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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光团中央,一个小小的浮屠立像隐约可见;
沧桑、庄严、肃穆,却透露着近乎诡异的神秘;
这分明和身旁这尊巨大的浮屠像一模一样!
难道……难不成……
少年那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庞再次变得惨白如纸,联想到那一连串的“巧合”,冷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饱含着悲愤、屈辱和绝望的咆哮:
“老不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竟然……”
“你竟然夺了我的舍!!”
“一派胡言!”
龙头一声冷喝,盯着冷逸阴森森的说道:“无知小儿!懂什么是夺舍么?休要信口开河!”
“你……”听着那回荡在脑海中的声音,冷逸气得面颊僵滞、浑身颤抖,他虽然不懂“夺舍”的真正含义;
但他明白……
不!绝不能!
你休想!
“老不死的!什么神灵、什么绝学、交易!这都是你一步步安排好的阴谋诡计……”冷逸满腔悲愤地嘶吼着,决绝的双眼蓦然扫向浮屠像那坚硬的基座;
“胡言乱语!”
龙头再次冷哼一声,语带不屑地打断了冷逸:“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夫还不屑于对你使什么计策!老夫可以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
“巧合?而已?哼哼!小爷也可以告诉你……”冷逸颤颤巍巍地爬起身、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小爷就是——”
“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让老夫得逞是吧?”龙头似乎知道冷逸在想什么一般语含不屑地说道;
“除了寻死觅活,你还会做什么?果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嘿嘿!还会做什么?”冷逸突然颤抖着嘴唇一声惨笑,“难不成我要高高兴兴地被你控制心神、心甘情愿的沦为你的工具,从此求生不得,求死……”
“胡说八道!老夫是什么身份?岂会作那种下作之事!”龙头语含怒气地喝断冷逸;
“哼!下作?你这种丧尽天良的邪物、若是知道下作怎么会被封镇在这儿?真不知道当年将你降服的正道高人为什么没有……”
冷逸凄笑着、颤抖着身躯艰难爬起,鼓足了力气猛然踏前一步凛然而立,倔强的双眼充满了豁然,似乎根本不惧自己随时会魂飞魄散!
“你这邪魔外道!小爷就是死!也要和你……”
“邪魔外道?正道高人?”
闻得此言,龙头似乎触动了什么一般、那巨大的龙睛突然森然一瞪、滚滚血气霎那间汹涌翻腾,似乎在酝酿着滔天的怒火,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压抑至极的低喝:
“小兔崽子!注意你的言辞!当心祸从口出!”
“老夫不过是察觉到你家人有难,为了交易暂居你的身体,顺手帮你一把;”
“什么!我家里人怎么了!”
冷逸闻言猛然一惊,此时他才想起来,父亲怎么可能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难道程家……
冷逸本能的揪紧了心,可又突然想起了那一连串的“巧合”、接着猛然昂起头死死盯着龙头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
“老不死的!你把我家人怎么了?你究竟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原来从头到尾,一切都是你在……”
“够!了!”
龙头突然一声狂暴的怒喝、犹如九霄惊雷般轰然炸响,震得那茫茫虚空发出一阵恐怖的颤动!
紧接着只见龙头那血红的双目突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霎那间一股浩瀚无际、犹如灭世天劫般的恐怖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少年的脸色在这一刻再次惨白如纸!
在冷逸万般惊恐的眼神中,只见龙头如神灵飞升般缓缓升空、紧接着一截巨大无匹、高达万丈的龙身夹杂着滚滚阴风鬼雾、缓缓游出无尽黑暗!
黑鳞闪闪、铁爪森森,那黑暗龙躯在茫茫虚空中若隐若现,却又见首不见尾,似乎穿过了那万古时空、盘绕着这寰宇乾坤!
仰望着那可堪毁天灭地的黑暗巨龙,少年心中仅有的一丝胆气也随之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区区凡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果然是一介废物;老夫对你非常失望!”
那隐没于万丈虚空之中的黑暗巨龙缓缓昂起头颅,犹如透过了那太古洪荒般遥遥地俯视着蜉蝣般的冷逸、那森然的声音犹如神谕般回荡在浩瀚天际;
“既然你不愿,那你我便就此分道扬镳!”
“但是——”
“老夫提醒你!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你将真正成为一个废物!在这世间永远沉沦!”
永远沉沦!
永远沉沦……
那森然的声音回荡在茫茫荒野,也如滚滚雷霆般荡开了少年那被仇恨和怒火蒙蔽的心神!当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划过脑海时,冷逸震惊的认识到:
这次机会也许真的是此生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虽然,这是一条通往无尽黑暗的不归之路,一旦踏入,便是万劫不复!
不归路!
万劫不复……
冷逸紧紧咬着牙关、清秀而煞白的面庞在剧烈痉挛着,白日里那一幕幕屈辱的画面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程归云的高高在上、程氏豪奴嚣张的嘴脸、程洛那对待玩物般的狞笑,一众闲人看客那无情的谈笑风生、兴高采烈!还有——
父亲那岣嵝的腰身、染血的白发……
交易!
机会!
永远沉沦!
“等等!”
冷逸猛然跳起身来、圆睁着血红的双眼一声大吼,一道决绝的光芒也随之划过那清秀的双眸!
若是能够拥有复仇的力量,纵然一步踏入便是万劫不复——
那!又!如!何!
“老不死的!你的交易——”
少年紧紧攥着青筋暴起的双拳、狠狠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
“接、受、了!”
第7章 苦苦相逼()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听到少年那充满了挣扎却毅然的声音,黑暗巨龙突然仰天大笑,那苍老的笑声回荡在茫茫天际,充满了无尽的鄙夷和轻蔑,又似乎夹杂一丝五味杂陈;
“果然是哄着不走打着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人族,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弥漫的阴风鬼雾中,巨龙遥遥俯视着冷逸、言语间极尽嘲弄;而此时的少年,却只能紧紧攥着小小的双拳、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如今的冷逸,就像那修炼故事中走投无路的绝望者,面对着黑暗指引者的“交易”,哪怕明知前方是无尽深渊,哪怕明知从此万劫不复……
却只能义无反顾地抬脚踏入!
隆隆隆……
沉重的摩擦声打断了少年的悲愤,只见那高大的主门缓缓打开,现出寺前空寂的广场和那株阴森的老松;
冷逸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那高高在上的巨龙,接着便朝着大门疯狂地冲去!
“经络被封、邪气印身、浑身是伤,竟然还这么有劲儿;这当真是人族的肌体?”
看着冷逸一路冲出古寺、冲下山腰,巨龙微微一愕、接着便缓缓隐没于无尽黑暗之中,只留下那略有兴致的声音回荡不息:
“那就让老夫看看,你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寒风刺骨、夜深人寂;
茫茫野山不时回荡着野兽的悲鸣,升腾的寒雾笼罩着孤独的少年;
在那漆黑的荒野中,少年忍着浑身的伤痛孤独地奔跑着,脚下那条崎岖的山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目之所及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
但是,少年却依旧紧咬着牙关,犹如一条孤狼般执著地跑着,哪怕这条路没有前方,没有后方,甚至——
没有希望!
经过了几次心急如焚的休息后,当天蒙蒙亮时,冷逸终于爬上了一道熟悉的山梁;
阴沉的天空下,冰冷的寒雾笼罩着破旧的白河镇;白河镇虽然是“镇”,但其实不过是一个大村的规模而已,人口只有数千;
之所以称为“镇”,完全是因为白河冷家诞生了一个“当世奇才”,为了表示恩德,西川府尹将白河村破格升级为白河镇,从此享受减免赋税的镇民待遇;
但是这一切,却从昨日起永远的烟消云散;
借着朦胧的寒雾,冷逸如一条狐狸般悄声无息地摸进静悄悄的镇子,他尽可能避开主路、躲开那些早起的乡亲,以免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是,镇子也太安静了吧?竟然没有一个早起的人!
为什么这么死气沉沉的?
冷逸的眉头微微皱起,放慢脚步更加小心地摸向镇子中央;
随着破败的土屋变成萧瑟的瓦房,镇子中央的冷家大院也越来越清晰,一阵阵嘈杂声也越来越大,冷逸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
“呜呜!你们这些天杀的……”
就在此时,沙哑的哭声透过浓雾传来,冷逸心中一凛“嗖”地一声躲进一条胡同,顺着声音望向浓雾间的冷家大门;
只见大门外,一名满脸是血的老妪正瘫软在地凄厉地哭号着,几名冷家族人则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除此之外,大门前竟然停着十几辆马车,数十个陌生的光膀子大汉正抬着一个个箱子从大门中进进出出,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和污言秽语……
这哪的强盗!
冷家还没败落呢!
看了眼脸颊青肿的族人,冷逸猛然攥紧了拳头——
“都小心点!这可是老爷赏咱的!弄坏了心疼的可是自己!”就在此时,只见一名彪形大汉一边吆喝着一边将一个沉重的松木大箱重重地扔上车;
老爷?
赏你们的!
冷逸的眉头骤然紧锁、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仔细看向那些马车,果不其然,他清晰地看见了马车上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族徽!
西川程氏!
程、归、云!
冷逸顿时目瞠欲裂,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昨日的万般屈辱……
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冷逸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强行忍住内心的怒火,悄声无息地绕过大门来到后院,然后看准了院墙旁的一棵枯树……
“冷正元你找死!”
就在此时,一声熟悉的厉吼从后院传出,冷逸心中咯噔一声、马上离开枯树,咬了咬牙顺着墙角那肮脏的狗洞便钻入了嘈杂的后院;
只见原本是家中女眷居住的后院里,此时已经是窗破门塌、四处狼藉;一众女眷缩在墙角噤若寒蝉,而一个个光膀大汉则进进出出,不时传来一声浪笑和女子的哭泣;
而就在后院正中,一方青石桌凳上,却只见一身材魁梧之人浑身煞气地坐于其上,双目狰狞地盯着眼前两人;
程洛!
冷逸狠狠地咬了咬牙,悄悄躲在一间杂物房下,定睛看向那两个与之悍然对峙的身影;
爹!大长老!
看着那拄着拐杖却依旧强行挺直身躯的身影,冷逸不禁攥紧了拳头;
“程洛!老夫给你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石桌前,重伤未愈的冷正元架着拐杖、在大长老的搀扶下对着程洛怒目而视;
“程头儿啊!我们冷家修炼不过一代,哪来的‘底蕴’啊!”大长老在一旁扮演着红脸、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