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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你是为了来感谢我救你一命却未曾拿你唐家一半家业这件事情的话,免了。贫尼现下六根清净,若施主无其他事,就请回吧!”茵儿赶人道。
“公主说,行医救人是你毕生所愿,你当真打算就此出家为尼,放弃你这个梦想了。”
“朱紫阳,你见过她了?”茵儿疑惑答,而后豁然,“也对,不然你怎么能找到我。我哥呢,可与他们一同随行而来?”
“并未见的萧郎。还有,原你家真有一个萧哲啊!”
茵儿露出无奈之容,收拾收拾衣裳起身离开溪边。
唐秋生忙快步追了上去,“茵儿你若想开医馆,我可以资助你。”
萧茵儿的步子顿了顿后,又接着往前走。
唐秋生见她不答,只得道:“嗯……你到是回我句话啊。”
萧茵儿停下步子,苍凉道:“人终归一死,救与不救不都是一样的吗?”
“那你当初为何要救我呢?”
“因为你给银子啊!”
***
“公子,你就别再为难老身了,宜宁庵是不能留宿男子的。”主持念施被唐秋生缠的没法,一脸苦相。
“其实,不留宿也可以,你劝劝茵儿让她随我下山吧。”唐秋生点明来意。
“人去人来,皆是她个人的造化,莫予既不愿与你走,你又何必再去强求。”
“她不是不愿,只是……哎,茵儿一手高超医术,若就此困在这一处小小庵堂之内,人世间到底是要枉去了多少的性命。念施师太您慈悲为怀,对此怎可弃之不顾。”
念施瞅瞅外头的天,几番怅然,“终归是要走啦!”
宜宁庵坐落于深山之间,故而庵内的尼姑不多,加上半年前来此地的茵儿,统共也不过四人。所以如若茵儿走了,庵内便就只余了三人,故而念施师太一把年纪才会如是惆怅的感慨。
夕阳西下,宜宁庵内显得愈发宁静,茵儿正在收今日她刚洗的衣衫。
“莫予,你且停下手上的活,我有话同你说。”
茵儿将手上刚收下的衣服交予一旁一同收衣服的曾予,便快步朝师太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毕芽峰乃众山之间最高,在此俯瞰,便可见连绵山脉层层起伏,云雾缭绕。
念施目视远方,唤叫一声:“莫予。”
“嗯,师太。”
“自你上山至今,剃度之事我与你说过两次,你皆不愿。如今,你可愿意了?”
“我……”茵儿支吾一声,终究还是摇头了。
念施见此,不由一笑,仿是如此回答她已然预料到了一般,而后就将目光望向远处,声音飘渺,“这说明你尘缘未了,如今是你该下山的时候了。”
***
第二日,天还未亮,茵儿便起了床。
手指拂过房中桌木,深深凝望了最后一眼,这才拿起包袱,出了门。
却见门外,庵堂之内除却她外的三人已等在那里。
“你们……”
“我们一同生活了半年,你如今却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到时连一个相送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曾予怪道。
“我是怕离别之景太过伤感。”
“人生悲喜,哪里都会是喜呢?离别固然伤怀,可若你不让我们送上一遭,我们到底是要此生遗憾的。”
茵儿垂下目光,由心的伤感带出一阵空落落的难受,仿佛心的一个角落失却了一块。此地半年的生活,无忧无扰,隔离尘世,放远笙箫。可却终归不是她所要的……
半年前,当她知晓家中父母皆被李嵩正害死。她只觉天地崩裂,自己的活着有愧苍天。父母因她而死,终是她郁结于心的一个难解之结。纵然如今李嵩正已死,可她依旧觉得亏欠。
可哥哥留给她的一些话,却让她骤然间明白了,她的父母,一直来都未曾怪罪过她。而他们的死,也并非表面上她的逃婚所致,里头有太多利益权力的纠结牵扯。
她不知,原来李嵩正的罪孽里,也有着她的父母的参与。
而其间,还有太多她所不知道的。
也终于明白,为何一直来如此疼爱她的父母亲,会突然间变了脸色,那样执着的要她嫁给李嵩正的儿子。这是利益的牵扯出现在某种危机的时候,所生成的一种保护措施,来稳固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延续某一种经营。
而婚姻关系的建立,恰巧是这种关系最好的保护屏障,将双方紧密的联系,就此荣辱与共,生死相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下,照进了茵儿的眼里。透过初晨明媚的阳光,她见到远方她远远而立。清澈干净,如同她初时见他的样子。
浊浊尘世,那样一个他的存在,是多么的不易。
她总爱骂他呆傻,可这样的呆傻,却叫她在他面前,能够卸下所有的防备的放心,由心的去欢喜。
第六十七章 回城
朱隶溪平静眸光看着紫阳,直看的紫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唇,而后又放下了跨在他脖子上的手。可朱隶溪却还依旧这般不咸不淡的盯着,紫阳只觉那目光阴寒逼人,冷到了他的骨子里。
“不是要诱惑本王吗,怎么不接着了。”
紫阳强自镇定的咽了咽口水,而后道:“若是能有用的话,我再接着也无妨。只是我看着八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还是不继续了吧!”
朱隶溪不言语,找了一处坐下后,招呼紫阳道:“过来。”
紫阳走过去,朱隶溪便拉过她的手猛一施力,便将她整个儿带落到他的腿上坐定。
“我没有要诱惑你的意思了。”紫阳澄清道。
“本王也没这个意思,只是想靠的你近一点。”
所以才要抱着自己?紫阳顾自补脑了接下去的话,觉得这话甚暖人心。当下良辰美景,郎情妾意,如不利用一番,着实是对不住自己牺牲各种色相了,于是紫阳接话道:“其实,那个,我方才并不是说笑的,以我来换,你到底愿不愿意?”
朱隶溪眉头皱了皱,声音沉了几分,又似颇为无奈,“阿紫,你真的很煞风景。”
“我此番来,貌似只为了这个目的的。”
朱隶溪眸光抬起,如同一枚利箭射来,紫阳只觉骨头又冷了冷。甚是颇觉今日某人心情太过阴晴不定,着情绪变化的着实太快了些。于是有些讪讪的垂下脑袋,落寞伤怀道:“朱隶溪,我不要你死,我想他日这世间若没了你,我也是再活不下去了的。”耳畔却无话音响起,只有他稍事一滞的呼吸。
许久后,朱隶溪开口问道:“我说过的话,还记得么?”
他说过太多的话,紫阳不能确定是哪句,但隐隐有个猜想,于是问道:“你让宋安之带给我的话?”
朱隶溪点头。
紫阳忆起那日,宋安之带到的话,可那不是他要的东西。“你如今给不了我,他日又怎能给得了我。更何况,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本公主要的是你活着,是他日可以心无牵挂的和你在一起。”
朱隶溪眸光一暗,失落的神采,而后声音沉沉的问道:“那你可愿为我放下你的公主之位?那样我们这能够在一起。”
“你!”
“你即不愿,又为何还要将这不愿强加于我?”
“可如今南北局势,你若不降,只有……”
朱隶溪打断紫阳,接着道:“我朱隶溪征战一生,宁可战死沙场,也决不投降。”
“你怎那般迂腐!战死沙场说来好听,可你身为反贼,即便如此死了,也终归失了道义。”
朱隶溪沉稳声音愈发冷寒,“还有呢?失了道义之后,该有其他的话的,怎不接着往下说了?”
“千秋万代,留得一个骂名。”说完此话,紫阳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眸子。
“这可是你想说,却重未说过的话。”
朱隶溪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怒意,紫阳疑惑的睁开眼,便见他黑沉的眸光里有着的竟是心疼。紫阳不由疑惑,问道:“你,不气吗?”
朱隶溪苦涩一笑,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将头靠在她的肩窝里,缓缓语调带着几分无奈的怅然:“的确应该生气的。”可……当他感受到怀中她的小小身子因那话而瑟瑟发抖时,他却是再气不出来了。这是……她那么的害怕着,害怕那一刻的到来,害怕他会死去。
“朱隶溪,我们走,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不再是公主,你也不是王爷。”
她柔软而恳求的语调触及心底,朱隶溪的眸光有一瞬的恍惚,而后又重归于深潭般的平静。
“阿紫,记住一句话。”朱隶溪道。
“什么?”此时此景,朱隶溪忽然却来了这么一句不找边际的话,紫阳甚为疑惑。
“本王若兵行险招,未必赢不了。”
伴着话音落,紫阳只觉后脑勺一瞬吃痛,而后便就天地再不知。
只是最后的那一眼,她分明看清了他的眼睛里,那么的舍不得。
***
疾驰的马蹄声,颠簸的震荡感,无一不表明着自己现在马车里。紫阳从垫的厚实的被褥中起身,拉开车帘来看,天是黑的,而且赶马车的人果真又是郭解。
“公主,你这么快就醒了啊!”郭解微笑着打招呼道。
能不醒么!紫阳擦擦脸上的汗,略微有些无语的道:“郭大人,现今天气如此之热,您老人家就不知道给本公主少垫些褥子吗?”
郭解无辜道:“这不是王爷怕颠着您吗?”
“他笨你也笨吗?”紫阳损道。
郭解被逗笑,接话道:“王爷的好心被人家当成驴肝咯。”
“少废话,你就知道护着你家主子。那个,现在这里是哪里了?”紫阳也出了马车,在马车口的另一边坐下,夜风袭来,吹走了汗湿,倒是另一种神清气爽的凉快。
“不巧,已经出了北平城许久了。”
紫阳不屑的哼唧一声,道:“就是在北平城里,本公主也再不回去了。你回去帮我给你家王爷带句话,说本公主就此后与他不共戴天,他要是敢去阴曹地府,本公主立马的就杀将过去。”
“公主殿下,您这是何必。”
“哼,竟敢敲晕本公主,过分,哼!”紫阳终于爆发了,粗着嗓子狠狠发泄道。
郭解只觉手中握着的马缰歪了歪,顺带着将马车晃了晃,显然是马儿受到了惊吓了。于是他忙道:“公主您消气,消气。”
紫阳顺了几下呼吸,而后才道:“郭解,我请教你个问题?”
“您问。”
“撇开朱隶溪不想,当下局势,你觉得投降之举对燕军而言可是有利的?也便是你,会不会选择投降?”
“公主。”郭解先客气的叫唤一声,而后少有的正经说话道:“王爷自有他的打算。”
对之于这种回答了就似压根没有回答的答案,紫阳显然不能满意,不过……“他有什么打算?”
“有一事,郭解甚为不解。”月色朦胧之下,郭解的神情紫阳看不见,可沉重的话音所透出的凝重,却在夜幕间晕染开来。紫阳只觉郭解口中之事,当不是一件小事。不由也正了神色,问道:“何事?”
“公主可知,四月前阜城内,我军投降过去的士兵为何一夜被杀吗?”
“表面上是阜城守将穆庆湛为泄愤所为,实则当是燕军反对投降一派贿赂鼓动的吧!”
郭解点头道:“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可是,王爷在此事发生前,便就已经知道了。”
紫阳表情一滞,只觉那本是凉爽的空气顷刻间冷入鬼祟,喃喃道:“所以,他至始至终都未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