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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氏和苏文涛在宋氏说道票据的时候,原本得意的脸色就变了。
在座的人小部分的都清楚,这些票据可都是四房打得欠条呢。
本来四房一个月是八百的月例,比起老夫人院子和大房的院子,仅仅只少了两百两而已,对于四房来说是足够了的。但是后来章氏管了账、当了家,渐渐地就不满足了,再加上苏文涛也是个销金大户,就想着要提高月例。但是这月例是以前就定下来的,不好更改。章氏就借口银子不够用,从公中借些作为周转,但是又不想被人笑话四房穷,而且账房那些人也要凭证才能拿银子,就故作聪明地打了欠条,反正这家是自己管着,老夫人对此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欠条当然是不用还的了。
章氏没想到,宋氏现在居然把这些欠条拿出来说事。这要自己拿六千两银子出来,还了这些欠条,那今年自己攒的银子不是没了一大半。
不行,绝对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47歪理一大堆
朱氏看着努力假装平静的宋氏,再看看气得脸色发白的章氏,不由忍不住在心里暗叹,大房这招真是高啊!
威远侯府由于现在还没分家,所以一俱吃用都是从公中走账,每个院子里有固定的月例。但是,先前四房管家的时候,大老爷还没袭爵,大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房贪墨公中的,就算有怨言在老夫人的压迫下也敢怒不敢言。现在,大房已经算是真正地在侯府当家做主了,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整顿起来了。
大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二房欠公中钱的事情抖了出来,就是要让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二房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还清公中的欠款,二是不还,但是以后什么用度都要按照规定来。按照朱氏对章氏和宋氏的了解,大约宋氏只是为了防止四房以后再做出打欠条这样的举动来,所以才会这样不管不顾说了出来。
“老夫人,妾身虽然见识短浅,但是也知道这大户人家没分家的话,可是一切都从公中出的,可没听过哪户人家的长兄让没分家的兄弟打欠条的,没分家,那钱可就是公中的。”就在众人都在等着章氏和苏文涛的回答时,却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带点尖锐的穿透力。
琴姨娘这话一出,除了老夫人和四房的人,其他人的脸可都变得不好看起来了,合着没分家就能不顾规章制度乱用。而且,这花厅里这么多老爷夫人,哪里轮得到一个姨娘来说话的,真是没有一点规矩。
宋氏在琴姨娘说完后,冷着脸厉声说道:“姨娘越矩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琴姨娘听了宋氏的喝斥,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撇了撇嘴,就依旧坐在了原来的地方。
章氏在宋氏说到票据的事情后,先是吓到了,随后又听说自己要把钱还到公中,一心只想着怎么样才能不把钱从自己的私房中出去。猛然听到琴姨娘的话,继而一想,既然是公中的钱,那不是大家都能用,就算四房多用一点也没关系。
“大嫂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我们还没分家呢,公中的钱我们四房怎么就不能用了?不就是我们四房多用了点吗,大嫂用得着算得这么清楚吗?我们老爷怎么说也和大老爷是亲兄弟呢。”章氏也不甘示弱似的大声说道。
宋氏冷笑道:“我们侯府是没有分家,公中的钱你们也是能用的,但是如果大家都像你们这么用,怕是偌大个侯府早就成空壳子了。且这后院每房的月例还是母亲以前管家时亲自定的,难不成母亲这月例规定在你们四房来说是定着好玩的?”
“我什么时候说母亲这月例规矩是说着好玩的了,大嫂可不要往我身上泼这些个脏水。我们的用度只不过比月例超过了一点点,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了,这么几年来,我们四房添了这么多人口,难道都不要吃不要喝了?这样算下来,我们原本该有的用度可是比用的多多了。”
府里后院的月例规矩是老夫人在苏文浩他们的祖母去世后定下的,已经有十几年了。那时候,由于苏定松只有一个庶出的弟弟,早就分了出去了,整个威远侯府只有老夫人夫妇和四个儿子、儿媳,人口简单,自然府里花费也少,老夫人就把后院每房的份例都定了下来,实际上当时每房的月例就多算了五六个孙辈的份,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毕竟,在当时,按照一般侯府的规矩,每房最多也就四五百两就足够花费了。虽然当时,没有哪户人家会这样定的,但是耐不住老夫人觉得侯府富有,而且这样也省事一些,所以,这么多年就这样沿袭下来了。
宋氏冷着脸说道:“按照四弟妹这么说,我们每房的月例都这样算得话,那府里怕是早就入不敷出了,那我们还拿什么来过日子?”
“那就要问大嫂了,现在不是大嫂管着整个侯府么?”章氏讥讽道,反正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钱拿出来的。
苏文浩铁青着脸道:“好了,乱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四弟和四弟妹既然向公中打了欠条,现在公中困难了,四弟就把公中的欠条都还清了吧。以前的就算了,就把这三个月借的六千两还了就算了。”
苏文涛涨红了脸,哼了一声,转过头道:“休想,我本来用的就是公中的钱,又没用你们大房的钱,凭什么要我还?再说了,这公中生钱的庄子、铺子可都是父亲、母亲置下,就算要还也是还给父亲、母亲,现在父亲他老人家过世了,那也应该是还给母亲,凭什么交给你们大房管着。凭着大哥的那些俸禄,一年下来可是一千两都不到,就是你用得也是公中的,同样是用公中的银子,只要你还了,弟弟我二话不说,立刻就把这些还给母亲。”
苏文浩听了苏文涛这些歪理,一甩手,坐回原位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
琬姐儿听了苏文涛的话,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这四叔说得这些歪理,在现代来看倒是还有几分道理,两兄弟样用家里的东西,只不过一个用得多一个用得少罢了,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只不过,这里可并不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而是在这个君臣、父子、兄弟之间都极讲究的东圣朝廷。
苏文涛见自家大哥都没有话说了,不禁有些自得意满。看吧看吧,我就算多用点,你们这些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宋氏见章氏和苏文涛两个人都毫不讲理,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母亲,按理说今日是小年夜,本该是一家人好好团聚的日子,我和侯爷都不该提这些糟心的事情,但实在是府里现在银子不多,如果不把这事解决,到了年初怕是买吃食的银两都没有了,到时候万一哪家的大人、夫人过府来,竟然连桌像样的饭菜都置办不出来,怕是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呐。我们这些妇人被笑就算了,侯爷和老爷们可都还要在朝效力,就是府里的哥儿、姐儿怕也会被拖累。”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争了。我老婆子这么些年下来还存了些体己,老大家的等会儿带了人去我屋里拿一些过来,好歹先过了这个年再说。”
老夫人大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老大和老大家的怎么这样呢老四好歹也是他的亲弟弟,再这么吵下去,两兄弟哪里还会有什么情分在呢?老大家的也真是的,不就是些银子,犯得着这么为难自己的弟弟么,不会从自己的私房拿点出来补贴一下公中就是了,还把老大刚继承的侯爷位置都搬出来了。
宋氏听了老夫人的话,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老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了,居然拿自己的四房补贴公中,自己应该不会听错了吧。自己和自家老爷早就商量好了,说出这件事,只是要四房以后每月的月例都只领份例的,不能超过了就可以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让老夫人拿银子出来,这简直是笔意外之财了。
不过,如果让宋氏知道老夫人心里是怎样想得,怕是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宋氏高兴归高兴,但还是故作平淡且客气地说道:“怎么能让老夫人破费呢?只要我们都节约点,到时候从铺子里挪点银子过来先用着,过了年这日子也就勉强能过了,老夫人还是把您的体己银子收起来吧。”
“好了,你就放心地拿吧。”老夫人挥了挥手说道。你都把侯爷的位子搬出来了,不就是为了压老四的么,老四没听出来,难道我还会听不出来嘛。
老夫人自己也十分清楚,苏文涛是个上不了大台面的人,但是自己非还得打起脸来充胖子。以后等自己也去了,老四一家的还要靠着老大一家的,现在老四一家可不能把老大家的得罪狠了,要不然到时候哪里还会有什么亲兄弟的情分在。
宋氏见老夫人的态度坚决,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苏文涛却不干了。
”母亲,这公中没银子了,本来就不关我的事,你怎么还要把私房拿出来补贴。”老夫人的私房以后可大都是自己的,凭什么现在就拿出来补贴公中的,要拿出来也应该是拿给自己呀。
宋氏见苏文涛连这都要说,不由得真得大怒了起来:“四弟,我们老爷好歹现在袭了侯爷的位子。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你应该还懂吧。”
苏文涛听了宋氏这么明白的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了,只得不甘心地坐下。
琬姐儿见苏文涛一下就被宋氏的话压了下去,不由讪笑。
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纵然有一大堆的道理,也还是抵不过人家的实力!
作者有话要说:
48流年易逝
时光飞逝,如白马过隙,匆匆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也许是由于大房在小年夜突然的发难,在府里立足了威信,威远侯府这三年倒是平平静静的,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就是偶尔有些争执、摩擦,也很快被宋氏联合几位妯娌压了下来。
府里请了专门的先生,教府里的这些姑娘们琴棋书画、女工。琬姐儿随着苏如瑛、陈淑兰、苏如瑶等一共等一共七个姑娘在后院单独辟出来的一个叫怡兰轩的小阁楼里上课,女工课也是在那里的。八姑娘苏如珠一则因为年龄还小,二则身体体弱,也就没有跟着琬姐儿她们一起上课。侯府里对这些姑娘的教育还是挺重视的,花了心思请了京城出名的一位姓陈的女先生。
这位陈先生有四五十岁了,学问很好,才艺也很好,他不光教授琴棋书画,也经常讲些诗词歌赋。但是琬姐儿最喜欢的还是这位陈先生写得一手好簪花小楷,字体清婉秀丽,流畅瘦洁,整体上更是流露出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比起琬姐儿练了两年多还仅仅是写得端正的字来说,好得太多了,这很是让琬姐儿佩服。
当然,这么多姑娘在一起上学的日子,避免不了得总会有很多摩擦、争吵,琬姐儿一般都是隔岸观火的,当然这是在不牵扯到自己的情况下。当然,主要还是四房的三个姑娘矛盾最多,毕竟一个院子里生活的,利益总是要牵扯得深一些,其他四个姑娘可都是一个院子一个的。
有事情做得日子总是过得快的。琬姐儿除了上课,就是偶尔跟着青叶学学厨艺,再跟着朱氏看看管家。偶尔也会要两个哥哥帮着从外面买些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