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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年,咱们也生俩?”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很快青松跳起来,“大少爷不高兴了,嘴巴要撅起来了。”
众人回头看向香草腿上的范甯东,果然,小家伙的嘴巴撅得高高的,还故意昂起脑袋。
“赶紧掌嘴。哪里学来的坏规矩。”范明哲冲过去,在范甯东的嘴巴上轻轻扇了一下,范甯东不乐意了,小嘴一扁,两眼冒红,可怜兮兮看一眼辛娉婷,然后干脆扯开嗓子就哭。
房间里更是乱,碧水,碧娟慌忙去取范甯东喜爱的玩具过来,青松青竹做鬼脸哄少爷开心。
范甯东被众人捧着,哄着,不哭了,小脸干干净净的,笑嘻嘻看向范明哲,小嘴巴又撅起来。
“干打雷不下雨,就知道嚎。”范明哲一屁股坐在辛娉婷身边,“你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相公自己挑,我回房间了。”
“呃……”
未等范明哲挽留,辛娉婷已经两步走到门口。辛娉婷一走,香草抱起范甯东急急忙忙跟上。
辛娉婷走出门,迎面而来的冷风渗入肺腑,把胸腔内沉积的闷气一扫而光,身后的书房里,范明哲吆喝着,要青松青竹等人赶紧把福字贴剪出来,赶紧贴上。
香草快步追上来,给辛娉婷披上披风。
“太太,地上滑。慢慢走。”
范甯东拍着小手,张开手臂要辛娉婷抱。
接过东哥,辛娉婷发现,这个冬天,东哥又重了不少,抱在怀里,越发沉了。范甯东把小脸藏在辛娉婷的披风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忽而探出头,在辛娉婷的脸颊上吧唧亲一口,快速缩回去。
辛娉婷摸摸脸上留下的口水,范甯东眉开眼笑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范明哲。
辛娉婷心里又酸又惆怅。
“太太,少爷已经一岁,这时候,正好给少爷添一个弟弟妹妹。”
“玳瑁?玳瑁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香草有些明白辛娉婷突然问起这个人,“玳瑁和我说了两句,说范家村这里环境好,生活也安宁,请求太太开恩,在范家村找一户合适的人家出嫁。要是范家村这边找不上,镇上的也行,或者别的村子里的都可以。”
那就是没心留在范家大院了。辛娉婷点点头,“这件事你去办吧,等玳瑁出嫁,就送信给国公夫人。”
“前些日子,到国公府送今年的节礼,虽然没见着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不过倒是听了一些事情。”
“二少奶奶现在穿戴打扮比起世子夫人,有过之无不及听说在外面找了一门极好的生意。二少爷翻过年,就要考试,找了都城最好的先生,那先生说二少爷这次十拿九稳。”
“世子夫人的北少爷今年要过童子试,听说世子夫人准备等北少爷过了童子试,就开始想看人家,准备婚事。”
一件件一桩桩说下来,香草竟然把国公府里的情形大致勾勒出来,即便已经大半年不在国公府,辛娉婷也能通过香草的描述,了解清楚国公府里的人和事。
“本来,世子夫人准备的节礼,不过是普通的随礼,礼单上也就是一些米面,布料,药材。没料到,走的那天,国公爷突然让人送来了一套软甲,说是给三少爷的。而药材,也特意让世子夫人多准备了两成。想来,国公爷也是想念老爷。”
英国公是一个有心人,估计他也发现情况不对,所以才让人多送一些药材过来。毕竟若有大乱,药材最是难寻。
两人慢慢走到后院,进门,香草燃起炉子,支起窗户,好让外面的空气吹散屋里的闷浊。
香草伺候辛娉婷解下披风,又把头上的发髻散开,换成松散的发髻,脑后只斜插一根银钗。
“太太,院子里只有少爷一个,终究是闷了一些,多几个小孩子,也好和少爷作伴。”
辛娉婷看向铜镜里的香草。香草的颜色说不上很漂亮,但人长得温和,眉眼弯弯,让人不自觉亲近。
“太太,太太心里是不是还在怨当时的事?”香草咬咬牙,“太太当时生产,产房里都是世子夫人和国公夫人的人,其实三少爷当时也是很着急。那些和尚道士,是世子和国公夫人做主请来的。三少爷也是听命行事。”
辛娉婷心里一转,这个丫头是以为自己一直在怨恨范明哲,虽然才在生产之后,一直不和范明哲同房。
其实,真不是这个原因……辛娉婷从来没想过要和范明哲同房,即便她现在的壳子本身就是范明哲的娘子。
同房……辛娉婷摇摇头,栖霞山也有双修的道侣,除了绵延子嗣,还有互相提升修为的意思。而自己若是和范明哲同房……
辛娉婷使劲摇头,既不能提升修为,又不能……。
不是不能绵延子嗣,只是自己本身就不会在凡人界多逗留,何必多一个子嗣,多一份因果牵挂。倒不如赤手而来,空手而归。
想到这里,辛娉婷心里划过一丝失落,但为什么失落,辛娉婷反问自己,明明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为什么还会失落。
香草见辛娉婷不断摇头,神色晦暗,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噗通一声跪下来,“香草能够在辛家伺候,是小姐当年救命大恩,香草的命都是小姐的。小姐让香草做什么,即便是死,香草都愿意。但是小姐,听香草一句劝,老爷,其实老爷现在已经变了许多……”
即便是死,都愿意吗?
辛娉婷心头滑过这么一句,如果是要你…… ?目光落在小床上,正努力捉起各种东西,往床下丢的范甯东,她走了之后,范甯东怎么办?
“以后,你就专心照顾东哥,你的事情都交给香梅来办。”
香草等了良久才等来这么一句,愣在地上,满眼泪水。太太怕是误会自己了……
过了年二十九,便是大年三十。分府出来,本来过年过节是要回英国公府伺候国公两夫妻,表示孝顺。但是英国公夫人早早就让人送了信过来,让两人不用回去,专心留在范家村过年。
不用回去更好,满院子的人,就没有人乐意回去的。
大年三十当晚,范明哲让人开了两桌酒,肉菜都是直接从镇上买了,送过来。一桌是自己一家三口,另外一桌是丫鬟和小厮。院子里就这么几口人,两桌子都坐不满。
不过范明哲很是兴奋,拍开一坛子酒,给自己倒满,又让青松青松倒满。
“年年过年,我就是觉得今年过得最舒服。来,大家都喝了这杯。明年,我们也在这里过年,不用受气,仰人鼻息。”
香草给辛娉婷倒了一杯果酒。辛娉婷抱着身穿大红棉袍的范甯东,两只手努力按住小孩子不安分,乱动,企图去捉桌上碗筷的小手。范甯东眼珠子转转,突然不动了,趁着辛娉婷松一口气的当口,飞快抢过桌上一根竹筷子,拿在手里,得意洋洋挥啊挥啊。
黑背趴在地上,吐着红舌头,面前是一大盆连骨头的肉。
众人喜气洋洋,虽然在外面,吃穿都不如在国公府里精细,而且烧水洗衣服,这些平时小丫鬟做的事情,都落在昔日的大丫鬟身上,不过丫鬟小厮都不觉得是苦。
在国公府,头上好几层主子,或许在不经意的时候,开罪了主子,即便事事小心,也有可能,一不留神就成了替罪羊。
谁不想活得好好的,与其在国公府步步惊心,时时刻刻小心提防,倒不如在村子里来得轻松自在。干的活虽然多,但也是衣食无忧。范明哲和辛娉婷,人好,心善,而且过年前,还让小厮丫鬟们学武艺,学了还能和范明哲对练,打中了,还有银子赏。
这样开心爽快的日子,在国公府哪里能够过上。
范明哲说,以后年年月月都要留在范家村过年,丫鬟小厮们连连点头,不但点头,青松青竹更是站起来,举手欢呼。
“老爷在哪里,青松青竹就在那里。一辈子跟着老爷。”
正厅里欢声笑语,凌晨时分,一束大红炮竹在夜空绽放。紧接着,一声又一声,范家村里此起彼伏的炮竹声,预示新一年,已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云涌
☆、云涌(一)
车轱辘在铺满残雪的地面上前进,两边的景物在慢慢后退。辛娉婷抱住范甯东坐在窗边,碧水抱着她的烧火棍守在一边。
马上外,范明哲咬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掰来的野草,骑在马背上一晃一晃。风中传来范明哲的暗骂声,“痛死爷了,太疼了,到底有完没完。”
辛娉婷不自觉一笑,本来是为范明哲准备了马车,谁知道他偏偏要骑马,但身娇肉贵长大的少爷,即便在范家村有所锻炼,也不可能长途骑马,不过三天的功夫,大腿已经磨破了皮。
范明哲也是能耐,擦了药,挤在马车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坚持骑马,速度居然不慢,紧紧跟在车队一侧。
辛娉婷放下窗帘,垂目思索。这次出门,打的名义是回家探望辛家的亲人。但车队里面,还有范老五派来的两个人,范坚和范明,都是范老五的子侄辈。
这次名义是回娘家,内里是联络范家在北地的族人,若情况不妥,立即带上族人的子女回迁范家村。
因为有接人走的目的在,车队里,除了辛娉婷坐的马车外,后面还跟着一辆乌布马车。
车队一路往北走,出了邙山山域,往北走不过三四天功夫,路上已经遇见三五成群的难民。这时候看见的难民,大多是一些青壮年,偶尔有拖家带口的。
越往北走,看见逃难的人越多。
辛娉婷心里暗暗叹气,现在还是刚开始。以后只怕是越来越多。
车队不敢在外面露宿,又要赶路,每天天擦亮就出发,天黑下来,立即投宿。如是者,二十天后,终于到了涌云城外。
在城门口验过路引,因为路引上写的是涌云辛将军府,守门的将士格外客气,而且还特意派了一个小兵给他们领路。
辛家大门早早打开,车队直接进入辛府,辛娉婷方才车子里下来。
“可算是到了。爹和娘这些天都在念叨,就怕路上不太平,还想着多派几个人出去接你们回来。”一个三十开外的女子走上前,扶住辛娉婷。
辛娉婷扫一眼女子,女子打扮得干净利落,虽然头上也有一二金钗,但比起都城的太太夫人,恨不得满头插满首饰的气势相比,女子身上的装饰算是素净,想了想,从记忆力翻出这女子是原主的大嫂,郑云英。
“大嫂。”
“这是东哥,都一岁了吧。敲敲,长的真好。”郑云英伸手抱过范甯东。范甯东在母亲怀里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换了人,只睁开眼睛扫一眼,又闭上眼睛。
郑云英眼睛扫过从后面车子上飞快扑下来的黑影,“这,这是,妹夫养的大狗。”
黑背摇头晃脑跑到辛娉婷脚边,乖乖趴下来。
“我养的。”
郑云英更是惊讶,不过依然拉着辛娉婷的手往里走,“爹娘都在前面,我们快进去。”
辛娉婷随郑云英一起往里走,那边范明哲和辛博互相见面,也一起往回走。
辛博不动声色打量这个妹夫,妹妹出嫁的时候,是辛博送嫁,当时见过范明哲一面,但那一面的印象非常不好,范明哲当时就是一个酒色财气样样沾染的纨绔子弟,辛博心里也曾为妹妹嫁了那么一个人觉得很是不值。
但今日一见,范明哲的精气神都不一样,腰杆挺得笔直,整个人如同一柄打磨好的□□一般,就等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