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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天祥强撑着笑了笑,对夏青葵说:“谢谢你来看他,儿子,在身边,也好。我们到时候,找医生看看,只要能自理,我们也就不愁了。”
他们一家,跟着夏青葵,也挣了不少钱,加上政府的奖励,可以说,一家人,根本不愁吃穿用度。
而且,山里的米养人,山里的水也清甜,他们还算健朗,生活,还是有着希望的。
在这时,威志峰好似看见了什么,不顾元嫂子的阻止,一下子冲开了她的桎梏,跑到夏青葵跟前,嘻嘻一笑,流出一滴口水来。
“青瑶仙子,哈哈,我认得你,青瑶仙子,我的主人,马上就要来吃了你,你等着吧!”
一阵尴尬,夏青葵想着,这人总算是疯掉了,没人信他的话,也就放松了下来,她笑着对村长道:“天祥叔叔,你看,如果家里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尽量帮你们想想办法。”
村长见儿子突然冲到夏青葵跟前,也是吓了一跳,生怕他动手,一下子过去,将儿子给拦腰抱住了,然后让夏青葵赶紧走,说他会好好看管威志峰的。
远远地,威志峰嘻嘻哈哈的得意笑声不绝于耳,好不激烈!
夏青葵摇摇头,回到家里。
给爷爷做了饭之后,正准备去狸城,爷爷突然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老头子,刚儿,刚儿,他出事了,只怕是活不——”
夏老爹眼前一黑,有些坐不稳,拉住夏青葵的手,沉痛道:“青葵,快,送我去医院,快!”
听到这个消息,夏青葵心底一沉,那天,从顾莎莎那里出来时,二叔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又跑去吸。毒了?
将爷爷抱上车,轮椅放在后备箱里,夏青葵开车,一路开着直接进了医院的急救室外。
一下车,夏青葵再次将爷爷抱下来,放上轮椅,推着他,进了急救室。
等他们到的时候,夏奶奶正眼神空洞地坐在椅子上。
刚好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摇摇头,离开了!
夏奶奶一直抑制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在地上跟小猫一般的呜咽,反而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辱骂,嚎叫,整个人失去了主心骨。
“红花——”
看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夏春刚冷却的尸体,夏老爹眼底放花,几乎要晕厥过去。
“不要,我的刚儿,我的刚儿——,你的老娘一把年纪,还没死,你怎么能死啊——”
这一刻,夏奶奶的哭嚎声此起彼伏地响彻在医院里,冲天的怨恨,让她的身子掉在推车上,好似风中吹得摇摆的杂草一般。
“刚儿——”
夏老爹呼吸有些急促,他悲伤的眼底浑浊不堪,老年丧子,打击得他几乎想替换儿子的命去。
夏青葵一把抱住他渐渐滑落的身体,也是一脸的哀伤。
虽然,二叔是可恨又可恶,可是,他是爷爷奶奶的心上宝啊,他离开了,爷爷奶奶,这把年纪了,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两个人哭得死去活来,夏青葵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将二叔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让他带着爸爸妈妈回来。
夏彻羽一听,耳朵一阵作痛,虽然,他不喜欢二叔,可是,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点。
匆匆地,他带上老婆,爸妈,妹妹,从天宁往家里赶来。
等他们到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哭晕了好几回,这会儿,正在宾馆里休息。
夏青葵也不好劝什么,见他们双双哭晕了,就在医院的旁边租了一个房间,将他们二人送了进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回来,夏伏生痛恨地问道。
他记得,二弟好像快出狱了,怎么这下子,人就没了?
一边上,一家人,将夏青葵给紧紧围住。
“唉——”
她具体的也不清楚!
只是,早上,警察来找过她了,说清晨接到一个老太太的报警电话,警方一听说是人命案,立即前来调查。也在全力追踪顾莎莎的消息,可是,没有任何的结果,所以,他们过来看看,夏春刚人能不能救醒,问一问他,具体的事情经过。
警方也只是告诉夏青葵,说他们接到报案电话之后,去了案发现场,调查了一下,也从顾莎莎的电
顾莎莎的电脑上恢复了她粉碎的文件,抽取了里面的视频信息。
大致是财产纠纷,其他的,他们目前也不能告知她太多。
夏青葵突然想起来,好像,之前顾赖子,确实给了她一个内存卡,里面有两段视频,给他姐姐的那一段,是有密码的,她没留意,也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是什么内容。
她也是焦头烂额,说出什么来,一家人就在宾馆外面,沉沉地等待,等到天黑,两个人才悠悠醒转。
醒过来之后,夏彻羽就将他们抱上车子,送他们回去了。
夏青葵将其他的人也带回家来。
夏奶奶一醒过来,整个人都焉嗒嗒地,双目里满是恨意,又是恼意,又是悔意。
她拿手边的棍子,狠狠敲击地面,大骂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这样走了,丢下你老娘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是要你老娘的命啊!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骂着骂着,被一口痰给呛住,险些背过气去,被夏伏生一把抱住,抬了抬身子,才让她的气顺下去。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幽幽地说:“我要给刚儿举行土葬。”
土葬,已经被彻底废止了,全国,除了少数上层领导人,基本上不能举行土葬了。
夏春刚死了,他的尸体,马上就要被运送到火葬场去火化了!
“我——”
夏老爹哽咽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看了一眼夏奶奶。
谁也没有这个特权搞土葬,他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还能老着脸去求阳家人吗?
“你难道,不能去求阳家?”
夏奶奶一肚子的怨气全部都集中在她的话语里,之前,她为难夏青葵,每次,他都用刚儿来威胁她,说如果她胡闹,以阳焜黄对夏青葵的疼爱,只怕到时候不放过刚儿,她才忍了。
这会儿,刚儿都不在了,她也不怕了,对夏老爹,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忍耐,都到了极限。
夏老爹神情沮丧,连连叹气,他不是不想去求,而是,他认为,作为一个军人,自然是该遵纪守法,他为什么要搞特殊呢?
就算是儿子不在了,火化,虽然很恐怖,可是,也是人的一条必经之路!
见他这样子,夏奶奶终于忍不住了,腹中的怒火全数爆发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说,你之所以不同意,是不是因为刚儿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如果是夏伏生,你是不是立马点头?你个老东西,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自己说过的,会待刚儿如己出,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只要是夏伏生的种,你都对他们好,对他们容忍,教养,可是刚儿呢,你有正眼瞧过他一眼吗?他为什么会被人杀死,还不是因为你不管他吗?让他去坐牢,让他跟那个贱人纠缠不清,最后被她害死。”
夏奶奶神情激愤,满嘴的吐沫星子乱飞,但是她的话,却引起了身边所有人的侧目。
可显然,她还是没有将她的恨意全部都倾吐干净,骂声不绝于耳。
“你也不想想,是谁跟了你过苦日子,是谁照顾了你一辈子,如果不是我,你认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你以为,文心那个女人,会陪你过苦日子吗?她早就嫌弃你了,才会转身投入了贵族人的怀抱,你也不想想,只有我,才是陪你到老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母子。你好狠的心啊!这么多年了,一直对那个贱女人念念不忘,对身边的人,不管不问,我恨你,恨你们!”
夏奶奶说完之后,将棍子狠狠抽向轮椅中的夏老爹,一边的夏彻羽想要伸出手抓住凌厉的棍子,却被夏老爹的眼风给阻止了。
最后,实打实的一棍子抽在了夏老爹的后背上,如果不是这两年来,夏青葵一直在调养他的身体,这一棍子,只怕是要了他半条命去。
饶是如此,夏老爹依旧被抽得嘴角冒血,身子倒地,抽搐了起来。
夏伏生不忍心,和方方一起将地上的父亲给抱到了沙发上。
“老娘,有事,好好说,老爹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的死,老爹跟你一样伤心啊!”
夏伏生原本是想要劝和的,谁知道,夏奶奶一听到他的话,顿时更是怒气冲天了起来。
“不要喊我老娘,我不是你老娘,你老娘,早就死掉了。你没资格喊刚儿弟弟,你们一家子姓夏的没一个好东西。我这一辈子,就是被夏家给毁了,临老,也不愿意给我的刚儿一个好结果。”
夏奶奶锤头顿足,好不伤心,她一下子进门,将门狠狠一摔,哐啷一声,猛烈的撞击声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家人被夏奶奶的话震撼得五体投地,这一个又一个消息砸下来,令人目不暇接。
见他们一双双眼睛汇聚在自己的身上,夏老爹心底的伤痛再次被揭开,他似乎很不愿意去回忆,可是,到了这份上,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让儿子将他推到自己的屋子里,从床头地下的一个柜子里,抽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打开本子,从里面的夹层中抽出一张陈年老照片。
过去了几十年,保存技术的先进,照片依旧如初,丝毫不改颜色。
在照片里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男的相貌英俊,女的,也是秀美小女人,娇羞地靠在
娇羞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肚子微微隆起。
“她,是你亲生母亲,不过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没抢救过来,就去了。我那时,在部队里,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夏老爹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眼帘里蓄满了厚重的伤痕,好似从遥远的记忆中搜寻这件事,这个人时,他的整个人都不好了,陷入了黑暗的色调中。
“那时,我伤心,难过,原本不打算结婚的,不过,等我退伍回家,红花愿意跟着我来农村生活,而你又小,我就跟你说,红花,是你的亲生母亲。”
夏伏生完全没有了记忆,大概是三岁的时候,他记得,好像是爸爸妈妈从外地回来,是奶奶告诉他,爸妈要挣钱养活他,才伤了身体,所以他从小特别的懂事。
见到丈夫眼里的痛色,方方走过来,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莫名地担忧。
夏伏生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脆弱,虽然,他很震惊,也很惊讶,也瞬间明白老娘为何从小不喜欢他,爱弟弟。
可母亲从一开始就不在了,他对母爱的渴望又没有在老娘的身上满足过,如今,他也人到中年,这股子遗憾,也仅仅是遗憾罢了。
他有一个新家啊,他的妻子,孩子,个顶个的,他很满足。
“对不起——”
夏老爹,神情委顿,他轻声诉说着,不知道是对夏伏生说,还是对相片里的女人说,亦或者是对虚空的人说。
“老爹,那二弟……。”
老娘坚持要给二弟土葬,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呢!
“不用管啦,过几天,你们去拿回他的骨灰!”
夏老爹这一刻,好似瞬间老去一大截子,原先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精神,也消沉了下去。
一家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都是闷闷的,默不作声,气氛,十分地压抑。
他说想要休息,就让他们出去了,一个人,捏着那张照片,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