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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顷刻间明白,不只是声音……
还,还有画面,他都不要脸的录下来了,当真是……
好过分!
殊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天花板上,有个偌大的显示屏,显示屏的镜像上,正好将他们坦诚相见的画面定格!
“喜欢这份礼物吗?”
程珈澜故意往薄荷元宝似的耳朵里呼热气,他发现他每次这么戏弄她,她的耳垂都会轻轻地颤动,然后沾染上粉红的色泽,慢慢地又会爬上绯红,似一朵渐变色的白梅花。而这个过程便如亲眼欣赏花开,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
“好听吧。”他笃定着俯首,呼吸间缓缓地吞吐着一丝异样的温度,半晌后,那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也似乎有了一丝跳跃的火焰。
充满肆意的声音透过耳膜,传递到薄荷瞬间空白如浆糊的脑海里,如同被解除了魔法,安静不过十秒的她,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她想让程珈澜将这些污秽的玩意关掉!
程珈澜岂会让薄荷如愿以偿!
在她终于触及那控制显示屏的遥控器,以为自己会得手的时候,谁知程珈澜竟弹了弹手指,将遥控器扔到了这个房间最遥远的墙角!
希望破灭!
“魂淡!”薄荷疯了般的挣扎,心底喷薄的愤怒爆发出来的力道简直惊人,程珈澜在猝不及防之时,竟被薄荷打了一巴掌。
嘶——生疼!
活了二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被打,程珈澜偏了偏头,舔着嘴角冷笑,蓦地俊美精致的脸庞再次阴翳,“够了!”他双手用力按住了薄荷的肩膀,将她按在榻榻米上,“安静!”
受了刺激的薄荷怎会听话?
现在她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那些个靡靡之音,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叫的那般媚。
人总想毁掉让自己尴尬的东西,薄荷也不例外。
“怎么?”程珈澜略含嗤笑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尽的轻蔑,“敢做不敢听。”
他弯着的嘴角凝着冷漠的笑,由他喉咙中吐出的一个个字,渗入薄荷脆弱的内心。
薄荷顿觉自己陷入了无垠的冰冷,“程珈澜——”
这三个字颤栗着从她的牙缝中挤出,她伸出手摸索着他的脸颊,恨意浮现在眼底,“你混蛋!”
只会这样骂他吗,程珈澜不在乎的扯了扯唇角,进一步激怒她,“你是混蛋的女人。”
闻言,薄荷本能地摇头,她才不是他的女人,他们之间充其量算作一场交易,钱货两清后,最好这一辈子都别再有所牵连。
她怎么能逃开他?
程珈澜在心里淡淡反问,手上的动作却是利落直接……
粗暴相待,让薄荷瞬间鲤鱼打挺般弓起了身,须臾后,又无力的落下。
他不给敌人留丝毫余地,那般凶戾不像拥抱他的姑娘,倒像是拼命。
可即使如此极致的苦难,薄荷也像斯德哥摩尔综合症患者那样,对加害人产生了依赖。
她羞愤无力,无论多么不情愿,都控制不了自己。
二十天才能养成个习惯,可他们只有十天,真是可怕,可怕到心里恨不得把对方挫骨扬灰,身子也依旧不由自主。
薄荷的反应岂能逃过程珈澜的观察,他鄙夷嗤笑,“我是混蛋我承认,可你躺在混蛋身边,祈求混蛋怜惜你……你觉得自己正常吗?不过,我喜欢你这样,我之前就说过的。”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犹如促狭调侃,可却实实在在是语言上的羞辱,揭开了她最想掩饰的伤疤。
薄荷闻言,像僵住了,回过神,狠狠地咬住了嘴角,再不肯溢出一丝声音。
她自虐和他伤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程珈澜哪里肯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蹙眉去捏她的鼻子,呵斥,“松口。”
薄荷不肯听,牙齿愈加用力,饱受惨虐的唇最终还是抵不过坚硬牙齿,殷红刺鼻的鲜血瞬间从破开的伤口处流淌而出……
程珈澜神色一厉,直接用手捏住薄荷脸颊的两侧,“我让你松开!”
肌肉的疼痛让薄荷如程珈澜所愿,松了口。被放过的唇迅速冲血,迅速流淌的鲜血覆满,配着薄荷倔强又晦暗的眼神,简直要把程珈澜的魂儿,勾出来。
程珈澜闭了闭眼,掩饰着得到宝贝的快乐,他俯首安慰着那无辜可怜的唇,鲜血的腥甜味很快在彼此的口腔中蔓延开。
这般让薄荷生不如死的*,才刚开始……
她彻底的在这般那般的压迫下,拱手让出最后一丝余地。
但对她来说,身上的痛,永远比不上精神的,没什么比她清醒的看着自己一遍遍被欺辱,却还无力反抗,来的更加残忍!
骨子里的自尊骄傲呵,在几个小时内,被程珈澜亲手碾碎,犹如碎末被风吹远,再也无法拼凑。
几乎是程珈澜抽身离开的那刻,薄荷便立即转身背过他,她颤抖着伸出双臂环抱自己,整个人都像烫熟的虾,蜷缩起来。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薄荷轻轻眨着眼,不肯让眼泪落下,她可怜兮兮的小声说,“程珈澜,我恨你。”
这句话比先前剧烈的反抗和语言,平静的犹如死水微澜。
可就如此,这其中蕴含的恨意,才越发清晰明了。
“恨我?”程珈澜穿衣服的动作微顿,他轻声重复着薄荷的话,忽而笑的几分难以言喻的悲凉,“那就恨!小乖……你要记得此时此刻的感受,千万不要爱上我!”
对于这句话,薄荷嗤之以鼻,她又不是有病,怎么会爱上程珈澜,至于先前的心动,都已经在这一场剧烈的折磨中,死去了。
“不会,绝对不会。”
程珈澜高深莫测的睨着薄荷,抿唇再不言语,薄荷也无力与他争辩——
房间里就这样安静下来。
忽然,落地钟响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十二点的来临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从钟声响起的那刻,就代表了,薄荷和程珈澜再无关系——
她!自!由!了!
这声响意味什么,程珈澜岂会不知,他攥了攥拳,掩去黑沉眸中的风暴,眼睁睁看着薄荷要从那张气味浓重的榻榻米上离开。
薄荷用蚕丝被包裹了自己,一手压着被子,一手用力撑着疲倦的身子,想从榻榻米上起来。
疲倦入骨,实在太累,别说如愿离开,就连撑起身子,都那样的吃力;从未如此疲倦,身子里的206根骨头,仿佛被人抽掉了,软绵绵的用不上一丝力气,如果她选择养精蓄锐,或许是最明智的法子。
可薄荷不愿意,一分一秒都不想跟程珈澜待在一个房间里面。
穿戴整齐的程珈澜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冷眼看着薄荷一而再再而三的爬起又跌倒,最后甚至从榻榻米上滚了下来,他没有一丝伸手帮忙的意思。
她太不识趣了,该好好教育一把!
薄荷狼狈的在厚重的地毯上滚了几圈,最后脑袋撞上了一旁的柜子上,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捂着被撞到的后脑勺不断*,这一撞,撞到了先前绑架时所受伤的伤口处——
眼前仍然是灰蒙蒙的,可好似能瞧见屋子里家具的大致摆设了。
薄荷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颤抖着伸出手拭去了眼眶里因为疼痛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尽管又受了伤,可眼睛的好转让她高兴起来,她像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的孩子,无比亢奋的打量着整间屋子,然后就看见了程珈澜扔在角落里的遥控器。
竟是触手可及!
她闭了闭眼,强忍着晕眩感,伸手去拿,因为害怕程珈澜阻止,所以她拿过来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按下遥控器上删除的按键。
很快,房顶上的显示屏黑掉了,那些让薄荷无法直视的画面终于消失。
呼——薄荷松了口气,心,终于坦然的顺遂了些。
程珈澜将薄荷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却没有她想的那般前去阻止,甚至连薄荷删除了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他的神色里也没有任何异样情绪,像根本不在乎。
当然,程珈澜也确实不在乎,薄荷删除掉的只不过是备份罢了。
只不过,松懈的薄荷并未想到这一点,只能说,她还是不够了解程珈澜的诡计多端。
而现在,也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
好在,眼睛在这时候有所好转,虽然视力恢复的不如之前,但总归是个好消息,为她的离开又增添了三分筹码。
半晌,薄荷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些,她用手撑着地毯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往衣帽间走去,她的所有家当都在那里。
费劲儿换上衣服,从衣帽间步入大厅,薄荷注意到程珈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程珈澜看什么电影,薄荷是不关心的,可那电影发出的奇怪声音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映入眼帘的绯色画面,让她整个人如遭电击,又呆又傻又怔又僵硬!
那些——
竟然是……竟然是……
薄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快崩溃的心情,她明明已经删掉了的东西还能恢复,不,不是恢复,她先前看的那些不过是备份!
“你——你故意的!”
薄荷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程珈澜那么漫不经心,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删掉的不过是备份,他看她如小丑般挣扎,很开心得意吗?
程珈澜仿佛没听到薄荷的质问,他扭过头,面含笑意的招呼道:“来,一起看。”
此时,程珈澜并不知道薄荷的眼睛已经渐渐恢复,而薄荷也下意识的不愿意告诉他。
瞧着程珈澜那副纯良无辜的模样,薄荷顿觉血压蹭蹭蹭升高,她忍了忍,忍不住,便尖声叫着冲过去,“删——你快删掉!”
她太不淡定,所以面对着自始至终从容不迫的程珈澜,注定落败。
程珈澜浅笑着将遥控器递给薄荷,看着她任性的瞎按,无论她按哪个键,液晶电视上的画面,都没有任何改变。
薄荷小脸汗涔涔,索性扔了遥控器,拽住了程珈澜的衣领,逼近他质问,“你想怎么样?十天时间已经到了,我不欠你。”
“别闹。”程珈澜按住了薄荷的小手,指着电视里的画面,“陪我看完。”
“你、你你……你做梦!”
“不看?那你走啊。”
“程珈澜,别过分!”薄荷的小脸因愤怒而胀红,这个男人当真欺人太甚啊有木有。
尽管她家遭巨变,父亲锒铛入狱,母亲重病住院,颇为无奈的她不得不拍卖时间来赚钱,可不管如何,她不是畜生,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程珈澜似笑非笑的睨着薄荷巨变的脸色,似想到了什么,蕴含阴郁的眉目蓦地一沉,他声音冷冽的问:“你凭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这些年,敢当着他的面跟他大呼小叫,还能呼吸到空气的,薄荷绝对是第一个!
程珈澜周身倾泻而出的气势格外惊人,那一刻,薄荷感觉自己被一股子阴冷笼罩,让她第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反应,直到她被程珈澜按住了肩膀坐在沙发上,才回过神。
“不,我不要看,我眼睛瞎了还看什么?我要离开!”
旧事重提,企图戳中程珈澜内心深处的愧疚,可薄荷到底算不出程珈澜有多心狠,见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