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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脸都绿了:“姐姐!”
预计这个变装可以被玩一年。书衡被搂的喘不过气,看着小四的表情忽然觉得心旷神怡:多亏了这神来之笔“女装梗”,她可以摆脱纠缠很久的“妖怪”梗了。
“从今之后,我只叫您四表姐!”书衡满意的做了个鬼脸。对方的表情,实在很下饭啊!书衡觉得自己的腰围又要宽一寸了。
“给陛下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书衡上前施礼,盈盈拜倒。
贵妃忙忙搀起,笑道:“小孩子长得真快,这身段越来越流利了。”
书衡看着穿一身太监服装的姑母,勉强维持着面部的端庄,不让自己笑出声。皇帝陛下哈哈笑道:“果然如宝似玉,越长越喜人。”
书衡恭敬的答道:“到底比不上陛下的小四,能当儿子能当女儿,岂不更喜人?”
四皇子好不容易打叠起精神上前,听闻此言又默默的退回一边:我想静静。
“子羽也算儿女双全了,阿雪知道之后兴奋的一宿没睡。又想见孩子,又怕太小了,天气又冷,不能抱出来。要回府来看,又太麻烦。所以,哈哈哈,怎么样?朕的法子妙吧?”皇帝陛下还在洋洋自得。
偷偷溜出宫这种事情,陛下是轻车熟路,如今也只是重抄旧业罢了,只当是又找回一次青春。有这么个皇帝,还真会发生带着妃子溜号的事。书衡默默接受了事态的发展。
贵妃果然对这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抱着那红缎金线蟒的小包袱舍不得撒手。满月的小婴儿已白净了起来,皮肤又嫩又滑,白生生的好比面团捏成,软软的身体透着细细的奶香。也不怕人,看到这么多生人围着,也只是笑。他的小包袱里放着一对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宝气蒸腾,奢华不已。一看就是这对贵人刚赏的。
书衡也很喜欢这个奶婴儿,每天都会拿着拨浪鼓逗他一会儿,所以早跟这个奶宝混熟了。见到她的脸凑过来,奶娃娃发出了甜细的小奶声,倒像在笑。书衡轻轻摸他的耳垂:据说耳垂圆润的孩子有福气,她总是忍不住揉一揉。
袁夫人见状,看看奶娃又看看书衡,笑道:“说起来衡儿该扎耳洞了,前两年每次说扎就闹,又觉得年纪小,所以就放过了,如今却是不能拖了。”
书衡顿时苦了脸。又没有耳钉枪,又没有好仪器,用针扎,想想都怕呀,不要随随便便在身上打洞嘛。
贵妃见状,笑道:“说起来,我那里一副碧玺玛瑙坠子,还是波斯工艺呢,给咱衡儿用正好。”
书衡委屈的仰头:“我不要。我怕疼。用针戳个窟窿,想想都好血腥。”
“不过针尖大一点血。这可怪了,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娇气呀。读书练琴都不嫌累。”袁夫人很不解。
“那是正事呀。”
“女娃娃打扮的飘飘亮亮的也是正事!”皇帝陛下忽然开口,很严肃的纠正了她的错误。越狱成功的他心情好,万事都好商量:“我那里有只翡翠西瓜。你有勇气做了,朕就把它奖励你了。”
书衡心里再次奔跑过千万头羊驼:小女子扎个耳洞而已啊,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您日理万机的君主来操心么。一转眼看着小四冲她比手势,做口型:“这么大哦。”
…从他的比划来看,足可以跟真瓜媲美。
“咳咳”书衡清清嗓子,严肃的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体肤。这耳洞我扎了”毕竟与不能扎耳洞的小四相比,这算是优势。
不管怎么说,将来有一天外邦友人来访:“请问贵国第一美人是哪位”,若是个男子,那岂不是太给女性同胞丢脸了?书衡瞬间将扎耳洞上升到了爱国和女权的高度,从容的说服了自己。
☆、第54章 齿如编贝
书衡歪着身子小心的靠在炕桌边,地上团团站着一圈丫头。蜜枣和李妈妈分立书衡左右,搓弄她的耳垂。之所以选这两位是因为她们扎耳洞的经验非常丰富。李妈妈是出了名的无痛无害一次搞定还不会有后遗症。蜜枣则是因为家里人口多,几个妹妹堂妹的耳朵都是由她搞定,而且她长的威严…不像其他几个蜜容易被书衡逃掉。
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下手,则是为了防止书衡扎好一只后反悔,不扎另一只。
“妈妈,你可小心些,小心些啊。”书衡胆战心惊的斜着眼往后看,李妈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把她的头扶正:“小姐,您别乱晃,当心戳歪了。”
“小姐,来吃果子。”蜜糖捧着云纹青花碟站在一边,小银叉子上插着一颗梅子:“还是小少爷出生那会宋婆婆带来的新鲜货。现在被糖浸的刚刚好。”
书衡白着脸:“你别想诱惑我,现在小姐我完美无瑕的身体要被戳洞了,心里忐忑着呢。”
蜜桔连忙啐了一口,跺着脚去晦气:“小姐快别乱讲,这话是能乱说的?”
蜜桃打起帘子捧着点心盒进来,一样样拿给书衡过目:“夫人特意让厨房做的。酸笋野鸡卷子,桂花小香饼,象棋眼豆沙小馒头,玫瑰蜂巢糕。”
书衡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到底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觉得我是个吃货呢?
蜜桃笑道:“夫人说,古有关云长一边对弈一边刮骨疗毒,小姐您定然也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扎耳洞。”
书衡的耳垂正被一颗豆大玉珠磨来磨去,闻言咬牙:“那关云长置身乱世,杀戮疆场,受伤受罪不知凡几,别说刮骨了,只怕断骨也是一眨眼的事。你家小姐我这么身娇肉贵,哪里经得起?”
蜜桔忙道:“小姐,真不痛,你看,我扎了两个呢。”说罢俯首过来,书衡定睛看去,果然,耳垂上除了正中,稍上方还有一个洞。“这是当年流行一种连环扣的耳环,所以很多人都扎了两个。”
……你们这些先烈的光辉事迹也感染不了我。书衡默默的把头转过去看着点心碟子。
“小姐想吃什么?”蜜糖立即拿起乌木银筷子。
“野鸡卷。”
才用了一只蜜桃就扯下了碟子:“夫人吩咐的,一样只许吃一个。”
“没事,你就说剩下的分给下人吃了。”书衡直接伸手去取,这野鸡是下人特意孝敬上来给袁夫人补身子的,鲜嫩非常,好吃的不得了。
“那夫人要是找白芍她们对质呢?”
书衡优雅的白了一眼:“夫人现在满心都是小弟弟,一会儿担心他该少冷着了,一会儿又担心他搞多捂着了。一会儿觉得他饿了,一会儿又担心他有没有睡好。半个时辰看两次,哪里要还管得着我?”
蜜桃嗤的笑了:“小姐在吃醋。”
书衡更加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姐可是成熟而理智的成年了!跟奶娃娃吃醋?
李妈妈笑道:“小孩要多叫叫名字才长得安全。小少爷的名字是公爷一早预备好的,就叫书御。小姐只管叫御哥儿,讨吉利呢。”
“好吧。”书衡点头:“昨天听奶妈说小弟弟有点吐奶,今天有没有好些?”
“偶尔吐奶在小孩子是正常的呢,小姐不用太担心。”李妈妈笑道:“小姐那会吐的更厉害,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小少爷身子结实长得快,两个奶妈跟着呢。”
书衡正欲答言,就觉得耳垂一紧,紧接着脑海中噗的模拟出一个音效。她先是一怔,紧接着就感觉到耳垂一凉。李妈妈和蜜枣非常有先见之明,一个握住了她左手一个握住了她右手。书衡怔了一怔,歪了歪头问蜜糖:“扎好了?”
蜜糖立即把小碟子端起来:“小姐,再来一个卷子?”
她看向蜜桃,蜜桃笑道:“今天的玫瑰蜂巢膏做的真不错啊,红的跟胭脂似的,搓成粉都能直接擦脸上了。”
蜜桔最老实,眼看书衡看向她,她下意识的摸耳朵:“小姐真勇敢,哈哈哈嘿嘿。”
书衡当即跳了起来:“啊啊啊,好痛好痛!”
“不能揉,不能揉,会红肿的。”李妈妈忙忙来劝。
“不可以乱摸哦,不让会长住的,还得重扎一次!”蜜桃忙忙加上一句。书衡已经举到耳畔的手僵硬的落了下来。
一众下人忐忑的看着她。蜜枣和李妈妈尤其忐忑…真的有那么痛吗?看着书衡的表现,她们对自己过硬的专业技术产生了怀疑。
似乎………好像也没那么痛?好比被蚂蚁夹了一下。书衡觉得刚刚那么夸张的反应有点丢人。她叫蜜糖把那面山云纹的嵌珠玻璃镜拿过来,侧首一看,耳垂上贯着一根小小的银棒。李妈妈忙道:“小姐放心,这银棒夫人亲自盯着用温水泡过用软帕擦过的,刚刚那针也是烛炎上烤过的。红肿肯定会有些,但是不过三四天就消下去了。注意不要乱碰,用温水擦擦就行。”
书衡点头,左看右看打量一会儿,又命把自己的描金文具匣子拿过来。蜜桔开了柜子和蜜桃一起抱出一个八角四方连环套海棠乌木大盒子,轻轻放在炕桌上。书衡拉出第三层第四个小抽屉,那里头琳琅满目竟全是耳环耳坠子。有规规矩矩的圆形的环,用红丝线串成一组,上面镶刻或花草纹或云鸟纹或云纹如意纹,也有玲珑八角的坠子,或坠银月或坠金星或水滴或蝴蝶,或珍珠或蜜蜡,林林总总装了一抽屉…这些都是零散的,成套的妆面并未放在这里。
书衡翻了一翻,又忍不住摸耳上这两根小玉棒。李妈妈笑了:到底是女孩,哪有不新奇不爱美的。她当即说道:“小姐不用急,这银棒带上五天左右,您就可以挑自己喜欢的耳环耳坠子了。最好连戴一个月银的,这样耳眼才不会长住。夫人已经叫人去天宝斋拿样子了,说小姐只管挑喜欢的制来,什么首饰都添两套,以后当了姐姐就要慢慢长大了,吃穿用度都讲究起来。”
难道我现在不讲究吗?书衡诧异。她并非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每次小伙伴聚会,她都能别人眼里看到艳羡,她从脑袋上到脚底板,随便拿出一样都是顶级货,难道袁夫人还觉得她不讲究?
其实非也,袁夫人只是觉得闺女瞎讲究,审美被狗啃过,正在努力治疗。
她又看看四个蜜,清一色簇新的青缎掐牙背心,水红绸面小袄。今年的冬衣已经发了,而且每人都比往年多一套…唔。好吧,我姑且理解为夫人生了贵子心情好,看啥啥顺眼,忍不住要给别人花钱。
书衡随便抓了一把耳环坠子之类,也不拘多少,递过去,让她们分,又让蜜桔重新把大盒子收了起来…总感觉一天轮上一样也得戴好久。
“小姐,来漱漱口。”最细心周到的蜜桔并没有被一抽屉耳饰晃花眼,而是招小丫头捧了漱口水过来,红漆托盘里放着大肚阔口青花漱口盅。蜜桔亲自捧起了润瓷云纹薄胎杯子凑到书衡嘴边:
“好好漱漱,刚吃了梅子,酸甜的最害牙。”
蜜糖立即道:“对啊对啊,我再去拿牙粉过来吧。小姐好好保护,总有一天牙齿会跟大皇子殿下送的那颗大白牙一样!”
书衡的脸吧嗒阴了。
昨天小弟弟过满月。人去西山狩猎没有时间到场的大皇子偏偏有礼物到场而且他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了一个大白牙足有小孩拳头大虽然是极品和田玉,但也无法改变那是一颗牙的事实。书衡立即意识到自己被取笑了,被严重的取笑了!给小弟弟的礼物另外有份,是一只牛皮绷面的松油拨浪鼓。这颗牙点名的送给书衡,说是赔礼…陪你个大头鬼!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为啥就不能当成微末琐事无关痛痒的忘掉呢?
内心翻滚过千万只羊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