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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点点头,他不太善于察言观色,但是今夜在宴会也能察觉出西凉内部的异常,西凉王有名的霸道,但是格外忍让司马尺,徐云枫看着荒唐,可是司马尺一进大厅,他的眼中就有别样的情绪,好似一切症结都在司马尺身上。
不过最让李慕白觉得奇怪的是,全程西凉王徐骁和徐云枫没有一个眼神对视,两人之间似乎有很深的矛盾,再结合那句“西凉王已经被架空”的谣言,李慕白觉得其中大有深意。
世袭罔替西凉王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仅次于那座坐拥天下的龙椅,平常人家早已兄弟阋墙,反目相杀,难道西凉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哎,别瞎想了,走一步算一步,保护好婉儿、宝玉最重要。”赵乾喃喃说道,俯身趴在映雪长桥的栏杆上。
李慕白像是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开口说道:“三皇子身份敏感,难道不怕在西凉遇到危险?”
朝廷和西凉这些年相互之间没有兵戎相见,但是也多有摩擦,靖安王多次向西凉安排刺客,西凉抢占河套平原。朝廷中有言流出,说西凉是乱臣贼子,都该杀。西凉敌视朝廷,也有“马踏中原,杀光朝廷那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官老爷”言论。
三皇子赵乾随着林婉儿来西凉这件事情也已经传播开来,常理推测,赵乾确实最为危险,可是赵乾丝毫不在意,也从来不遮掩自己的身份。
“若是二哥来西凉,西凉人会动小心思,但是我这个放浪不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皇子来西凉,西凉人懒得搭理。何况上京城内还有十三太保,那可是西凉王的底线,司马尺会揣度徐云枫的心思,不过还没有胆子触及西凉王的逆鳞,所以本公子是最安全的。不过也怪了,今天晚上西凉王怎么这么包容司马尺?真是想不明白啊。”站起身来,赵乾伸了伸懒腰,望向那座隐藏在黑夜内的王妃雕塑:“素姨,多谢您当年的关照,但是我和徐云枫已经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变成了那种人。”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赵乾摆摆手:“想多了也是徒劳,走了,睡觉去了。这西凉的天气干燥,变化无常。说不定明天就给你一场鹅毛大雪。”
走下长桥,眼前一阵漆黑,赵乾想手中哈了一口热气,没走两步,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差点摔了一个狗啃屎:“我靠,那个王八蛋。半夜在小道上放一块板砖。有没有公德心,摔倒小朋友怎么办?”
继续前行,又走了两步。赵乾忍不住哎呦一声,又是一块板砖,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磕到了膝盖。一阵钻心的疼。
摸起那块板砖,赵乾用尽力气抛入映雪湖中。荡起一阵涟漪,惊起一池锦鲤,似乎尤不解气,他骂骂咧咧口中带脏字的走了。
那位书生高手的身影轻轻浮现。望着赵乾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李慕白知道那块板砖是书生高手放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但是。他不想告诉赵乾。
夜渐渐深了,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冷气从地底下钻了上来。萦绕整个西凉王府,好像一层半透明的薄纱。
这股冷气无孔不入,轻轻荡荡在整个王府游荡,就连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似乎都惧怕这股冷气,悄悄的没了踪影,被一层层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云彩挡住了面貌。
雪山之上飘起了一阵浓雾,抚摸每一棵黑漆漆的树木,掠过百年年轮,渐渐覆盖了整个山体,刹那之间也不见了踪影。
映雪湖上却升腾起一股股的热气,在书面三尺之处不断游荡,水中锦鲤感受到了这股怪异的冷气,偶尔有胆大的跳出水面一探究竟,但是跃出水面之后便不敢多做停留,扑通一声从新钻回湖水中,再也不敢露面。
浓雾渐起,悄悄吞噬着一切,连那座百丈雕塑也不能幸免于难,最终不见了踪影,消弭在无形但是实际存在的雾气中。
气温骤低,可是在西凉王府内却有一股看不见的躁动在不断翻滚,和阴冷的夜背道而驰,众人都不能眠,各怀心事。
王府内的众多高手望着诡异的夜,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李慕白站在窗前,抬头望向已经被浓雾遮盖、没有一丝光线的夜,他的眼神好像已经越过了浓雾和云彩,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不自觉忧心忡忡的说道:“这月亮有些过于大了些。”
西凉王徐骁在自己那几间茅草屋内,深深叹了一口气,举着油灯掀开一个大箱子,里面有一张画像,上面画着王妃画像,笔法拙劣,但是神情格外相似,放佛已然在身前,上面画的是白素怒目的样子,原因是徐骁和徐云枫联合骗白素,事后被揭穿,白素怒目相,被徐云枫捕捉到画了下来。
抚摸着画卷边角,徐骁喃喃的说道:“素素,我不会让这个家垮了的,放心!”
深夜将他的言语遮盖,没有一个人听到。
西凉王府别院,正在烛火下绣花的郑拓感觉也有些冷,便吩咐小丫鬟多拿了一件棉被,今日她在王府映雪西岸抚琴,不经意间看到林婉儿,心中格外高兴,相识一笑,可是林婉儿没有认出她来,皱着眉头离开了。
郑拓能够想象到和林婉儿挑明身份之后,林婉儿目瞪口呆的惊诧样子,肯定很好玩,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整理好床铺的小丫鬟无意间看到郑拓嘴角带笑,心中一阵惊讶,这郑姑娘极少露出微笑,除了世子殿下来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复杂的一丝笑容,平日里眉宇之间总是一抹愁苦,今日也不知道遇到何等乐事,竟然自顾自笑了起来。
小丫鬟从心里佩服郑姑娘,不同于对虎妞高翠兰的那般敬畏,对郑姑娘的佩服更纯粹一些,郑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琵琶弹得极好,在整个西凉都找不出第二个,但是若论最好,还是郑姑娘抚琴,声音悠扬,空谷传响,极为高妙。
郑姑娘抚琴在映雪西岸,时常能够看到映雪湖万条鲤鱼随声而来,微微露头,场景蔚为壮观,被成为王府四大奇观其一。
有时候小丫鬟们私下嚼舌根子,都觉得郑姑娘跟了世子殿下,真是亏了郑姑娘,像是郑姑娘这种妙人女子,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够配得上,怎得偏偏便宜了殿下这种荒唐人。
如今的郑拓已经成了笼中雀,不得自在和自由,徐云枫在澶州烧了画舫船,将她带到西凉,然后便不管不问,依旧在花天酒地,流连于烟花柳巷。
只有醉酒时候,他似乎才想起王府内还有这么一位璧人,摇摇晃晃来了,胡言乱语一番:“郑拓,郑拓,你到底想挣脱什么?我都帮你将画舫街烧了,你的琴声中怎么还有万般悲愁?”没有得到答案,徐云枫又摇摇晃晃走了。
望着徐云枫的背影,郑拓满目挣扎,如今她开始绣花,一针又一针,不悲不喜,旁人看不懂她,也许有的时候,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放下手中针线,郑拓挑了挑灯芯,开口问道:“殿下去呢了?”
小丫鬟看着郑姑娘略显消瘦的侧脸,语气多有不善:“殿下又出去了,去了那污秽之地,哼。”
郑拓微微一愣,喝不多言,继续低头绣花。
正如小丫鬟所言,徐云枫等宴会结束,上了马车,马夫知道世子殿下性情,轻车熟路驾车而去。
行到半道,徐云枫掀开帘子,脸上都是疲惫,轻轻开口说道:“绕个大弯儿,回王府。”
马夫听从命令,便驱车从后门回了王府。
徐云枫走下马车,独自走在王府内,最后来到映雪湖,走进映雪西岸的凉亭,缓缓坐下,微微闭眼,双手凌空抚琴,没有琴声发出,他却自我陶醉。
仿佛指尖已经有一首曲子流淌而出,声音婉转。
他那张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那丝轻松逐渐消失不见,被狰狞覆盖,双手在琴弦之上飞舞,脸上一股妖冶的红光开始蔓延,直至眉心之处,形成一滴殷红的点,由红转紫,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隐入眉心。
他颤颤巍巍波动琴弦收尾,“叮”一声肃杀之声传播开来,雪山之上万兽寂静,王府内那十几位高手心悸,余音不断,直到浓雾侵袭王府,遮盖一切,营造出一个冷冷的夜。
(ps:说一说徐骁的原型,其实是布衣将军冯玉祥,毁誉参半,十三太保就是西北军十三太保,但是也别太对号入座了,百度一下西北军十三太保,故事曲折比兰英写得曲折多了,丫头兰英不知好歹,只是以偏概全而已!)
第061章 偶尔也寂寞()
一股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冷气侵袭王府,氤氲的水雾弥漫散播开来,遮盖了当空皓月,也遮盖了明眸亮星,直到将整个王府丢入无尽的夜中。
天地之间一片扑朔迷离,本应该大步跨入春天的西凉在这股冷气面前走了回头路,气温骤降,冷夜无穷,西凉王府众人一夜难免。
可是,凡是总有一个例外,林婉儿却睡得格外香甜,一开始腿脚伸开,横刀阔斧的仰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半夜气温开始下降,睡梦的林婉儿似乎感觉到了寒冷,迷迷糊糊翻滚了两下,将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又翻滚两下,躲到了床角处,如同一个蚕宝宝一般,温暖了不少,嘴角带笑,直接进入了睡梦中。
今夜王府中人因为寒冷或者其他事情难以入眠的时候,林婉儿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直到东方泛白,红霞飞掠,天空渐明。
美美睡了一觉的林婉儿早晨睁开眼睛,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相,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被子裹在身上,像一个大粽子,还是肉馅的。
翻滚出来,林婉儿起床穿上衣衫,才发觉气温有点低,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轻轻拉开门,一股冷气从门外铺天盖地涌来,刹那之间便进了房间。
衣衫单薄的林婉儿双手抱肩,双脚不断跺着,语气埋怨道:“什么劳什子,这明明都快入春了,竟然还这么冷,也不知道宝玉觉得冷不冷。”
她不断向手中吹着热气,抬眼望去。昨天还有些浅绿的西凉王府,今日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冷气消灭了初春刚刚冒出头的树芽,雪山重新变成了黑漆漆一片,映雪湖上飘荡着一层雾气,彷如人间仙境。
唯独那座石像雕塑毫无改变,还是以往的慈悲眼神。俏皮微笑。双手呈捧水状。
林婉儿正想着重新回到被窝睡一个回笼觉,却远远看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宝玉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饭食走来,身后还跟着那位掌管王府衣衫购进、缝补的老婆子——兰香。
宝玉看到大姐。脚下不自觉快了一些,隔着很远便喊道:“大姐,我来给你送早餐了。”
林婉儿冲着宝玉一笑,提醒道:“慢点。别摔倒了。大姐饿不死,万一你摔倒。大姐会心疼死的!”
宝玉呵呵一笑,心里暖暖的,有大姐在身边风吹雨打都不怕,天崩地裂也不怕。不过不是让大姐保护自己,而是自己顶起一片天来保护大姐。
接过热气腾腾的早餐,林婉儿已经笑成了一朵花。亲了宝玉一口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又询问了宝玉昨晚睡得好不好。
宝玉笑着说道。挺好的。其实一点也不好,半夜被窝里冰凉冰凉的,一点热气都没有。
吃完早餐,那位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