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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皇族已经灭亡了,他们决不允许尸皇继续存活于外,否则失去了自己族群的尸皇将无所顾忌,被仇恨蒙蔽理智,会成为整个天下的一大威胁,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违抗‘皇不杀圣’的约定。
一场战事持续了十天,这是一次让天下铭记的十天,也是一次让八方轰动的十天,天灾与人难把战盟内外几百里锦绣山河毁灭成废墟,兽山的北部区域和东部区域更是破碎狼藉。这些战争的‘悲凉笔墨’把战盟里里外外涂抹了个彻底。
战争结束,妖灵族肩负追击重任,留下来的战盟则上下成片的倒下。
无论是妖兽,还是人族,很多就地趴下。
他们倒在了废墟里、倒在了尸堆里、倒在了同伴的怀里,他们累了,伤了,到极限了,最后的那股豪情过后,意识天旋地转、浑身酸麻无力。
连很多的高阶武尊、半圣、圣境,都在胜利来临的那一刻无力的倒下。
有些疲惫而睡,有些痛苦昏迷,有些则喜极而泣,跪在血水泥浆里,迎着暴雨嘶哑狂笑,迎着狂风嚎啕落泪。
十天!地狱般的十天!
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魂断。
死的人,全部都值得尊境。
活下来的人何尝没有天卷,何尝不是侥幸。
唐焱瘫坐在了北部一座山巅,面色苍白,虚弱无力,连满头乌发都隐现花白。双手因为不断敲击头皮鼓已经失去了知觉,枯瘦泛黄,皮包骨头,被榨干了血气和精气。
尽管借用了地狱的力量,但那何尝不是自身的力量。
要想控场整个北部,难得巨大,压榨的潜力和血气可想而知,又何况是前后三天时间的不眠不休,持续不停的挥毫。
唐焱颤颤巍巍的站起,走到了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却双脚生根牢牢站着。
他凝望着山河天幕,凝望着无尽疮痍。
天地依旧昏暗,狂风还在吼,暴雨还在淋,雷鸣与乌云还在滚,可回荡的喊杀声潮已经不在。
沸腾般持续了十天的战场,在此刻陷入沉静。
他们精力耗尽了,都累了,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想怀抱着胜利的喜悦,美美的睡上一觉。
“辛苦了。”唐焱撑着虚弱的身体,向着北部方向缓缓弯腰,向废墟坑洞和血水里的尸骸们致敬,向昏迷熟睡的幸存者们致敬。战盟能够赢得胜利,离不开任何人的努力,离不开勇猛的血性和坚韧意志。
他为逝者哀伤,也会逝者骄傲。
他为生者庆幸,也为生者感伤。
胜利终于在此刻到来,可包括唐焱在内,谁都没有预想里的欣慰,更无力眺望未来的辉煌。
唐焱在感伤中弯腰,在弯腰中下跪,又在下跪中……无力的倒下……
妮雅出现在山顶,虚弱的歪倒,柔柔的怀抱住昏迷的唐焱。用自己仅存的余力,温润着他疲乏干枯的身躯,用鲜艳的手帕擦拭着他脸上的污垢。
无言无语,在沉默中伤神;眼帘微垂,在怀抱中疲惫。
逝者凄凉,生者侥幸。
一场恶战,何尝不是生死锤炼。
谁都可能死去,在任何战圈,在任何时候,一旦倒下,阴阳两隔,所有的繁华所有的感情,都将戛然而止,甚至无法向亲人说一声再见,没有机会向自己的一生做一次回顾,做一回留恋。
幸存下来的人未尝不是一次新生。
各种情怀,谁能体会。
妮雅怀抱着唐焱,柔柔地、默默地。思绪低迷,目光仿佛朦胧。意识朦胧,却又偶尔闪烁过一缕缕曾经的画面,曾经的种种,像是模糊,却又像是那么的清晰。
很久没有相互倾诉了,很久没有相顾温情了。曾经孩童般的他,也很久没有黏在自己怀里索求拥抱了。一切都在改变,这是成长的代价与负累。
天地昏暗,狂风呼啸,暴雨倾盆,冲刷着山河,冲刷着他们,可世界又仿佛那么的安静,三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安静,明明天地冰冷,彼此的怀抱却那么的温情。
朱古力在沉默中接回了昭仪等人,回到了满目疮痍的东部战场,回到了暴雨瓢泼的山河废墟。
昭仪怀抱着尹夕月破烂的尸体,颓然的坐着,呆滞的恍惚着,任凭雨幕倾盆,冲洗着自己,迸溅着泥浆,任由狂风撩动着满头湿法,也任由浓烈的血腥在朦胧的世界里飘荡。
三姐妹感情最真最诚,从沧澜古地到大衍山脉,又从中原大地走向万古兽山,最后从祁天大陆跨入遗落战界,一路的陪伴,千年的真情,从未想过失去彼此,却在此刻阴阳两隔。
罗睺难得安静,浑身伤痕累累,盘坐在剑锋顶崖,迎着电闪雷鸣,看着百里废墟。这一战的艰难和惨烈,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尸皇族的入侵战役,长达六天的被动防御,造成了太多太多的悲壮和凄凉。
那凄凉,那悲壮,在战时令人疯狂,又在战后令人感伤。
千言万语,只有一声轻叹:“又死了很多。”
天姒伤痕累累,虚弱又伤痛,她躺在了赵子沫的怀中,娇躯应冰冷和痛苦而轻轻抖颤,疲惫的目光在雨水中朦胧,失神的望着满是残尸和血色的战场。
脑海里经久不熄的是战争时期的漫天血色、狰狞面孔,是挥舞的屠刀和残忍的武技,最为铭心刻骨的恐怕是薛天晨的那场自爆。
自爆发生的前后,薛天晨的战场离她并不远,那最后一刻钟的歇斯底里,最后那场自曝的无尽狂笑与豪情,深深的触及着她的灵魂。
天姒跟薛天晨相视多年,却是第一次正面的审视他。
说不出的感觉,只有心头一份凄凉的堵塞。
“都过去了,结束了。”赵子沫轻柔的捋顺着她湿漉漉的长发,怀抱着她轻颤的娇躯,可自己何尝没有那份悲凉和感伤。
几次三番,自己都是被空武从敌人屠刀下活生生夺出去的,没有他们的拯救,自己早已是具冰冷的尸体,也是在泥浆和血污里凄凉的躺着,接受着暴雨的冲刷,接受着兄弟亲朋的感伤。
经历的生死有很多,却从未有这一次的刻骨铭心。
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生死挣扎,更有成千上万熟人的自爆和悲壮,一次又一次的铭刻在心,沁入眼帘,烙在灵魂。
第1987章 战盟崛起()
战盟攻防战的胜利并没有在战盟内部引发欢呼,他们都是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在放手一搏与抵死坚持中走到了最后,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乎胜利了,疲惫的精神也没有了那份欢庆的气力。
但不同于战盟的沉默低调,外界势力受到的震动和引发的轰动却愈演愈烈。
战盟能拿下这场战役的胜利,可谓是超过了全天下的预想。
胜利的意义太大太重。
妖灵族在特殊时刻的突然参战,意义更是非同小可。
此次战争期间,最受关注的当属‘尸皇族的全军覆没’和‘盘古族的饮恨落幕’,两大灾难战况引发了各方唏嘘各方,无限的感慨。
战盟的这次强势崛起,等于踩踏着两大黄金古族的覆灭,走向了世界的巅峰。
至此,没有谁再敢不服,没有谁再敢质疑。
战盟,一个混合人族妖族魔族以及杂交类型的特殊群体,就这么在无尽的战争和毁灭中硬生生走进了天下群雄的视线,并粗野的确定了它牢不可破的地位。
用连续的战争和胜利,确定了至尊霸主之名。
不同于曾经昙花一现的战魔和战族,这个新型势力以自己的努力和辉煌战威,打破了天地桎梏,真实的毁灭一方黄金古族,确定了自己的巅峰地位。
而且,失去了尸皇族和盘古族以及妖域的威胁,战盟在未来很长短时间里没有天敌威胁,自然会以疯狂的姿态茁壮成长。会凭借着绝强的实力阵容,统治大半个南部大陆。
未来前景,无可限量!
一场胜利,引发几多唏嘘,几多感慨。
而这份轰动注定会持续很久很久,影响到整个遗落战界新一轮的变革和混乱。
无可否认的是,战盟还会继续崛起,更加的强盛,更加的庞大。它在现在极其将来,带给各方势力的压迫可想而知,引发了的仇恨目光自然不会少。但是,除非各方强族再次形成战略联盟,再来场联手突袭,又或者是魔族下决定毁灭战盟,否则,谁都无法轻易威胁到它、阻碍到它。
东部妖域会立刻南下吗?西部魔域会全力猛攻吗?他们会抓住战盟暂时疲软的状态,给它来一次伤筋动骨的毁灭打击吗?
历史很快给出了答案!
纪元八年五月十七日,魔族入侵战役以恶鬼族回撤,宣布了‘落幕’的开始。
恶鬼族,万年未动,今朝出击,却在没有发生任何激战的情况下,灰溜溜的缩回自己的领地。究竟是该笑它们懦弱,还是该说它们认得清时事?
恶鬼族的果断撤离,在魔域引发很强烈的轰动,前线黎魔族和石魔族立刻缓和了攻势,之后在当天便宣告后退,迅速脱离阿修罗族控制区,向西部魔域退走。
它们原本以为战盟会走向毁灭,所以借此南部混战的机会全面入侵,既要毁灭阿修罗族,更要侵占南大陆广阔疆域。
可谁成想战盟竟然坚持住了?!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最真实的发生了。
遥望现在的贡古山脉,不仅士气如虹,更囤积了来自妖灵族的精锐部队,以及东南部源源不断的增兵。尽管战盟是以惨胜赢得胜利,但目前为止依旧拥有着很强的力量。
所以,就算黎魔族和石魔族最后拿下了阿修罗族,也没有余力啃下战盟。
何况战盟已经空出力量,不会坐视阿修罗族毁灭。一旦自己这边打的狠了,战盟肯定会派兵驰援,到头来自己终究会是一场空。
黎魔皇和石魔皇在回撤前相继眺望东部,隔着无尽山河,隔着昏暗的苍穹,凝望着战盟的方向。它们看到了新的威胁,更强烈,更压抑,像是个凶残的古兽抬起了狰狞头颅,隔着无尽山河与他们在冰冷的对视。
它们更有预感,那里会带给人族、妖域,以及魔族新的冲击。
那一天,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到来。
两位魔皇被魔气笼罩,看不清尊容,唯有血色双眸精芒乍现。
显示着它们第一次正视战盟,正视这个正在迅速崛起的新兴势力。
在继魔族中止攻势后,阿修罗族和海神族同样在沉默中回望战盟方向。
他们在战争之前曾经期待着战盟能够胜利,但仅仅是期待而已,两败俱伤是最现实的结果,到时候不仅可以镇守人族南大门,又不至于给阿修罗族带来威胁。
可是现在,战盟竟然顽强的坚持了下来,并且幸存了数百万部队。
妖灵族的突然增援意图难明,但正是这个‘意图难明’让他们产生不祥的预感。
他们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战盟的崛起?
十七日傍晚。
在魔族全面回撤之后,南荒的阿修罗皇,潜伏海滨的海神皇,全体向战盟方向进发,并在半路以无上皇威崩灭虚空,向虚空战场挺进。
意图难明。
纪元八年五月十八日。
妖域战场正式落幕,星辰人皇和圣灵皇同时下达了撤退命令。
数百万部队陆陆续续撤离妖域领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