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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骥淡淡咳了一声,常年不出门的他,肤色异于常人的白皙,瘦削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宽袍,站在山顶,颇有衣带临风,飘摇欲飞之感。
“你这个练武的地方,风景不错,怪不得你经常要偷偷跑出来。”
郁骥细长的眼里夹着一抹笑意,无声地告诫着从山庄偷跑出来的步莲华。
步莲华微赧,说是偷跑,其实每次她都与段媚娘提前打过招呼,故而,也不担心主人与两位少爷寻不到自己。
她刚想道歉,不料风一吹,湿凉的薄薄衣衫沾身,冷得她打了个喷嚏。步莲华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换洗的衣服还放在山脚下。
步莲华用手捂住口鼻,再张开手掌时,那被水泡得发白发皱的手心,赫然是一滩血。
怪不得方才运功时,胸口一阵憋闷,连带着整个身子也不似先前那么灵活了……
她不语,绞着眉思索,全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郁骥。
见她表情多变,盯着自己的手,郁骥心里一紧,快步上前,扯过她的手,眼里讶异一闪而过。
不待步莲华抽回手,郁骥急忙出手如风。
郁骥连点她数处穴道,并且从怀中掏出一个紫玉小瓶,倒出一粒大小有如龙眼,颜色金黄,异香扑鼻的金丹,塞进她口中。
同时,他单掌抵住步莲华的百会穴,将自身澎湃不绝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向她的体内。
步莲华的身上顿时暖洋洋,原本有些阻滞的穴道一经打通,内力涌动起来,喉咙里那股甜腥也被瞬间压制了下去。
甚至不消片刻功夫,她身上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烘干。
“谢谢主人。”
她赶紧叫郁骥收手,要知道郁骥刚才将内力传送给自己,本就是极耗费内功的举动,自己已经好多了,怎敢叫他继续?
郁骥撤回了手,额上已经微微渗了汗,将步莲华的脸色一再地看过,他这才后退了一步,放开原本圈住她的手。
“胡闹!身上带伤,还来这找死?”
郁骥动怒了,方才刚一搭上她的脉象,便知这次她外出执行任务,一定受了伤,她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
步莲华极少挨训,当下低头,喃喃不成语。
冯乾和的手下虽不乏酒囊饭袋,但自有高手隐匿。上次画舫一战,郁骁未到之前,她确实是被一个用刀的高手,以刀背顶上心口,却也在被击到的一瞬间,将对方送上了天。
见她不语,郁骥的怒意无处发泄,只得上前一步,将她头朝下大力抱起。
“主人……头晕……”
她倒垂着,双腿被他箍住,身子随着他的脚步摇摇摆摆,小声求饶着。
郁骥抱着她,空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揍了两下她的翘臀,假意恨声道:“打死你算了,免得叫人操心。”
闻言,步莲华一双眉眼弯起,无声地勾勾小嘴儿,“主人才舍不得打死我,打死我,还有谁有本事气你?”
郁骥哭笑不得地猛摇头,只有抱着她,举步朝向瀑布左侧,一栋以松木搭建而成,精致雅静的小屋走去。
步莲华心里一甜,冲着暗处的天弃比了个手势,叫他离开些。
偷得浮生半日闲!
屋内虽尚显简陋,但是生活用具一应俱全,颇为雅致。
轻轻将步莲华放在木床上,郁骥转身去烧水。
如此孤傲冷绝的人,做起这般粗活来,麻利、稳当,倒也不含糊。
静静看着他的步莲华,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斜靠在枕头上,一条薄丝被,犹若无物,却温暖地盖在她蜷起的身子上。
步莲华好似被那碎金般的阳光晒晕了,她眯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神情慵懒。
只一会儿功夫,郁骥便端了碗姜汤,滚烫的碗里,点缀着几根细细的姜丝,犹自在水面浮着。
“趁热喝了。”
他走近,轻声哄着。
步莲华最不喜吃药,连带着汤药更是厌恶。
她吸吸鼻子,闻到那姜汤特有的甜辣味道,眉眼都皱到一处。
“我喂,你喝。”
他沉声,完全不给她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步莲华只好缩了缩脖子,无声地张开了小嘴儿。
郁骥用修长的手指握着小银勺,舀起一勺,轻吹了两下,往她嘴里送去。
步莲华强咽着,看着郁骥不悦的眼神,她乖乖地再次张开嘴。
无声地全部饮下,精致的眉眼全都皱起来,小嘴儿也跟着咂摸起来,步莲华的脸上满是愁苦无奈的表情。
“就那么难喝?”
郁骥吃惊,将那碗凑到自己鼻前,嗅了又嗅,并未闻到什么过于古怪的味道来。
“难喝。”
步莲华重重点头,眼中澄明一片,叫郁骥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拆穿她的谎话。
将碗置到床边的矮桌上,郁骥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个锦囊,打开绊扣儿,倒出个话梅大小的丹丸来,递与步莲华。
她接过,问也没问,便放入口中。
果然,那似药非药的赤色丹,尝起来甜酸可口,还有股丝丝的凉意,将原本口中的辛辣一扫而逝。
她笑弯了眼,再苦也不觉。
这么一来一往,一小碗姜汤,足足喝了一盏茶的时间。
可步莲华还是觉得,时间流逝得太快……
第173章 不见故人心神动
见她喝过姜汤后,小脸不再那么惨白,身子也暖和起来,郁骥终于放下了心,径直起身。
“别走……”
她捏着他一片衣角,第一次鼓足勇气小声开口。
郁骥一怔,随即了然地淡笑,他弯下腰抚了抚她的小手,轻声安慰道:“我不走,我去把碗放下。”
步莲华浅笑,又将脸在他衣角处摩挲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手。
冷情如他,也有这般温和自然的时候。
步莲华的身上虽还是乏得很,可心里仿若涂了层甜蜜,从肌理骨缝儿都透出一丝满足来。
回身的郁骥,刚好捕捉到了她这抹神思,不禁也跟着笑道:“在想什么?还是,觉得要再来一碗?”
她惶恐,吓得赶紧摆手,吐了吐舌:“不要了不要了。”
郁骥坐在她身边,掖紧了丝被,轻笑:“怎么今儿这般像个孩子起来?”
眼前的男人,仿若一树桃花绽放,颜色极盛,搅乱她一池春心。
“我想你。”
步莲华低低的声音里娇柔羞涩,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环住郁骥的脖子,温热的唇便停在他的耳畔。
郁骥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呼吸也骤然变得粗重起来,他的双眸一暗,手轻轻一拉,将两个人的距离适当拉开几分。
“不是天天见,想我作甚?”
假意听不懂她话中的深重情意,郁骥啄了她的鼻尖一口,宠溺地像是对着自家的金丝雀。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柔软细嫩,郁骥表面淡淡,隐忍着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步莲华忽略掉他的目光游移,亮眸一垂,眼中情动流转着,微微勾唇一笑,偏过头来,辗转地在他的侧颜上流连。
在男女情爱上,她不仅不是一无所知,反而在执行任务时一向选择大胆出击,主动挑逗。
然而这一次,她却紧张地轻颤,双颊红似火。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郁骥肌肤的灼热温度,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清新纯粹,带着淡淡的药香味道。
而那火热处,两个人的衣服摩擦、勾刮着,被撩动起他的痛苦紧绷和疯狂叫嚣的火气。
不能再这样了!
郁骥急急出手,在步莲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点了她的睡穴。
她不甘,却躲不过,大眼眨了几下,终抵不过困意,皱着一双细眉,幽幽睡去。
屋子静下来,桌上燃着凝神的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周遭。
郁骥和衣上床,轻轻靠在步莲华的身畔,生怕碰到她胸口,侧过身来细细看她。
她的唇微微张着,鼻息间还残留着姜汤的味道。
眼前的人儿,和记忆中的她越发重合起来……
郁骥止不住心底深处泛起的一阵痛意,凑近她看她睡中的眉眼,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烟儿,是……是你么……”
他喃喃,眼神渺远,彷佛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少女,她出身名门,姓玉,名笙烟。
他掌中有一层薄薄的茧,练武所致。步莲华的肌肤娇嫩,被他的手拂过脸颊,她轻轻“唔”了一声,唇瓣张得更开,左手抬起,欲拍开他。
郁骥顺势握住她的手,顿觉掌中滑腻温热一片,心里柔软,低下头压住步莲华的唇。
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身边,免得自己压到她,一只手仍握着她的手。
一吻绵长,他的舌灵活,钻入她的口腔,细细勾勒着她的贝齿,唇齿间沾满了她的味道。
许久,他略略仰起头,眼神变得悠远迷离,身下人儿唇色鲜红,娇艳动人,沾染了一丝他的口水,愈发显得饱满起来。
步莲华方才感到呼吸不畅,郁骥一离开她的唇,她马上急促了吸了几口气,胸前起伏了一阵子。
他二人之间只隔了一条薄薄的丝被,他自然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动,刚压下的火气又有些翻腾,触目皆是她的雪白肌肤,锁骨上方一颗小小的痣更是衬得夺目。
郁骥重眯起了眼睛,低头去吸吮那颗小小的痣。
他用牙齿轻轻啄起一小块肌肤,慢慢地在齿间摩擦,接着用唇来来回回地吸着。
那颗痣被他吸得微微发红,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郁骥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满足,顺着脖子继续往下流连蜿蜒。
步莲华刚服的那颗丹药加了不少宁神安眠的药材,这一觉睡得实,她只觉得颈间又痒又疼,不禁轻声呜咽起来,说不出的难过。
那低吟声音虽低,郁骥还是听到了。
身子一震,似被拉回现实,他赶忙抬起头,注意她的神色。
看她绞着眉头,他赶紧轻轻翻下身,老老实实躺在她身侧,只是不舍得收回两人交握的手。
睡吧,我的莲儿。
我的。
——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步莲华半醒半昧,卧在窗前,听着楼外的雨声落在荷上。
她摇了摇手边已经轻飘飘的银质小酒壶,已经再也倒不出一滴来,而那酒杯,空得久了,在初凉的夜晚,也生得出醇厚的香味来。
唤了声天妒,久久无人应答,步莲华这才想起,天妒方才被她支到山庄的酒窖寻酒去了。偏她又特性儿,年头久的不要,年头短的不要,茅台汾酒花雕女儿红等名酒一概不要,端得是叫人愁断了肠,每每选酒,天妒非要累得比耍上一整套拳脚辛苦得尤甚。
枕着桂花混着薄荷填就的一方绣枕,步莲华无意识地用手指刮着上面精致的图案,勾勒出那根根丝线的路径。
据说这是江南最顶尖的绣娘,苦心织就月余的上品,可她却只用来当做酒醉后的随手物件儿,当真是浪费。
残烛摇曳,那紫铜的小炉香减。她刚欲起身,门外的脚步声和缓,珠帘一动,琮琮作响,来人是郁骁。
想他必是穿了那悠长的九曲回廊,一身素净的白袍上只有少许雨丝印记,一张好颜色的脸上,只有鬓额处沾了几滴雨,衬得如玉的面色更胜。
“三少爷。”
她懒懒地问了个好,索性不动,扭着身子继续躺在窗前,垫在脸颊之下的手臂,如玉如藕,生出一丝媚态撩人。
见她如此有情致独酌微醺,郁骁一掀衣衫下摆,也跟着随意坐下,原本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