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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厌和任天葬都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幕,这完全不合常理,肉体消亡,应该是灵魂扩散,怎么出来了这么些怪异的光芒。而且光芒越散越多,成千上万,再到十万百万,越开越快。
它们密密麻麻的漂浮在鬼城上空,汇聚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种植物,又像是某种动物。
很难想象,一个身体里面竟然分解出如此数量的光芒。
它们不是能量,甚至不是真正的物质。
恍惚间,这些光芒就像是骨族数百万民众的缩影,这漫天的光芒其实就是整个骨族的子民。
“这是什么?”许厌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些光点,可它们又像是并不存在的假象,难以真实触摸,但看着面前莹莹蒙蒙的光芒,她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亲昵感。
而且……
逐渐逐渐地,竟然有那么一些光点向着她的指尖靠拢,宛若轻盈的精灵,要落在她的指尖。
啪!
唐焱一把扣住许厌,把她推到了十步开外:“别碰这些东西。”
“为什么?”
“我宁愿你将来无法成皇,也不愿意跟你生死相对。”唐焱留下句话冲天而起,双手猛然张开,以鲸吞之势聚拢漫天光芒,并严密隔绝它们向许厌方向扩散。
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气运了,汲取整个族群数百万子民的运道,集中于一人之身,催生其超脱常理的蜕变与成长,寄托着整个族群的命运。
如今许专诸身死,气运消散,当回归于天地。
唐焱绝不会允许许厌触碰这些东西,更不会幻想着塑造骨族第二个命运之子,在他看来,成皇之路不止一途,他相信许厌有这方面能力,能靠自己的努力迈步皇途。
既然许厌未曾沾染气运,就让她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
哪怕拥有气运之后会幸运很多,会有更多的机会,会有种种裨益,哪怕许厌因此而无法晋级皇道,无缘皇途,唐焱都不会允许她成为命运之子,因为他无法接受与许厌针锋相对的场面,更不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
气运光潮铺满天穹,数百万之巨,横亘在鬼城上空,场面恢宏浩大,宛若云霞遮蔽鬼城,撒下无尽光辉,撑开一片光明,让万鬼泣嚎,痛苦消融,让任家不适,退入石屋。
气运光潮在奔涌,在汇聚,又像是在挣脱,连天穹都隐约出现了异常,有着风雷集聚之势,有着云卷云舒之态。
所幸唐焱全力掌控地狱,制止了这些自然景象,否则指不定会营造出怎样的可怕声势。
可以想象的出来,如果在外面的世界杀死了许专诸,场面绝对惊动天地,轰响八方,引起各地强者的关注。
不久之后,许专诸散尽了所有气运,肉体回归了沉浸,体内地灵魂这才虚弱的漂浮起来,浑浑噩噩,黯淡无光。
“不要……”许厌正要出声,任天葬的纸人已经猛扑上去,将其融入了自己体内,回归于任天葬身旁。
任天葬盘膝冥想,全力炼化着。
他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作为新晋圣人,太需要这个圣境灵魂做滋养了,不仅会稳固境界,更能让实力大进一层,好处无限。
至于许厌这边……
她不是个执拗的人,相信在不久之后应该会释然。正像唐焱所说的,许专诸早晚一死,唐焱不杀,外人也会杀,这场骨族争锋事件,许专诸就是猎物。
唐焱在高空聚敛着气运,强行控制着它们,光潮时而汹涌,时而广布,但并没有野性,在唐焱的控制下很快温顺,并逐渐逐渐的形成了一个轮廓,跟最初显现的大致类似,只不过更庞大,但并不形象。
唐焱对这个轮廓隐约间感觉些许的熟悉,却记不起具体的名字。
但是无所谓了,这一场机缘他要定了。
“骨族的气运,归我了。”
唐焱在高空盘坐,深深吸气,以鲸吞之势,吞纳了漫天光芒。
这些气运光芒不曾抗拒,像是积蓄的湖泊找到了泄洪口,向着唐焱体内迅猛冲击。这些星星点点的东西看似无害又灵动,可一旦冲入身体,就像岩浆入体,恐怖的剧痛猛然炸开。
唐焱全身紧绷,面容扭曲,但死咬牙关,强行忍受着。
他不清楚这种东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但绝对会让自己出现升华式的买进,无论是实力还是血脉。
许厌站在庭院里,怔怔的看着被分食的许专诸,一种复杂的情怀涌上心头,让她的心情很复杂。
但可以肯定,这种情怀不是痛心,也不是抵触,而是一种愧疚。
愧对了烨老,愧对的骨族。
她不敢想象,失去了许专诸的骨族,还有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念,失去了许专诸的骨族,还能否坚定的走下去。
但是……
她已经无力制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真没想到唐焱说杀就杀,如此干净利落,如此的直接突然,显然是刻意来断了自己的后路,不让自己再有念想。
罢了,这就是骨族的命运了。
或许,在许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在自己离开血骨禁区的这一天,就已经注定了骨族将来的坎坷遭遇。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单纯了,即便有许专诸的存在,置身灵族控制下的骨族保不住这个信念,更坚持不了太久。
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快成长,在骨族彻底覆亡之前,让新的骨族在遗落战界强势崛起,在许烨战死之前,自己重新站到他的面前,让他看到新的希望。
真到那一刻,一切都是值得。
祁天大陆。
战乱的星洛帝国西北疆域,新的净土已经在这里扎根。
尘缘阁等等众多寺院如雨后春笋般相继崛起,庞大的僧侣团体在这里生存了下来,适应了新的环境,并随着星洛帝国的风雨飘零而愈挫愈勇,甚至组建了僧侣部队,协助帝国抵御外敌。
他们已经成长为星洛帝国一个不可或缺的势力,众多僧侣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大幅跃升,人们对待这些雪中送炭的救世主抱有很高的尊敬姿态。
新建尘缘阁,深渊楼阁。
净土之主病如来正在禅房静坐,宝相庄严,默默呢喃,诵咏着佛经,转动着佛珠,恢弘的佛光充斥着禅房,一片祥和安宁之态,一股汪洋沉浸之姿。
他在祈望国运,在祷告和平。
突然,一声细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哗啦啦,佛线崩断,佛珠洒落,稀稀拉拉的反弹着、滚动着,洒向了禅房各处。
唯有寥寥几颗,残留在佛线上。
病如来的右手微微一颤,佛线无声飘下,落在了袈裟上,仅存的几颗佛珠滚到了一旁。
这一刻,房间仿佛彻底安静了,连金光都在暗淡之中消散。
久久的沉默,久久的宁静。
他缓缓睁开了苍老的眼帘,饱经沧桑的眼眸失神的看着地上的佛珠,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晃动起了丝丝涟漪。
良久……良久……
一阵很长很长很压抑的沉默之后,他平静的捡起了佛线,招来了所有佛珠,重新串联,重新吟咏佛经。
他心生涟漪,又回归沉浸。
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他或许有错,却无怨亦无悔,静候最终风暴的来临。
第1718章 重掌大权()
骨族内部的混乱动荡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但混乱愈演愈烈,持续着加剧,没有任何熄灭的征兆。
正如血骨禁区上空经年不散的血气,骨族内部的气氛非常压抑,民众情绪激动,高层指挥失当,让整个局面频临失控。
许樽空有野心,却并无威望,在这混乱之际,根本无法控制整个骨族,无法调控全部军队,各部将领有心听从指挥,却不知道该服从于谁,各自为政最终促成了乱上加乱。
许樽也没那么多的精力控制全族了,带着主要人员坐镇北疆大营,一夜之间成功抓捕了大量的搜捕队伍,截下了近千名新生代孩童。
但让他恼恨的是始终不曾发现许冷程等人的踪迹,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许专诸的消息。
经过长达一夜的残酷拷问,许樽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许破军、许冷程、乃至守望者全体队员,早在昨天晚上混乱发生之前全部冲进了滨海区。
许樽盛怒不已,即刻组织更为庞大的搜索队伍,足有十余万人,成群成片的冲进了滨海区,全力搜捕着可疑线索。
与此同时,九大黄金古族的队伍终于得到了许专诸失踪的消息,失踪于昨晚动乱发生的时候。
这一情况让各大族的队伍又惊又怒。
正像唐焱所预料,他们真的就是为了许专诸而来的。
好端端的,竟然凭空失踪了?
谁敢在九大族面前耍把戏?谁敢挑衅九大黄金古族的威严?
真到了这一刻,他们严重怀疑整个事件就是骨族的一场密谋,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转移许专诸,转移部分精锐,避免全族覆灭的厄运。
就连此刻派遣大部队冲进沼泽区进行搜索,都可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为的是转移更多的队伍,又或者是护送所谓的叛逃者们离开。
一怒之后,九大古族集体降临,坐镇北疆大营,控制住了许樽在内的所有高层,古族圣人们甚至困住了骨族现存的几位圣人。
“现在骨族由谁主事?”
“立刻封闭血骨禁区,召回所有搜集队伍。”
“严禁各部队再入滨海区。”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
声声喝令回荡军营,甚至惊动着外面驻留的军队。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许樽怒叱。他现在急躁又恼怒,许专诸的突然失踪都快让他发疯了,如果再找不到许专诸的消息,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许专诸不仅是骨族的希望,更是他的命根子。
“什么意思?哼哼!你们自己清楚!”
“闹了这么一晚,让天下看尽了热闹,到最后突然来一句许专诸丢了?这戏份演的太过了。”
“许专诸被你们看的严严实实,怎么可能就莫名其妙的丢了?不要把其他人当成傻子,交出来吧。”
“别废话了,九大族联手通缉,许专诸逃得出北疆也藏不了太久,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与其到时候闹的难堪,倒不如现在就交出来。”
各大族代表聚满了主营大帐,每个人都刻意隐藏在了各自的光潮里,宛若一轮轮烈阳,绽放着神辉,更弥漫着一股股雄浑霸烈的气势,压迫着营帐里面的骨族强者。
许樽恍然醒悟,他们这是认为骨族在演戏?
他们认为是骨族自己藏匿了许专诸?
他们认为整个暴乱事件是自导自演?
许樽又气又恼:“荒唐!!骨族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老头子,说话注意你的语气,搞清楚你面前站的是谁。”
“一个半圣,敢在我们面前大声叫嚣,你活腻歪了?”
“让你们主事的人出来!不然别怪我等大开杀戒!”
“敢在我们面前耍把戏,给脸不要脸。”
“当天如果不是我们星辰族出手相助,你们骨族早就在十大族除名了,现在不懂的感恩,竟然玩起了这种荒唐把戏,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