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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来。”
挂完电话的她恨不得现在身上能够长出一双翅膀,立刻带她飞到妈妈的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真的把她吓坏了,妈妈平时一个很乐观的人,怎么会突然这样想不开?!言简默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冷汗,发抖的手臂差点没有握住方向盘,紧张,害怕,无助……许多情绪一下涌上心头,心乱如麻的她连忙调转车头。
“嘭”一声,猛烈的撞击声,言简默感觉自己的车撞上了另一辆车,身子随着撞击受到了猛烈的震颤,头被重重一击,却意外地感觉不到痛,只是好晕。
手机铃声再次打乱了工作繁忙严谨的节奏,何泽旭看了看来电显示,不由地想拿起一旁的咖啡,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只好放弃,直接接起了手机,一接通,手机那头便立刻传来一阵慌张的声音,这声音虽慌张,但在杂乱的喇叭汽鸣声中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晰:“何总,少奶奶出车祸了。”
“什么!她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手不小心碰到桌旁已空的咖啡杯,咖啡杯落地的声音,刺得何泽旭一阵心颤。
看了看掉在地上成为碎片的咖啡杯,何泽旭感到心头一阵揪心的痛,努力挤出一丝理智,想出了最有用的一句话,“快叫救护车,快!”
“已经叫了,何总。”
何泽旭立刻挂了电话,在颤抖着的通讯录里艰难地找到了简默的名字,手立刻按下拨出键,却因为抖得太厉害,好几次都没能按下。他努力使自己镇定,终于顺利地按下了拨出键,手机的等待声开始响起,他的心跳在等待中,由刚在的一瞬停滞,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里不住地祈祷着,拜托,快接。
言简默的头越来越晕,视线慢慢模糊,手机在响,她努力用余光想地撇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谁这么巧,能在她最后一刻和她通上电话?
模糊的双眼,在看到手机屏幕时,有一瞬的清晰,随后又再次陷入模糊。意识已经模糊,但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从头至脚的寒冷刺骨的冰冻感。她艰难地伸出已满是鲜血的手,朝着模糊红色圆圈的地方按去,她想听好多人的声音,爸爸的,妈妈的,她的好闺蜜馨月的声音,就是,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可是眼皮好重,她的手伸到半空中,终是没了力气,无力地垂下,眼皮支持不住地合上了。
那没被触摸到的手机不停地响起,停了又响,响了又停……
☆、第二章(修)
何泽旭坐在手术门前旁的椅子上,但椅子上似乎长满了尖锐的针,他坐不到十分钟,又站起来在手术门前来回走动,时不时地看着手术门上方亮着绿色的三个字发呆。他原本浅蓝色工整的西装被胡乱地扔在椅背上,脖子上束着的领带仿佛要让他窒息,他用力扯了扯这束人的领带。
一个人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双手拎着满满的面食甜点,匆匆走到他身前,将这些食物工工整整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余光看见了被何泽旭胡乱丢在一旁的西装,小心拿了起来,认真叠了叠,重新放回了椅背上:“何总,少奶奶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您不吃不喝,一直在这等了这么久了,吃点东西吧。”
何泽旭又抬头看了看手术门前三个亮眼的绿色的字,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才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一旁已经打开的牛肉拉面,筷子夹着面都快夹到嘴上了,却突然没了胃口,浓郁的香料味,经过他的鼻子后,便暗淡毫无诱惑力。他重新放回了拉面,胡乱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那人看了看他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把少奶奶出车祸的事告诉了言老爷,言老爷当时就受打击过重,晕厥了过去。”
“你下去吧。”声音冷冷如若冰霜。
那人看了看一旁分毫未动的食物,又看了眼冷冷低着头的何泽旭,开口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皱着眉头紧闭了闭嘴唇,离开了。
何泽旭一边嘴角半扯了一下,眼睛中忽闪现出丝丝的戾气,双手紧握。但嘴角的一边还没有完全扯上,就僵停住了,眼中的戾气忽然消散殆尽,双手颓废地松开,眼睛的视线又再一次停留在了手术门上方绿色的三个字上。
也不知等了多久,上方一直亮着绿色的三个字终于变了色,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何泽旭连忙迎了上去,只顾抓着言简默的手死死不肯放:“子轩,默默她怎么样了?她没事了,是吧?她很快就会醒来了,对吧?”
杨子轩叹了口气,摘下白口罩,安慰地看着他:“我们已经尽力了,她还有一丝呼吸,有什么话你们尽快讲吧。”
何泽旭险些站不稳,完全不信地笑了下:“不可能,她,不会的。”
他抓她的手,越抓越紧,他怕他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他。可是抓得越紧,心中就越空,越是没有安全感,他第一次这么不讲道理,近乎野蛮地要求着自己的好朋友:“子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泽旭,你冷静些,你别这样。”杨子轩顿了顿,眼睛深谙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既然这么爱她,又为什么要伤害她呢?看着你所做的一切,我曾一度以为你根本不爱她。”
“我…”何泽旭张开欲言又止的嘴唇只剩下颤抖,忍了好久没有落的眼泪,在这一刻,像决堤般地流出,可是,就是说不下去,他找不到一句能够为自己辩解的话,哪怕是一个字。
病房中,言简默恍恍惚惚中似乎摸到了一丝神智,她觉得自己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睁开了这双无比沉重的眼。这么沉重的眼皮,仿佛只要她稍稍松懈一下,便再也没有力气再把它睁开了。
他看见她睁眼了,欣喜若狂:“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就说你不会就这么离开的,你不会这么绝情的。”
她不想听见他的声音,更不想看到他的脸,头已经转不动,她转了转眼珠子,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天花板,看得越久,就越模糊,这白白的天花板仿佛要变成一片白芒把她吞没。她怕她来不及了,只剩下一点点的力气,仰着脖子,终于发出了点声音:“妈妈”她怕她来不及了,来不及见妈妈最后一面。
何泽旭把耳朵凑着她嘴边,终于听清了她的话,连忙哄着:“你妈妈没事。”后又想到什么,湿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连忙补充,仿佛晚了一秒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就可以去看伯母了。”
这一刻的她,忽然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气,她微微转头看了看他。
他一愣,心头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
她弯起嘴唇幸福地笑了一下,但全都淹没在了大大的呼吸罩里,他一眼都没有看到。
奶奶,是奶奶,她在他身后看到了三年前去世的奶奶,她还是那么慈祥那么爱干净。
“乖孙女,打这个负心汉一巴掌,打完了,就扯平了,奶奶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说完,奶奶微笑着向她伸手招了招,就像以前她喊她来吃糖果一样。
“嗯。奶奶。”言简默含泪在心底答应了,慢慢抬起一只手,缓缓地伸向他。
他一愣,静静地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这浑身忽然有的力气,在她手伸在半空中时,彻底地消失了,手没了力气,直接重重地落在了白色的床边,眼睛,更是,没有力气了。
何泽旭感觉呼吸有一刻没有赶上,这一切太快,仿佛全都发生在了短短的一秒里,眼泪沿着脸颊不停地落下,落在嘴边,苦苦的。她手落在在床边的声音,犹如一个大锤子,狠狠地敲打在了他的心头。他后知后觉,立刻将那只手握起,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好几下才愿意停下,直直地看着她那不愿睁开双眼的脸:“你是要打我对不对?你终于肯打我了。”
“好了,默默,打都打好了,我们就不要玩装睡游戏了,好吗?”
宣告心跳停止的机器依旧不知疲倦地发着刺耳的声音,它不知道一直有人选择忽略它这辛苦发出的声音,但它知道,只要它持续不断的响着,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的。
————
“滴滴”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烦的就像夏天的蚊子一样,言简默从混沌中慢慢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医院里。而第一眼仍旧是那个人,她很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见她终于醒来,欣喜中的何泽旭连忙关切地问着:“默默,哪里不舒服吗?”
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唯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这白白的天花板,这次天花板的纹路清晰,不再是模模糊糊白茫茫的一片。她还没死啊,是因为她还没打成,奶奶不愿意带她走吗?
她往何泽旭身后看了看,却没有找到奶奶慈爱的身影。奶奶不会先走了吧,不理她这个连大巴掌都打不好的没出息孙女吧?
言简默努力伸出一只手,依旧没有多少力气,但是她的眼皮没有感觉那么沉了,刚刚的转头明显轻松了许多。她用尽了力气将手伸向何泽旭,正要好好挥他一巴掌,却在正准备挥的时候,力气完全提不上来,最后只成了轻轻滑过他脸颊的动作。
言简默沉默了片刻,这,应该也算打好了吧。她心安地缓缓闭上了眼睛:奶奶,带我走吧。
何泽旭被言简默忽然的动作愣了一刻。又看了看装睡的言简默,似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重新将那落下的手温柔地握了起来,慢慢地贴在自己的脸颊。
言简默感觉手上贴着什么温暖光滑的东西,睁眼一看,看着何泽旭无比温柔地握着自己的手贴在脸庞的样子,着实吓得不轻。她想抽回去,奈何自己手中无力,而他又加深了点力道,更是抽不去。他在想什么?!
言简默脑回路正转不过来时,却见他笑得别有深意,字里句里都透着宠溺的味道:“害羞了?自己老公的脸随便摸。”
言简默被他握着的手指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这样,太可怕了。她正惊悚着,关着的病房门突然被打开,清脆的高跟鞋声伴着稳重的皮鞋声渐渐靠近。
“默儿啊,你终于醒了,可吓坏爸爸了。”
“多亏了这宝贝女婿悉心照料,我女儿真是有福分。”
这么熟悉的声音,言简默怔了怔,脖子僵硬地转向声音传来的那处,是,爸爸妈妈!她鼻子一阵酸涩,泪水在自己还没有注意到时,就已经擅自从眼眶里流出。
清脆有节奏的高跟鞋声突然加快了节奏,陈曼诗连忙用手擦了擦女儿脸颊上的眼泪,顿了顿,才想起一旁有纸巾,急忙抽了好几张纸巾:“乖乖,不哭了。”随后转向何泽旭,脸上假装不高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何泽旭一脸不敢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言简默的手缓缓放下。
“妈妈,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这么吃安眠药吓我了。”
陈曼诗帮女儿擦眼泪手顿了顿,随后笑着半带着哄着:“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撞傻了,你妈什么时候吃安眠药了?瞎哭什么呢?”
言简默终于忍住了泪水,抬头泪眼盈盈地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一旁的爸爸,还有何泽旭。惊讶地发现爸爸居然在一旁和何泽旭小声地说着话!这,太不科学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以前的种种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言简默不可置信,仔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