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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还有件事未了,织玥翾也不欲同这神秘和尚多有纠缠,只道:“阿若是我的双修道侣,并非道友口中那人。道友所寻之人在上云宗。”
叶若松了口气,再次睁眼,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心中却依旧有些后怕,紧紧攥着织玥翾的那双冰冷的大手。
这白衣佛修的一举一动轻易便能挑动她的情绪,实在太过可怕。
惹不起只能躲了去,是以她对织玥翾祸水东引的行为并未多说什么。
那人看着叶若依偎在织玥翾的怀里,明澈的眸子闪了闪,温润的眉眼带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干净的嗓子平静的说着,“平僧法号明伽。”
明伽?!
叶若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明伽微微一笑,无垢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她,怀念、欣喜,还有懊悔,复杂的叫她害怕,可是他的声音很是温柔,“卿儿,我现在是明伽,你也可以不再是‘颜语卿’。”
他果真是冲着颜语卿来的。
叶若脸色沉了下来。
秦靖海=明伽?!梵音寺的明伽。
秦靖海怎么可以是明伽。
这下麻烦大了。
世人皆知,明空与明伽,大悲禅师座下两大得力弟子。
说来也是奇怪,大悲禅师这位大能给唯二的两个徒儿所取的名号颇有些意思。首席弟子法号明空。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修习无情大道的下一任梵音寺住持方丈更应该六根清静,目不视红尘俗世。
大悲禅师给他这么一个法号,是早早便已决定了梵音寺的未来,是他对大弟子的偏爱,还是一种隐秘的告诫。世人心里多有猜测,却也不敢大胆问出来。
明空确实惊才绝艳,风华无双的相貌,无可挑剔的道法,年纪轻轻便已结婴,日后的成就不可估量。他已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骄,得天道眷顾,而那位同他齐名的小弟子明伽,素来低调,等闲不在外人面前露脸。
偏偏见过明伽的人皆赞不绝口,连连感叹,说他是了不得的良才,真真是个谪仙似的人物,如此一来世人便对其更为好奇。
明空、明伽,仅一字之差,一空又一伽,截然相反的法号,隐约道出一些别样意味来。而佛门般若只需一位,明空现世,明伽退隐,一空一伽竟维持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叶若知道有明伽这个人,也曾好奇过,却从未将其放在心上。然而,突然有了这么一天,鼎鼎大名的明伽在她的面前这般柔情的瞧着她,用着这般温柔的声音同她说话。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偏移,佛修明伽以这样一种叫人讶异的方式出现在了叶若的生命中,显然是来者不善。
叶若打了个激灵,冷冷的说道,“我名唤‘叶若’,不是你的颜语卿。”
明伽笑了笑,望着叶若的目光带着宠溺,又像是在看闹别扭的孩子,“为师我算了百年,才算得今日的重逢,卿阿若,你不欢喜吗?”
“你算的不准。”叶若话语冷硬,对着他没有好气,“颜语卿在上云宗,你要寻你的卿儿,就该去上云宗。”
叶若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发现明伽没有恶意,反而隐隐对她很是纵容,态度不由随意了起来。言辞之间少了几分生疏,竟莫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明伽这样刻意的诱导,织玥翾看在眼里,对叶若却也没有办法。
没人知道,为何梵音寺的佛修明伽会记挂着“颜语卿”,而他在记得颜语卿的同时,偏生又认错了人。
明伽依旧微笑着,“我不会算错的。”
叶若心中一滞,到了嘴边的话语生生又咽了回去。
是的,秦靖海前生最擅长的便是推演卜卦,从未算错过。作为上云宗的客卿长老,他依仗的便是“天命”。当年,他就是算出了同颜语卿的师徒之缘才会从凡尘带回颜语卿从小教导,只因他发现自己飞升上界的契机在她的身上。
卦象不会骗人,秦靖海不会错,那么错的是谁?!
125 妖之都()
明伽向前走了一步。
只一步。
他那黑如墨的发丝划过白皙的脸颊,一袭雪白的僧衣忽然被一股看不见的风吹动,在风中猎猎作响。
来了!
他敏捷的退开一步,险险躲开疾飞而来的攻击,气刃从他身旁呼啸而过重重撞上了透明的壁障,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
环视四周,竟早已不在大殿之中,琼华宴未散,此间已然是另一方时空。是“域”!是大能修士构建的域,脱离修真界独立存在的小世界。
这个域里面只有三个人。
还未来得及讶异,一大片冰雾已经携带着刺骨的寒意来到了面前,那是细如牛毛的冰针,微小得几不可见。
明伽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唇边那一丝笑依旧温润,玉白的手指快速掐了一个法诀,顷刻间便召出一面薄薄的光幕挡住来势汹汹的寒冰。
然而,数万枚冰针不过顿了一顿,在穿越光幕的时候擦出一阵炫目的金光,便又继续继续向着前方疾飞。
眼瞅着那大片大片的冰针就要将自己戳成一个筛子,明伽竟放下了手,唇角微扬,笑的越发温润好看了,长身而立,那一身雪白的僧衣轻轻摇曳,越发显得他庄严宝相,圣洁不可侵犯。
他的视线穿过朦胧的寒气,悠远而迷离的目光莫名有些空寂,仿佛穿过了时光的长廊,回溯遥远的过去。
两个相携而立的身影映入他暗沉的眸子里,女子水绿色的纱衣同男子冰蓝色的衣衫交缠,娇柔的美人依偎在男人的宽阔的怀抱里宛若一对璧人。
实在是刺眼!
明伽唇边的笑意越发浓郁了,雪白的袖袍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漫天的冰针已消散无踪。
叶若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他向前又迈出了一步,“卿阿若,你既已买下了我,就别想摆脱我。”
眼睁睁看着他白如雪的身影渐渐逼近,他那清润悦耳的声音好似成了夺命的咒语。
她整个人忽的陷入一种诡异的恐慌之中:他来了!他来寻她了!他不会放过她的!
转瞬间,铺天盖地的红将她困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四面无数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她看不见了,呼吸里全是腥臭的血的气息,让她感到窒息。
她不敢动,不敢看,瘦削的身子僵硬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攥着,咬紧了唇。
耳畔是那人冷漠的声音,缠绕在心头,久久不散:师徒千年,好歹留你一个全尸!
好歹留你一个全尸!
留你一个全尸!
全尸?!
她死了么?
她摸着自己冰凉的胳膊,心底一寸一寸变冷,她好像真的死了。
她死了,死了多久了呢?
叶若双手环着肩,慢慢睁开了眼睛,依旧是一片刺眼的红,四下里好冷,刮着一阵阵刺骨的寒风,那幽冷的风打在身上,好像钻入了骨头缝里,越发冷的厉害。
她是谁呢?
她死了多久了?这里是地狱么,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寂静无声,只有她一个人。
叶若咬了咬牙,裹紧身上的纱衣,下意识聚气凝出一缕灵火。
她是修士。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是一名修士,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知道有人杀了自己。
不,也许她还没死。
微弱的灵火聚起了一些热气,她的身体恢复了热度,而死人是没有温度的。
那个人为何要说留她一个全尸呢?是不是他送他来到这个地方的。
叶若抿了抿唇,极力将心头的恐慌压了下去,借着幽幽火光打量四周。
四面突然开阔了,灵火照到的地方出现一条小道,弯弯绕绕的延伸到远方的黑暗里。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向着小道走去。
也许走了很久,也许不过是片刻。
沿着弯曲的小道走了一段时间,远远可以看见一座山,山腰上长着一株巨大的慕湮花树,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慕湮花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好似破晓的第一道曙光。
是那里么?
可是为什么心底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呢。
叶若昂首看了一会,半晌,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向着那株诡异的慕湮花树走去。
然而,她踏出那一步,不知从何处窜出一道藤蔓死死缠在了她的腰间,要把她往后拖拽,她惊愕的睁大了眼,极力挣扎了一下,突然整个人僵住。
只见前方的慕湮花树下出现了一个朦胧的影子,那个人白如雪的衣衫上落满血色的花瓣。
那是谁?!
她怔怔的瞧着,毫无防备的被树藤拖过了数十米,眼前的景象好似承受不住某种突来的力量,慕湮花树的枝干突然破裂,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溅落在那个人白色的衣袍上
猩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滚落落在那人苍白的面孔上,竟是一张少女的脸,秀气的眉,挺翘的鼻子,清丽而绝伦。
她以为她睡着了,可她水色的唇忽的微微勾起,好似从沉睡里醒来一般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在对着她笑,笑容明媚动人,眼底却是说不出的哀戚。
叶若踌躇着,正要开口。
那女子突然启唇,“以吾之魂,竭吾之血,诅咒你生生世世湮灭仙途!”,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是刻骨的怨恨,是燃烧的仇恨的火焰,竟生生流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啊!”叶若被眼前的景象吓住,忍不住发出一阵尖叫,好像受伤的小兽一般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阿若!”织玥翾紧紧的抱着她,“阿若,没事了!”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在她耳边说着,“没事了,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离开了么?
叶若剧烈的喘息着,恐惧的心终于落了回去,泛白的指尖紧紧的攥着他冰蓝的衣衫,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漆黑的天幕没有星子,却挂着两轮明月。是的,是两轮,一轮淡黄色的在上,另一轮血红色的在下。
这里显然不是修真界!
“这里是沉寂绿地。”织玥翾解释道,苍白的手指划过她布满冷汗的额头,轻柔的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叶若的理智终于回笼,“阿翾。”她低声唤了一声,像是要确定什么。极度的恐慌之后,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急躁的想要抓住什么。
紧紧的握住,指缝里却是一缕凉滑的发丝,她忍不住低下脑袋,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瞳。
那双眼睛,明澈清透得好似是琉璃做成的。明明是温暖的浅金色,却莫名的有些冷,也许是落入了月光的缘故吧。
她这样告诉自己。
清冷的月辉下,眼前之人银色的发闪着迷离的幽光,那张绝美的面孔掩映在银发之后,眉宇间是说不出的淡漠,似是冰雪雕琢,那水色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即便不笑,也足够醉人。
此时此时,如水的月光也及不上他半点风华。
他蓝衣银发的身影拥着她静静站立在山林中,山风退避,月光羞涩,万物皆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才是沉寂绿地的妖王该有的样子。
叶若弯唇笑了笑,笑容却莫名有些苦涩,“是你把我从幻境中拉出来的。”她想起先前幻境中那道藤蔓,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