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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温廷书曾有意无意地问起过越恒影业的情况,话语间似乎在暗示:温家愿意提供帮助。但由于当时,顾雪与温玟轩即将订婚,所以,顾志伟觉得不必操之过急,等举行完订婚仪式,两家的人关系定下来以后,到那时再向温家求援,会显得更加名正言顺。
可如今,温顾两家的这门婚事黄了,温家人还会伸出援手吗?
顾志伟深深叹了口气,他觉得,无论温家人的态度如何,自己都应该去试一试。他父亲在世时,与温廷书也算是至交,他相信,温老爷子还是会给顾家人几分薄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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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玟轩驾驶着一辆黑色宝马,缓缓驶出温家宅院,行至门口时,发现了在院门外徘徊的顾志伟,他摇下车窗,冲对方招呼道:“顾叔叔。”
顾志伟立刻走了上去,“玟轩,你要出门啊?”
“我正打算去见个客户。”温玟轩踩下刹车,身子往车窗边倾了倾,“顾叔叔,你是来找我的?”
顾志伟讪讪地笑了笑,“我来找你爷爷。”
“你找他有事吗?”
“越恒影业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所以,我想和他老人家谈谈……”
“我爷爷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温玟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顾志伟,“他老人家最近太操劳了,光是为了顾雪逃婚那件事,就操了不少的心,所以,您如果没什么要紧事,还是别去打扰我爷爷了。”
顾志伟的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煞是难看,对方这话摆明了是要让他难堪,然而,他却无力反驳。顾志伟意识到,来找温家人帮忙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于是,他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这时,温玟轩却又开了口:“顾叔叔,越恒影业的事,您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抬腕看了眼手表,“我现在赶时间,您上来,我一边开车,一边跟您谈吧。”
顾志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上了车。
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顾志伟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清了清嗓,有些低声下气地说道:“玟轩呐,小雪这次的确是过分了。”
“噢?您也觉得她过分了?”温玟轩目视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顾雪可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小雪她……她……”顾志伟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温玟轩可没耐性听对方磨叽,他话锋一转,突然说道:“顾叔叔,您家目前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毕竟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顾家破产。我可以帮助越恒影业,不过,我有个条件。”
顾志伟有些忐忑地咽了口唾沫,“什么条件?”
“叫你女儿来求我。”
听了温玟轩的话,顾志伟登时就愣住了,缓过神后,他耐心地劝慰道:“小雪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我可以让她当面给你道歉,不过,感情的事没法勉强,既然小雪不愿意订婚,玟轩,你也别太执着了。”
“顾叔叔,您该不会以为,我对顾雪余情未了吧?”温玟轩忽然笑了起来,“您放心,我不会要求顾雪嫁给我,不过,我不介意包养她做我的情人。让她先陪我半个月,要是她让我满意了,我可以考虑帮助越恒影业脱离困境。”
和顾雪正式交往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在此期间,温玟轩从没碰过她。顾雪性格乖巧,外表纯洁得跟朵出水莲花似的,总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所以,温玟轩也不急于一时。
但他没想到,顾雪竟然会在外面勾三搭四,还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温玟轩觉得自己很傻,他傻乎乎地在那儿“远观”,可这朵“莲花”,却早已被别的男人“亵玩”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你说什么?”顾志伟错愕地睁大了双眼,他完全没想到,温玟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温玟轩一手搭住方向盘,另一只扶着车窗边缘,微微侧过脸,冲他莞尔一笑,“怎么?没听清?那我就再说一遍,让你女儿先陪我睡半个月,我再考虑是不是要帮你们顾家。”
顾志伟气得满脸通红,立刻大喝道:“停车。”
车子应声而停,顾志伟推门下了车,然后,反手甩上了车门。
温玟轩冲着他的背影又追了一句:“顾叔叔,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等你考虑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一踩油门,宝马车迅速地从顾志伟身边掠了过去。
顾志伟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却感觉周遭的一切是如此陌生,曾经熟悉的人和事似乎都变了,曾经乖巧懂事的女儿变得不听话了,而那个曾令他引以为豪的准女婿,竟然是如此龌龊的一个人。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累了,走不动了,才打车返回了顾家。
回到自家客厅里,顾志伟只觉得浑身无力,他瘫软在沙发上,就像一只无精打采的病猫。心口忽然传来一阵绞痛,他伸手捂了一会儿,疼痛却并未缓解,他只得起身去找药。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手机突然响了,他立刻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董事长,盛总刚刚向公司提交了辞呈,公司旗下一半以上的艺人表示要跟着盛总一起走。董事长,现在该怎么办?”
顾志伟心中一惊,胸口的绞痛感越发强烈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他听见电话那头焦急地催促着:“喂喂,董事长?喂?”
然而,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随着“啪”的一声,手机重重掉落在了地上。
于芝兰和顾雪被佣人喊下楼的时候,顾志伟已经陷入了昏迷,顾家上下顿时乱作了一团。救护车把顾志伟送进了医院,而最终的诊断结果是:急性心肌梗死。由于抢救及时,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于芝兰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志伟啊,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倒了,我和小雪怎么办?”
顾雪望着病床上的父亲,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先前,就算顾家的情况再怎么糟,越恒影业的状况再怎么差,都有顾志伟撑着,天塌下来还有个人顶,可如今,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顾雪肩上。
之前,顾雪一心只想着要和温家解除婚约,至于重振家业的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事到临头,她该怎么办?
顾雪渐渐陷入了沉思,然而,她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变了,她不再身处医院的病房,而是置身于热闹盛大的颁奖典礼现场。
华丽的舞台上,璀璨的聚光灯下,一个年轻男子一手捧着奖杯,另一只手握着话筒,正慷慨激昂地说着获奖感言。
就在下一秒,场景忽然又变了,顾雪的眼前出现了一份电影周刊,翻开的那页,正好是某 部电影的简介,那 部电影名叫《穷途非末路》,是一 部搞笑片,投资仅一千多万,却收获了3亿多的票房,以及良好的口碑。
顾雪的心脏一阵狂跳,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要是越恒影业能拍摄这 部电影,必定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她睁大了眼睛,仔细阅读着周刊上的每一个字,在幻象彻底消失之前,她记住了导演的名字:简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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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雪陷入困境的同时,隋昀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最近的运气简直背到家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单位解雇,然后,接连参加了十几次面试都没成功,最后,总算有家单位肯要他,结果,他在新单位干了不到一周,就又被辞退了。
隋昀自认为没犯什么错,搞不懂为什么会被辞退。后来,还是原单位的一位领导向他道出了实情。
那位领导说他得罪了人,所以对方是在故意整他,还委婉地奉劝他去外省市发展,因为,他在衡市不可能找到像样的工作,没有哪家正规企业会录用他。
隋昀想不通了,自己的脾气很好,很少与人发生口角,究竟是谁想要整他?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幕后黑手竟是那位他只见过一次面的“未婚夫”,他更不会想到,自己好心帮了顾雪,结果,竟然惹来了一身的麻烦。
事已至此,猜测谁是幕后黑手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下的困境,他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吃白饭吧。
思索了一番后,隋昀终于打定了主意:“爸,妈,我打算去海市打工。”
赵素瑛正提着针线纳鞋底,听了儿子的话,她诧异地抬起了头,“阿昀,你要去海市?”
隋昀点了点头,“我有几个朋友在海市打工,听他们说,海市的工资比咱们这儿高,而且机会也多,所以,我想去试试。”
赵素瑛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你去了海市,就不能经常回家了。”
一旁的隋耀东见状,立刻插了一句:“我觉得这样挺好,海市是大城市,比咱们这儿强多了,年轻人就该出去闯闯,以后才能有出息。”
隋昀笑着附和:“爸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妈,您放心,海市离这儿不远,我还是可以经常回家的。”
见父子俩一致赞成,赵素瑛也只好同意了,“阿昀,你在外头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多给家里打电话。”
几天后,隋昀坐上了前往海市的长途客车,开始了一段未知、同时也是充满期待的旅程。
☆、第11章
电梯缓缓上行,楼层显示器上的数字从1一路跳到了12,伴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顾雪从里头走出来,径直步入了总裁办公室。
倚靠着真皮大班椅,望着落地窗外明媚的晴空,顾雪的心情却是无比压抑。
这间办公室原本是越恒影业执行总裁盛泽义的,一周前,他向公司递交了辞呈,并且带走了越恒旗下半数以上的艺人。
在没有接手越恒影业之前,顾雪怎么也不会想到,公司的状况竟是如此糟糕,基本上就属于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徒留一个唬人的空架子。
顾雪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选中了其中的一张图片。这是用手机翻拍下来的一份入学登记表,表格左上角贴着一张大头照,照片中的男生留着毛寸短发,五官端正,神色中带着些许青涩。
虽然已是几年前的照片了,但顾雪一眼便认出他就是简枫,也就是那个自己在幻象中看到的,站在颁奖典礼上发表获奖感言的年轻人。
为了寻找这个人,顾雪可是费了一番周折,她查了近两年上映过的大大小小影片,并没发现有叫简枫的导演,于是,她又去了几家艺术类高校查阅学生档案。
简枫很年轻,看起来就像刚走出校园没几年的大学生,循着这个思路,她把从2001年起,所有考入导演系的学员名单都查了一遍,终于,在海市电影学院05级学员档案里,发现了简枫的名字。
通过简枫的同学,顾雪打听到了对方目前的住址。
海市某旧式里弄内,错落着一排排老旧的房屋,底楼住户门外堆满了零零总总的杂物,使得原本就狭窄的弄堂显得越发逼仄。
顾雪拐进一条幽深的巷子,依着手中的地址,一家挨一家地找过去,最后,在一栋屋子前停住了脚步。
她正要去敲门,谁知,房门是虚掩着的,只轻轻一推就开了。门内站着一个年轻人,正就着水槽刷牙,似乎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他侧过头,瞅了顾雪一眼,“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