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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对着她,哪怕是电话,短信亦或者任何方式告诉她,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那么她一定会等的,哪怕等到天荒地老!
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
痛吗?薄荷努力呼吸,可能是造型师为了让她的身段显得更加美丽,所以将她的胸部裹得太紧,所以影响了呼吸吧,不过无妨。
她没有时间注意这种小事儿了。
因为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长长的拽地婚纱,铺满了暗沉的木质楼梯,在薄荷的走动间,缀在裙摆上的钻石,被玻璃窗外晒进来的阳光,耀的璀璨不已,那般美丽,恍若美好的梦境。
薄荷缓慢地走下旋转楼梯,爬上正中央的舞台,这里本来是要见证她成为程珈澜妻子的地方,她看到了站在旁边等待的牧师,然后冲他弯起唇角,笑容闪烁。
然后,她优雅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裙摆,仿佛是要证明女仆这些年的心血不曾白费。
这一刻的薄荷也可以优雅高贵如公主。
接下来,应该是怎么样来着?
薄荷微微眯起眼眸,脑海中闪出程珈澜,那个她已经爱上的男人的身影。
似乎听到了牧师问:“程珈澜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薄荷小姐为妻?”
然后,程珈澜低沉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他说:“是。”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被轻轻的托起,拿过一旁早就选好的钻石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最后在大家的祝福中幸福的拥抱亲吻。
薄荷缓缓地抬起头,接吻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个角度吧?
程珈澜的吻跟他的人不同,炙热不容拒绝,稍稍反抗,换来的就是犹如野兽般的啃噬,那简直是恨不得将她连皮带骨般生生地吞咽进腹中。
在很久之前,薄荷是那般恨着程珈澜,她讨厌他的强硬不择手段,可是后来,渐渐地爱上了。
爱上一个人,就会无条件包容他所有好的,不好的。薄荷想她现在就是这样,连带着对他的吻也无比的怀念。可是薄荷知道,她现在也只能怀念,那个吻,属于男女之间比初吻,还有神圣的存在,永远不会出现了。
眼泪从薄荷的眼角滑落,她紧紧地闭上眼帘,休息一下,她现在只想休息一下,这几天她都没有好眠,所以很累,之后,她似乎听到了耳边响起的尖锐叫声。
薄荷无心去应,此时此刻,除了程珈澜回来,没有任何人事能撼动她了,至于其他的,还是等她睡醒再说吧。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薄荷不清楚,因为她的世界从这一刻起,安静了。
“今天这出戏,很精彩。”
当电脑上的视频最后定格在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的女人倒地不起时,坐在椅子上看的津津有味的教官才舒了一口气,扬眉对已经走进来好一会的男人说道。
闻言,男人抬起手,撩着女人的一丝垂在肩膀上的发丝,放在手指间把玩,呼吸着鼻翼间那种属于玫瑰花的味道,他的脸庞上慢慢的露出浅淡的微笑,“我说了要帮你出一口气的。”
“嗯。”
教官颔首,然后伸头过去,下巴在键盘上的空格键上轻轻一点,已经停滞的画面再次播放起来,她又靠回柔软的皮椅上,即使在这过程中,因为男人并未放开她的头发,有一缕发丝直接被拽下来,也是面不改色,就像头发不是长在自己的头上,而是别人头上一样。
男人望着手指中纷纷扬扬的发丝,很是无奈道:“你啊,都不会提前说一声吗,又扯痛了吧。”
说着,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来,放在教官的头发上很是轻柔的抚摸,那样子像是安抚受了委屈的宝贝,也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教官看都不看,无所谓的道:“没事。”
不过是一些头发,比她所遭遇过的痛苦,实在太不值得一提,以至于连引起她注意的能力都没有。
“哎——”男人轻轻叹息,脸庞上满满都是疼惜,“苦了你。”
“不苦,我又何必回来报仇?”教官轻笑,眼神却越发凌厉起来,隐隐间有种嗜血的味道,她说,“看来薄荷果然是程珈澜放在身边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嗯,还差点升级为完美的挡箭牌。”
好一个程太太,要是这身份坐实了指不定会招来多少仇恨,恐怕那些明枪暗箭就足够让她死一千次,一万次了吧。
教官轻轻地摇着头,那模样是感慨,也是幸灾乐祸,还有着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未必。”男人不是很赞同教官的话,以他所见,程珈澜对于薄荷并非是无情的,可是若说有情,像是这种直接将自己的女人丢在婚礼现场的事儿,他还真的做不出来。
教官笑了笑,并未多言,有情也罢无情也好,至少薄荷和程珈澜之间,再无可能!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真没想到啊,最珍贵的宝贝就在我们身边呢。”
“我早就说过的,能够让程珈澜俯首的人,只有嘉禾。”
闻言,教官勾起红唇,“是呢,看来是我之前有眼无珠了。”
这时候,在某个房间的牀上养伤的嘉禾,蓦地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抬起眼帘,看了看窗外努力散发着光芒的银白色月亮,眉宇间染上了一缕疑惑,是要降温了吗?
薄荷是被吵醒的。
不管她多么瞌睡,困倦,在听着耳边不间断的属于女人的哭泣,男人一声比一声长的叹息,还有飘散在空气中的烟味儿,也只能醒来。
沉重的眼皮颤动了好一会,才缓缓地掀开一条缝隙。
过于明亮的阳光刺激的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瞳,在一瞬间又重新闭合,眼角的周围,湿润着点点泪意。
直到好一会等到习惯了这种亮光,薄荷才重新睁开眼,映入眼眸的白色屋顶,让她整个人都茫然了,显然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她,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自己在哪里,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她觉得很渴,薄荷舔了舔唇角,舌尖传来硬硬地死皮滑过的感觉。
对于这种情况,薄荷曾经在一篇杂文中看过,嘴唇干裂是极度缺水的表现。
每个都在叫嚣着*的细胞,让薄荷眼角的余光扫到放在一旁小桌上,那透明的细长玻璃瓶里的水之后,她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刚才吵醒她的声音也被抛之脑后,她的眼里唯有那个能让她缓解*的瓶子。
她用手臂撑着身子,直接伸手去拿瓶子。
其实薄荷是想直接坐起来的,可是未果,身子实在太过于疲累,还好可以借助一下外力。
手臂伸长,碰触到玻璃杯的指尖很块感受到一抹冰凉,这时,忽然有女人的声音响起,“叶叶你醒了?”
啪啦!
薄荷受到了惊吓,手不小心一扫,玻璃杯就直接被碰掉,那让薄荷渴望无比的水,直接洒了一牀,玻璃杯落地,摔成了碎片。
“小心——”
薄妈妈没有想到她的忽然开口,竟然吓着了薄荷,她见薄荷似乎想要动作,连忙拦住她,生怕她下牀不小心划伤自己,“你别动。”
薄妈妈又嘱咐了一句,这才连忙转身进了洗手间,把玻璃碎片全部扫起来后,又把地面上的水用拖布打扫干净。
薄荷在这期间,一直如母亲所说那般乖乖地在牀上,一动不动。
等到薄妈妈将地面收拾干净,刚想将吸饱了水的拖布送入洗手间时,薄荷突然开口:“妈,你为什么在这里?”
从她口中吐出的声音干涩沙哑,犹如粗粝地砂纸,生生地从玻璃上摩擦过一般刺耳,难听。
啪嗒!
拖布从薄妈妈的手里滑落,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声音,薄妈妈满脸震惊,也不知道是因为薄荷的声音,还是她的话。
“叶叶——”薄履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常年戒烟的习惯让薄履冰不太适应香烟的味道,他微微蹙眉,一字一顿道:“这里不是你的房间,而是医院!”
最后那句话,他着重的咬着腔调吐出。
薄荷听着薄履冰那带着咬牙切齿意味的话语,先是微微怔愣,然后视线扫过,那陌生的装饰和摆设,还有空气中飘荡着的,被薄履冰手中香烟遮掩了的苏打水的味道。无一不是在说明,她现在所处的不是帝景豪庭,也不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那栋房子。
当这个认知在薄荷的脑海中变得鲜明起来后,原本已经潜藏进意识里的片段,像是被注入了生机般鲜活起来,因为沉睡断层的记忆重新完整,错乱的记忆也重新归位。
她想起来,在婚礼上,程珈澜,那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离开了。
而她,在众目睽睽下,被抛弃了。
“当时的经过——”
阎修拿着一直黑色的碳素笔,一本干净的没有记载任何东西的笔记本,坐在阎烈的面前,第十九次问出同一个问题,“请在叙述一遍。”
“我当时从外面回到病房,并没有见到嘉禾姐,不过我听到厨房里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就以为嘉禾姐在厨房,我就直接走过去想要帮忙。”
“帮什么忙?”
“嘉禾姐在失踪之前受过重伤,我以为她逞强的去洗喝过的牛奶杯,所以就过去看看。”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嘉禾姐居然不见了。
如果他不是联络人,又十分确定手下的人来不及行动,他都忍不住怀疑嘉禾姐的失踪,是出自于他的策划,目的当然是阻止程珈澜娶薄荷。
现在程珈澜跟薄荷的婚礼终究在他的干扰下,支离破碎,可是嘉禾姐却还是没有出现。
“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虽然已经回答过许多次,阎烈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并没有丝毫不耐,他努力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我推开厨房门后,厨房的水笼头还是开着的,可是嘉禾姐却不在厨房,地面有些……”阎烈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上,装在密封袋里的东西,那是他之前用来装牛奶的杯子,“还有那张纸。”
时间推回昨日——
阎烈在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还有殷红血渍时,整个人就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嘉禾姐出事儿了!
他立刻就要冲出去找嘉禾姐,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刻,发现了贴在厨房门上的那张纸。
雪白的纸张上面,只有一个暗红色的巴掌印。
那是血迹干涸后,才有的颜色!
对于人体颇为了解的阎烈,只需要一眼,就认出了纸张上的痕迹是什么东西。
阎烈想也不想的立刻拿下了那张纸,他发现除了夺人眼球的血手印外,在右下角的位置还有一个小小的图案,一般人可能不认识,但是阎烈知道。
因为,阎烈对于这个图案一点也不陌生,那是用小号毛笔以梅花篆体写出来的字——
令。
这是一个笔画简单的字体,可是放眼古今,它的意思却是举足轻重的。
比如,皇令,军令,每次它的出现都带着超越千斤的重量。
而它在阎烈的眼中,除了这种似乎与生俱来的重量和抹不去的血腥外,有的还是深埋在他骨子里的那属于对往事的惧怕。
他永远都忘不掉,在他还不是阎烈的时候,那些只能用绝望与麻木来描述一二的日子。
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