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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好话说尽,宝春搓了搓手,运了运气,再次上马。
可那马正直的着呢,不吃宝春那一套,吐着气,绕着宝春转了一圈。
嘿,你倒是拧巴啊,好言说尽,你就是不听是吧,宝春嗖的一下,亮出一枚银针,晃了几晃,“敬酒不吃吃罚酒,看针。”
咦,宝春这针还没扎上呢,那马气焰就小了很多,身子矮了些许,拿委屈的湿漉漉的小眼神看着她。
宝春拍拍它的头,“这就对了。”收起银针,吭哧吭哧爬了上去。
宝春还没拉好缰绳,说出发呢,那马就嗖的一下自个儿跑了,跑的老快了,差点没把她给甩出去。
宝春赶紧趴下,抓住了马脖子上的毛,呵,马受痛,跑的更快了。
宝春心里那个苦啊,这可是她初次骑马,咱能跑的不跟闪电似的么。
这马认路,以为要出山呢,也不用她指路,就往出口方向而去。
出口,是一狭窄的山谷,两边是陡直的峭壁。
山谷两头,都有人,一端是土匪,一端是官兵。
正对持着呢,都还没有主动出击。
要出击,就要过山谷通道,结果势必将成人肉靶子。
双方弓箭手均是手搭弓箭,随时准备射击。
气氛静寂,紧绷,只有鸟鸣声在山谷中回荡。
正在这时,静寂被打破了。
“哒哒!”响起了马蹄声。
马蹄声是从土匪那端有远即近传来,官府的人瞬间进入警惕状态,眼珠子都瞪着前方,弓箭也均已瞄准。
这马上之人正是宝春,马不听使唤,一个劲地朝前冲,进入山谷,速度都不带减的。
山谷这端的土匪们,有些傻眼了,摸不清状况啊,看马上那人的穿着应该是自己弟兄,可他这飞马而奔,是要干什么?
这一愣神的功夫,宝春和她的马就窜了出去,进入山谷狭窄通道。
土匪这边搞不清楚状况,不敢放箭,要是老大派出的人,误杀了那可就不好了。
可官府这边就没顾忌了,土匪都出窝了,还不射?
眼看手一松,箭就飞了出去之际,马上那人大叫一声,“自己人,不要放箭。”
宝春这声运足了气,声如洪钟,“自己人,不要放箭。”这句话一直在山谷中不断回响。
“是我家小姐。”跟官兵一起过来的马叔激动大喊,几乎热泪盈眶,“大人让他们不要放箭,是我家小姐。”
亲自带队的徐文邵挥手示意手下不要放箭。
“不是说那帮土匪很厉害么,她怎么跑出来了,马上那人真是你家小姐,沈姑娘,沈神医,我怎么看像是一男的。”白丁山瞅着前面说。
“真是我家小姐的声音,不会错的。”马叔湿润着眼眶说。
“一女子能从如狼似虎久攻不下的土匪窝里逃出来,还算有些胆识。”只听中间那人说。
徐文邵想起妻子难产那天的情形,点头深表赞同,“九爷说的没错,那沈姑娘的胆识的确是罕见,世上少有,很多男子都未必及的上。”
白丁山看向徐文邵,“夸张了吧,再胆大,她也是一女子,怎能跟男人相提并论,是吧,九爷?”
那九爷看了他一眼,“比你应该绰绰有余。”
白丁山不乐意啊,爷怎么拿他跟个女人比,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不带这么贬低人的,上次是我失职,可不已经惩罚过了么?爷您就不能将这页掀过去?”
那九爷哼了声,“爷没法掀过去,你觉得委屈,你冲个敌营给爷看看,这话爷以后再也不提。”
白丁山脸通红,“这可是您说的,不许反悔,这帮乌合之众,难道我白丁山还怕了不成。”
说着,手拉僵硬就要冲过去。
可还没走呢,就发现前面飞过来一匹马,直朝这边,不,确切的说是他家九爷的方向狂奔,“九爷小心。”和徐文邵就要保护爷。
马上那人还高喊着,“快让开,这马不受控制,疯了。”
你抓着人家皮毛,人家能不疯么,在场的人在心里惊愕道。
那九爷一个飞身,从马上跳开,身下马朝旁边闪避,惊慌未定的宝春便冲了出去。
“小姐,我来帮你。”马叔勒紧马头,迅速追赶而去。
重新落回马背的九爷,看向宝春,眉头打了个结,眼内闪过一抹疑惑,可不等他深思,就听白丁山那小子大叫,“天啊,好多马,该不会是那沈姑娘把土匪的马都给放出来了吧?”
那九爷发现不对劲,忙大喊,“快朝两边闪开。”
等这些马狂奔而去,他们随即又发现,对面山里红光漫天。
“着火了,这不会都是那沈姑娘干的,她也太……”
“楞着干什么,还不攻进去。”九爷朝他马屁股上踹一脚,只听那马一声嘶叫,驮着白丁山一阵风似的跑了。
敌营混乱,可不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风传来白丁山的哇哇大叫声。
徐文邵摇头,见九爷冲了进去,赶紧带着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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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虽没二更,可也将近三千字了!
☆、第二十三章 母子感情进展
在山谷那边战的正酣之时,马叔已经追上并制服了宝春身下那匹白马。
主仆两人往家赶,一路上,宝春说了这三天在贼窝的经过,马叔听得是心惊胆战,心想,小姐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一个弱女子,竟敢去烧匪徒的粮草,还有给马匹加料,这要是被抓住,肯定当场没命。
“小姐,就算你嫉恶如仇,有侠义心肠,可你也要先为自身的安全着想,下次,可别这么冒险了。”马叔埋怨道。
侠义心肠?
宝春愣了,她烧粮草,放马匹,只因不甘心而已,得,误打误撞,竟成了英雄。
宝春询问马叔那晚以及之后家里的情况,当然,最担心的还是自家那便宜儿子。
马叔说,那晚他听到动静出来时,小姐那屋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他赶紧跑过去救人,却被那帮匪徒缠住,脱不开身,正在这时,突然冒出一个武功特别高超之人,飞到小姐房顶,跳了下去,过没多久,就看到小姐被那人抱着走出,跨上马扬长而去,而小少爷就在后面一直追赶,等那人一走,这些人也不恋战,随即撤退。
马叔顾不上其他,便带着兰香,去追。
等到他们追到山顶,看到的就是小少爷蹲在地上,愣愣地对他们说,小姐为了救他,抱着那人跳下去,死了。
两人一听,如被雷劈般定住了,悲痛欲绝。
伤心之余,两人担心小少爷情绪剧烈变化会刺激体内那股古怪力量,可他并没发病,却整个人都变的木呆呆的,一言不发,怀里揣着小姐给他编写的书,连睡觉都不放下。
马叔说到这儿,眼圈都红了。
宝春更是听得心如刀割,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的。
“我不甘心,势不能放过那帮土匪,小姐之前说过,那徐大人欠咱一个人情,我便去找了他,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围剿,我想亲手报仇,便也跟着去了,幸亏我去了,要不然怎知小姐还活着。”马叔激动道,“小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恐怕小少爷也……”
来不及多问,两人是加快往家赶。
到了家,见了兰香,免不得又是一通哭。
宝春给丫头擦了擦泪,问了,“小酒呢?”
兰香哽咽了下,然后指着石屋的方向,“在里面,谁叫都不出来。”
“这孩子想气死我啊。”
“小姐不准说死。”丫头给吓怕了。
“不说,不说。”宝春敷衍了声,抬腿就朝石屋去。
打开石门,只见那孩子正带着镣铐,坐靠在那里。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他眼神是冷漠的,眼内无物,而现在同样眼内无物,可却是呆滞的。
看来,再坚强冷漠的孩子,看到人死在眼前,还是会接受不了。
宝春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宝贝,娘亲还在呢。”
小酒缓缓抬头,看向她,视线逐渐会聚,呆呆地,“没死?”
宝春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当然没有,你娘亲我命大的很,怎么会那么容易死,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
小酒仔仔细细地看她,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宝春以为这孩子不会是刺激傻了时,就见他猛地扑到了她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宝春楞了一瞬,紧接着,就察觉胸前一片温湿。
心情激荡,又喜又疼,伸手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只听他在自己怀里闷声说,“你……不一样,你是真的对我好……”
“你才知道啊,枉费了我这么疼你。”宝春拍了拍他,原来这孩子从来就没相信过她说的话。
宝春推开他,“知道娘亲是真心疼你,那叫声娘亲来听听。”
那孩子脸红了,斜了她一眼。
宝春也是逗他,没想为难他,可谁知接着,就听到一声低低之声,“娘亲!”
虽然很低,还带了些生硬之气,可在宝春听来却是天籁之音,“哎。”了声,抱着儿子脑袋亲了口,心里涨的满满的,感觉全世界都美好的不行。
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她有了儿子,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一个仿佛真的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激动过后,宝春就问了,“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我不是说过以后都不要来这里。”
那孩子垂下眼帘,乌黑修长的眼睫毛形成一片阴影,他说:“我就是一个怪物,一个不详的人,我就不应该出去……”
“说什么傻话。”宝春瞪他,“谁说你是怪物,不祥之人?我儿子多厉害,这么小就知道保护娘亲,怎么不详?你放心,娘亲一定给你把病治好,等再赚些钱,咱们就去找那慧真大师……”
小酒抱着宝春恩了声。
多次久攻不下,霸占此深山的匪剿了。
众官兵欢呼,呐喊之际,白丁山跑到九爷跟前,“没找到,全翻遍了,连个毛影子都没发现。”顿了顿,抬眼瞅了他家爷一眼,试探地问:“爷,您说,是不是他们压根就没来过这里?”
他家爷眯了眼瞥他,“那人刚被我打伤,这些土匪就不顾生命危险下山掠大夫,你觉得这是巧合?”
白丁山不吭声了,停了会儿,又问,“那就这样算了?”
一提到这儿,他家爷似乎更来气了,狠瞪着他,“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小子玩忽职守,爷怎么会被砸成重伤,躺在那里十多天不能动,最佳时机已过,黄花菜都凉的时候,你叫爷怎么着?你当你家爷是万能的,连老鼠洞都能掘?”
徐文邵走过来,“这山十有八九有通往外界的密道,连那老大都没找到,一准儿是见势头不对,通过密道逃跑了,不过,现下即便是搜索密道去追也已经晚了,他们应该早逃出去了。”
不但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更是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的白丁山抹了把脸,稍稍退后,嘀咕道:“其实也不是都是坏事,砸伤你的那位,在属下看来,医术就很奇特,若是找到她,爷的……”
“当然要找她,爷这万金之躯,难不成白白被砸?”那九爷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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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时间已敲定了,七月二十号。
☆、第二十四章 找上门!
“这股土匪被除,附近的百姓算是安定不少,我也能安心回京了。”徐文邵说,“不过,要说能这么轻易攻下,那沈姑娘可谓功劳甚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