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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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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听,也没来由得心慌起来。好象她杨浩大叔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似的,赶紧扯着陈抟的袖子央求道:“师傅,杨浩大叔对徒儿恩重如山。徒儿还一直不曾报答呢,就请师父卜算一番吧。”
  陈抟蹙眉道:“天机不可泄露,小燚呀……”
  “师傅……”
  “好好好,不小……所谓天机,虚无缥缈,应运而生,应运而变。世人愚昧,妄以私意测度,或错认邪痪,或误求外物,结果反误人误己。徒儿切切不可倚之,否则恐要贻人害己了。”
  狗儿听得师傅甥甥嗦嗦,只是一迭声称声,陈抟这才闭目测算,狗儿屏息看着,久久,陈抟忽轻哦一声,吕洞宾不禁动容道:“怎样?”
  陈抟喃喃地道:“过涉灭顶,凶,无咎!大凶之卦。”
  “甚么?”狗儿的小脸顿时变的一片惨白。吕洞宾倒还沉得住气,只是睨着陈抟,等他解释。
  陈抟却闭着双眼,仍是****有词:“下坎上离,离为火、坎为水。火向上炎,水往下润,两两不相交。三阴三阳,两两相应,有同的共济之象,故此卦为亨。但六文均位不正,阴差阳错,若小狐沌济。濡其尾,无攸利,便是大凶。水火不相容,死生系于一线,天机就是天机,终是令人莫测。”
  狗儿颤声道:“师父,这一卦,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吕洞宾蹙眉道:“竟是未济卦么?那真是不可揣测了。涉水过河,河水没顶,大凶,然明知不可为亦当去为,所谓物不可穷,生生不息。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凶是吉。倒在两可之间了。”
  狗儿茫然道:“吕老前辈,我师傅这一卦是什么意思呀?”
  吕洞宾道:“这卦像上说,杨浩眼下步步危机,险象环生,乃大凶之兆。不过六十四卦之中,这未济卦是最后一卦,未济者,就是没有完成。这一卦,是没有定论的,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这一卦最是玄妙莫测,令人难以揣度。”
  狗儿急道:“师父,杨大叔是好人。咱们应该提醒他一下,让他小心戒备才是。要不然……要不然让他上咱华山,待避过这一吉再走,可好?”
  吕洞宾苦笑道:“狗儿,你没听你师傅说么?他这旧劫是明知不可为而为,自蹈死地求取新生的卦象,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出去的,不可回避。难道咱们能让他舍了基业,从此做个闲散人不成?这是六十四卦最后一卦,既是结束,也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一个起点。是生是死,皆在意料之外,我们是无从帮他的,若是不然,就算你肯。我这做师傅的也不肯坐在这儿看他应劫。”
  陈抟也道:“是呀,小燚,师傅说过,所谓天机,虚无缥缈,应运而生,应运而变,变化莫测。世人愚昧,妄以私意测度,或错认邪痪。或误求外物,反倒误人误己,如果我们胡乱干预,只怕弄巧成拙。”
  “师傅……,”
  陈抟沉下脸道:“回去习练功法,不要分心旁骜。”
  斥退了狗儿,陈抟向吕洞宾摇头苦笑道:“我等凡人,妄想揣测天机。这天机岂是那么容易揣测的?没有窥出个结果来,反倒害得自己猜疑不已,这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吕洞宾想了想,却泰然微笑起来:“我那徒儿,却也是应天机而生。我才不信,上天诞下这个天机下来。就是让他莫名其妙而来,再莫名其妙而去,这一劫对他料无大碍。
  两人是出家人,生性洒脱,对虚无缥缈、无从琢磨的事情,便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可是对狗儿来说却是不然。二人这几句话,狗儿并没有听到。大人总觉得小孩子不懂事,不需要事事向他说个明白,只消告诉他怎么去做就可以了,可是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思想,陈抟说这一卦是大凶之相,又说什么生生不息,天机难测,就把她打了,在她心中,杨浩大叔那是和娘亲并列。在她心中最为珍重的人,又如何放心得下?
  狗儿回到洞府,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定,干脆向山腰奔去。她与邓秀儿虽差着几岁年纪,却是最谈得来的朋友,心中有了烦恼,自然要向这唯一的朋友倾诉一下。谁知当她赶到三清观向出云观主一问,邓秀儿居然艺成下山了,刚刚离开道观不久。
  唯一的朋友就这么走了,居然没有对她说一声,狗儿心情更加低落。怏怏地走到自家门前,前方却传来惊喜的叫声:“小太师叔。”
  狗儿霍地抬头,却见邓秀儿背一口剑,斜特着包袱,英姿飒爽地站在她家门前树下,狗儿立即惊喜地迎上去道:“我还道你已经离开了。”
  今天邸秀儿的神气出奇地好,她笑吟吟地上前见礼道:“还没见过小太师叔,我怎会不告而别呢,秀儿承蒙小太师叔指点,如今武艺总算小有所成,这就要下山,去寻那仇家晦气,特来向小太师叔辞行。”
  见她这就要走,狗儿恋恋不舍,自家的烦心事,一时倒不便与她说起了。二人拉着手叙谈一番,邓秀儿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时辰不早了,秀儿这就走了,小太师叔保重。”
  她退后两步,隆而重之地再度一揖,肃然道:“承蒙小太师叔指点剑技,邓秀儿感激不尽,待秀儿大仇得报,再上山来,叩谢小太师叔。望着邓秀儿翩然离去的背影。狗儿不禁忤然心动,喃喃自语道:“大叔有难,我师父只顾修道,睡呀睡的学那老乌龟,大叔的师傅云山雾罩的也不干正事,我不去帮他谁去帮他?”想起杨浩曾与她击掌盟誓。小丫头心头一热,便起了不告而别的**头。
  她刚刚转身想去与母亲说一声,再收拾个包袱逃之天天,一旁已有人讪笑道:“你这小丫头,看着乖乖巧巧,偏在背后儿说你家长辈的坏话。要是能插得上手,贫道对自己徒儿哪有柚手旁观的道理,偏被你数落的不成样子。”
  狗惊,扭头看时,却是吕洞宾大袖飘飘地站在一旁,不禁大惊道:“你……吕老前辈怎么来了?”
  吕洞宾捻着胡须,洋洋得意地笑道:“你家那只老乌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跑去洞府一看,他那乖乖小徒儿忽然不乖了,自然是要四处找找的。论起卜算之术,贫道不及他。论起武功,你家那只老乌龟却不及贫道,哈哈,幸亏贫道来的快,竟然撞见你这小丫头要不告而别。”
  狗儿挑起柳眉,不悦地嗔道:“老前辈不许捉人家的语病,污辱我的师傅。”
  吕洞宾笑道:“哈哈,我与扶摇子。一甲子的老朋友了,说他几句有甚了得?呵呵,你这丫头对我徒儿倒是关心的很,不过这种命数中的事情,你能如何?听话,随贫道回山去吧。”
  狗儿眼珠乱转,一步步向后退却:“我不要,你不帮杨大叔,我去帮他,你不许拦我喔。”说着,她突然反身一跃,飞鸟般蹿起,便向山下疾奔。这一逃,险险的撞在一人胸腹之间,抬头一看,却见吕洞宾三缕微髯,促狭地笑着站在身前,使手来抓她手腕:“呵呵,贫道要捉你。你逃得掉吗?哇!”
  吕洞宾怪叫一声,看着手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再看看飞身逃去的狗儿。啼笑皆非地道:“这个臭丫头。当真是属狗儿的,为了她的杨大叔。竟然连我吕洞宾都敢咬。”
  他身形二展,正欲再追,身后突然出现了扶摇子陈抟的身影,遥望徒儿没入山林的一线身影,淡笑道:“老友莫追,由她去见……”
  第013章 明枪暗战
  
  银州城外,两万大军每千人一个方阵,浩浩荡荡地排列开去,煞是壮观。
  大道中央,一员年近四旬,披墨绿色披风的将领带着几名扈兵缓缓止步,向两旁睨去。这员将领体态适中,方正的脸庞,两道浓眉,三缕微须,许是戎马倥偬,身材保持的很好,举手投足也颇具武将威风。这是枢密院使曹彬派来杨浩军中的监军使曹玉广曹大人。
  西北诸蕃比起禁军一向拥有较大的自主权,但凡中调出兵,朝廷也不会派遣监军使,而杨浩与折扬两家各有所不同,他是在朝做过官的,后被外放,自成一家。表面上朝廷对他的约束力更大一些,此番赵官家特意派遣一位监军使来,也不无提醒之意:你杨浩不可效仿折杨两家,你应该在朝廷的完全辖制之下。
  不过这种举动的象征意义,明显大于实际作用。自从这位监军使到了银州,杨浩只见了他一次,然后就突然卧床不起了,曹玉广一直克制着自己,他倒想看看,突然生了重病的杨浩有没有胆量藉此推诿,抗旨不遵。
  如今看来,杨浩纵然不情不愿,还是不敢与官家撕破脸面的,准备出征的兵马已阵列在前,就等着他这位河西陇右兵马大元帅了,纵然他的架子大一些,拖得再久一些,曹大人也能沉得住气了:只要他能出兵,自己也就完成了使命。
  就像二十世纪初各路军阀中原大战时一样,一看见戴着护耳棉帽、满口妈拉巴子的兵,人家就晓得这是奉系人马,杨浩的军队与曹大人身边几个禁军将校相比,服饰也极具特色。他们大多穿着一袭肥大的皮袍,袍子底下又裹着许多层单衣,身形显得臃肿不堪。皮袍都是自己备的,有羊皮的、牛皮的、还有各种兽皮拼凑的,款式也不尽相同,年着有些混乱。
  今天天气很好,风不大,可是这寒冷的天气中站久了也是禁受不起的,士兵们把护耳都放了下来,有的还用粗羊毛的手巾蒙住了口鼻。牵着马,挎着弓,是不时的跺跺脚,驱一驱身上的寒气,在马背上,系着一个硕大的包袱,里边装着皮甲、铺盖、食盐、肉干、馍馍和饮水。
  杨浩的军队成分非常复杂,其中汉人、党项羌人、回纥人、吐蕃人、契丹人,大多自成一个军团,旗号行伍还算齐整。此外还有几个军阵是由其他国家或地区游泳至此地武士以及族群相对弱小的种族士兵组成的混合军团,他们的士兵组成更加复杂,有鲜卑人、吐谷浑人、突厥人、畏兀儿人、粘八嘎人、大食人、波斯人、天竺人,不但高矮胖瘦不一,衣着服饰不一,就连长相也是五花八门。着住成规
  杨浩赶来了,杨字大旗下数十人众星捧月一般,旗下一匹白马,马上一人,却裹着一件火红的大氅,策骑出城。曹玉广嘴唇一撇,晒然一笑:“早在京师是就听说杨大棒槌好出风头。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这样的打扮,生怕战场上自己成不了箭靶子么?”
  心里这样想着,曹大人面上却愈恭敬,连忙策马上前,抱拳见礼:“末将曹玉广,见过大帅。”
  杨浩笑吟吟地一扬马鞭道:“哈哈。曹将军免礼,本帅前几日应酬四方宾客,劳累过度,偶染风寒,好歹没有误了出兵之期,只是冷落了将军,还望曹将军莫要见怪啊。”
  曹玉广见他形容有些憔悴,虽然谈笑自若,比起自己初见他时确实瘦了一些,不禁暗暗纳罕:“我只道他这几天躲起来交待银州防备,兼且给我一个下马威,看这情形?莫非他真的病了?”
  曹玉广可未想到杨浩就在这几日之间,飞骑往返,已然走了三个土方。拜访了三个重要人物,他忙客气的笑道:“杨帅说笑,三军已等候多时了,杨帅既然到了,咱们这就启程么?”
  这时他才注意到,杨浩的扈兵都在外围,跟在他身边最近的人并不是侍卫,这些人大约有十二三个左右。全都穿着臃肿的皮袍,肩后还插着一面绿色的小旗,年纪大的胡须已然花白,年纪小的也就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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