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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柳湘池痛苦的尖叫一声,举步就跑。
安子晏看到柳湘池悲痛欲绝的模样,神色变得惊慌起来了,他不敢迟疑,大步追了上去。两人一同朝火光处狂奔而去。
柳湘池跑得很快,完全不顾脚下的路,忽的她脚下一滑,狠狠地跌在了冰冷的地上。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该死的人是她,而不是冷坠儿!不——她想要喊,将内心埋葬已久的苦痛统统都喊出来,痛苦、无奈、自责、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但是苦涩的喉咙里面却怎么也喊不出一句话。
“坠儿、、、、”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如痛失自己最珍贵之物,痛苦凄凉的喊声,伴着不远处熊熊烈火,直抵九霄云外,像是埋怨老天的不公平。
不知过了多久,柳湘池渐渐停住了哭喊,只是簌簌发抖的抱着自己,低声的呜咽起来。她的身子如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柱子,冰冷刺骨,呆若木鸡。远处火光映得她那张苍白如雪的容颜隐约透着妖艳的红,就连她那双如潭水般幽冷的美眸也是一片血红。
两行清泪缓缓顺着她眼角悄然滚落,一颗颗滚入地面,火光照应下,颗颗泪珠泛着点点红光,仿佛心底滴落的血珠,美得勾人心魄。
夜幕下,安子晏神情复杂,目光如水,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身前的柳湘池。昏暗天色中,黑漆漆的夜,紅焰焰的火,映在他那阴沉的脸上,有的只是在一片阴暗中那触目惊心的苍白。
一向柔和的风忽然变得猛烈了起来,树枝被风吹得咔嚓咔嚓作响。狂风刮落树上的枯叶,吹起地上的落叶,漫天飞舞的花朵在空中不停的舞动着它那多姿多彩的舞姿。
一声巨响搅乱了乌云密布的天空,轰轰震耳欲聋的雷声由远至近,漫天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不远处,几道闪电如金龙翱翔在天,狂舞着武姿想要撕裂这一片黑漆漆的帷幕。
伴随着阵阵雷声中,豆粒般大小的雨点从天空中洒落下来,不一会儿,雨点连成线,哗的一声,雨像从破裂的水坝轰然而出的倾泻而下。
一瞬间,柳湘池跟安子晏全身被雨淋透,雨狠狠地砸在他们身上,起初还有点疼,但是慢慢的开始麻木了,因为在他们内心的疼痛远远要比身上的疼痛痛上几万倍。
雨势未变,依旧倾盆而降,狂风吼着暴雨像无数冷箭,发疯似得射向天地万物。
身子虽冷透,但是心却更冷,犹如跌入了岩浆,皆是寒冷阴凉。
柳湘池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只是眼泪像没有止尽的往下流,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前方,像是被人活生生勾走了魂魄,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安子晏一步步朝柳湘池走去,静静的立在她面前,蹲下凝视着她,那愧疚自责的眼睛,冰冷得如此时倾盆而下的大雨。
他心剧烈的疼痛了起来,猛地将柳湘池抱进怀里,紧紧且大力的,搂得柳湘池肋骨隐隐作痛,但是疼痛的地方却隐约泛着暖意。此时此刻,他多么想用身体的余温,来温暖柳湘池那颗冰冷苍凉的心。如若可以,他宁愿自己痛、自己苦,都不愿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来承受这沉重的打击。
柳湘池依偎在他怀里,泪珠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流出,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泪最终混杂着雨水从脸庞悄然滑落,慢慢涔入了他的衣服。
安子晏眼中隐隐含泪,声音有些沙哑:“湘儿!我们回去吧!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怕你会承受不了!”
柳湘池抬起头,看了他半天,忽道:“安大哥!坠儿呢?她在哪?我要去找她!”忽的,她猛地挣脱掉安子晏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身。
她一脸惶恐地看向安子晏,眼神如死灰般万念俱灰,灼得人眼刺痛。
“听话,湘儿!跟我回去!”安子晏伸手欲拉她,却被柳湘池狠狠打开了。
“不!我不回去!”柳湘池一口拒绝,惊慌失措地盯着安子晏:“我要去找坠儿!她一个人怕黑、、、、”
安子晏凝望着她,眼中怜悯疼惜错杂重叠,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冰冷地吼道:“够了!湘儿!坠儿已经死了!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虽然他知道事实的真相对柳湘池来说是件很残忍的事,可是他还是必须要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他不愿柳湘池自欺欺人,他希望她能勇敢去面对这个困境,早日走出阴影。不管多久,他都会一直在身旁守候。
柳湘池泪珠涟涟,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碎,正一点点碎裂成粉末,忽的嘴里喝道:“闭嘴!你在说谎!坠儿不会死的!”
第64章 哀怨断肠 奈何缘浅 (三)()
她不相信这个可怕的结果,更不相信冷坠儿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她们说好要一起出宫的,如今只剩她一个孤苦伶仃,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向宋氏交代?
“坠儿!是姐姐对不起你、、、、”柳湘池身形忍不住晃动,只觉得身子忽冷忽热,意识正逐渐恍惚,最后两眼一黑,身子一软,一切陷入黑暗沉寂中。
安子晏一惊,急忙上前,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望着怀中昏厥过去的柳湘池,心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个窟窿。
他在柳湘池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手势极为温柔的把柳湘池贴在脸上的湿发拨好理顺,叹道:“好好睡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候在你身边!”
他俯身打横抱起沉睡中的柳湘池,一步步朝掖庭宫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深怕吵醒怀中的美人。
柳湘池就这样轻轻地靠在安子晏怀里,任由他抱着回掖庭宫。怀里的美人隐约浮动着淡淡的香气,这香气虽极为淡薄,但是却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有种让人想情不自禁靠近的感觉。
安子晏抱着她一路朝掖庭宫走去。她的身子是那么轻盈,那么柔软,好似用陶瓷烧制而成的瓷娃娃,任谁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立即碎掉。
他承诺过永远都不会让柳湘池再流泪的,可是如今他却食言了。他也答应过要救出冷坠儿的,枉柳湘池如此信任他,结果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想到这,他的心猛地抽痛了起来。
他抱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缩紧,他低头望着柳湘池,怀里的她眼中盈盈含泪,那泪珠在这阴沉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刺眼,直刺向他的心房。
安子晏径直将柳湘池抱进住处,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放在床榻上,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帮她盖好被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立在身后的宋心荷,温和道:“宋姑娘!在下不便在此久留,就劳烦姑娘好生照看湘儿!”
宋心荷微微点了点头:“安大人请放心,湘儿是奴婢的朋友,就算大人不吩咐,奴婢也会竭尽全力照顾湘儿!”
“有劳了。”安子晏语气诚挚,最后回头看了柳湘池一眼,终于慢慢消失在回廊尽头。
宋心荷看着幽暗廊下那越行越远一抹消瘦孤单的身影,总觉得他的背影隐约有些凄凉,嘴里不停的喃喃念着:“湘儿!有安大人这样情深意重的人伴随一生,你已足矣!”
第二天。
柳湘池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一头乌发如水流淌,似睡得很沉,但她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淡淡的忧愁。从昨夜至今,她始终未曾清醒过来。
安子晏怔怔地坐在床榻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柳湘池,面色焦虑,眼中隐隐含着担忧和惶恐。
“安大人!自从湘儿上次被万贵妃责罚后,原本身子就没有调养后,现在加上坠儿的事,一时间悲恨交加,昨夜又不幸感染风寒,如今高烧不退,奴婢、、、、担心她、、、、”宋心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深深地关切跟担忧之意。
安子晏依旧不动神色,静静地凝望着榻上的她,只是握着柳湘池的手不由得缩紧,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喃喃道:“不会的!她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躺在榻上的小人儿似乎感到了不适,呢喃:“安大哥!救、、、、坠儿、、、、”她的呢喃在安子晏听来,像一道闪电狠狠的击中了他脑中深深迷障。
她的脸色显得极其痛苦,整个身子仿佛忽的被火烧,又仿佛置身于冰窖,像是在遭受极大的折磨。她唇干舌燥,整个人意识模糊,忍不住拼命挣扎。
安子晏背一紧,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默默看着她,深黑眼瞳中皆是忧愁:“湘儿!答应我,一定要振作!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我知道,失去坠儿,你生不如死,可我呢?失去你的话,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他语气有道不尽的悲痛跟内疚。
一旁的宋心荷看了,满心哀恸,立在安子晏身后一动不动了好一会,才微微上前,立在榻旁,怯生生地说道:“安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湘儿的心结恐怕只有你能解了!”
安子晏沉默了半天,猛的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怎么太医还不到?”
宋心荷定了定神,有些遗憾地开口:“奴婢有到太医署去请齐太医,可太医署的人说齐太医已多日未曾回宫。”看了看安子晏,继续道:“奴婢不敢耽搁湘儿的病情,已请段太医看过,只是、、、太医说心病难医,湘儿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得尽人事听天命。”
安子晏的眼神从宋心荷脸上一瞟而过,宋心荷只是神色忧愁的静静立着。
他无法医治柳湘池身体的伤,但是他相信他能够平复她内心的创伤,无论等多久,他都会不离不弃的守候在一旁,只要柳湘池需要他,他就会立即出现。要是在这世间上,连他都无法让柳湘池重新振作,那就真的没人能够让她活过来了。
凤阳阁。
小奴步伐轻稳地走来,福了福,道:“公主!安大人求见。”她对着正心神专注刺绣的李嫣宁禀报道。
李嫣宁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停了停,迟疑了一下,芊芊十指又在绣棚里不停挥舞着:“就说本公主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小奴显得有些讶异,不由问道:“公主不见安大人?”
李嫣宁最牵肠挂肚的人不正是安子晏吗?如若可以,她一定巴不得永远陪在安子晏身边。即使明知安子晏心中另有所爱,可她依旧难以忘怀,明明心底想他想的无法入眠,如今人来了,可是、、、、她不明白李嫣宁为什么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见了又如何?无非是徒添伤悲罢了。”李嫣宁淡淡道。她心里很清楚,安子晏心底压根没有她的存在,既然如此,她何必自讨没趣,见面只会让彼此更难堪,相见倒不如怀念。
小奴神情显得有些失望,淡淡垂下眼帘:“那小奴这就去回话。”说完,转身欲走。
“且慢。”李嫣宁忽的开口挽留。
小奴蓦然止步,猛地回头,定定地看着李嫣宁,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有些欣喜地问道:“怎么?公主改变心意呢?”
李嫣宁抬起美眸淡淡扫了她一眼,如鹤翎般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墨玉般的美眸散发着淡淡的寒意,吩咐道:“转告安大哥,叫他无需杞人忧天,只需好好照顾湘儿即可,其余的事本公主自会处理。”
小奴越听越觉得糊涂,皱了皱秀眉:“公主未曾接见安大人,就已猜测到他来的目的,难不成公主殿下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