,见了我都巴不得消失不见。”宝春说。
将军爹看着她叹了口气。
宝春不知道将军爹有什么可担心的,她自认为还算稳重吧。
☆、第四十三章 大好的报复机会
天威浩荡,万里无云,冬狩队伍绵延数里,从头看不见尾。超快稳定小说; 所以,宝春即使想冲撞天颜,都没那个条件,皇上及其皇子公主被御林军严密护卫着在前方,而宝春他们坠在队伍尾端,连个銮驾的影都别想看到。
长公主和宁,端着汤碗,上了銮驾,没等进去,就见一朝中官员,大冬天的抹着汗从里面出来,看见她连忙施礼请安。
和宁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看着里面问,“皇上又发脾气了?”
那官员摇头叹气,“还请长公主多劝劝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和宁点头,目送他下了銮驾,这才掀开帘子,当今皇上刘宸正以拳抵嘴猛咳,脸色阴沉,手里的奏折看吧,气愤地一把摔到地上。
和宁瞅他一眼,捡起奏折,搁回桌上。
刘宸看到她,仰头深呼了几口气,这才转身,“是和宁啊。”
和宁将汤碗放到皇上的跟前,“皇兄这又是何苦呢,仔细自己身子,天大的事情也没自个儿身体重要。”
皇上哼了声,“那个什么天圣教近来日益张狂,越发嚣张,在京城到处出没,好不容易找到他们的据点,去抓时,人早已楼去人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咱们皇宫中有内奸,而咱们那国丈邓相,却驱赶难民进城,试图隐瞒灾情,致使天圣教有空可钻,煽动多处难民发生暴乱,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提到邓相,和宁也很是气愤,“这邓相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党羽门生遍布天下,据说,下面的官员很多都认他为主子,眼里那还有皇上,不过,皇兄,这邓相根结庞大,要动他也不易。”
皇上哼了声,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朕虽然容忍了他二十几年,但朕也用了他二十几年,直到……”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
和宁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沈暮云赋闲在家多年,皇兄何不……”
“不要跟朕提他。”刘宸突然大怒,“朕恨不得杀了他。”一拳砸在桌案上,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和宁要喊御医,被他阻止。
和宁只得找东西给他包扎,边包扎,边流眼泪,“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刘宸脸转向车厢,背对着和宁。
和宁看到,更加难过,事情过去二十来年了,可皇兄始终放不下,每次提到都要大发雷霆。
虽然皇兄依旧风姿卓然,面目俊朗,可二十年前,一夜之间突生的白发,却证明着,皇兄的心在那一刻,是真的冷了,绝望了。
队伍开拔到了皇家猎场,此时,已是中午,安营扎寨,稍做休息,下午才开始狩猎。
刚安顿好,一个宫女便来到宝春的帐篷,说是长公主召见。
兰香放下了烧开水的壶,马叔停下了劈材,同时看了过来。
“你们继续忙自己的,我去去就回。”宝春示意他们无事就随那宫女离开了。
行了好一段的路,宝春才被带到一座颇为高大尊贵的帐篷前,不加通报,直接领她进了去。
“长公主,沈家小姐到了。”
“来了,那好,你们都先下去吧。”
宝春一进来,顿时灯火通明,宽敞无比,正前方一张桌案前,上次见过的那长公主和宁正伏案写着什么,看到她进来,便放下笔墨,辞退了帐篷内众人,起身,来到另一张桌子前坐下,并招呼她,“来,来,坐,坐这儿。”指着面前的椅子。
宝春瞅见桌子上搁着一盘棋,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又是棋,这架势不是要跟她下棋吧?
先是施礼问安,然后才依言坐下。
长公主的视线从她进来,一直就没离开过她。
至于宝春也在暗暗打量审视这大荣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这位主儿,别看只是公主,人家地位可不一般,就连皇上的皇后嫔妃们见了都是要礼让三分的,跟当今皇上乃是一母同袍。
皇上对这个妹妹,那可是比自己的女儿儿子都要格外看重宠爱,深得皇上的信任。
这种兄妹情深的深厚感情在皇家从古到今都是极为罕见,难能可贵的。
皇家人么,自有一副好相貌,再加上保养得当,岁月在她脸上并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看向自己的目光虽慈祥无害,但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她心里虽然好奇这长公主为何对她格外关注,但却不易轻举妄动。
“你叫宝春是吧?”长公主开口了,心里也是不住地点头,这淡定自若,临危不乱的心性,倒是不输皇家子女。
“回长公主,是的。”宝春不吭不卑。
“你不但长的像你母亲,连这说话的语气我看都有些像。”长公主终是叹了口气。
“长公主见过我母亲?”宝春抬头问。
“自然见过。”
“那她是什么样的?我从来也没见过。”宝春说。
“你父亲没跟你说过你母亲?”长公主惊讶。
宝春后来居上,这个说过没说过她那知道,只得说,“从没提起过,可能是父亲怕提及伤心吧。”
长公主起身,揉揉脑门说,“你母亲,长相呢,对,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跟你有七八分像,脸型饱满,那鼻子,眼睛,嘴巴漂亮不说,自有一股英气逼人,让人一看啊,就顿觉明朗,高兴……”
“母亲跟长公主?”宝春试探地问。
长公主哦了声,突然转过身来,有避重就轻的感觉,“你父亲可是皇兄的伴读,打小就混在一起,我们啊,那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啊,闹啊,关系好着呢,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那长公主就没再往下说了,宝春好奇,却不能主动问。
将军爹是皇上的伴读,这她倒是第一次听说,之前都没人跟她提及过。
贴身伴读,长大了那可都是心腹角色,皇上的左膀右臂,前程不可限量,将军爹怎么就混成这样?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呢,也不要妄自菲薄,出来多见见世面,多认识认识人,你还年轻,虽然带着孩子,可还是能结婚的,我可听说民间改嫁的大有人在,女人呢,名声是重要,可也不能一辈子为名声所累,我看你是个好孩子,总会有好男人珍惜你,疼爱你的……”
宝春没想到长公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皇家不是最讲究声誉么?
不管长公主是真喜欢她,还是看在谁谁谁的面子上,为她着想的这份心情却不得不让她感动,连忙道谢。
说了会儿话,宝春要告辞,却又被长公主留下用午饭。
用完饭,宫女收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