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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平郑重其事接过旗子,走到和大将军相对的位置,伸手指了指镇北军的大致位置。开口说道:“此次行军,龙雪骑从镇北军大营出发。沿着纵横草原南北的多瑙河向北,总共行军直线距离大约五百里,期间折叠迂回距离大约一千五百里,和三股匈奴骑兵相遇。总共交战七次,由于双方都是一碰即散的小型遭遇战,所以伤亡很小。龙雪骑无人阵亡,五十余人受伤。”
随着口述。林成平首先在镇北军和行军目的地两个地点插上两个旗子,手指指出一条蜿蜒崎岖的行军路线,并且在和匈奴交战地点之处又插上了旗子。
“此次行军,不求战功,只求快速,龙雪骑以最快的速度可以达到日行百里,考虑到行军粮草,最远距离可以到镇北军以北六百里。为了确保行军安全,以方阵形式最为合适,不会因为行军路线太过扁长而形成薄弱之处。”
“龙雪骑作为机动性最强的镇北军,在和匈奴的遭遇战之中,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战力优势,但是由于人数上面天生劣势,并不适合和攻坚战,若是大规模你死我亡的攻坚战,龙雪骑利用优良的装备和磨合出来的默契,可以对抗二倍人数之上、四倍人数之下的敌人,可是如此这般,龙雪骑无异于放弃了机动性,有些得不偿失。”
夏侯大将军静静听着,不时点点头,喃喃自语:“二倍以上,四倍以下,便是二万人到四万人。”等林成平说完,他轻轻踱了几步,开口问道:“此次行军有没有发现右账王庭的迹象?”
林成平沉思了一番,开口说道:“右账王庭继续北迁,已经和镇北军达到了这几年的最远距离。今年冬天来得早,而且格外寒冷,右账王庭继续北迁,似乎和常理不符,末将猜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内乱,像是南院大王阿骨打那般,右账王庭内部出现了意见不合,内乱最是消耗,不得已只能北迁,免得被镇北军看出端倪,另一种便是示弱,召集力量,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反扑。右账王庭知晓中原富庶,国力强盛,若是和镇北军对耗,总有一天右账王庭会被消耗到战力消损,到时候即使向朝廷俯首称臣,以朝廷宰相潘春伟的行事风格断然不会议和。”
能够想到朝廷反应,夏侯襄阳忍不住赞叹一声,点头说道:“不错,成平你考虑的很周到也很详细,那么按照你的推测,右账王庭最多能够召集起多少人马?”
林成平打量了一下沙盘,从多年和右账王庭对战的经验入手,谨慎的说道:“六万到八万。”
夏侯襄阳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成平,你知道我为什如此执意要组建龙雪骑吗?”
林成平摇摇头,朝廷有人推测是大将军变向向朝廷要银子、要粮草,拥兵称雄,可是他知道以大将军的心胸和情怀,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其中必定有不为人道的重要原因。
“原因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条是若是镇北军全军覆没,总要有一支有生力量能够继续阻止匈奴南下,最基本便是不能让匈奴再次跨过长城,出现在渭水之畔。”夏侯襄阳沉声说道。
“大将军,末将不明白,如今能和镇北军抗衡的唯有西凉军而已,但是即便西凉要反,和镇北军交战,其中胜负难说,镇北军更是不会全军覆灭。”林成平不止一次听到大将军说镇北军覆灭的事情,他总是不明白,今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成平,你错了,镇北军不会和西凉军对战,而西凉也不会反,我太了解徐骁这个人了,而且有时候感同身受,他和我都经历了春秋战乱,看到了生离死别。我的全家被前朝屠戮,徐骁也在朱雀门事变中失去挚爱,有时候我和他更像是同命相连,所以西凉不会反,有人想反,也会被徐骁压下去。”夏侯襄阳有些感慨的说道:“成平,这个朝廷需要徐骁这种挨骂的人,每天都需要有人站出来参上一两本。这些年徐骁的存在就是对抗西胡,然后成为朝廷文官的靶子,如果徐骁不存在,那么我便会成为这个靶子,每天朝堂之上,站出一两个人以忠臣自居,参奏夏侯襄阳自恃功高,目中无人,拥兵自傲,年年向朝廷要钱要粮,户部粮草十之七八流向镇北军,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急需取缔。所以,我担心镇北军的灾难不是打仗,而是来自朝堂之上。”
林成平心神震惊,他有些不相信朝廷会取缔镇北军,难道大将军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方才快速取缔镇北军。
夏侯襄阳望了望大帐之外灰蒙蒙的天空:“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镇北军的存在确实成了大魏国的桎梏,粮草和军饷占去了国库十之七八,潘春伟和陈贤看到了这些,所以多年以来掣肘西凉,却从来没有对西凉一句微词,对镇北军虽然粮草供给及时,却是想着取缔镇北军,近些年镇北军一直打胜仗,但是若是稍有败仗,朝廷的攻击声音肯定不绝于耳。事情再坏一点,镇北军五十万军武不再是保卫国家的英雄,反而成了罪人。而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一个方面。”
“所以,大将军近些日子一直致力于裁军,就是因为此?”林成平眼睛有些湿润,他曾经和大将军有过交谈,大将军说镇北军是一个大家庭,每一个营帐是一个小家庭,镇北军每一天都会有伤亡,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失去小家庭,而如今镇北军已经裁去大半,大家庭已经分崩离析,大将军应该最是不忍。
若是世间有圣人,林成平觉得大将军便是完璧无暇的真圣人!(。)
第017章 镇北军南下(4)()
林成平眼睛有些湿润:“所以,大将军您近日裁军,目的就在于此?”
夏侯襄阳叹了一口气,目光从新回到沙盘之上,眼神从上京城出发,到镇北军,最后到了匈奴右账王庭驻扎地,既没有否认林成平的说法,也没有赞成,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成平,若是有一天既没有镇北军,也没有西凉军,更没有匈奴,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林成平顿时无语,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下意识的观念中,镇北军和匈奴军是敌对关系,和西凉军是相互掣肘,形成犄角的鼎立态势,是一种对抗的平衡局面。在西凉,有一位一言九鼎的西凉王,在镇北军,大将军便是定海神针,只要有大将军在,镇北军就乱不了。
“成平,若是没有镇北军,朝廷户部是十之五六的银两和粮草输送到民间,修筑堤坝,兴建学堂,铺桥修路,将会极大的造福民众。若是没有西凉军,雪涌关方圆三百里将会住满百姓,而不会因为惧怕西凉造反,而人迹罕至。中原和西凉将会互通有无,中原的蚕丝和桑麻能够毫无阻隔的运往西凉,而西凉脆甜的水果也能进入中原。而这些,现在都是空话。长城以北的镇北军占据着户部,雪涌关以西的西凉闭关锁凉。”
“当初天下未定,我以为天下大定之后,可以海内外一番升平,再也不会有人吃不饱,穿不暖,可是如今大魏建国已经八年有余却依旧不能人人吃饱穿暖,依旧有镇北军,有西凉军。这种战争杀戮机器,有时候,人难免会怀疑某些事情……”夏侯襄阳脸上有悲苦神色,伸手拔出沙盘之上一根小旗子,然后插在了上京城附近,良久无语。
林成平敬佩大将军,也看不懂大将军。他第一次见到大将军是入了镇北军之后的第一次阅兵。浩浩荡荡的镇北军锦旗猎猎,奔驰的骏马有条不紊,嘶鸣声入耳。马粪味入鼻,弥漫着草原大漠特有的苍凉滋味。
在遮天蔽日的呼喊声,他看到了一身铠甲却遮掩不住儒雅气质的大将军缓缓登上点将台,轻抬手臂。数十万镇北军顿时鸦雀无声,大将军只是一句“鸣鼓”。顿时鼓声震天,重型骑兵列方阵而过,沉闷的步伐击打大地,发出一阵阵轰鸣如雷声。随后轻型骑兵跃马而过,排列成长蛇阵的军伍最后而过。
林成平曾经因为害怕、想家偷偷哭过,但是那是第一次因为激动而忍不住泪流满面。一刹那他找到了一处除了澶州那件破败小院之外的归属地,他的根一下子扎在了镇北军。他的眼神被点将台上的身影所深深折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夏侯襄阳从沉思中醒来,脸色恢复到以往的波澜不惊:“成平,我一直担心朝廷取缔镇北军,让五十万大好男儿背负罪责,可是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很多人的预料,上京城出大事了。”
说着,他从袖子中取出那张已经被血水浸染过的书信,递给了身旁的林成平。
林成平恭敬的双手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便浑身如遭雷击,陛下驾崩,太后归天,大学士暴毙,简简单单一句话,无异于世间最大的惊天霹雳,仅是从这一句话中,林成平局感觉到了信件之后的诡谲和寒意,过了半晌,他只能说出一句话:“大将军,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没有昭告天下?”
的确,信笺上的信息确实是足以轰动天下,上京城已经沸沸扬扬,可是这道消息像是受到某些阻力一般,始终没有传到镇北军,如今镇北军大力裁员,却没有人听说知晓上京城发生的事情。
夏侯襄阳绕过沙盘,走到大帐门前:“事情没有散播开来,说明有人在控制,而且控制的极好。成平,我也曾经想过压下此事儿,一人回上京,探看事情究竟,可是如今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率领镇北军集体南下!”
林成平抬头震惊的看着夏侯大将军,一手紧紧握住镇北军刀,大将军此举凶险万分,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朝廷抓住把柄,数十万军队南下,兵临上京城,即使初衷是好,也弄明白了朝廷发生的事情,并且顺利拥戴新帝登基,新王和朝廷,特别是潘春伟必定不会再相信一个领兵南下的大将军,到时候受到的打压和排挤绝对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就能全身而退的。
“成平,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镇北军在长城以北拒敌,朝廷之上却明争暗斗,他们需要知道有一群人为了中原抛头颅洒热血,他们要知道天下有人在护卫中原。无论此行最终结果如何,我夏侯襄阳始终问心无愧。”大将军开口说道。
他扭头望向林成平:“成平,我一直执意建立龙雪骑,并且让龙雪骑拥有独立番号,成为一支镇北军之外的军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镇北军集体被取缔,或者就走向极端的时刻,有一支队伍能够拒敌于长城以北。如今,这个时刻到了,林成平,听令!”
林成平单膝跪地,沉声说道:“末将林成平,谨听大将军令。”
“镇北龙雪骑林成平,镇北军南下之时,着令一万龙雪骑,坚守草原,为保万无一失,再给你一万人马,不让右账王庭跨过长城一步,不让匈奴一马一人再站渭水之畔。”夏侯襄阳郑重说道。
“末将领命,镇北龙雪骑即使战至最后一兵一马,也绝对不让匈奴看到长城轮廓。”林成平应道。
夏侯襄阳扶起林成平,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落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轻松的神色:“成平,公务谈完,说一点私事,我要托付给你。”
“大将军尽管说,只要成平能够做到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林成平说道。
夏侯襄阳笑了笑:“你这口气倒是和你家大姐有些相似。总是多出一丝夸张,其实事情很简单,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