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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不由替容莹捏了一把汗,转瞬又想到大姐姐也是个学神级别的,哪里还需要她来操心呀…
挠了挠头,随着众僧人一起起身与姬晏告别。
出门之时,正巧与姬晏遇了上,只见他今日的神色格外柔和,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如同三月暖阳。
“公公…公子一路平安。”容芜有些惊惮,抖着嗓子问好道。
姬晏的好脸色唰地就拉了下来,重新换上平日的清冷之色,甚至比之前还要冰上三分。
容芜缩进脖子,心里叫苦定是昨晚一激动的那声“姬哥哥”吐出了嘴,又惹他不高兴了。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容芜咽回其他的道别之词,埋头往西厢走去了。
“公子,公子!…”
“何事。”
随从快走几步追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手中之物该如何处理?咱们眼瞅就要下山了…”
姬晏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手里握皱巴的一包东西,眉头皱了皱,随手丢了过去,不留言语地继续走开。
随从呆愣地接过,乖乖追了上去。没走几步,却见前面之人停了下来,瞟他一眼冷冷道:“你跟来做什么。”
随从呆在原地,突然晃过神来,扭头就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容芜正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停下了脚步看去,只见一男子提着东西跑了过来。
“姑娘,这是公子为您准备的生辰礼,都怪小的记性不好,差点误了交给您!”
“生辰…礼?”容芜呆呆接了过来,戳了戳,好奇道,“这是何物?”
“安世医馆中前不久新来了个铃医,这里好像是公子命人取来的膏药。”
☆、第十九章 头七的道别
姬晏走后,容芜的日子过的更安逸自在了。有了膏药,冯妈妈的腰伤好的很快,这让她们的生活轻松了不少。
容芜的五岁生辰是在小院中度过的,冯妈妈格外做了几个菜,与杏春三人一起吃吃喝喝也算热闹。崔氏派人送来了新作的衣裳,但容芜觉得颜色太过于艳丽不适合在寺中穿,便让冯妈妈先收进箱子中了。
自从进入了九月,天气转凉,容芜不太爱在外面活动了,更多时候都待在后院的小佛堂里或自己房中抄写佛经。惠济师父的禅房中除了经卷,还有许多地理志和异闻录,准许了她在交上一批经文后,可以从中挑选三本拿回去读,再次完成任务后可以接着来换。书里面描述的外地之貌以及许多新奇的风俗让她欲罢不能,恨不得整日都泡在屋里才好。
除了这些,上次容芬还托容莹带来了一些画样,容芜对此也是乐此不疲,虽然那些画由她临摹来常惹师父们捧腹大笑,但她却越画越来劲儿。有一次她的画传到了惠济师父那里,使得向来宝相庄严的住持都忍俊不禁,还将容芜叫到了身边要亲自指导。
这回可轮到容芜乐了。
世人都道公子晏手下丹青难求,可她却知道,姬晏少时的画作启蒙师父,正是朝恩寺的住持。
冯妈妈看着姑娘变得跟从前一样整日不出门,生怕她又闷坏了,时不时总会劝道哪里的花儿开了、今天天气不错该出去走走了…
容芜嘴里嗯嗯地应下来,转脸就又埋进了书案上。
好在每月初九赶集的日子,净海师父都会带上她去一趟夷镇,也算是出去放了放风。
这一日又到了下山的日子,容芜揣上了冯妈妈的小纸条,上面写的是所需补给的日用品。
如今容芜对东市已是轻车熟路,连哪家的食盐更便宜、哪家的布料质量好都一清二楚。很快地与净海师父买好寺里所需的物品,容芜打开小纸条,按照上面所写的寻到了卖精细米的铺子。
已经入了冬,冯妈妈要用它来做容芜最爱的酒酿醪糟。
一边等着伙计称米,容芜忽然想起余老伯曾说他们也住在夷镇,心中升起牵挂,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可好。夷镇不大,向余老伯那种住了大半辈子的,邻里乡亲应该都能打听的到。
容芜想着,不由出声向伙计打听道:“先生可知,夷镇有一位姓余的老伯?他家里还有位得了疯症的婆婆。”
“姑娘知道余伯?”伙计停了手,诧异地看过来。
“知道,知道!”容芜见似乎问对了人,欢喜道,“先生可知他的住处?”
“他们老两口啊…都去啦!”
“…去了?”
“就是都过世了!”伙计摇摇头,叹口气接着装米,“一场大火烧的干净,他们都是老实人,可怜呐…”
容芜呆住,嘴唇张了张,半晌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好好的,为何会…会着了火?”
“不知啊!这事也就发生在两日前,衙门里已经派了人去通知他们的几个儿女,催着尽快赶回来下葬。”伙计称好了米,帮着她放到了车上,摇摇头道,“到现在也没见回信,唉…他们就住在过了街右转到尽头的位置,小姑娘既然认识他们,回家里上柱香也就罢了,那里只剩废墟了,跑去了也没用…”
容芜坐上了车,等着净海师父从街对面买盐回来,越想心里越难过,眼泪啪嗒嗒地就掉了下来。
净海出了盐铺,就见容芜一个人坐在米堆里哭的伤心,心里大惊,生怕她被人欺负了,还不及跑过来就隔街大喊道:“小阿芜!怎么了?”
容芜抹着眼泪,将此事跟净海师父讲了,净海不知余老伯的情况,听完也是神色凄然,默念道“阿弥陀佛。”
“师父,我们去看看老伯好不好…”
“应该的,朝恩寺也算与余施主结了缘,我们这就过去。”
净海赶着驴车,按照伙计的指示很容易地找到了一片残墟。
院门还在,但房子烧的干净,基本已看不出原状了。
四周冷清的不见一人,净海师父走到摇摇欲坠的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撩开衣摆坐在地上,双掌合十口中默念经文。
容芜个子不够门插的位置,只得扒着门缝朝里看着,想撞开进去,又怕惊扰了净海师父,心里焦灼不已。
在山上时不曾听余老伯说过他家儿女的事情,这场大火来的蹊跷,为何已过了两日也不见有人回来?
正慌乱想着,隐约间身后似乎传来了走路的声音,容芜回头看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狭窄的小路尽头,逆光下相偕走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如第一次在西侧殿相遇时的那般佝偻。男人抓着女人的手蹒跚而行,不论女人如何想挣脱跑来,都只是温和纵容地看着她,却不曾松开过。
“老…伯…婆婆…”容芜望着他们,喃喃道。
余老伯讶然了一下,继而又冲她露出平日的笑容。
比邻多日,数月再次相见,不料却是这般场景。明明像是落日归家,谁知却已阴阳两隔。
***
朝恩寺寺门外,容芜被冯妈妈牵着手,又扭头看了看那朴素的门匾,心里默默道别。
再见了住持师父、惠济师父、净空、净海、净法师父…
因已邻近年末,太夫人的病也好了大半,便特意派人前来朝恩寺与主持协商,想接容芜提前一月回府。
消息来的匆忙,容芜还没吃上酒酿醪糟,就要整理好行李了。
“姑娘咱们走吧,据说二少爷会在山下接我们。”冯妈妈见她似是不舍,耐心劝道,“又不是见不着了,以后还可以常来烧烧香的。”
容芜又看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乖乖的回过头来,跟着往山下走去。
看多了鬼魂道的生死浮沉,别人习以为常的道别,在她眼中都更带了几分的珍惜。人死后表现出的百态,最能反应出生前最放不下什么,所谓后悔,当真是人生前死后都摆不脱的孽债。
能够重生一次,她更明白生命的脆弱,以及每一份相遇相知的可贵。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赚来的,不知哪一天就会被老天发现而收回去,她有些战战兢兢,每过一日都当作最后一日来过,每位对她好的人也都会怀着感恩。
山路曲折,两边树丛茂密,虽是入了冬,却仍是苍劲峭立。
快到山下时,已经遥遥可以望见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边的少年似是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透过层层树枝笑着冲她们招了招手。
“阿芜!”
“姑娘,是二少爷!”冯妈妈模样高兴,拉着容芜紧走了两步到了跟前,又惊喜道,“晏少爷也来了!”
容芜抬眸看去,正见马车旁的高树下,白衣玉树,风姿清然的公子不是姬晏又是谁?
姬晏见容芜已经看到了他,微抖衣袖,将手背在了身后,反而别过了脸等着她先过来打招呼。
——算着时间,也该走到了吧?
姬晏皱了皱眉,拿余光向后扫了一眼,却见她已然和容芥兄妹俩说说笑笑地准备上马车了。
眼角抽了抽,一声不吭地转身上了马。
姬晏手下力气不自觉大了些,拉的马儿嘶鸣两声,惹来兄妹两人的注意力。
容芥扁扁嘴,趴在容芜耳边吐槽道:“礼学监今日刚下年假,要不是从先生一走他就毛毛地盯着我看,我才不会说出要来接你之事叻!这下跟来就跟来了吧,还摆着一张臭脸,倒像是我求着他似的!切!”
容芜用手捂成喇叭状,也挨近容芥小声道:“可能是公子的年末考没有发挥好,压力太大想出来散散心?”
“他还会考不好?次次第一,也不知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咳,也就是你哥哥我大度,怕他小肚鸡肠的落在后面想不开,这才让让他而已…”
“噗…”容芜捂着嘴哧哧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娇憨可人。
姬晏见那两人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脸色更加黑沉,“驾——”脚下驱赶,先行而去。
一行人路过夷镇返京,看见路边田郊地里围着好些人,有男有女,还带着好几个小孩子。他们跪在两座坟堆前,像是在烧纸钱。
“停车!”马车里忽然传来容芜的声音,车夫“吁”地急拉缰绳,车轮止了下来。
“阿芜?”容芥不明所以地调转马头。
姬晏也停下来看着她。
只见容芜跳下马车,缓缓地走到了田边,朝着里面看去。
“这应是谁家有人去世了,儿女亲戚们在祭奠烧纸呢!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容芜没有理会容芥的话,仍是静静地看着那群人。
“好好的在年前竟出了这事,衙门调查说是灶台未熄惹来的火灾,也不知是真的还是糊弄咱们?爹一向小心,娘病后更是一夜起来检查几次,指不定就是那些官差惫懒敷衍!”
“唉,那二弟你有啥证据去理论?再说了,谁都有漏神儿的时候,备不住就是咱娘弄出来的,没被爹发现而已…”
“说说说,成天就知道埋怨别人!大哥二哥你们住的都离镇子不远,爹娘年纪大了,怎地平时就不知道回来看看?”
“哎?小妹你这话哥哥就不爱听了…那不是你爹娘啊?怎地就光丢给我和大哥,你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啊?!”
“你们以为我不想啊?!但你们可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夫家离的远,如何能常往家里跑?”
“呦,小姑子还有理了?谁不知道你们兄妹几个爹娘最疼的就是你?平时省吃俭用把钱都塞给了你,咱们是一个铜板也没捞着!也不知这回是不是还留有遗钱?要我说,爹娘没了,你以后可就只能指望你几个哥哥了!若是知道些什么,就别藏着掖着啊了…”
“二嫂你!…”
“我怎么了?我也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