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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脸上一片冰凝,双目一凛,扫了跪在地上的福寿一眼,声音冷冽如冰雪:“为何会失手?本宫就不信冷坠儿真的这么福大命大,三番四次都能化险为夷?任凭她背后有贵人相助,本宫都不会将其放在眼里!本宫要除掉的人,哪怕她有三头六臂,都必死无疑!”
她万倾雪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能够的得到,然而,她想要除掉的人,也没有一个能逃脱得掉。若是谁阻扰了她的去路,纵使是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福寿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说:“请娘娘原谅奴才失职之罪!奴才在了结冷坠儿之时,不巧被殷乔芝撞见,未免秘密泄露,奴才不得已将其灭口!是奴才擅作主张,还望娘娘海涵!”
万贵妃脸色微微一变,挥了挥手,示意福寿起身,幽幽的美眸看不出是喜是忧。
她忽地一笑,薄唇似火,眼中皆是不屑与嘲讽:“殷乔芝那个贱婢死不足惜!你杀了她,倒是替本宫省去了不少麻烦!”这个女人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当初要不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她才不会让这颗眼中钉留在身边,如今死了也罢,倒是帮她出了一口恶气。
福寿有些畏惧地低着头,万贵妃靠得这么近,几乎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花香气息。犹如鬼魅妖艳的女魔头近在咫尺,想不到一个嗜血如命的魔头,竟也有让无数男人魂不守舍的时候。
“这么说冷坠儿死啦?”她似了然,回头看着福寿,忽的,冷冷一笑:“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从今以后,本宫大可高枕无忧,母仪天下指日可待!”
她的笑犹如来自灰色阴森炼狱中的阿修罗,一颦一笑都足以致人于无声无息中死去。那令人窒息的笑,仿佛是世间上最刺耳的嚎叫声,带着深深的怨恨与阴戾,忽如降临到人间的天灾人祸,他似乎看到了在这场永无止境的争斗中最终不得善终、死于非命的人。
第62章 哀怨断肠 奈何缘浅(一)()
夜像一张覆盖着一切浓墨的天幕,光滑的不带一丝皱纹,平静安逸的似乎能闻到沉睡在美梦中的气息。
太液池的四周寂静的有些诡异,只闻得风呼呼吹过树枝花落的簌簌声,还有池中涌泉碧水喷薄潋滟的淙淙声,绮丽幽美,宁静安和,如身处在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让人心生向往。
岸上的柳树开的异常繁盛,在淡淡的月光下如碧绿无瑕的翡翠。
风拂过,株株垂柳轻盈的舞动着自己的身姿,仿佛一个个舞艺精湛的舞姬,舞动着绰约多姿的身躯,随风而动,千姿百媚,真是一个“逐浪丝阴去,迎风带影来”的如画境界。纷飞的柳絮仿若,漫天飞舞的飘雪,那抹净得无一丝杂质的洁白,似能洗涤凡尘中一切尘埃与罪孽。
柳湘池怔怔地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眼中盈盈含泪,自责道:“安大哥!湘儿真的很没用!我苦心冥想,就是想不到可以救坠儿的办法!”
如水银般的月光斜斜的从柳树的叶子见漏下来,柳絮的倩影似稀稀疏疏留恋柳湘池身上的余香似的,迟迟不肯离去。
月色中,她越发显得弱不胜衣,身姿楚楚,犹如开在狂风暴雨中的一株兰花,被冲刷的面目全非,安子晏看了不由心生怜悯。
“湘儿!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可以坠儿的!”安子晏安慰道。
柳湘池半响才轻声道:“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可以等,可坠儿等不了。一想到她现在还在狱中受苦,我就恨自己,恨自己无权无势,若是我能有权有势,说不定就能救坠儿脱离苦境!”
尽管她很怨恨宫里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直想要置身事外,远离宫中的是是非非,可是事实证明,无论她再怎样明哲保身,终究还是摆脱不了这恶劣环境下所遭受的迫害。要生存,就得有权有势,没权没势的人从来只是牺牲品,要生存,就得看准时机才能扶摇直上,步步为营。
即便她不愿跟宫中的人同流合污,但是只要有一丝能救坠儿的机会,哪怕要她与虎谋皮,她也无惧无畏。
安子晏看着柳湘池,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正色道:“湘儿!我知道坠儿在你心目中有不可取代的位置。我答应你,就算拼上这条性命,我也会把坠儿安然无恙的给你带回来!”
柳湘池抬起美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安子晏。对他方才的话恍若未闻,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从俩人相爱到现在,她从未质疑过安子晏对她的情感。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安子晏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若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情系于他,只是安子晏对她越好,她心里越是觉得愧疚。一想到自己跟安子晏朝夕相处,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她就觉得有种深深的罪恶感。每当面对安子晏,她心中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冷坠儿跟嫣宁公主,是她夺走了属于她们的幸福。
安子晏见柳湘池不吭声,关切地问:“怎么啦?湘儿!难道你不相信我?”
听到安子晏呼唤她的名字,柳湘池这才回神,摇了摇头,柔声道:“从相识至今,湘儿从未怀疑过安大哥的情意!安大哥!你能不能答应湘儿一个不情之请吗?”
安子晏微微皱了皱俊眉:“你说。”
他了解柳湘池的为人,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启齿。可是事到如今,除了冷坠儿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柳湘池如此困惑?
“安大哥!”柳湘池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你能不能答应湘儿,若是真能平安救出坠儿,请务必好好待她!”
安子晏闻言顿时脸上一沉,面色复杂地对上柳湘池的眼睛,月色下,她的面容带着深深的忧伤跟解不开的愁苦,与初相逢时那般苦痛无助,此刻的她跟记忆中那个坚强毅力的美人儿完全没有一丝相似的痕迹。
他心中一叹,伸手紧握住柳湘池的玉手,声音多了几许严厉跟坚决:“湘儿!我知道是我辜负了坠儿,就算用我一辈子去弥补,也无法洗清我所犯下的罪过!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坠儿,这点坠儿很清楚,你以为要我照顾坠儿,就是为了她好吗?我告诉你,这对你对我及对坠儿都不公平,这么做,只会毁了坠儿一生!”
风开始大了起来,隐约带着入夜的寒气,但是安子晏这一番话却暖入柳湘池心房。她深深凝望着面前这个器宇不凡的男子,风微微吹拂着安子晏那张俊朗的脸,他的面容就这样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夜色下,犹如在风中屹立不倒的柏杨,令人心生钦佩。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婢,何德何能让安子晏如此真心相待。女子一辈子最幸福的事不就是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吗?得情郎如此,她已足矣。
安子晏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眼底尽是疼惜:“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你那无助痛苦的眼神就深深的印在了我心头,从那时起,我的眼睛就注定离不开你!”
柳湘池看着安子晏的眼睛,心中一酸,声音哽咽道:“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
安子晏闻言,手微微一松,温和的笑容犹如月色朦胧美好,他伸出双臂将柳湘池拥入怀里。
他轻轻的嗅着怀中美人儿的秀发,三千青丝带着淡淡芬芳的兰花香,有股说不出妩媚娇艳的气息。
两人就这样彼此依偎的拥抱在夜色下,淡淡的月光静静的照射在他们身上,隐约闪耀着一种夺目的光彩,似乎天上人间最繁华的景物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忽的,聂小宝行色仓皇地疾步走来,见到这一幕,略带尴尬,只好站在不远处,道:“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安子晏一怔,有些不舍的松开手,看向聂小宝,不由问道:“什么事?”
聂小宝疾步上前,急急道:“大人!大事不妙,天牢不知何故竟然失火了!”
柳湘池心中一惊,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顿时煞白如雪,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天牢里面的人呢?有没有把人救出来?”
聂小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柳湘池看着脸色难看的聂小宝,心中已了然。她拉着安子晏,神色慌张:“安大哥!坠儿还在里面!”
“小宝!你速速回去救人!无论如何都要救出坠儿!”安子晏命令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语毕,聂小宝急步离去。
安子晏看着脸色泛白的柳湘池,心中一沉,知道柳湘池心中担忧,连忙上前,安慰道:“湘儿!别担心,坠儿一定会没事的!”
“我心中总是觉得有种不祥之兆,我好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坠儿了、、、、”柳湘池惶惶不安道。
她说着已行色匆匆地朝天牢走去,安子晏一怔,连忙追上去。
柳湘池走得很快,一颗心忐忑不安,她很害怕,揪紧自己的衣襟不知该怎么办。
第63章 哀怨断肠 奈何缘浅 (二)()
还未到天牢,就看到不远处的天边隐约透着异样刺眼的红光,一片火海燃起,似乎要将巍峨的宫殿吞噬在熊熊烈火的火海中。
柳湘池猛地一颤,正想要加快脚步,忽的见天牢方向匆匆走来一个侍卫,那人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走到她面前。
“怎么样呢?坠儿有没有事?”柳湘池手不停地颤抖,未等聂小宝出声,已迫不可待地追问。
“柳姑娘!在下办事不力,未能、、、、救出冷姑娘!”聂小宝脸上皆是愧疚之意,语气更是有遮盖不住的无奈与自责。
柳湘池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说坠儿、、、”讲到这,她已痛苦地说不下去了。
聂小宝不敢正视柳湘池的眼睛,半响后声音才略带颤抖地说:“冷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湘池如雷击顶,所有的血液刷的一声从身上流失,脸色难堪的如幽灵人间的冤魂。
她不由踉跄后退好几步,恰好跌入了赶来的安子晏怀中,如若不然,她一定狠狠地摔倒在地。
她寒意透骨,双腿忍不住的直打颤,靠在安子晏怀里眼泪纷纷直流。
她无力地张大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始终挤不出一个字,只是眼泪像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安子晏疼惜地盯着柳湘池,看到眼前面如死灰的可怜儿,尤其是柳湘池那空洞呆滞的眼神,就像一把坚韧无比的刀,正一刀刀刺进他的胸膛,血肉横飞。他的心猛地抽痛了起来,紧紧的搀扶着柳湘池,好像在告诉她,他就在身边。
“柳姑娘!这是从女尸身上发现的。”聂小宝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浅浅的月光照射在那件早已被火烧焦模糊不堪的物件,即使被烧得面目全非,但那被捧在手中那件物品,似乎如吞噬在火光中烈焰的重生的凤凰,炫彩夺目,刺得人眼睛隐隐疼痛。
即使东西被烧得残缺不堪,但是柳湘池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当日转赠给冷坠儿的蜻蜓珠花,这件物品她再熟悉不过了,纵使变得面目全非,她都不可能忘记,因为这是她最心爱之物。
“啊——”柳湘池痛苦的尖叫一声,举步就跑。
安子晏看到柳湘池悲痛欲绝的模样,神色变得惊慌起来了,他不敢迟疑,大步追了上去。两人一同朝火光处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