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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常乐终于跟何田田并肩而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每当何田田不经意地看向他时,他的双颊,就会飘起浅浅的红色。
唉,这傻孩子!何田田看着他这喜悦而又羞涩的样子,实在是气不起来,好心地提醒他道:“待会儿见了你三哥,千万别叫我‘田田’,也别牵我的袖子。”
“为什么?”苏常乐清亮的眼睛里,浮上淡淡的忧伤,“大吴民风开化,我们又男未娶,女未嫁,我喊喊你的名字,牵牵你的袖子,也不行吗?”
就会诡辩!就会诡辩!她就知道,不能和他讲话!何田田气得一噎:“行,你喊,你牵,被打死活该!”
“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三哥说”苏常乐自顾自地嘀咕着,好奇地朝车窗外张望,“田田,你看,原来酒楼是这样子的!足足有三层!田田,那是什么?是银楼吗?银楼是兑换银子的,还是卖首饰的?田田,那是马么?为什么跟我们的马长得不一样?”
他十七年未曾见过天日,更别提上街,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而新鲜的。
他甚至没见过皇宫以外的建筑,事实上,即便是皇宫,他也只在漆黑的夜晚,偷偷地借着月光,窥见过朦胧的檐角。
他不知道银楼是卖首饰的,他不知道当铺是典当东西的,他甚至不知道,酒楼里可以吃饭。
他今天第一次见到马,他分不出骡子、牛和马的区别,他把路边的狗认成猫,又把耍把戏的猴子,认成了狗。
他一时激动,一时兴奋,喊得嗓子都哑了。
何田田突然就觉得,那些身患绝症的人,都未必有他可怜,十七岁了,才头一次见到世界的颜色。
而他身为皇子,就像是一张白纸,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其中的艰辛,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慢慢地体会。
她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对他,也该负有一定的责任,毕竟是她,亲手为他打开了世界的大门。
好吧,教教他吧,很多病人痊愈后,不都还有专门的心理辅导么。何田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喊苏常乐来看:“认识这个吗?”
“这是银子?”苏常乐很犹豫,“宫女们给我看过她们的银子,可是形状大小跟你这个不一样。”
何田田想笑,又怕伤到了他的自尊心,连忙忍住:“大吴的银锭,一共有两种规格,一种是五十两,一种是二十两,我们平常用的银子,都是从银锭上绞下来的,所以形状大小都不一样。”
“那什么是银锭?”苏常乐接过银子细瞧,又问她道。
“我没带银锭,你要看,回去找你娘。”何田田说着,叫停了马车,指着外面一家糕点铺,对他道,“虽然你贵为皇子,也该懂得礼尚往来,现在你要去探望你三哥,应该先准备一份礼物。”
苏常乐看了看糕点铺的招牌,问道:“你是让我去买糕点,待会儿送给我三哥?”
“对。”何田田点点头,“虽然糕点不值钱,但礼轻情意重,他是你的亲三哥,不会计较礼物的价值的。去吧,拿着我给你的银子,去买一盒糕点。对了,你三哥不喜欢吃糯米,你别买糯米做的。”
“好!”苏常乐应着,攥着银子下车,当真去了糕点铺。
何田田看着他在糕点铺里东逛逛,西逛逛,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足足逛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拎着两盒糕点,满脸兴奋地回到了车上。
“买好了?”何田田笑着问他。
“嗯!”苏常乐把糕点盒子高高地举起,让她看,“一盒是给三哥的,一盒是给你的!”
“给我买做什么?”何田田责怪他道。
苏常乐红着脸道:“你治好了我的病,我却没什么能谢你,只好给你买盒糕点了。”
何田田笑话他道:“你拿我的银子,买糕点给我,这算哪门子的谢礼?”
“是吗?”苏常乐是真不懂世事,听她这一说,方才觉得不妥当,连忙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硬是挂到了她腰上,“我拿这个,抵你的银子,这样,糕点就可以算是我送你的了罢?”
“不行,不行,这玉太贵重,我那银子没几两,不用你还了,这盒糕点我收下了,就算是你送我的。”何田田坚辞不收,连声地道。
第277章 吃醋()
苏常乐使劲按住玉佩,不许何田田取下来:“我知道,玉佩不能随便送人,可是,我实在是没什么可以送你了,你就当这是我谢你的一番心意,先收着,等我有了钱,给你买了别的东西,你再还给我,好不好?”
他说着说着,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说到底,这只是个孩子呢,而且还是个可怜的孩子,何田田心一软,点了点头:“行,我先收着,回头你封了王,拿金子银子来换。”
“好。”苏常乐看着她,满足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灿烂又纯净,不沾染一丝尘埃。
何田田看着,就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马车行至天牢,停了下来。
何田田率先下车,后面跟着拎糕点的苏常乐,一起下天牢。
天牢内,浮香四溢,直冲鼻端,其实苏景云很不爱浓重的香味,只因天牢内腐臭味太重,不把熏香放多点,压不住那股味儿。
何田田闻着这香味,眼角微酸,暗自打定主意,如果皇上不同意放苏景云出来,她就再去跟他求求情。
下了台阶,走上铺了厚厚毡毯的过道,即便道旁生有火盆,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气,自脚底下升起,直窜头顶,在这样潮湿阴暗的环境里待着,风湿病是铁定会加重了,怪不得观言会担心。
何田田抽了抽鼻子,揉了揉有点湿润的眼角,推开了牢房的门。
苏景云缓缓站起身来,看向紧跟在她身后的苏常乐:“这是十一弟?”
苏常乐激动起来,猛拽何田田的袖子:“田田,你听见没,三哥认得我!”
苏景云听见他如此亲昵地叫何田田的名字,还乱扯她的袖子,脸都绿了,一记手刀飞过,眨眼间劈开了他的手,把何田田拉进了自己怀中。
苏景云一点没吝啬力气,而且还带上了内劲,苏常乐捧着被劈到青紫的手,疼得只差掉眼泪了。
何田田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不听田田言,吃亏在眼前,叫他别喊名字,别扯袖子,偏不听,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就苏景云那醋劲儿,连八竿子打不着的欧阳诚,都能赶到京畿去,又怎会由着他占便宜。
苏景云目光冷冽地扫过苏常乐的手,很有点将其砍下来的冲动。
何田田感觉到他周身气场的变化,连忙出声打圆场:“景云,十一殿下是特意来看你的,他还给你带了糕点呢!”
苏景云根本不听,只看着苏常乐,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盒糕点,早就摔到地上了,苏常乐眼圈泛红:“三哥,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毕竟我十七年”
苏景云哪有耐心听他讲话,双手一拍,观言应声而入,向苏常乐道了声得罪,就要强行送他出去。
苏常乐急了,死死扒住牢房的铁栅栏,回头冲苏景云喊:“三哥,你不愿跟我叙旧,好,那我们就来讲点别的!今天,就在来天牢之前,我已经奏请父皇,把田田赐予我为妻了,父皇虽然没有当场同意,但也没反对!”
苏景云冷冰冰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苏常乐被他勒得喘不上气,脸上却在笑:“我说,我要娶田田!光明正大地娶田田!而且要父皇赐婚!”
苏景云额上青筋暴起,不揪他的衣领,改掐住了他的喉咙:“你倒是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苏常乐脸都青了,但还是没住嘴,“父皇都说了,田田并非你的正妃,甚至不是你在册的妃嫔,从律法上来说,她跟你毫无关系,我为什么不敢娶她?”
“毫无关系?”苏景云突然却笑了起来,“那你倒是试试。”
他说着,松开他的喉咙,随意挥了一拳,苏常乐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再重重地着地,撞得毡毯都抖了几抖。
这出手也太重了吧?!何田田吓坏了,赶紧冲上去,检查苏常乐的伤,冲苏景云大吼:“你疯了啊!打这么重做什么!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亲弟弟?你见过亲弟弟,趁着哥哥被关天牢,就要强娶嫂子的?”苏景云冷冷地一笑,忽地脸色却一黑,“你在护着他?!你竟为了他,指责我?!”
“什么呀!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你打死吧?!”何田田生怕他又发疯,赶紧叫观言把已经昏迷的苏常乐送了出去。
何田田堵着门,看观言背着苏常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但当她转过身来时,却见苏景云已是面色铁青,坐在椅子上,低沉不语了。
醋劲儿这么大?苏常乐虽然不着调,但皇帝老儿不也没同意吗?何田田走过去,拿手戳他的脸:“喂,醋坛子,还气呢?”
苏景云一言不发,幽深的眸子,黑得深不见底。
他这副样子,何田田有点怕,瑟缩了一下,抱住他的胳膊,仰首看他:“别这样啊,苏景云。”
苏景云终于抬眼看她,眸色中,有着刻意压制的平静:“他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将来。”
“什么?”何田田没听明白。
苏景云垂下眼眸,掩住了已经有点压制不住的情绪:“他的病已痊愈,又是皇后嫡子,迟早会封王,倘若皇上真的赐婚,你便是正正经经的十一王妃。”
“胡说些什么啊!”何田田拍了他一下,“别说皇上还没赐婚,就算赐了婚,我也不会嫁啊!”
苏景云正要接话,突然目光一凝,一把扯下她腰间的玉佩,声音变得又利又沉,危险性十足:“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口口声声说不愿意,身上为何却有他的玉佩?!”
“这是他给我的谢礼,好不好!”何田田也生气了,“你这人到底讲不讲道理啊?并不是所有的玉佩,都是定情信物好吗!”
苏景云挥手一甩,玉佩在墙上砸了个粉碎。
何田田正要骂他,他却朝牢房门口一指,冷冷出声:“出去!”
第278章 他想给你一切()
“走就走!谁怕谁啊!”何田田也很生气,扭头就走,但突然又觉得,就这样走了,很没面子,于是转身回去,故意把砸碎的玉佩拢一拢,用手帕子包了,揣在怀里。
果然,随着她的动作,苏景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眉头皱成了一团,唇角抿成了一道直线。
何田田这心里,总算平衡了点,冲他夸张地哼了一声,挺着小腰,昂首阔步地朝外走。
她刚迈出牢门,就听见身后轰地一声巨响,转头一看,原来是苏景云怒火冲天,一拳砸到了柜子上,愣是把厚实的紫檀木,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暴力男!何田田默默地给他下了个评语,又哼了一声,走了。
她气呼呼地走出天牢,迎面碰见了观言,忙问:“十一殿下呢,他没事吧?”
观言道:“属下让人送他回去了,应该没事。”
要不要去看看他?何田田把手帕包的玉屑,抖出来倒掉,有点小纠结。
刚才天牢里的动静,观言全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