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暖,她终于等来他。
她就知道她会来。
“你,瘦了。”她朝他伸出手,他淡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一缕缠绕住她的手指,这样的笑,从来没有这般美、那般温暖、那般真切。
☆、Chapter 45 再无翻身之日
“你,也瘦了。”悲伤过大,反成麻木,凤靳羽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捂住她的手腕,一瞬间,眼泪无声地流下,分崩离析成冰冷的碎片,一片一片刺进心里,鲜血淋漓。
她的手腕本就细瘦得不像话,如今被绳勒得磨皮见骨,鲜血将她的白衣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湿湿的,凉凉的,顺着衣袍滴落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靳羽不哭。幼幼有乖乖听话。幼幼一直在等靳羽。”她也笑着哭了,颤抖的小手为他擦着眼泪,却在他苍白的面颊,带出一片血迹,她不停地为他擦着,血却越擦越多。
她也不想哭,靳羽说过什么时候都不许掉眼泪的。可好痛好痛,不是身体痛,而是心痛,她不要看靳羽流泪。胸口和嘴里一直流着的腥稠液体,是血么?
“靳羽,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会带你回故乡,在靠近你的地方,结庐长居,那是我们的家。如果你活着,我会带你踏遍天下。”
“靳羽,幼幼会死么?”她不怕死,只是一想到死了就再也见不到靳羽,她就好难受,心要裂开了。
“不会,靳羽不会让幼幼死。靳羽还要带幼幼看太阳一遍遍落下去,再升起来。”
她笑了,在他怀笑了。
他的怀抱是那么冰冷,对她来说,却比太阳更温暖。他们终于要回家了,她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说一句话。他的脚步决然,所有人只是怯懦地步步后退,手脚都是汗。
“将她留下!”凤烈邪颤抖的声音森冷传来,他看着男人的笑容,从未那么温暖,却平静得可怕,让他压抑得喘不过气,“她死了都是我的人。”
“你还要怎样?”凤靳羽冰冷的眸扫过被俘虏的赫连千昊,冷笑是浓浓的怨恨。
是的,凤烈邪的目的达到了。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知道孩是他的,知道幼幼无辜。
他从不是轻易被蛊惑的人,可他太相信自己了。
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对付赫连千昊,平定内乱的计划。
独宠艾幼幼让人以为他昏庸无道,他就是等着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造反。
他要利用王淑妃的死,揪出朝所有有谋反之心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假意用她做诱饵,让众人误以为凤靳羽谋反,国家陷入动荡,让南宫绝放松警惕。
再假装俘虏造反的凤靳羽,南宫绝便不会发兵妄动。同时拿“处斩幼幼”为借口,以平定朝内乱,引赫连千昊上钩。
城外的夜无痕打开锦囊,五万大军配合凤烈邪的军队,趁鹰宇国大军群龙无首,两面夹击,一举歼灭敌方。打的就是措手不及,让鹰宇国再无翻身之日。
☆、Chapter 46 云淡风轻
这是一步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步错,步步错,他筹划已久,并用幼幼的幸福说服凤靳羽配合。
他一直都胜券在握,如今大局已定,凤烈邪赢了,不仅坐稳了江山,还俘虏了赫连千昊,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
唯有一样,却完全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艾幼幼不该那一剑,更不该被南宫绝拖尸。
最不想伤害的人,确成了他成就霸业的牺牲品。
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辜负了靳羽的信任,也害了他最爱的女人。
“将她留下!”凤烈邪再次重复,孩没了,女人死了,但她的尸体也必须是他的。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么?”凤靳羽冷笑一声,若不是念在幼幼爱着凤烈邪,若不是想给她安定的生活,若不是念在兄弟情义江山社稷,在将幼幼还给凤烈邪后,烈找到他说出计划,他断不能同意的。
他根本不该相信凤烈邪有能力做到万无一失,不该相信他说有能力保护幼幼,更不该相信烈说会放过幼幼,成全他们。
“他爱的是我。”
“你真的爱她吗?”凤靳羽反问。
“她爱你吗?”凤烈邪没有回答,他的答案肯定,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他只想让凤靳羽弄清楚痴傻的幼幼对羽只是依赖,不算爱情。
“她爱不爱我有何妨?她对我来说,就像骨、就像血、就像肉。她需要我,就像我需要她一样,这种需要就像呼吸,平常得几乎让人忽视,没有呼吸,却再也活不下去。即便不爱,这已足够。”凤靳羽没有看他,凤眸含笑,专注着怀里的女人,他的眼,从来只有她一个,她就是全部。
“为了一个将死的人。你宁愿带回一具尸体,也要反了朕?”
“就算是尸体,幼幼也是靳羽的。”他对他的兄弟情义做到情至义尽,如今他不会再让步,他说过那个人若负了她,他会毫不犹豫将她带走。
他从来都是先为别人着想,如今已经履行了兄弟的承诺,他能为皇兄为国家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凤烈邪冷笑着威胁:“带她走可以,交出兵权,从此你不再是景王爷。”
烈,你太贪心了。凤靳羽就知道烈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江山,更知道他当时虽然答应成全他和幼幼,其实压根就没打算放手。
凤烈邪在外人眼里性格火爆,毫不沉稳,他却最了解这个野心勃勃的帝王,步步为营,重重算计,想必早预算利用完他,再削去兵权将他架空,抢了幼幼。
他的衷心,不过是凤烈邪的棋。凤烈邪就是那样一个江山美人都不放手,都想要的男人。
“拿去吧。”凤靳羽笑了笑,好似应允一件再小不过的玩意儿般答得云淡风轻。
☆、Chapter 47 谁都保不住
天下不过尔尔,他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她,别无他求。
凤靳羽护住艾幼幼的魂魄,抱着她朝城门走去,眸光扫到人群惶恐不安的水盈,他脚步一顿。
“没有人可以欺负她!”话音一落,水盈的人头便被凤靳羽齐刷刷地砍落。
瞥了一眼笑得别具深意的南宫绝,凤靳羽轻轻阖首,抱着他的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云舞历448年。
幼王妃出殡入土的这一天,天地苍茫,雨下的极大,到夜里三更天都如瓢泼一般。
一顶黑色的软轿在大雨缓行,两个时辰才到皇宫。
福王爷凤福雅刚掀开轿帘,便瞧见戚离夜手的琉璃灯明灭上前:“福王爷,圣上在雨里站了三个时辰了,景王爷走了,没人敢靠近。”
“他在哪儿?”凤福雅蹙蹙眉。
“天香园。”
凤福雅披上雨衣一路疾步,刚推开天香园的门便看见雨的凤烈邪。
园里的灯盏早被暴雨浇熄,摇摇欲坠。
雨太大,他睁不开眼,耳畔只有唰唰的雨声。
雨如无数的白箭唰唰下不停,打在地上起了白色的水泡,不知是雨水钻进耳朵还是雨声太大,耳膜生疼。
四围黑漆漆一片,狂风裹夹着暴雨打在面颊刀割般疼,而那个钢铁铸就的男人,一身紫衣早已被浇得紧贴在身体,雨水顺着面颊、发梢一直淌。
“皇兄。”凤福雅将雨衣轻轻为他披上,他却没有反应。
凤烈邪目光没有焦距,半晌沙哑的嗓音简短道:“雅回来了。”
“皇兄……”凤福雅虽一直远在泸州,对宫的事了如指掌,知道赫连幼幼对他的重要,但从未见过烈如此失魂落魄,淡淡说了句,“这是你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吗?”
黑色的风雨,凤烈邪忽然转过头,黑钻般的眼眸不满狰狞的绝望。
他按住凤福雅肩膀的手劲差点将他按倒,开口提起的却是凤靳羽:“你告诉朕,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对朕,为什么朕到最后,朕都不如他?从小到大,无论朕怎么努力,所有人的视线却总是关注着他。所有皇里,朕从来是不被重视的人。朕虽说一直在和他争,但朕心里在乎他,因为只有他懂朕,小时候他被人欺负,被骂是妖妃的儿,朕替他出头,替他打架。朕以为这种情义是天地灭都不能割裂的,可他为什么连她都要抢走?”
凤福雅的手指为他捋去贴在面颊的湿发,却被他一掌打开。
“那时候当他再次回来,朕发过誓,要让天下臣服,不让任何人再瞧不起我们。踏着一地的尸骨,坏事都是朕来做。”
“这是世界上,只有他最懂朕。只有她是真心待朕好,只有她是真的爱朕。朕以为朕足够强大,就有能力保护这两个最重要的人。可现在,就算朕拥有了这江山,却什么都没了,谁都保不住。”
☆、Chapter 48 后遗症
“皇兄,你的谋略和才华是无人能及的。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福雅。”说出这句话,凤福雅雾气迷蒙的眼眸是怜惜,还有一种爱恋,他伸出手臂去抱他冰冷的身体,却被凤烈邪厌恶地推开。
这些年,凤烈邪知道他的心思,不然不会将他调去偏远的泸州,对他而言,凤福雅只是弟弟。
“不,朕是全天下最愚蠢,最无能的人。若朕真的有颠覆日月的能力,朕不需要利用一个痴儿,不用利用朕最爱的女人。她应该被宠爱,被心疼,被好好保护。她为朕吃了那么多的苦,朕却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若她还活着,就算抛弃所有,朕也要留住她。”
人在生,责在身,与谁同归都不可能。
云舞历449年冬,街道覆盖了厚厚的积雪,一辆由雪白锦缎和龙骨木制成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
“公,到了。”夜无痕掀开轿帘。
月一般的男缓步而出,白袍逶迤,比雪还要纯净脱俗。
厚厚的白貂围领和帽将他绝美却略显苍白的俊颜遮了一般,但清冷高贵的姿态和气质,让所见之人都不禁忘记呼吸,充满膜拜的敬意。
一竖阳光正巧打在他修剪十分干净的指甲上,流转蹁跹,凤靳羽向软轿内伸出手,清冷的声音淡淡唤着:“亦雪,来。我们到了。”
“我不叫凤亦雪!”车内女孩的声音清脆娇细,像上好的棉锦磨着米珠发出一般精致美好。
“这名字你不喜欢?”凤靳羽张开双臂去抱她。
“我叫幼幼!”女孩银白的眸底闪过一抹兽般的野性,敌视地啪一掌挥过去,“不要你抱!”
凤靳羽苍白的面颊登时多了五道爪痕,鲜血一滴滴渗出。
“幼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公。‘凤亦雪’的名字在宫里叫是掩人耳目,对你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夜无痕低斥一句,转而从怀掏出药膏,“公,流血了,涂点膏药吧。”
“无妨。”凤靳羽平静地挥挥手,又要去抱她。
“公,还是我来抱她。”夜无痕劝道,“幼幼已经不是以前的幼幼了。她不记得你了。你看这一年你光荣负伤多少次。她现在年纪小,力气也不大,若再长几岁,只怕会是祸端伤了公。”
“不碍事,她现在这样也有我的过错。”凤靳羽当日带走艾幼幼的尸体,护住魂魄,用千年白莲为她重塑了身体。
无奈法力不够,只能塑成10岁的她,更去除不了她背部的双蛇纹身。
不知是自己体内的兽性因遗留在她体内,还是双蛇纹身的后遗症,或者是当年被烈害死的残存意识,这孩性格古怪,一直不爱说话,像是怕人伤害,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