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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想出去走走,出去闯荡,找回曾经那份放纵与豪情。
可是……每每下定决心,却总有种放不下兽山的感觉。
在遗落战界,兽山是他的根,是他的基石,是眺望整个遗落战界各族群雄的坚实踏板,兽山若是衰败,等于废了自己。
同样的,唐焱对兽山的成长和稳定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瓦岗寨和玉华宫,甚至是东夷族和地狱犬,等等所有今天聚在兽山的人和物,几乎都是因为他而相聚相守。
唐焱已经深切体会到了遗落战界的残酷,所以深知现在的兽山其实依旧经不起太大的摧残,它还是很脆弱,任何一场重量级的剧变,都可能让它承受灾难。
最重要的是,九婴走了,不知何时还会回来。
唐焱实在不希望在未来某个岁月,当兽山承受战火摧残的时候,自己却在外面游荡,不能与兄弟们并肩作战。
“你是担心兽山的安危?就因为这些吗?就因为这个矛盾,你来找我了?不像是你的做派啊。”唐炎杉却不是太在意。
“就是想跟您聊聊。”
唐炎杉淡然笑道:“你已经长大了,经历的事情比我这老头子还多,这种矛盾你自己应该可以解决,就是解决不了,昭仪聪慧,也能帮你分担。我这把老骨头已经过时了,跟不上你们的脚步,我提不出有价值的建议。”
唐焱迟疑中点头:“我想过了,也跟昭仪商量过了,她同意我出去闯荡,我也差不多决定了。但我需要一个方向,一个目标,这个……只有您能给我。”
“哦??”唐炎杉奇怪了。
唐焱停住了脚步,看着唐炎杉的背影:“爷爷,有句话我今天说出来可能不太合适,但请您相信,无论我说什么,无论我未来走到哪一步,您依旧是我最亲最爱的亲人,您始终是我的爷爷。”
唐炎杉默默的走了几步,也逐渐地停下,像是预想到了什么,他静了很一会儿,平静的微笑,背对着唐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妈妈,爸爸和祖爷爷怎么不过来?”前方的念儿回头张望,晃着肉嘟嘟的小手招呼着唐焱他们。
“我们先到那边等等,爸爸和祖爷爷有事要谈。”昭仪牵着念儿的小手,走进了竹林的深处,留给唐焱和唐炎杉独自相处的空间。
唐焱注视着唐炎杉的背影:“我想知道我的身份,我想知道当年是谁把我送进的唐家,又曾经做过什么,说过什么,留下过什么。”
曾经两界相隔,唐焱身处祁天大陆,无从询问身份秘密,也无力探索。如今真正踏入遗落战界,又经历了种种剧变,唐焱越发奇怪当年发生的事情,希望能由此来确定自己这具身体跟妖灵族的关系。
回想当天黄泥沟的神秘人,回想当年九龙岭的安伯,回想九婴的出现以及费鲁克的谈话,再回想龙馗妖体的诞生,他越发肯定自己这具身体存在着更多的秘密,甚至牵扯到一个庞大的棋局。
唐焱现在基本确定了要离开兽山闯荡遗落战界,但总不能盲目的闯荡、盲目的四处游荡,他需要一个最终的方向指引,不管最终能不能达到目的,又能找到些什么,总之是要沿着这条线走下去。
努力过,不后悔,这是唐焱近些年成长的经验。
“事情转眼过去五十年了,其他的事情都模糊了,唯独你来到我唐家的那一天,我永远无法忘记。”唐炎杉望着远空,追忆着当年尘封的往事。
唐焱停在唐炎杉身后五步外,安静的聆听着。
“那一天,是在晚上,我刚刚从边疆回到巨象城,正在密室里休息。突然有两个神秘地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就那么飘飘忽忽的进来,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到他们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才发现密室里多了两个人。
那一刻,恍若梦境,我竟没有害怕。
他们就像是两团光,照的我睁不开眼,他们像是神灵,压得我喘不过气,他们给我的感觉非常奇妙,让我永世难忘。”
两个人?两团光?是安伯和妖灵皇吗?唐焱的心稍稍绷紧。
“那一天,他们留下了两样东西,一个是铁牌,一个是婴儿。嘱托我照顾好这个婴儿,并让我许诺在未来的某个岁月,当婴儿亲口询问身世,且有着探寻身世资格的时候,把铁牌交给他。”
“铁牌上面有什么?”
“我遵守约定,从未打开过。他们提到过,要想开启铁牌的秘密,需用你的鲜血把它染红。”
“铁牌……您带在身上吗?”唐焱忽然有些忐忑。
唐炎杉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个空间扳指,转过身朝向了唐焱:“以前是保存在一个锦盒里,后来在大烟山脉分到了一枚空间扳指,就藏在这里面了。五十年了,铁牌一直没动过,今天……交还给你了。”
唐焱忽然有些激动,更怀揣着复杂,伸出双手接过了空间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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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6章 妖灵皇()
唐炎杉交出了铁牌,如释重负般呼出口气:“我不认识当年两个人,他们就像两团光,看不清模样,但那股气场让人永生难忘。
他们留下的消息很少,除了这些,就是恳请我照顾好这个婴儿。
他们曾保证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领走婴儿,并许诺在那一刻赠予唐家一场机缘,送唐家一场腾达飞黄。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苍天眷顾、天眷唐家,这会是唐家命运的转机。因为那两人带来的气息太独特了,就像是两个神灵在指引着我,让我无法抗拒。”
唐炎杉连番提及两团光带来的感觉,唐焱则轻抚着戒指,像是沉浸在自我意识里,又像是在安静的聆听着爷爷的轻语。
“我把这个婴儿,也就是你,嘱托给了我的长子明敬,人为的制造了一场婚外情生子的假戏,并亲自出面平息了事件。
我一直亲自呵护你长大,尽量的维护着你。起初是一直在默默等待着神秘人尽快降临,尽快给唐家机缘,后来我渐渐对你产生了亲情,就像亲孙子一样养育着。
直到后来,神秘人再没出现,再没有线索。
我曾经拖人打听,也曾挣扎过一段时间,想着究竟要不要继续留你,可后来坦然接受了一切,也想通了这件事。
权当是中原某个势力在没落前的临终托孤,十几年过去了,说不定他们已经离开了人世。这样一来,你无父无母无亲朋,我毕竟是亲眼看着你长大,下不去那个狠心把你驱逐,便沉下心来把你当成了亲孙子。
直到后来……巨象城发生那场动乱,你离开了唐家,闯荡天下。
孩子啊,不要怪我隐瞒了这些,我是担心你的性格。担心你知道之后,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找。”
唐焱缓缓摇头:“爷爷,我从未怪过您,从没有。”
唐炎杉微微一笑,满心轻松的点了点头:“该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了,里面的铁牌可能跟你的身份有关,我祝福你能找到线索,但无论将来你走到哪一步,唐家……永远是你的家……”
唐焱捧着戒指,神色复杂,心情激动又忐忑。
“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探寻真相的资本,不要再畏惧,勇敢的向前迈。老头子我给不了你帮助,但能给你别人不能给的东西家!累了,回家来坐坐。世间不如意之事太多了,大不了我们从头来过。”
唐炎杉轻轻拍着唐焱的肩膀,离开了竹林,留给唐焱安静的空间。
许久的沉默,许久的感怀。
唐焱从复杂的情绪里恢复,认主了空间扳指。
空间扳指的内部空间很小,寥寥几十平,里面空空荡荡,光华迷蒙,唯有一个普通的黑色铁牌安静的躺在中间。
意念一动,铁牌从空间里飘出,静静地落在了掌心。
铁牌很普通,只有巴掌大小,却有种坚硬的沉重感,且平整光滑,规则厚实,它没有特殊的痕迹,没有明显的纹路,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长方铁牌。
唐焱在竹林深处盘坐,把铁牌放在了面前。他切开了右手,划出道深深的口子,并止住不死衍天诀的运转,阻止伤口愈合,任由鲜血滴淌,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铁牌上。
鲜血殷红,浸染了黑色铁牌,密林里荡起丝丝血腥。
起初,铁牌平平静静,没有丝毫回应,直到滴淌的鲜血覆盖了它,铁牌才像是苏醒般缓缓散发出了沧桑古老的气息,迷蒙出厚重的光晕。
滴淌汇聚的鲜血才一层一层的浸润铁牌,渗入了它的内里。
唐焱右手横举,鲜血不住滴淌。
铁牌像是个饥渴的野兽,不住的吞食,贪婪的吸收,觉醒的气息越来越重,迷蒙出的光晕愈发的明亮清洗,且范围层层扩大。
直到唐焱自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铁牌终于褪去了铅色,显出了明亮醒目的本体,七彩光华流转不休,雕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痕路,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印记,就像是个玄奥复杂的云图,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奥义。
又一滴鲜血滴落,铁牌终于饱和,嗡,一声闷响突然暴起,如同炸开一般,气场暴涨,一道拳头粗细的七彩光柱冲天而起,激射云端。
轰隆隆,高空回荡起沉闷巨响,如同一记重锤轰向了云层,激起了层层叠叠的云圈,向着四面八方扩展。
那一幕,像是天穹在颤抖。
兽山里里外外数十万人兽惊讶抬头,诧异着天穹。
这股光柱冲天而起,却转瞬隐匿,尽数收敛入了铁牌。唯有高空层层叠叠的云圈滞留,画面蔚为壮观,又透着绚丽与玄奥。
竹林里面,七彩光晕如云如潮,笼罩着里里外外,仿若自成空间。
唐焱恍惚间置身在了迷蒙的光芒世界里。
四周安宁静谧,光华璀璨,唯有点点光柱如流星般时隐时现。
在唐焱的前方,一个伟岸的身影逐渐汇聚,像是尽在眼前,又似远在天面,明明清晰可见,却又朦胧模糊。
彼此之间,如同隔着时空,隔着阴阳。
男人伟岸英武,气势磅礴,即便是朦胧的虚影,依然有着睥睨天下群雄的霸势,有种无惧天下傲战苍生的豪情。
这种感觉玄妙奇异,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不受控制的鼓舞壮志,要追随他去战斗,去闯荡,去邀战天下。
或许,这就是唐炎杉反复提到的特殊压迫。
唐焱在承受巍峨之势的同时,更感受到一股血脉相连的奇妙温情,一种莫名的熟悉与亲近感。
“父皇!”唐焱向着伟岸的男人躬身一拜。
即便有所准备,仍旧难掩心潮起伏。
“我的孩子,我们终于相见了。”男人微微颔首,声音清朗若钟,回荡在奇妙的世界,透着与生俱来的威势,但能够感受出他言语里的那分平静与温和。
“我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几年了?”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妖灵皇遗留的一缕意念,随着同脉鲜血的入驻,强行将其从无边的沉睡中唤醒。
“五十年了。”
“五十年而晋圣,我为你骄傲。”妖灵皇声音盛隆,每每带着铿锵之音,血战之气,响在人儿,听在人心,敬!
“我已经来了遗落战界,在东南部扎根,有许多相守相依的伙伴,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