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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容芜改变后,哪怕只有四岁,在杏春眼里却好似主心骨一般,慌张地让她拿主意。
“别急,我们先回去看看冯妈妈的情况…”容芜皱眉道,“东街的安世医馆有一味膏药甚好用,什么痛都能治。”
“哎?小姐,您怎么知道有个安世医馆…还有那膏药的啊?”
“呃…是听大姐姐她们说起的。”容芜一顿,随便应付道。总不能说是上辈子冯妈妈就有腰痛的毛病,全靠那膏药止痛的吧?
“唔…”
脚下不停,两人快步回到了西厢房间,见冯妈妈正扶着桌子往外挪,一脸的吃痛模样。
“奶娘!你这是做什么?”容芜急忙上去扶起她,让她坐在凳子上。
冯妈妈忍着痛笑了笑道:“姑娘回来了啊,奶娘没事,躺了一会儿好多了!”
“那也不能下地!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床上,有什么事让杏春去做就好了。”
“杏春那丫头做饭少,怕是会不合姑娘的胃口…”
“这有什么关系的,总归就咱们三人吃,那么讲究做什么?”容芜打断他的话,决定道,“好了,奶娘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躺着好好休息,其他事就不必操心了。”
容芜态度坚决,亲自在床边守着,让冯妈妈既感动又内疚,直觉自己身子不争气,没能好好照顾姑娘反而拖了后腿。
杏春的手艺的确有些愁人,端上来时就一脸的尴尬,好在自家小姐没说什么,吃的一如往常。
用罢膳,容芜让冯妈妈继续躺在床上休息,将杏春单独叫了出去。
“小姐…奴婢会尽快练习厨艺的…”不好意思地扭捏道。
“不是这个。”
“哎?那小姐…”
“下午我要出寺一趟,你替我瞒住奶娘,就说我去佛堂了。”
“姑娘要出去做什么?…”
“买药。”容芜道,“昨日正好听负责采买的净海师父说今日他要下山,我去请他带我一程。”
“那请他帮我们买不就是了?姑娘何必…”
“说也说不清楚,买错岂不麻烦?好了我会小心的,你别叫奶娘知道了,省的她又担心。”
“是…那姑娘可要早些回来…”杏春苦着脸只得应下。
“嗯。”
***
容芜寻到了惠济大师的禅房,敲门进去后却发现了还有别人在。
“阿芜来了,坐下喝杯茶吧。”惠济大师手中将沏好的茶递到姬晏面前,微微笑着招呼道。
“不必了…”容芜局促地瞟了那人一眼,见他并没有朝自己看来,就好似空气一般,后退两步道,“阿芜有事请师父准许。”
“何事?”
“冯妈妈扭伤了腰,阿芜想下山为她买些药。”
“请过寺里懂医术的净植师父看了吗?可严重?”惠济师父收起了笑容,认真问到。
“看是看过了,但仍是下床不便…”容芜说着,眼睛不禁有些酸涩,微微垂下头去。
冯妈妈待她如母,见她痛苦地躺在床上,容芜恨不得以身相替。
听到声音中的哽咽,姬晏终是侧过了目。
“你将所需之药写下来,我会派人去买,并请来郎中看一看。”
容芜抬眼,福礼道谢:“多谢公子晏,只是那药阿芜认得出,却记不清名字了,恐怕还是去跑一趟为好。”
她是扯谎了。
只因上辈子的记忆太过久远,她只隐约记得…那膏药是一次无意间在安世医馆的游方铃医手中买到的,如今那铃医到没到医馆、方子有没有被研究出来,她都没有底。
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解释不清,反倒惹来一堆事,倒不如她亲自去跑一趟碰碰运气。
碰了人生中第一个钉子的姬晏眸中一深,淡淡移开,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余光见她一副犯错的模样站在门口,小小一团竟觉有些可怜,迟疑了下,又忍不住开口道:“既如此,我让车夫驾车送你下山。”
“不用不用!”容芜麻利地拒绝道,“净海师父正好下午要上集市,我已跟他说好了,他道只要惠济师父同意便带我下…下山…”
还没说完就忍不住渐渐熄了声,只因见姬晏缓缓转过脸来,眉目如画,冲着她露出一个风雅至极的笑容,阴凉道:“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好可怕…
容芜抖了抖,心里却暗道这一次是不是终于合了他的心意?
上一世的自己纠缠给他找了太多麻烦,再也不想见到那张俊颜上露出的不耐与轻视了。
如今她明白了万事靠己神不厌的道理,他们两人都会轻松许多吧?
这般想着不由冲他憨憨地露出了笑脸,却见他僵了一下,倏地扭过脸去,只好讪讪地又低下了头。
“阿弥陀佛。下山也可以,但抓药一定要净海陪着,切不可自己行动。”惠济大师道。
“是!阿芜明白。”
得到准许,容芜小跑着赶到柴房边,正好赶上净海师父拉出只有一个木板搭成的简易驴车。
“上来吧小阿芜!”净海哈哈一笑,“去时宽松些,回来这上面都会放满东西,恐怕就要委屈你挤一挤了。”
“…哎。”
☆、第十二章 骑着毛驴去赶集
驴车走在土路上颠簸不止,容芜只觉得午饭都快要吐了出来。前面的净海师父却毫无察觉,哼着不着调的歌儿,手里皮鞭挥的飞快。
路两边的小树林向后闪过,经常可以看到有挑着箩筐的农人匆匆赶着路。
“净…净海师父,怎么这么多人呀?”容芜忍着胃中的恶心,从后面问到。
“得儿里个啷~那个呦呦噻……哎?小阿芜你刚刚说什么?”
“咳咳…为、为什么这路上…这么多人?”
“哦哦,那是因为今天是初九,东市开集,附近村子里的人都会挑来自家的东西卖,有合适的也可以物易物。”净海师父解释道,手一指对面迎面走来的一拨人,“你看,像那些挑着空篮子的,都是一大早就去赶了集,如今已是卖完归家了!”
“好热闹啊…”容芜感叹道,目光看向路上农人篮筐中的各种物事,注意力一转移,竟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东市集是在闵京城外自发形成的,每月初九和十九在夷镇开市,方便附近郊外的农民们交易些日常用品。夷镇上还有个东街,安世医馆就落在那里,颇具名气。
容芜先随着净海师父采买了好物品,这才赶到了安世医馆门口。
这里她也是第一次来。上辈子是二哥容芥经江湖朋友介绍才得知有一铃医游方至此,手中的膏药包治百痛。于是派家仆前来置了些,没想到对太夫人的膝盖痛有得奇效,渐渐的在整个闵京世家圈中都传出了名气。
安世医馆四个大字古朴大气,门牌装点的也是正规整洁,让人一见就觉得放心。而容芜却很是没底地走了进来,伙计见她一个衣着朴素的小丫头,自是直接略了过去,迎到净海师父跟前问道:“净海师父自己来了,怎么不见净植师父?”
“上回的草药还没用完,这次是另有事的。”
“哦?师父有何事只管提,小的这就去取!”
净海嘿嘿一笑,指了指容芜:“不是我,你们问这个小丫头吧。”
伙计一愣,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只得弯腰凑近容芜道:“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啊?”
“敢问…这医馆内,可有一铃医坐诊?”容芜迟疑地开了口。
“铃医?不曾啊,本医馆常坐诊的是林大夫,他的医术是夷镇顶好的了,小姑娘家何人生病了,带他来瞧瞧就好。”
“哦…”容芜声望地垂下了眼眸,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来早了。
“小阿芜,怎么样了?”净海师父见她一下子没了精神,揉了揉她的脑袋劝道,“放心吧,咱们还有净植师弟在,冯妈妈的腰伤会好的。”
“嗯啊…”容芜扯嘴笑了笑,拉上他的大手,“没事了净海师父,咱们回去吧。”
“那个啥…小伙计啊,你们这儿有什么治腰扭伤的药没?给我们包上点。”净海不忍看容芜失落的小模样,又对医馆伙计道。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师父稍等。”
不一会儿,伙计提了两包草药回来,叮嘱道:“林大夫说,这是每晚睡前湿敷于伤处的,几日便见效了。”
“嘿嘿,谢谢了哎!”净海师父接到手里,低头笑着道,“就算没有你说的膏药,林大夫的药咱们也拿回去试一试吧?”
容芜抬起小脸,暖暖地回给他一个笑容,脸颊的小酒窝深深的讨人喜。
送两人出了医馆门,伙计挠了挠头道:“不知姑娘从哪里听来的这里有铃医…这样吧,若以后有铃医路过,我再给寺里去个信儿可好?”
“太好了!谢谢先生!”容芜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晃了伙计一脸萌。
“咳咳…没事没事,朝恩寺保佑着这里乡里乡邻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说着也想摸摸容芜的头,却被她一个转身正好闪开了,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小声嘟囔道,“寺里什么时候住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的…”
回去的驴车上已装满了东西,基本没有容芜落脚的地方了。原本容芜并不介意地挤到了角落里,又被净海师父给抱了出来,放到了前面赶车的夹板上。
“净海师父,那您坐哪里呀?”
“不碍事,天还不算晚,咱们慢慢遛回去就好喽!”净海让她坐稳,自己在前面拉着缰绳走着,嘴里又哼起了歌。
路上,有相识的百姓向他打招呼,还塞给他车上一些自家种的蔬菜瓜果,放不下了就叫容芜抱着。
容芜忙着道谢,笑容没有断过。
“净海师父,寺里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娃娃?看着跟佛祖坐下的童女似的!”有三三两两的妇女看着容芜喜欢的不得了,倒叫净海得意个不行,乐呵呵地把歌唱的更跑调了。
容芜没被这样夸过,一时脸红扑扑的,思绪却飞到了上辈子。
那个时候她十五岁入的寺,净海师父见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厢房内,也多次要带她下山赶赶集,任他把夷镇说出花来,容芜依旧是无动于衷。次数多了,容芜甚至觉得净海师父多事,便开始有意地躲着他,是以在朝恩寺住了两年,竟一次都没有下过山。
“净海师父,这集市,真真跟您说的一样有趣呢…”容芜轻声笑着道。
净海愣了下,他倒不记得之前与她说过什么,但也没怎么在意,哈哈笑着就过去了。
“秋里来那个种田忙,金灿灿的丰收一箩筐…”
“秋里种田忙,金灿灿的丰收一箩筐~”
容芜晃着腿坐在夹板上,跟着净海师父哼唱起了不着调的小曲儿,一大一小的惹的路边归家的农人都好笑地侧目看来。
夕阳下鸟雀叽喳,一派自在。
上了山,杏春正在门口张望着,见容芜回来了连忙挥着手迎了上去。
“小姐!”
容芜将买的药交给她,问到:“奶娘好些了吗?”
“净植师父下午又来看过,给奶娘推拿了一次,看着像是好多了!”杏春高兴地看着那药包,“小姐,这可就是您说的那膏药?”
“…不是。”说起这个,容芜的情绪又低靡了下去,但不愿让净海师父担心,又急忙道,“你快拿去给奶娘试试,要湿敷。”
“那小姐您?…”
“我帮净海师父卸了车就回去。”
“嘿你这小丫头,我这里才不需要你,快回去吧!”净海师父搬过一趟回来正巧听见,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