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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着冰凉而清新的空气顺着胸腔,将一夜的郁结一扫而空,人也随之清醒几分。吃过早餐之后,书斋一天的工作也随之开始。
每日例行公事的将存放在书斋内的书籍拿出来晒太阳,将书本内的灰尘拍去,放在摆放出来的书案上,只要等到傍晚的时候,将晾晒的书本分门别类收好,一天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
“此处的管事何在?”突兀的嗓音在门口传来,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站在了门口,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
“不知公公如何称呼,来此有何贵干?”卓芷芙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笑着问道。
“你就是此处的新管事芍药?”那位公公不答反问道。
“正是奴婢。”
“既然你便是那新任管事芍药,就且随杂家走一趟吧。”那位公公甩了甩衣袖,侧眼忘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示意她跟上。
“公公且慢,奴婢还不知这是要去哪,不知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毕竟,奴婢也算是新上任的管事,有些事情还是交代下底下的太监,免得耽误了工作。”卓芷芙喊住了那位公公的脚步,巧妙的将询问的话语道出。
“你说的也没错,这宫里的活,还是不能怠慢的。记住了,杂家乃是竺浮宫的太监管事,专门伺候梅妃娘娘,众人皆称呼杂家曹公公。这次乃是梅妃娘娘有请,至于时间长短杂家可就不知了。你若有什么事情吩咐就快去吧。”
曹公公挥了挥手,示意卓芷芙尽快将手头上的工作交代清楚,好随他尽快赶往竺浮宫面见梅妃娘娘。
梅妃的警告
“多谢公公。”卓芷芙脸上漾着感激不尽的笑容,心底却是微微颤抖着。
昨夜宴席之时,皇上对她的妆容下的真面目产生好奇时,梅妃就已不甚高兴。今日有突然派人请自己过去一趟,却不知此去是福是祸。
简单的交代了自己的去处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内容之后,卓芷芙默默的跟随在曹公公的身后,朝着东南方向的竺浮宫行去。
刚踏入竺浮宫的雕花石拱门,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花香扑鼻而来,走过拱门前的竹林,映入眼帘的却是姹紫嫣红的娇艳牡丹。
望着满园白璧无瑕的牡丹花色,卓芷芙的视线也随之定格在不远处,依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尊贵女人,梅妃娘娘!
“奴婢芍药参见梅妃娘娘。”
“平身。”梅妃轻启朱唇,缓缓睁开那双千娇百媚的眸子,落向跪在地上的卓芷芙身上,接着说道:“抬起脸让本宫瞅瞅。”
“遵命,娘娘!”卓芷芙不敢违抗梅妃的命令,缓缓抬起头露出脸上那一块红色的斑痕,一动不动的跪着。
“你果然没有骗皇上与本宫,也幸亏你昨日的坚持,方才不曾扰了圣驾。”挥了挥手,却见曹公公端着一个盘子站在她的跟前,而盘子上头俨然放着一个绣工精致的钱袋。
“这是皇上答应你的赏银,本宫就代为将它送你,希望你好自为之,忘了不该记得的事情,清楚了吗?”梅妃望着自己那双纤纤玉手,若有所指的说道。
“奴婢只记得自己为卓将军布菜,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卓芷芙听出了梅妃话中的威胁,连忙附和道。
“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本宫有些累了。”挥了挥手,梅妃随即闭上眼眸假寐,而卓芷芙领了钱袋之后,也被曹公公领着出了竺浮宫。
“公公且慢。”眼见曹公公将要回去园内,卓芷芙随即叫住了他,连忙将梅妃赏赐的银两塞入曹公公的怀中,满脸笑意的说道:“曹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芍药初来乍到,难免会犯错,还希望公公多加提点,免得芍药那日做了错事,怎么丢了这条小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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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友恒低头望着怀中的钱袋,掂量掂量后,连忙换上一副亲昵的笑容,拍了拍卓芷芙的手:“芍药管事这话怎么说的。你我皆在宫里当差,自然是要多多照顾才是,你看你这样多见外。更何况这是娘娘赏赐,你还是拿回去的好。”曹友恒作势要将手中的钱袋退回给卓芷芙,却被她再度塞回了他的怀中。
“公公您方才太过见外了。奴婢都说这是孝敬公公的,更何况,往后奴婢还需要曹公公这位前辈指点,这小小意思公公就莫要推辞了。”
“哎哟,你还说杂家见外,你还不是一样。往后在杂家面前就不要自称奴婢了。”曹友恒一边说着,将那个钱袋揣入怀中,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浓了几分。
“既然如此,芍药就烦请公公往后多多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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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本还对她一脸傲慢的曹友恒,也在这银两的贿赂下,完全改变了态度。反正,这笔钱财也是意外的说得,若能买个平安,也算是物有所值。
方才离开竺浮宫不过百米距离就被一个侍卫拦住了去路,“芍药管事,王爷有请。”
卓芷芙望着眼前冷冰冰的年轻侍卫,随后跟上他的脚步,来到了位于竺浮宫西北方向的沁馨园,而洛邑宸此刻便落座在院内一处石亭内,手捻棋子陷入深思。
将卓芷芙领到此处之后,那名侍卫也随之退下,留下二人独处。卓芷芙站在石亭台阶之下,琢磨着该如何应对洛邑宸这次的召见。
“还不上来,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去请?”石亭之上,洛邑宸的警告声夹带着一丝不快,话中的含义清楚的告诉她,他此刻心情正开始变糟糕。
“奴婢参见王爷。”卓芷芙朝着洛邑宸躬身行礼,却见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桌上的棋局,一瞬不瞬,完全没有开口的一丝。
奇怪的命令
一时之间,凉亭之内,一片死寂。卓芷芙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见他下完石桌上的那局棋,抬眼望向她。
只是,洛邑宸只是那样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起身步下了阶梯,朝着园内的水池走去。不曾得到任何指示的卓芷芙,也只能赶忙追上洛邑宸的脚步,随在他的身后,同样保持着沉默。
没想到在宫里头待了数月,她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惟命是从的奴性。若非这深宫大院之内,一旦做错什么事情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她又何须忍气吞声。
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她知道,想要离开恍若牢笼的深宫,简直比登天还难。既然如此,她就是能学会适应它,迁就它。
“过来。”洛邑宸走到水池边,望着粼粼水面说道。
“王爷有何吩咐?”卓芷芙走到他的身后,一脸恭谨的问道。
“闭上眼睛不许动。”突兀的命令,令卓芷芙吃惊的微微张开了嘴,望着转过身来,眼中飞掠过一抹复杂神色的洛邑宸呆立在当场。
“没听见本王的命令吗?”微怒的嗓音,微微皱起的眉头,预示着洛邑宸此刻临近爆发的脾气。卓芷芙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连忙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站着。
心,如同擂鼓一般狂跳着,她不明白自己在害怕着什么。紧闭的双眼,在她眼前的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变得未知,不可掌控。这种感觉令她害怕,令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身子也随之微微颤抖着。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却感觉自己随即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感受到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住了自己,鼻尖缭绕着一股淡淡的却很特别的香味,清雅而令人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心情。
卓芷芙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自己的身子,任他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直至耳边传来一阵绵长的呼吸声,方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
书斋出事
他竟然就那样抱着她的身子睡着了,这不禁令她有些哭笑不得。
慢慢的将他的身子推向身后的树干,用手垫着他的头颅,避免用力过度碰伤他。一阵折腾下来,卓芷芙只觉得比连续干一天重活还累人。
望着眼前毫无防备的洛邑宸,卓芷芙心想:其实,他也并非那么可怕的人。
卓芷芙落座在他身旁,将腿伸直,随后将枕着树睡着的洛邑宸缓缓移到了自己的腿上,让他能够睡得舒服些。
日落西侧,转眼竟已黄昏之时,夕阳的余晖映洒落在粼粼的水面上反射在他的身上,沉睡中的他如同天真无邪的婴儿般,纯真无邪。谁又能想到,醒来后的他,是何等的危险可怕。
微微耸动的睫毛,他醒了。
单手撑起自己的身子,他坐在草地上,望了粼粼水色一眼,起身俯瞰着大腿发麻而一时无法站起来的卓芷芙,淡淡的说道:“本王睡得很舒服,你可以回去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他只是说完那句话之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她。
这就是他派人叫她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当他的枕头?
想至此,卓芷芙原本茫然的脸上,随之一敛,露出一丝薄怒。他怎么可以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若非碍于洛邑宸王爷的身份,她恐怕会忍不住朝他怒吼几声。
只是,这可能吗?
无奈之下,卓芷芙也只能离开沁馨园,回她的书斋。只是,刚回到书斋的她,本以为能够清闲一点,却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伤痕累累的小豆子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满院狼藉,卓芷芙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满院被损坏的书案,还有散落一地的书本,此刻的书斋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般,惨不忍睹。
卓芷芙走到两兄弟跟前,撩开他们的衣袖,却见一道道肌肉外翻的赤红鞭痕此刻正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心底一阵发酸。
遗失的古籍
卓芷芙静静的处理着两人身上的多处鞭打的伤痕,抿着唇一声不吭,心底却乱作一团。
他们还只是十四岁的孩子,为什么他们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到底是谁跟书斋有这么大的怨恨,竟然派人捣乱不说,还将人打得那么伤。难不成就因为这里是皇宫,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口之后,卓芷芙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满院狼藉,态度温和的问道:“小豆子,小李子,告诉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身上的伤。”
小豆子沉默了,小李子低着头,眼看二人没有解释的打算,卓芷芙也不能逼他们,只能等到他们想说的时候。
动手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将缺腿的书案粗略的修复之后,卓芷芙将小豆子两人赶回房间休息,将那些书本扳回书库,随后就着昏黄的灯火,将那些破损的书册中已经被弄坏的书页,重新写了一份装订成册。
不知不觉中,当所有残缺的书本都被补上缺少的页数之后,门外已经可以看见蒙蒙的亮光。将那些书本全数放回书架上,顺带盘点书库内的书籍。正是因为这次盘点,令卓芷芙意外的发现,这些书中少了一本名为《苍草无涯》的书籍。
她清楚的记得,这本书乃是穆天国皇室藏书,当初洛寒煊登基之时特意要求借阅的书籍,而当时身为使节的太子苍濯夜本不愿借阅这本书古籍,若非因为洛寒煊以借读为名,答应对方三年后他们再度来京必将奉还,苍濯夜也不会将这本古籍外借。
眼见三年之期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