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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幼幼只感觉面颊潮湿,心涌起撕心裂肺地痛处,别开头不忍瞧见他的憔悴:“我给你倒杯茶,你的嗓子都哑了。”
北辰染忽然爬起来伸手去抓她,许是蹲得太久,双脚不稳跌倒地,爬过去抱住她的腿,昂起脸。
此时,她才完全看清他整张脸。
这个被她誉为洛神的男子,此时满脸除了绝望就是恐惧,眼角有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就那样卑微地仰视着她。
这个高大邪魅,从来都是凌驾一切之上的男子,从来没有如此无助又弱小,苦苦哀求着:“别离开我,求求你。”
她的泪水无声地坠落,滴答一声,打落他的手背。
他像是沙漠即将枯萎干渴而死的花朵,遇到唯一的雨露,仅是唯一的那么一小滴。
也足够欢心鼓舞,他伸出舌尖,轻轻地,珍惜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滴泪,舔入唇间。
然后,满足地笑了。
“……”她感觉有大股大股的血液堵喉间灼烧,烧得灵魂都毁灭,又岂能说出半个字,终于,她伸出双臂,抱紧他。
感觉到她的温暖,北辰染像是黑暗找到唯一的光线,用力抱住她,又一次颤抖地哭泣:
“小雪,小雪,不要不理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雪陌舞了。”
“染染,小雪来了。”
“小雪,别走,我怕。”
“我这里。就你身边。”
“小雪,我永远不负你,你永远不负我,好吗?”
“好,我不负你。”
“小雪,不要离开我好吗?只要你我身边,我把好的都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不离开你。”
“小雪,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是吗?”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小雪,小雪……”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狠毒无情,为什么仇视一切,为什么从前要玩弄女人,还折磨她和雪陌舞。
这就是他事后将她关进黑屋,刺上玫瑰的原因,因为从前她比他绝情地侮辱过她。
他不过是用同样的方式还给她,却比她当年做的有情多了。
她不知道他怎么逃出那间黑屋,也不知道事后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痛心疾的过往,那是内心深处深的伤疤。
那道伤疤比地狱加黑暗,带走了他生命全部的温暖,全部希望,让一个原本快乐的孩子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改变了一生。
那时,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用全力爱他,她却报以侮辱和黑暗,让他从身份尊贵的太子,沦落到失去清白的玩物。
她不知道,事后他怎么还能活下来,但那是怎样黑暗又生不如死的日子啊,整整二十二年没有一点温暖和光线的日子,天天活噩梦。
她让他受侮辱,关了他三天,又何尝不是关了他二十二年,残酷地剥夺了他所有的希望。
这个孩子,怕打雷,怕黑,带着那份耻辱和恨意,活了二十二年,也爱了她二十二年。
其实,艾幼幼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自然不知道这只是北辰染黑暗生活的一小部分。
事后,北辰染回到凌天国已是性情大变,为了夺得皇位,他受的苦难是令人指。
北辰染是凌天国的太子,而太子不只一个,还有很多,就像他的名字,南宫绝,所有的太子,都叫同一个名字——南宫绝。
凌天国皇位的继承和别国不同,皇帝深知皇位的争夺残酷,性就让这残酷名正言顺。
所有叫作南宫绝的孩子,被关一间大大的屋子。
一年间,他们学习各种武功,各种武器和毒物的使用,没日没夜地学习,每隔两个月就要进行一场比试。
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厮杀,手足相残,活下来的孩子进入下一轮的学习,再比试。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心慈手软就只能命丧黄泉,所以他必须杀死其他人,因为,他要活到后,那样,他才可以拥有一个与别人不同的名字。
看着那些一同学艺的人,昨天还一起吃饭,转眼间就可以互相残杀,他甚至不敢闭眼睡觉,不知道一觉睡着,头颅会不会被人砍下,他必须随时提防被人算计,被人杀死。
他只能向他们攻击,向那些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叫着同一个名字的亲兄弟攻击,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胜者生,败者死,如此残酷的争夺,再柔软的心,也会慢慢变硬。
到后,他已经完全学会如何用毒,如何杀人,如何打仗。
到后,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快乐,连痛苦,都再也想不起来。
当那个年仅岁的孩子杀死了所有人,静静地站微风下,阳光普照大地,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
☆、Chapter 53 不见
父皇地对他说:“从今以后,你就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你有资格为自己取一个名字,你想叫什么?”
他淡淡地说:“我就叫南宫绝!”
绝情绝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所伤!
他会成为天地间强大的人,唯一的绝!无情的绝!!
名字,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直到有一天,他用十几年前受辱的方式设计出现那个女孩面前,让她看到他当年受的侮辱,让她也像他当年一样,小小年纪就失去清白。
他要把她欠他的害他的统统还给她!
当那个小女孩不顾一切地救下他,浴桶为他擦洗身子,用快乐天真的声音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早就没有名字了,全部被她毁掉,他用命换来一个名字,却已不再重要,算不算是天下大的笑话?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就叫北辰染,独一无二,专属于你的名字。我给你取的,只属于我们两个。”
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小男孩对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喊:“我叫南宫绝,记住我的名字好吗?”
小女孩没有为他停住脚步,却多年以后,为他取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北辰染!
小雪,你可知,名字,就是这样一个被人天天呼唤,甚至觉得无关紧要的称呼,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小雪,你可知,当这个世上,连一个真心唤着你的名字的人都没有,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孤独,寂寞,被人遗忘,甚至连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存,忘记自己还活着,整整二十二年,这种滋味,我终究不想让你知道。
你毁了我全部的希望,却给了我一个名字,再次带着希望而来,你可知,我有多快乐!
我,从今往后只是你的北辰染,只是你的染染。
我有名字了,我终于,不再寂寞了。
他真的以为他足够绝情,可却因为这个名字,一颗心还是松动了,为她开启一条缝隙,让那一束阳光照进心房。
那一刻,他才现,他真是失败,这条缝隙,从来都没有闭合,只是太黑暗,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拖尸,只是他骗自己硬拉着自己狠心,不然他不会一次次暗饶恕她,不会手下留情,不会救活她,不会为她建造恋雪宫。
原来,他一直等她,从来没有停止过。
恋雪宫正殿内的错金大鼎焚着暹罗檀香,薄白轻烟丝丝缕缕。
窗扇上细致雕着祥云朵朵,富贵华丽,阳光从窗棂穿透进来,无数尘埃空起舞。
窗下的琉璃榻上,他闭目浅眠,她手执纨扇送去清风,他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为何不问我前日为何穿着黑色回来?”艾幼幼笑得很淡,如果他真问起,她什么都会说。
“我的女人,穿黑色也异常好看!”北辰染淡淡的眼神她容颜欣赏流连。
他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话,没有追问为何他征战数日终于归来,却寻不到她的影子。
她笑了笑,事情弄到这一步,挑明不挑明,还有什么重要。
其实玄冥轩已经告诉她,北辰染当日归来,是有人故意将小环的尸体丢他途经的路边,他就立刻知道出了事,慌忙赶回。
路途,本已疲惫的他,耗费巨大的法力才将那被齐齐削断的头颅重连接上,看不出任何缝隙,但毕竟千年白莲只有一朵,小环无法复生。
“谢谢你,染染,谢谢你厚葬小环。你看,你都累病了,瘦了一圈。”她捏捏他的耳垂。
“谢什么,我可没那么好心!”北辰染挑高一道眉,“全天下人死我面前都和我没关系,只是不想看到你流泪而已。”
此时,太监传话:“圣上,云妃外殿外求见。”
北辰染眉峰微微一蹙,挥挥手:“不见!以后这等小事不要禀报,直接回绝。朕和雪妃独处的时候,生人勿扰,包括你!”
北辰染毫不留情将太监也轰了出去。
“染染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挡,只要微微一笑,立刻有美人死心塌地、前仆后继地往你怀里跳。”艾幼幼戏谑道。
“是吗?”北辰染勾起大大地笑弧,“我现笑得这么灿烂,怎么不见你跳我怀里来?”
“会把你压成肉饼子的。”
“肉饼也罢,雪妃可以情享用。”北辰染开着玩笑,舔舔唇,“你这么一说我,倒真饿了,上次你做的菜我可一道都没吃进口里呢。”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曾说过有一种甜食叫作冰激凌,我想吃这个。”
“冰激凌做不来。”工序太复杂。
“人家就想吃那个嘛,以后你这宫,留我身边,为我做冰激凌。”他本就长相绝美,撒娇耍赖的笑着,眸底也是流光溢彩,狭长的凤眸妖娆如丝。
“你撒娇的样子还真可爱!”艾幼幼摇头轻笑,不过委实狡猾!
染,你心里一定祈祷,好不要做出来,我身边做永远做不出来冰激凌,一辈子做不出来,就一辈子不用离开了。
明明怕我离开,忐忑地要命,却总将自己的苦隐藏,表现得云淡风轻无所谓,怕说出口增加我的负担。
细心如你,体如你,让我如何不心疼。
“你都不对我撒娇,我就只能对你撒娇咯。”他俏皮地眨眨眼。
“没有冰激凌,给你做红豆刨冰如何?不过这是冬天,会冷的。”
“那我吃冰的时候,抓着你的手好了,这样还怕什么冷。笨死了。”北辰染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可能做得时间有些长,你等我。”她留下一句话起身,却感觉他忽然攥紧了她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手太暖,把我吸住了。”他戏谑地笑了笑,其实他是太怕了,怕她一转身就消失不见。
☆、Chapter 54 没有办法
雪花迎风飘舞,好似谁倾诉衷肠,红色的油纸伞绣着精致的白梅,女子脚步轻盈踏雪而行,不觉间伞面已落满了雪片。
艾幼幼正去御膳房取一点冰,行了一半便感觉身后窜过一道身影,刚一回头,就被人捂住嘴,油纸伞掉雪地里,她人已经被拖到了恋雪宫的偏殿。
“你怎么又来了?”艾幼幼惊惧地望着凤靳羽。
“‘又’来?”凤靳羽冷眉一蹙,“你不想见到我?”
“对不起,我用错词了。只是染染已经回来了,你这样进宫实太危险。”艾幼幼慌忙将凤靳羽往门外推。
凤靳羽一怔,反身往旁边一侧,极为不悦:“你赶我?你托人送来解药,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为何不回来?你可知我客栈等得心焦。”
“解了,解了就好。”艾幼幼心堵塞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唇角勾起笑弧。
“你不下毒,也不回来,你是不是爱上他,不想与爹爹一起了?”凤靳羽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