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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洛老板是镇上最大的富商,又是有名的才子,跟县太爷关系好得很,经常帮着大人审些案子。”退下去后,看着她仍是带着困惑的眼神往堂上看,与她站得相近的李婶不禁挤过来跟她解释,还像是怕她害怕,拉着她的手抚慰着。“莫怕,有洛老板在,这案子会破的。县太爷也英明,不会为难你家相公的。”
谢画央反握住她的,又看公堂上洛十七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倒是不由感叹,果然古代的才子都难得,在这种小地方连个落榜的都如此受器重。
不过这样想归这样想,洛十七果然没辜负她一开始的期待。
“大人您这样一个一个审着岂不是麻烦,”洛老板非常体贴的把所有男人都打量了一番,然后挑出去两个瘦骨如柴的再加上一个还堂,这才说,“大人您看看他们几个,风一吹就能倒。那把刀连您这么身强力壮的都提不起,何况是他们。”
那县令正处于对于对身材敏感的年纪,听了这话,竟然十分受用,大手一挥,直接就将这几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挥退了。谢画央着实松了一口气,感激着幸好碰到一个没脑子的官,但余光一瞥,却看见洛十七也若有似无的朝她这里看了一眼。
得嘞,又欠了一个人情。
接下来的时间,任是那县令再怎么审,也没他们一家什么事情了。到最后在洛十七的分析下,这案子被定义成了凶手逃逸,等待进一步审理。
退了堂,谢画央叫还堂先带乐施回家,自己站在府衙的不远处,终于等到了洛十七出来。
“谢了。”这一次是真心诚意,她甚至朝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我也是正好来凑热闹,虚礼就免了吧。”他倒是不在意,然后充满期待的说道,“你这么感激我,不如把你那坠子抵了人情,永不赎回如何。”
“不行。”坚定的拒绝了,谢画央好奇的看着他,“你总惦记着我那坠子做什么。”
“看着喜欢,想送给意中人不行吗?”他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朝着自己客栈的方向走回去。
他今年怎么也二十出头了,条件还那么好,竟然没成亲也没妻妾着实奇怪,谢画央第一次听说他有意中人,不禁来了兴趣,追着他问,“你有中意的人?”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然后转过身看她,“不过有底线。”
“什么?”她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说,我对娶妻的要求不高,但是不要长得不顺人意,成过亲还带着个孩子的。”
※
“娘,您怎么了?”见自家娘亲是带着满脸怨气回来的,乐施连忙迎了上去关心的问道。
“娘没事。”
自从认识了洛十七之后,谢画央才总算明白这世上真的有一种心肠还算好偏偏自恋嘴又欠的人种。写着这个人名字的稻草人重新出现在脑海里,而幻想中的自己也一如往常的狠狠戳着针,“扎死你这个小贱人扎死你这个小贱人。”
即使他说的确实没错,可为什么偏偏要说出来呢!不多嘴会死掉吗!而且他哪只眼睛看出她对他有意思了!
“娘。”见她都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了,乐施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调整了一下情绪,谢画央把门窗都关严,拉着儿子走进卧房,又把卧房的门帘也放下,让三人都挤在床上的角落里,这才有了点安全感。
这种防备模式还堂倒是没见过,但又怕她担心,只能顺从的缩在墙角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如果被更多的人发现了,那个暗卫就不是一个人过来了。”
这一点谢画央也明白。但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那到底是谁替我们杀了他?”
能夺过那武功万一挑一的暗卫的刀将其反杀,这种人的武功必然已经高到了一个境界,而这种高手竟然会出现在,或者说潜伏在这个不起眼的乡下小镇里,这里又是宣国的地盘。种种细节联系起来,任谁都要深想一些。可能性有无数种,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曾经的相识一直派人跟踪着她。可是,又是哪一个人呢?
帮了他们这一次,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只有他们一家是在明,其他所有不明身份的人都在暗。可她连对方的身份来历都一概无从猜起。
“娘。”一直听他们说话的乐施突然开了口,垂着的眸子突然抬起,“您有没有想过,死的那个人可能是来帮我们的,杀了他的才是真正要杀我们对我们不利的坏人,或者说,叛徒呢?”
☆、假象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看了这章,大家的困惑会更上一层楼。天使们,真的不考虑留个言吗?有奖竞猜啊。
说话的那一瞬间,乐施的眼神全然不似一个尚且七岁的孩童,而是让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这是一国的太子,才华谋略皆不亚于任何人,从出生起就一直以俯视的眼光看这万里河山的太子。他看待事情的目光,他思考事情时所想的,都是平凡人穷尽一生都可能无法企及的。
谢画央第一次这样亲身感受到自己总想着的那句”金鳞岂是池中物“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竟然半张着嘴久久没有合上。亏她竟然想过让儿子的童年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度过,根本不可能,太难了。
“施儿。”她正视着儿子,认真的嘱咐道,“不论如何,这些猜测都是自己知道就足够了,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察觉知道吗?”
“知道。”乐施既然能反过来想那个可能性,自然也知道现在处境如何,凡事都要小心。
“还堂。”轻轻拍了一下还在沉思中的还堂,谢画央再一次郑重的拜托他,“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施儿还是要去私塾的,路上就麻烦你了。”
“放心。”还堂同样郑重的向她点了点头。
一夜浅眠。
正式去医馆上班的第一天,谢画央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一切就出了门。只是偏巧还有比她更早的,院子里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正轮着胳膊似是在晨练。早听说这院子里剩下的那个房子里住的是一个姓裘的鳏夫,妻子早亡,他自己又是个屠夫大老粗,一直没能再娶。谢画央第一次见到这个邻居,对方外表虽然凶狠了点,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见到了就笑着打了招呼。
“这不是邻居家的小娘子吗。”裘屠夫嗓门大的很,人也热情,扯着嗓子回了她的招呼。
“裘大哥您叫我可乐就行了。”谢画央着急出门,也就没再跟他多寒暄几句,倒是走出院子了还能听见他在院子里喊着,“乐妹子改天一起喝酒啊。”
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以约酒为乐趣的人,而且还是对着女人约。谢画央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
走到镇上时,医馆刚刚开门,小武见她来的这么早,也是有些诧异,“离接客还要有段时间呢。”
“早来,也能早点帮忙收拾收拾嘛。师兄。”挽起袖口,她就开始帮着整理一些大的物件,等到许久没听到有动静,好奇的抬眼一看,却见小武还呆愣愣的站在那儿。
“师兄?”她又叫了一遍。
“没事没事,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我。。。我不习惯。”小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论年纪,她是要长他五六岁的,但无论是哪个行业哪门哪派,这师门里排的都是辈分而不是年龄,这一点谢画央还是知道的。小武习惯了一会也算缓过来了,开始教她医馆里的一些规矩和药材的摆放还有师傅的习惯。没过多久,付郎中从后院踱着步子过来了,见到她勤快的收拾了东西在这儿候着,满意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门青镇的医馆也有两三家,她呆的这家是老店,不用挂牌子也照样生意不错。虽然偏居一隅,付郎中医术却相当了得,这一点,画央在刚刚流落到这儿的那一夜就见识过了。不过这小镇上还是和平且宁静的,像是受了还堂那种程度伤的几乎没有,来这里抓药问医的最多都是些风寒之症。到了正午,她借着后院的厨房做了两个小菜跟师傅师兄吃了午饭,吃饱喝足后,付郎中这才吩咐道,“一会你把柜子后那几包药材淮员外府上去。”
“淮员外?”正在收拾碗筷呢,听了这个任务,她还是先转过身问了问。
“就是城西的淮员外。”小武连忙给她解释着。
这门青镇虽然不大,但富商还是不少的,这淮员外开了一家布庄,也算是个小暴发户。家中有独子一名名为淮烛,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以调戏良家少女为乐。但也可能是最近玩的太过尽兴了,身子有些虚,付郎中给开了些药,又不好叫人来拿,只有叫医馆给送上家门。小武下午有别的事,这任务便派给新来的她了。
“可是师傅,那淮少爷风流的很,叫师妹去,不会。。。。。”小武不禁有些担忧。
“没事。”付郎中回答的那叫一个爽快,“好歹是个大家少爷,你当那淮烛是见到女人就不放过吗?”
“也是。”小武若有所思的放下心来。
听到他们对话判定自己会安全的谢画央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开心。
古人都这么淳朴吗?不说实话可以吗?
不过心伤归心伤,这药材还是要送的。收拾好东西,她就拎着药包带着小武所画的地图往淮府出发了。出发前,对门的洛十七无所事事的还多了一句嘴,“去给淮烛送药?啧,不过你倒是第一个让人不用担心你安危的女人。”
“滚!”言简意赅,心情舒畅。
※
到达淮府时,下人没有接过药反而将她迎进了府中。谢画央这才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淮少爷,五官精致棱角分明,一双凤眼眨啊眨的,脸蛋漂亮归漂亮,却太过女气,身材修长却偏偏像是没骨头一样到处倚着躺着,让她觉得自己也许并不是个颜控。
“哟,这次竟然是个姑娘给送药来。”见她进来,淮烛很给面子的抬眼瞥了一下,没对她的长相做出什么评价,倒是对她的装扮不满的撇撇嘴,“可惜嫁了人。”
谢画央不做回答,期待着他叫她赶快走。
天不遂人意。
“你去把那药给我煎了再走。”淮大少爷悠闲的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是征求她意见,而是命令。画央本能的就想拒绝,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票子已经洒下来了。
一吊钱。整整一吊钱。两百块人民币啊!
煎次药就有种这么多消费,她差点脱口而出想请求留下来煎一辈子的药。原本埋怨的表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抱着对他重新刷新的好感捡起钱,拎着药包就跟着下人往厨房走去了。淮府里大少爷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这个时间也没人在,她熟练的煎着药,一想着今天平白无故就多挣了两百块钱,简直笑的合不拢嘴。
“你笑什么呢。”药煎到一半,淮烛也不知怎么就不睡了,竟然出现在厨房看着她笑而困惑的问道。
“高兴。”她如实回答。
“不就是一贯钱吗。乐成这样。”像是很难理解她的思维,淮烛连连摇头,然后又找了个地方一靠,“你在付郎中的医馆帮工?”
“是,那是我师傅。”
“收你这么一个帮工,付郎中也真是方便不少。”淮大少爷上下打量她一番,说的虽委婉,可话里的深意还是显而易见的。
谢画央心情好,不与他计较,认真的看着药锅。
见她不回答又敛了笑意,淮烛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说的过火了,再次打量了一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