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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接过瓜子,却没心思磕,只焦躁的不停的在择星楼门口来回踱步转圈。他家的公子便是七公子东鹊,东鹊今儿一大早去墨娘的院子里找墨娘,哪料到没找到墨娘,却只在桌子上找到一方写满字的白绸。东鹊吓了一跳,刚开始还以为墨是娘出走了,可后来冷静下来便想起来,墨娘的契约灵妖藤青奇还在府上,墨娘绝对不会一个人跑掉的,东鹊便赶忙催着妖藤领着他找墨娘来了,这一路寻下来,便寻到了武安君府。
“别转了,看着头晕。”止住了不停踱步的小厮,小丫鬟将手里没磕完的瓜子放了下来,认命的叹了口气:“得,我再进去给你瞧一眼去。”
那小厮连忙弯腰感谢。
就在这当空,院门口忽然传来里木门的吱嘎声,却是武安君府的大管家白一天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嗓门的嚷嚷开了:“小桃呢?快出来快出来。”
那翠色衣裙的丫鬟连忙颠颠的跑了过去:“白管家,小桃在这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白管家一身青色的袍子,满头银发,一双眸子开合间精芒毕露,虽嘴角眼梢爬满了皱纹,却仍精神抖擞不显老态。
他见小桃跑了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个大笑脸:“小桃呦,听说少爷昨儿晚上背了个女人回来?”
“你老的消息可真灵通。”小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择星楼:“白管家,墨姑娘这会儿就在楼里面睡觉呢。”
“这位墨姑娘可是老爷点名要少爷求娶的那清水宗的弟子墨娘?”
“正是那个清水宗的弟子,咱家的未来少奶奶。”小桃伸手摸了摸自个儿头上的包子髻,又接着说道:“昨儿少爷把墨姑娘背回来的时候,墨姑娘就睡着了,我闻那一身酒味,想必是饮多了。”
“饮多了?”白管家嘴角一咧笑了出来,露出一排八颗大白牙:“还真有我将门女子的风范。”
小桃见白管家笑,连忙陪着笑了起来,奈何她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只得笑的又僵硬又呆傻。
“得。”白管家见不得小桃这别扭的表情,连忙开始说正事:“老爷子要见她,你去叫她起床,快些洗漱干净,麻溜的到书房去。”
“啊?”小桃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犹豫,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少爷在他也不敢违拗老爷的意思,便又紧接点了点头:“好的,小桃知道了。”
白管家又转头看向东鹊派过来的小厮:“你也跟我一块去书房吧,七公子这会在书房呢。”
那小厮愣了一下,随即赶紧点了点头:“谢谢白管家了。”他要是跟白管家一起去书房,便能免了少爷一顿咆哮了。
白管家跟东鹊的小厮俩人一道离开了院子,这俩人一走,院子又静了下来。
小桃回身看向择星楼,又抬头看了眼正当空的大太阳。
“这墨姑娘怎的这个时间还没睡醒……”小桃哀叹一声,转身走到楼门前,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
“墨姑娘?”小桃将步子放轻,见没人回答,便又穿过大堂去推卧室的门。
墨娘这会儿才悠悠转醒,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昨儿喝了那一壶酒,酒劲呛的她到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嗓子又躁的冒烟,正想爬起来去找杯水,就看见探头进来的小桃。
“你是谁?”墨娘有点懵。
“姑娘您可算醒了。”小桃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快起来洗漱洗漱,吃点东西,我带您去见老爷。”
墨娘还没反应过来,那丫鬟小桃便一溜烟的又闪了出去。过了不一会,便听见外间传来阵阵忙活的声音,却是小桃在给墨娘放洗澡水。
墨娘撑着酸乏的身子起身,喝了一大杯水,又简单的吃了两块糕点,便被小桃塞进了沐浴的木桶里面,待沐浴结束,小桃也把情况跟墨娘介绍清了。
墨娘晕晕乎乎的换衣束发,便跟着小桃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白羽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少将军进宫见王去了,这可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
墨娘便闭了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随着小桃一路穿花过柳,走到了扇大理石的月亮门前。
“这里面就是书房了,我不方便进去,墨姑娘你只需顺着这路一直走便道了。”
墨娘点了点头,踏步走入了月亮门。
门内是一条石板铺就的小道,道路两边是杨柳依依,乍一看普通的很,可墨娘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一踏进了月亮门,墨娘便觉得身遭似乎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如影随形,让人不寒而栗。
就这么一路战战兢兢的走到了石板路底,入目便看到一幢青墙黛瓦的木楼。木楼门前有石桌,东鹊这会正坐在那石桌边跟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执子下棋。
那老人想必就是武安君了。
墨娘抬眼向那老人打量了去,这一眼,惊的墨娘冒出了一身冷汗来。
那老人明明坐在阳光下,却好似笼罩在幽暗的黑雾中,他周身缭绕着森然的阴气,这阴气之竟浓郁到了近乎实质不透阳光的地步。
这是怨气缠体之势,可一般这么重的怨气,只在极恶之地才能看见,却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老爷子生平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啊……
墨娘压下心惊,理了理衣裙,又将发丝捋顺,这才规规矩矩的朝着石头桌子走了过去。
“师傅,你来了?”东鹊见墨娘过来了,连忙扔下手里的棋子,耍赖般对着武安君说道:“白老爷子,下不过你,这盘便算了吧。”
武安君也早厌烦了跟东鹊下棋,他要是不为了在这等着看自己的儿媳妇,也懒得搭理这个纨绔的七公子。这会听东鹊这么说,武安君便也扔下了棋子,挥手让一旁站着的下人将棋盘撤了下去。
“见过武安君。”墨娘冲着武安君作了个揖,顿了顿,又转头看向东鹊:“见过七公子。”
墨娘这反应吓了东鹊一跳,这墨娘什么时候给自己行过礼啊,这是吃错药了么?东鹊有点坐不住了,连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师傅,您过来坐。”
墨娘动了动嘴角,没吱声。
天知道她现在一后背白毛汗,那武安君身旁的黑气如若实质,刚刚她还不小心在那黑气中看到了几个狰狞怒吼的鬼面,真真是吓死了。
墨娘嫉妒的看了一眼东鹊,这东鹊是个没道行的,他看不见武安君背后的东西,倒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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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妖白忙了一天,回家晚了,更新晚了~深刻道歉(┬_┬)
032 让我喝几口那老头的血()
“这妖藤是你的?”武安君坐在那里就好似一座山峰屹立,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却透着一股子阴寒,明明是大日头的天却瞬间变得像是黑云压城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墨娘抬头看了眼石桌子,那装着妖藤青奇的花盆此刻正摆在两个黑白子盒子中间,青奇这家伙正兴奋的冲着武安君伸展着自己的两瓣小叶子,奋力的吸着武安君身后围绕的阴气。
“它是我的契约灵植。”墨娘顶着一脑门汗,又不得不尽量做出大家闺秀的模样。这个怨气缠身的老头子可是自己的未来公公,而且又是他一力促成了自己跟白羽的亲事,就算他是个恶魔,为了自己跟白羽未来的幸福生活,这会儿她也得忍。
“女娃子还不错,得了这么了不得的灵植。”武安君的声音依旧低沉响亮,震的人耳膜嗡嗡响。
墨娘稳了稳自己在音浪中风雨飘摇的身子,努力让自己显得谦虚,并且文文静静的:“只是运气好罢了。”
见墨娘拘束的很,而且一直低头看她自己的脚尖,偶尔抬次头还跟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武安君不禁心里不耐烦起来,这墨娘还真是一股子小家子气。
“你有什么跟老夫说的么?”武安君声音里已经透漏出了送客的味道。
“啊?没有。”墨娘抬起头,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院子,那武安君背后的阴气让她及其不舒服。
“老夫为了让大王许你入白家,把白家手握四十多年的兵符都交了上去,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么?”武安君声音突然拔高,那原本不动如山的气势瞬间化成磅礴江河,阴冷的浪潮一举冲着墨娘碾压了过去。
墨娘只感觉扑面而来一阵刺骨冰寒,随即脚一软,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我我我……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我?”武安君被墨娘气笑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墨娘一抬头便看见武安君狰狞的笑脸,那眼睛黑白分明,眼底还带着丝丝嗜杀的血气,还有他身后乌云蔽日般的森森鬼气,细瞧那黑浓如墨的鬼气竟是无数挣扎着的人面组成。
“我……”墨娘一哆嗦,后背上唰唰往下冒汗:“我一定竭尽生平所能,让您早日摆脱恶鬼缠身的困扰!”
墨娘的话音一落,木楼前陷入了一片沉寂,武安君目如铜铃的瞪着墨娘,那灼灼视线让人不寒而栗,而他那落在石桌上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青筋毕露煞是吓人。
“师傅。”东鹊也被这场面骇了一跳,见场面尴尬,他只得出来打圆场:“师傅,你这说的什么话,白老爷子哪里就……那啥缠身了。”
墨娘抿着嘴唇不出声,她这会竟然渐渐适应着背后那鬼气森森的威压了,脸上的苍白也退去了不少。
“师傅……”东鹊见墨娘不吱声不禁有些着急,这白老爷的暴脾气一上来,那便是先王在这也拦不住啊。
“我又没说错。”墨娘到底是有些胆怯,声音又低又小,她手指向石桌子上惬意的不得了的青奇:“你看青奇呆在白老爷子身边没多久,便蹿高了足足有一尺。”
听墨娘这么说,东鹊便将注意力转向了正疯狂对着武安君伸展叶子的青奇,果不其然,这妖藤早上抱过来的时候才只有一个手指的长短,这会居然窜高了足足有一倍。
而武安君也用眼睛瞄了一眼那叶子尖乱颤的妖藤,半晌,他缓缓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回身对着站在身后的白管家说道:“取我的兵符交给白羽,让他明日递进宫去,就说,老夫愿意用兵符换这一个白家的媳妇。”
“是。”白管家弯了弯腰,没说一个多余的字,只脸上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哀愁。
墨娘闻言却瞪大了眼睛,怎么着,这白老爷子还没把兵符递进宫去啊,那刚刚就只是在诈自己了?
“你去找白羽去吧,带着你的灵植,白羽这会也该回来了。”武安君对着墨娘烦躁的挥了挥手,起身进了身后的木楼。
武安君这一站起来,墨娘才发现他身材高大的惊人,可那老人的背影却寂寥的很。
英雄迟暮么?
墨娘打了个机灵,应该不是英雄迟暮,你看他那鬼气森森的背影,明明是英雄要魔化。
武安君进了木楼,白管家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墨娘跟东鹊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们也走吧。”墨娘上去抱起了装着青奇的花盆。
青奇扭了扭小细腰,又舒展了下它那两片叶子:“这地方真好,老子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墨娘伸手拍了下青奇:“等哪天武安君心情爽利,再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