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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临看这砂锅里渐渐热起来的水,仔细一想:“也是。很多时候,做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心甘情愿便可。”
“就像严妃愿意为皇上牺牲性命一样。”沈音苒想起了严卿,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倒是可惜了,那么年轻,如花似玉的模样,还不曾为皇上留下一子半女便这么走了。但臣妾可以肯定,严妃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去了。”
“皇贵妃也是这么说。”奉临的心又揪了起来。
沈音苒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看着当砂锅里的粥滚了起来,她便顺手把盖子盖上了。
奉临撤了火,文火继续熬着。又把皇后盖好的盖子移偏了一些,微微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看着他如此的娴熟与细心,沈音苒忽然觉得好陌生。这个皇帝,还是从前的那一个么?到底皇贵妃有什么本事,能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享受到的,是堂堂的天子,近乎完全的爱。而自己所有的又是什么呢?
“朕……会让人重新收拾毓秀宫。那些……那些被埋葬的头颅,朕也会命人送回妥处。”奉临拧着眉头:“砍下他们的人头,朕一点也不后悔。朕只是觉得不应该一气之下就叫人送进毓秀宫来。难为你了。”
沈音苒笑了笑:“若不是皇上您这么做了,臣妾也不会彻底的醒悟。权势,争斗亦或者是荣华富贵,最终也不过是一捧黄土。从前臣妾恨透了皇贵妃,但现在想想,有什么呢?您的宠爱,能给臣妾就能给旁人,不过都是命数罢了。想明白,便是懂得什么事情是自己该做,什么事情,再也没有必要做了。皇上如果真的觉得亏欠臣妾,就叫内务府多送些蔬菜大米水果白面的过来,臣妾不想日日茹素,日日食白粥。”
“音苒……”奉临喟叹一声:“是朕对不住你。你何曾不是如严卿一般救了朕。”
“不怪皇上。”沈音苒深吸了一口气:“打压妃嫔,荼毒皇嗣,稳固凤权,结党营私。每一条臣妾都做过,不光做过还手到擒来,无一不精。所以皇上即便是现在就给臣妾一个了断,臣妾也没有任何怨言。反正怎么都好,臣妾不愿意在跌进从前的那个漩涡,更不愿意再把自己逼成从前的那个样子。所以……皇上,您真的可以走了。好吃好喝好穿,已经是对臣妾最好的交代了。”
沈音苒侧过脸去,原本就不是特别圆润的脸颊,现在更加消瘦。
“皇上,臣妾真的真的不想再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沈音苒心底只有一团死灰:“也求您别再来这里,搅乱臣妾的安宁。其实只要不看到您,臣妾便没有任何心欲,如此的清清静静,甚好。”
话说到这份上,奉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朕煮好这粥便走。”
沈音苒点了下头:“谢皇上。”
再往后,两个人便没有任何话说了。
从毓秀宫出来,奉临吩咐了小侯子:“去内务府指派几个胆大的奴才过来伺候。皇后毕竟是皇后。另外,你安排些人,连夜将前庭院子里那些……送出宫去,安顿在妥当之处。”
“奴才明白。”小侯子谨慎道。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当,奉临又道:“等这件事情办好了,再叫内务府把毓秀宫重新整修一遍,让花房多送些鲜花过来。也给皇后宫里添些生气。”
“奴才记下了。”小侯子心想,皇上该不会是因为心软才对皇后这般体贴吧?还是说,不见的时候也不觉得,这一见面便是想得厉害,皇上又对皇后动了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太刻薄了皇后?”奉临看他若有所思,便问。
“奴才不敢。”小侯子低着头,尽量不让皇帝看见眼里的神采:“奴才只是在想,皇后娘娘解了禁足,后宫里便不会再有太多非议。”
“她们都议论朕什么?”奉临来了兴致,便多问几句。“刻薄寡恩?贪新忘旧?还是……别的什么?”
“呦,皇上,瞧您说的。后宫里那些娘娘小主,谁不是日日盼着皇上去。巴不得能见着皇上您的面儿,又怎么会议论您呢!”小侯子赔笑:“即便是议论,也都是您日日辛苦之类。巴不得都能送上一碗参汤,给您补补身子。”
“那她们议论什么,议论谁?”奉临问了之后,又觉得自己问的挺没趣。“罢了,你不说朕也知道。她们是在背地里议论皇贵妃,觉得是皇贵妃左右朕,才会让皇后被禁足在毓秀宫中是么?她们觉得朕偏宠皇贵妃,乃是因为皇贵妃……极尽魅惑,不择手段!”
“皇上,娘娘小主们吃醋,也是因为在意您。何况茶余饭后随便嚼嚼舌根,也不是大错……奴才想,皇贵妃娘娘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小侯子可不想这时候惹恼了皇帝,毕竟这段日子,皇上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
“行了,朕知道。”奉临心想,这便是碧儿的好处了。她经得起那些人的诋毁,她无谓,也无畏旁人说些什么。
“皇上。”
奉临正要上御辇,就听见身后有女子的哭声。
“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御前失仪。”小侯子少不得拦阻一下。“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竟然如此的莽撞无礼。是想去刑房挨板子吧?”
“皇上恕罪,奴婢该死。”叶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奴婢该死,求皇上恕罪。”
这一跪下,她便是连连叩首。
奉临烦不胜烦:“行了,有什么话边说,朕没功夫听你哭。”
“是。”叶子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我家娘娘,那一日不慎摔伤了脸……这几日涂了太医院送的药膏,不光是脸肿了,就连身子也跟着肿了起来。原本以为睡一夜就能好,可……今天反而更加严重了。奴婢求皇上赶紧去瞧瞧吧!”
“你家娘娘?”奉临不太熟悉这宫婢,也不知道是伺候哪一宫的。
“奴婢该死,未曾禀明皇上,奴婢是桦妃宫中的侍婢,叶子。”
“桦妃?”奉临想着华勋在前朝倒是忠心耿耿,便点头:“你先回去,朕随后便到。”
说话间,他瞟了一眼小侯子。
“你,过来,赶紧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过来桦妃宫瞧瞧。”
桦蕊等了一会儿,皇上的御驾还真就到了。
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能面圣。“叶梅,你赶紧去拦住皇上,只说本宫貌丑。未免惊驾,还是请皇上回去吧。”
“娘娘,这怎么行呢?皇上可不就是转呈来瞧您的么?再说,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不能至此不提吧?若不是皇贵妃,谁敢在您的药里……”
“住口。”桦蕊挑起眉头,冷喝了一声。
叶梅被吓得一个激灵,眼底闪烁着泪光:“娘娘奴婢……”
桦蕊瞧着她是吓得不轻,连忙道:“要知道,在皇上面前说皇贵妃的不是,又是些无中生有的话,是会人头落地的。你若是非要这样莽撞无礼,可别怪本宫到时就不了你。”
“奴婢不敢了。”叶梅可不想死,拼命的点头:“奴婢记下了。”
不多时,皇帝便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桦蕊头上遮着青纱,仓惶的行了个礼。“皇上,臣妾貌丑,未免惊驾,您还是先回去吧。”
奉临没多说什么,兀自走过去揭开了她的面纱。也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会肿的这么厉害?”
“臣妾也不知道,就是受了伤涂了些药膏便如此了。”桦蕊有些勉强的挤出微笑,这一笑,脸庞便是疼的她剜心。从前的苦肉计没少用,可这一回,不知道是谁闹了这么一出,可真是要把她折磨死了。
“朕已经叫太医过来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奉临拉着她坐好。“是怎么摔伤的?如此的不小心?”
桦蕊轻轻摇头:“臣妾前一晚没有睡好,不小心便滚下了阶梯。当时臣妾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没要奴婢们跟着。皇上,您不必为这些小事操心。臣妾会遵从医嘱,好好用药的。您还是请回吧!”
这还这是怪了。奉临心里冷笑起来。今日遇见的女子,都是要他走的。“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歇着。”
“是。”桦蕊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平时美貌的时候都留不住皇帝,何况是现在呢!
只是这药膏真的是皇贵妃的主意,还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就如同楚月的事情一样?这个人要是不被揪出来,那她一定还会被人算计,麻烦不断的被算计。
会是谁呢?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五百一十九章:再劝
皇帝的一道圣旨,整个毓秀宫焕然一新。
前庭的那些土包一夜之间便消失不见了。原本的青砖地两边,铺满了各色的鹅卵石与鲜花。
想来没有见过从前景致的人,也很难想象现在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严一凌慢慢的走进来,恍然若梦。
殿里的帷帐又重新的挂了起来,摆设陈列也都更换了。
汪泉躬着身子走在后头。也是不由得惊讶:“内务局那帮子奴才手脚真是利落,清早起便来,两个时辰不到就置办的这样好!”
“是啊。”严一凌点头:“这宫里也就是你陪本宫进来过,旁人若是来,岂会知道一夜之前是什么情景。”上在节技。
“皇贵妃娘娘驾到——”
来到殿外,汪泉扬声通传。
紧忙有小侍婢出来迎驾:“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这侍婢倒是从前内务局指派的丫头,严一凌记得她叫叶萍。
“皇后娘娘呢?”
叶萍一脸的惶恐,似是不敢开口。“回皇贵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她……她……”
汪泉有些不满,斥责道:“有什么说什么便是,结结巴巴的像什么样子?”
“是是。”叶萍深吸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正在小厨房里忙活呢,说是要自己煮午饭。奴婢们怎么也劝不住。娘娘她还不许奴婢等人跟着,更不叫在旁伺候。就连……就连凤袍也不肯换上,穿的都是些粗布的衣裳。”
“知道了。”严一凌猜想,昨天皇帝和皇后一定没谈拢。皇后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所以今天便坚持着不肯顺从。也是难为皇后了,当皇后这么多年,想必是头一次这么执拗的和皇上作对。“你带路吧,本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是。”叶萍低着头走在前头给皇贵妃带路,心里很是忐忑的。
严一凌来到小厨房的时候,果然看见不少奴才都远远的候在厨房外头,既不敢进去,也不敢多看一眼。
毕竟是皇后。纡尊降贵的跑到厨房里当自己烧饭吃,传出去了,污损的便是皇家的名誉了。“本宫陪皇后就好,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人应:“是。”奴才们原本就不想守在这里,怕万一皇后要是不悦了,拿着这个由头把他们都发落了。皇贵妃这么一说。自然是迅速的撤下。
严一凌走进去,看见皇后正在摘菜,不由皱眉。“娘娘何必如此?”
沈音苒看见她不胜其烦:“本宫已经和皇上说了,这毓秀宫便是本宫的世外桃源。你们不必每天都过来搅乱本宫的清静,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能吃到最新鲜的蔬菜,内务局送来的都是好东西,皇上没有亏待本宫,已经足够了。”
这话让严一凌哭笑不得:“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天下黎民之母。一身绫罗价值万金都是寻常事。难道会因为一餐有菜有肉便觉得满足,就不是亏待了?您怎么会没见过好东西。”
“本宫这身衣裳,是从之前伺候过的嬷嬷房里发出来的。当日毓秀宫中能撕扯的绫罗绸缎,都已经撕扯用上了。连帷帐都没有放过。更何况是本宫从前那些,所谓价值万金的凤袍。金贵如何?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它们不过是一块布罢了。”
沈音苒平静的看和她,眉目里只有清淡:“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真的可以回去了。本宫不想再多费口舌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并且,本宫也知道,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