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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鹅什么鹅呀?再鹅我就饿了!”她调皮的打断了三哥,然后笑嘻嘻的说:“哥,你肯定也没到青楼玩儿过吧,走,咱们玩玩去!”不知为什么,有点小兴奋。
“不行!那地方,若非有事,不能让你去!”三哥斩钉截铁的说。
她眼珠转转,可怜兮兮,摇着三哥的手哀求:“好三哥,我以前从来没逛过夜店,也没女扮男装过,这回,你就让我合二为一,去见识一下自己没见识过的东西吧!那一定好玩死了!”哼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什么见识一下呀,其实本女匪就是想穿着这身异类的衣服去恶作剧一下,看看那些漂亮得花一样的女人,见了她这个袖珍牌帅哥会被颠覆成什么样子?
嘻嘻,嘻嘻嘻,嘿嘿嘿……
三哥再不同意,花汐也有一千个法子说服于他,又是装可怜,又是装心脏病发的,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微雨花苑,湖城最大的青楼。
刚一进来,花汐就发现,青楼内正在举行一场很吸引眼球的人肉秀,各色花苞初绽的美女,穿着引人遐想的薄纱仙裙,在被人群围起的台子上,和着音乐翩翩起舞,向看客们展示她们良好身姿。
炫丽的灯光打在五彩缤纷的裙饰上,斑斓曼妙,她们直若一群飘香的仙蝶。
花汐不禁感慨,现在城池都沦陷了,可是依旧没能阻挡这一行业的繁荣啊!
莫名其妙的,她又想起了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乞丐说的话“人类的本源不是女祸甩泥人,也不是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而是两个有着不同身体符号的动物相遇了!他们一个叫小雄,一个叫小雌。”
“乌烟瘴气的,咱们走吧!”正在她思想开小差之际,三哥轻轻拉了她一下说道。花汐正想跟三哥离开,突然周围出现了一片叫好之声。台面上出现了一位戴着红头纱的女人,叫好声就是因为她而发出的。
真是一群色狼!
花汐不以为然的瞥了眼,仍是打算离开,却就在一瞥间,透过一甘人头间的缝隙,恍惚的,惊讶的,看到了一张酷俊无双的脸,它是栗色的,像金色阳光中的栗壳,令她的心笃然一阵颤抖。
雷人的双胞胎'*'
第一时间,她做出的决定是逃离,逃离那张给她带来噩梦的脸孔,逃离抹不去的羞耻。然而,就在做出决定以后,说不清什么原因,脚步却不由自主,兀自倔强的穿梭过去,就像中邪一般,连鞠晨在身后轻声叫她,也没意识到。
终于来到近前,她攥着拳头挤出最后一道人墙,这才发现,那张栗色的脸已然凭空蒸发了,同一位置的小圆桌边,只坐着一个穿颂朝男服的人。他背对着她,黑得发蓝的头发缎子般流泻在脑后,然后在领子以下,用一个镶满红珊瑚珠的金圈箍成了一束。这样一头乌丝,配上一袭雪白色的落地长袍,神仙感很强呢。
只看他的背影,花汐就确定了,此人绝对不是那个姓禽名兽的混蛋。那混蛋的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十足的桀骜和冷酷,就算剁碎了重组,也修炼不出这股子神仙感。
轻步走到他的身后,花汐触了触他的肩头,装着男人的声音,问:“兄台,请教件事!”
他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台面,似乎懒得回头,态度很好却是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哦,说吧!”
花汐默了默,抿抿唇,终于问:“刚刚,在你身边坐着一个脸色偏黑的人,请问他去哪儿了?”
他闻言一怔,笃的回过头来。
刹那间,仿佛被电光击中,花汐惊得打了个激灵,差点以为在这个架空的古代,也有高科技的皮肤漂白术了。
能不惊讶么?眼前的男子,月眉星目,松鼻桃唇,若将肤色与神态忽略不计,和那个混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
“你……”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都想问什么。随即,他很绅士的点了一下头,摊开手掌,示意她先说。
在五彩斑斓的光晕中,他脸白,唇白,衣裳白,白净得简直就是一道雪瀑,令花汐的思维在某个空白区呆了几秒。随后,她怔怔的看着他,做了一个白痴式猜想:这个人,和那禽兽可能是双胞胎!
基于这个猜想,她对他顿时就有了几分怨恨和防备,装模作样的说:“哦,我刚才在后面看到一个熟人,他就坐在你边上。请问他去哪儿了?”
“熟人?”他微微敛了敛眼角,审视着她,墨蓝色的眸心飞星流月,令她被狠狠电了一下。随后,他似乎看穿了什么,眼梢含笑,淡然,却不失油腔滑调的说:“湖城这地方,紧邻大漠,整天风吹日晒,似你说的那种黑脸的人,多如牛毛呀!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谁?”
“装什么蒜呀?长得像根葱似的,说话怎么不直截了当一些呢!你知道我问的是谁,他和您的尊容形同复制。那家伙去哪了,想告诉我就痛快点,不想告诉就算了!”
“呵呵,你的言语可真奇趣!”他笑着,很有爱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摩挲着好看的瘦桃形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嗯,我长得这么英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像我的人可不多,不过,还是不好确定你说的是谁呀!小……兄弟,你能不能说出他的高姓大名呢?”他刻意加重了兄弟二字,带着揶揄的笑意。
花汐不想再与他啰嗦下去了,一面转身一面愤恨的丢下一句:“他姓王,名八,单字一个蛋!乌龟下的蛋!”
刚一转身,蛋的尾音还挂在嘴角呢,她就看到了两束熟悉而又惊心的目光,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一语惊飞天外人[*]
“呵呵,你说的什么蛋,可是他么?”白雪男讪笑着问。
花汐已经无法回答什么了,因为——
眼前站着的男人,精神抖擞,眼锐如星。
纵然脸边有道血色的疤痕,亦是绝世帅锅一枚。
他的肤色不白,是那种很特别很特别的栗色,像被金色的阳光照着。虽然他不白,可正是这种肤色,让他看上去比雪花男更有男人气质,有秒尽天下女人的资本。
却不能秒杀她。
因为他伤害了她。
想起那不愉快的回忆,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颤抖。
他看到她也是一怔。
突然台面上有人高声喊道:“现在开始竞价喽,前面的人都坐下!都坐下!别挡住后面的大爷们!”
雪衣男子站起来,一手拉起花汐,一手拉起她眼中的禽兽,和事佬似的,笑着说道:“人家让坐下呢,你们二位有什么话,也坐下说吧!”
花汐甩开了他的手,执拗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瞪向禽兽,仿佛自己的目光是一道道利箭,能将他射个粉身碎骨。
而那禽兽则若无其事的走到她对面桌边,端襟正坐下去,继而将视线投向台上。先前出现在他脸上的怔愕,在他落坐后一扫而光。看上去,他根本没认出她来。
但也非常的可疑,试想,倘若他没认出她来,对一个突然出现并辱骂自己的陌生人,竟不询不问吗?好像,他在刻意装作不认识她。
不论如何,花汐暗想,得想个办法把这个漂亮禽兽引到无人角落,让三哥杀了他!
她那厢正绞尽脑汁呢,周围的叫价已经开始了。
敢情,这场秀在业界称为抢花魁,实乃微雨花苑为一个叫琴婉的女子所办的卖身会。琴婉是初到微雨花苑的,因其容貌出众,刚刚被选为了花魁。
有些神秘的是,湖城内,几乎没什么人知道琴婉的来历,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关心一个妓子的来历。他们所关心的,是能不能买到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得到她的初夜。
出价一个比一个高,眨眼间,已经从一个鸡蛋的价格涨到了一吨鸡蛋的价格。
叫价声此起彼落。
鞠晨终于找到了花汐,挽住她的手,带着宠溺嗔责道:“我让你回家吧,你还钻到前面来了!行了,看也看过了,别再闹了,快跟我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花汐紧抿着唇,不理会三哥的劝说,仍然死死盯着那枚可恨的“栗子”。他的重量,他的撞击,似乎还在停留在她的身体某处,伴着洗不净的耻辱和疼痛停在那里,令她情绪难平。赶紧想啊想,如何才能把他引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解决掉呢?对,杀他个落花流水!
“两千两黄金,这个姑娘,我家爷要了!”傲慢的语气,惊了一众抢花魁的人,也扰了花汐的思绪。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栗子的身边多站了一个人。此人面相冷狞,头扎青巾,身穿一套鱼鳞样的软甲服,阴气很重。
他的话音落后,再没人敢出言叫价,因为他出的价太高了,高得离谱,令四下里一片窃窃议论。
“看来没人再出更高的价了,那么琴婉姑娘的花夜,就任凭这三位爷处置了!”眼看台面上的龟公就要将手中的花球抛向鱼鳞甲了,突然间,一声脆中带憨、憨中带嫩的叫喊打破了沉寂:“我出价一万两,要定了这个姑娘!”
一语惊飞天外人!哇卡卡,差点没把鞠晨的耳朵惊飞喽,因为那刚刚喊出了天价之天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妹妹。
被困青楼
花汐喊价的时候,脑子里尽是对某人的恨。
只是不想让他们得逞,顺便也想了一下,兴许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他引出去。
哪知,这个价位一喊出来,楼内顿时陷入死寂,她顿时就成了全场焦点,不,比焦点还焦点。
满楼都飞着焦味儿,焦啊焦……
“呀,我说谁这么慷慨大方呢,原来是鞠记的三公子呀!哟,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一张俊脸,让谁给弄花了?”
很快,老鸨一脸堆笑,领着龟公和打手们来到她们面前。
老鸨对鞠晨的关心是假的,可是笑容却是真的,笑得,把几辈子的褶皱都挤出来了。
而打手们则是手持刀剑,严阵以待。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看来,就比较原始的古代而言,在这样的场合,一声叫价,就等于一张合同。
花汐意识到自己又杯具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能把自己夹扁的那种。
三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以肢体语言安慰过她,便冷着脸,直接对那老鸨说:“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银子,还请掌柜的,容我们回府去取!”
多伟大的哥哥呀!
不但没怪她闯了祸,还挺身而出替她挡架,花汐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感动。
可惜感动不能当银子使,老鸨一听三哥说没带银子,立时就把脸耷拉了下去:“哟,三公子,您不是和我们开玩笑呢吧!当然,我可以体谅,像您三公子这样从不出入烟花巷的人,可能不知道咱们道上的规矩。你们这一喊价,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立马把银子给我们付喽!咱这烟花巷,打建起到现在,少说也有个一二百年了,一二百年的规矩,不能因为您一个人就改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吧!”鞠晨镇定的扫了一目,周围的打手和护院不少,想要安然带妹妹离开,有难度。
“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是小户,比不上你们鞠记,有金人撑腰。不过,就眼下而言,三公子最好还是给我们个说法。不然的话,咱们这道上的弟兄,都是些有娘生没爹养的亡命徒,可不认识‘手软’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