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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应声而开,蓝凌一身黑衣迎风站在门口,俊脸寒霜,整个人锐利得好似一柄剑,浑身凌然的气势叫人不敢逼视。
叶若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这样的蓝凌如此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一别数日,他早已不是上云宗的那个蓝凌。
“徒儿啊,你们好好谈,慢慢谈,我们老人家就不打扰了。”孟泽爽朗的笑着,别有深意的看了蓝凌一眼,随后飞身跃出窗口,“臭爬虫,你倒是快跟上来啊。”
织玥翾冷哼一声,冷冷的看了蓝凌一眼,同他淡漠的目光对视一瞬,忽然勾唇诡笑,“见到亡人复生的滋味如何。生或者死,眼睛看到的不过是一副臭皮囊,你又何必介怀里面的是谁。”
话音未落,屋子里已然没有他的踪影。
蓝凌若有所思,转头看叶若,神色依旧冷漠,淡淡道:“你不是她。”
站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独自面对蓝凌,叶若难免有些心慌,可在他一语道破秘密之后,她竟也忽的看破了,心平气和,淡然以对,“我确实不是萧瑶。”
他问的直接,她答的也直接。
“那你为何要打扰她的安眠。”蓝凌缓步向前几步,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站在了叶若的面前。
“我有我的苦衷。”叶若苦笑,如果可以选择她又怎么会选这具麻烦的肉身,“因为某种原因,我一定要用这具肉身活下去。”
“若我不让你活呢?”蓝凌眸光如冰,聚气成剑,遥遥指着叶若的脖子。
“你要杀了这具肉身?她已经死过一次。难道你忍心再伤了她。”脖子上已经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冷意,叶若难得镇定,在生死存亡的时刻很是急智,“蓝凌,你还记得知返林的叶若么,那颗幻神珠可还在?”
他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虽未撤了气剑,声音依旧清冷,可语气却柔和了几分,“你就是叶若?”
“现在看来,你不必毁灭上云宗便能离开那里。”叶若含笑,极力忽视横在自己脖子前面的利剑,抬头看蓝凌,笑得很是温柔可亲,“恭喜你得偿所愿。”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露出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笑容,蓝凌有一瞬的恍惚,再也无法用剑指着她,面色有些苍白,声音清凌,语意森冷,“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放过你一次。下次再见,我定会取回她的肉身。”
叶若不笑了,锐利的眸光盯视着他,红润的唇微张,开口就是伤人的话语,“你取回她的肉身又能如何,她早已死了。若你真的顾及她,又为何待她同胞妹妹如此淡漠。冷眼看着她的亲妹受伤流血,对萧忆瑶断情绝义,蓝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蓝凌一惊,抬眼望着她,看着这个女人此刻的神情,竟忽然想起织玥翾所说的“眼睛看到的不过是一副臭皮囊,你又何必介怀里面的是谁。”
思及知返林中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惊骇之下,不觉开口,“你……是颜语卿,知返林里救我,还有坊市再遇的那个人,都是你。”
这怎么可能?
若是假设她在未夺舍之前还是颜语卿,那么现在身处上云宗的“颜语卿”又是何人。
“没错,那个时候确实是我。至于为什么,那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你现在都叛离了上云宗,有些事也就于你没了干系。”叶若倒也没有想要继续隐瞒下去,虽暗暗心惊蓝凌的敏锐,面上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蓝凌方才只是惊讶,听了叶若暗含讥讽的话语,不禁自嘲,上云宗的事确实与他无关,可是萧瑶不一样,她是陪伴他长大,在那个冰冷的世家里唯一给他温暖的一个人。
叶若知道他的心已经乱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打破他对过去的幻想,“你可知萧瑶为何要对你好。她愿意精心呵护你长大,不过是想要你往后甘心做她的药人。”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你看看我,我才是倒霉,今后也要想办法找到一个冰灵根修士来救自己。”
蓝凌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抓着她的手有些颤抖,眼中是破碎的光彩,然后渐渐晦暗,“哈哈……极阳之体,她竟是极阳之体,她陪伴我长大,就是想要我做她的鼎炉。瑶瑶姐……萧瑶,真是可笑。”
最信任的人给予的背叛,总是最不可饶恕,最让人怨恨的。
叶若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如果他不步步紧逼,她也不必将如此残酷的真相摆在他的面前。
这样一来,对蓝凌来说是祸是福,也不能轻易论断。他的心可以能死了,却可以就此斩断心魔,达到剑心空明的境界。
“萧瑶死了,而你只是叶若,一个救过我的人。”蓝凌一直很冷静,即便是疯狂也不过片刻,他很快便再次变回了冷漠的姿态,不,是比先前还要冷淡几分,“下次再见,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算作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将一颗珠子塞进她的手里,“这个还你。”想了想,又取出一张符咒,封了一道剑气进去,“若你想要寻我,可以拿着它来御剑门。”
叶若一手握着幻神珠,一手拿着剑气符,有些哭笑不得。蓝凌也真是奇人,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不气不恼,还要还她的救命之恩,倒是让她有些羞愧。
第86章 不欲长生()
夜风刺骨,暗香浮动,头顶星辰灿然,却唯独不见那轮皎洁的明月,这竟是个无月之夜。
谁都没想到,这场拍卖会选在水汽氤氲的湖面上,在这个只有星光的夜晚,于一艘大船上悄然拉开序幕。
湖心的宝船烨烨生辉,似是点了无数盏明灯,照得菀湖上空一方暗沉的天幕如若白昼,就连船下也是碧水生波,白浪映彩,令人神往不已。
临湖而立,寒冷的夜风不住的扑打在脸上,叶若却觉察不到半点冷意,摩挲着手中那微微泛光的银色门牌,只觉心口好似压了一座山,又是窒息,又是烦躁难安。
算算时辰,已过了两日两夜,若今夜还拿不到养魂木,孙休与必死无疑……身上压着一条人命,是生是死,全然看她,她又如何轻松得起来。来了这个世界几个月,她的心虽冷了,却也还没到达硬如铁石的地步,仅存的一点良心总是时不时出来刷个存在,叫她如何能眼睁睁看一个不算陌生的人走向死亡。
呼,那就救吧,用尽全力的救。
“走了。”叶若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无论用何种方法,即使用骗用抢,都要拿下养魂木留住孙休与这条命。
见她似是想通了什么,豁然开朗,织玥翾薄唇微动却终究没有说话,紧紧揽着她的腰一跃而起,他蓝色的袍角同她粉色的裙摆在空中激荡翻飞,两种颜色还未纠缠在一起,两人便已稳稳的站在了宝船的甲板上。
叶若手里的那枚银色门牌发出一道刺目的亮光,不一会儿,便有一名美貌的女修出来迎接,笑语盈然,“拍卖会还未开始,二位道友可以先去前厅欣赏歌舞。”
此时不过酉时三刻,拍卖会要辰时才开始,他们来得有些早,却也不算太早,因为有些事需要在拍卖会开幕前完成。
织玥翾并不看她,只淡淡道,“不必了,我有些东西想要拍卖。”
这女修倒也不惊讶,美丽的面孔上依旧带着刻板的微笑,“两位道友请跟我来。”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前头引路。
船里别有洞天,雕栏画栋,金嵌玉砌,极尽的奢华,一水的莲花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照亮了他们脚下厚厚的红色毛绒地毯,那如同火焰般鲜艳的血红,也不知是何种妖兽的皮毛,走着走着,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两声丝竹管弦之音,空灵缥缈,恍若仙音绕耳。
也许是脚下的地毯太过柔软,迷离的灯光下,幽幽暗香里,叶若根本听不到半点脚步声,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是如此嘈杂,竟莫名有些情绪紧张焦躁不安起来。
“灯里放了安乐散的粉末,会让人情志高涨。”织玥翾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叶若,将她她潮红的面颊看在眼里,神色不禁微变,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屏住呼吸,跟好我。”
叶若一怔,朦胧的灯光柔化了他清俊的眉眼,显得那双褐色的眸子如此的深邃,如此的深刻,看进她的眼里,她的心底,竟叫她恍惚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个永远冰冷的同“暖”绝缘的妖修,居然让她觉得温暖。
她一定是被安乐散迷了神智,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叶若一手被他拉着跟着他缓步走着,另一只手捂在心口,感受着心脏在寂静中忽快忽慢的跳动,绯红的面颊恢复了平素的红润转而泛白。
“二位道友里面请。”美貌女修停在一扇朱红色的木门前,微笑着,轻轻推开了它。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织玥翾松开了叶若的手,只对她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便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叶若咬唇,看着他蓝色的背影消失在门扉,好一会儿,才颓然的吐出一口气,娇俏的小脸上浮现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随即苦笑着捂住了脸,无力哀叹,“呵呵,这下惨了,你这个妖孽……”
候在门口的美貌女修立刻垂头,只作未闻。
可是太晚了,听见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注定了她要倒霉。
叶若颓唐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忽的放下了手,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笑容甜美,“这位道友,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道友……我方才闪了神,并未听到什么。”
“是嘛。”叶若随口应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眼睛一亮,笑盈盈的看着美貌女修,“你叫什么名字?”
“……你称我曹道友吧。”
叶若笑得更灿烂,“曹道友,你可不可以再闪神一下?”
“?”
“%^**&*#*&%#^*%#……”一口气骂了个痛快,叶若长长的舒了口气,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柔声道,“好了,曹道友。”
“……”曹琳感觉今天是他人生中最为奇妙的一天,看似温柔可爱的姑娘很可能是泼妇……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直觉告诉她,这女修在骂人。
……
织玥翾没让叶若等很久,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出来了,“走吧,去前厅看看歌舞。”
“两位道友向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过去,便能找到大厅。”曹琳暗暗松了口气,在看了叶若变脸,又同她大眼瞪小眼默默相对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他快要哭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里赚灵石了。
呦,想要跑。
叶若忍着笑,对着她微微一笑,“曹道友,和你说话真开心,若是有缘再遇,我们一定要好生聊一聊人生。”
曹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好不容易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笑,“道友过奖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送二位了。”说罢,一个转身,便步履急促的向着廊道另一端走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眼看曹琳藕荷色的裙角如风一般迅疾的消失在转角,织玥翾神色有些古怪。
叶若唇角的笑意淡去,并不看他,只淡淡道,“那又与你何干。我都没问你去里头做了什么,你又何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