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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李嫣宁贵为大唐公主,但却平易近人、心地仁慈,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深得整个皇宫所有人的敬重。一个人到底要多可怕、多残忍才可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即使这个人贵宠后宫,但始终不得民心,但李嫣宁她从不干涉六宫,却成为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该有多恐惧?
李嫣宁含笑道:“嫣儿能有幸结交两位姑娘做朋友,是嫣儿的福气,既然是朋友,就不必言谢。”
她脸上的平和笑容一如当日初次见面,在李嫣宁身上总能感受到一种平和亲昵的气息,让人顿生亲切之感。
冷坠儿见状,咯咯一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喜滋滋地叫道:“真的吗?公主真的当我们是朋友?公主不介意我们是婢女,愿真诚相待,奴婢冷坠儿有生之年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公主!”
一旁的柳湘池、李嫣宁忍不住也笑了,冷坠儿真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份天真,所以才会让人觉得,跟她相处是件很愉悦的事。
李嫣宁含笑道:“做牛做马就不必了,如果真的当嫣儿是朋友,客套话就免了。”
冷坠儿如释重负地开口:“谢公主。”接着朝李嫣宁福了福,又道:“公主!奴婢还要去含象殿一趟,请允许奴婢先告退。”
第35章 宫心(二)()
柳湘池闻言,看向一旁的冷坠儿,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嫣宁望着冷坠儿远去的倩影,直到冷坠儿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把目光落到了柳湘池身上。
李嫣宁知道柳湘池在担忧什么,于是故作漫不轻心地说:“后宫虽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但是各宫主子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她们不会随意兴风作浪,免得惹祸上身。”
柳湘池怔了怔,仿佛是没有听清楚李嫣宁的话,片刻想了想,才明白李嫣宁早已看穿她的心事,才会借故说这么一番话来安慰她,她心中不禁佩服李嫣宁聪敏过人,而且也为自己杞人忧天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尽管冷坠儿是个爱惹麻烦的闯祸精,可是经过一次次的磨难之后,她也变得精明了许多,这段日子都循规蹈矩,安分守已的做好分内之事,她也相信冷坠儿不会再像以往那么任意妄为,鲁莽行事了,至于宫中各位主子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婢女,想到这,她心里踏实了很多。
李嫣宁笑着上前:“如果湘儿没有什么要紧事在身,不妨陪嫣儿闲聊一番。”
柳湘池微微一笑:“那湘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嫣宁笑了笑,向身边的小奴做了个手势,小奴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临走之前,小奴还刻意看了看李嫣宁,见到李嫣宁眉开眼笑的模样,她心中的千斤重担才得以卸下,李嫣宁能够重拾欢笑,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欣慰。
冷坠儿跪在含象殿中,面上稍有警觉之意,她不敢作声,保持着异常的沉默,而整个宫殿寂静的尤于一潭死水,仿佛她整个人也浸泡在这刺骨冰冷的潭水中。
晚风拂动着殿内的浣溪素纱,就如她此刻的心忐忑不安,像是悬挂在宫殿外的灯笼一摇一晃,身不由己一般。
这时,万贵妃已经婷婷袅袅地由婢女扶着从内殿走了出来,在宫女的礼扶下慢慢登上平台,在太妃椅前坐了下来。
冷坠儿整个心都悬了起来,有些惶恐而又畏惧地说:“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万贵妃双目一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冷坠儿,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看起来好像很怕本宫?本宫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冷坠儿不觉得畏缩了一下,吓得一脸惊慌,开始有点措手不及,她慌忙道:“奴婢不敢!”
万贵妃语气如冰:“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冷坠儿听得心头一跳,接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只见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美貌的女人,她看起来大约三十多许,不知是她保养得宜,还是自身就是天生尤物的美人胚子,脸上完全看不出半分老气。她挽了个坠马鬓,头上孔雀银步摇精美异常,颈上戴着的孔雀绿翡翠珠链也显得特别耀眼,颗颗翡翠珠浑圆通透,十分均匀,雕作孔雀的翡翠色泽又绿又润,做功和成色都是上上品,她耳旁坠着的金镶绿宝石耳环显得光彩夺目,一身碧绿的烟纱裙,衬得她高贵无比。
万贵妃依旧面无表情,一双美目精光四射。她心中微微一突,料不到这后宫之中还有如此眉清目秀的女子,果然是清异秀出,美好不俗的美人胚子,特别是那双如水光潋滟的美眸犹如深潭,幽幽的摄人心魄,连她见了也不免心生妒忌,更何况是世间男子。
万贵妃面无表情,轻抚自己纤纤十指上的翡翠宝石戒指,曼声道:“果然是我见犹怜的美人胚子!”
她语声温和,言词婉转,但此时此刻冷坠儿听得却心惊胆战,她心头一颤,慌忙答道:“贵妃娘娘谬赞了,奴婢此等庸脂俗粉,哪及娘娘半分!”
万贵妃凤眉一挑,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片子,得了,这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冷坠儿小心翼翼地答道,说完,便悄悄退下了。
万贵妃脸上神色不动,扫了一眼放在桌面上朱漆红盘里的香粉,对一旁的福寿说道:“去查查这女人是何来历?本宫要知道她的所有事!”
一旁的福寿不免心生疑惑,为何万贵妃忽然要他去追查一个婢女的底细?难道这宫女有可疑之处?可他看冷坠儿那副胸无城府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为何万贵妃会注意到这个毫无心机的女人?罢了,主子们的心思,岂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可以随意揣测的,他不敢多言,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便够了,其余的不是他这个做下人的可以干涉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一旁的福寿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过了半日,福寿匆匆进来,恭敬地回话:“回贵妃娘娘,那宫女名唤冷坠儿,家世清白,是个寻常百姓家的闺女,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不过有一点可疑的是她的出生,她是传言中的“四阴”女子。”
万贵妃闻言,显得有些愕然,她不动神色地看着一旁的福寿,唇边抹起一丝冷笑,笑意森冷,令人胆寒,她慢慢道:“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女子,终究还是出现了,这或许就是天意。”
福寿有些畏惧地看着万贵妃,胆怯地问:“那娘娘有何对策?”
万贵妃扫了福寿一眼,目光如刀,冷冷道:“本宫不管这个冷坠儿是何神圣,只要是谁妨碍到了本宫,统统一个不留!”
今日让她遇上这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四阴”女子,或许这就是她们俩人之间不可更改的宿命吧!
多年以前,她还未进宫,当时的她只是个名门千金,跟许多出身名门的世家的千金一样,待嫁闺中,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觅得如意郎君,相亲相爱的过完下半辈子,可是这一切的美梦都在一夕之间化为灰烬。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就是那一天,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就这么更改了她原本的命运,毁了她一生的幸福,葬送了她美好的姻缘。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那一年,她母亲病重,为了给母亲祈福,她跟随父亲万国忠来到宁安寺上香,途中,遇到了一个自称是袁天罡后人的道士,那人自称是她命中注定的福星,此次前来是为了助她平步青云,成就一番大业的,还说天命注定她有母仪天下的命,就因为这一番看似痴人说梦话的戏言,万国忠就狠下心将她送进了宫,而宿命也硬生生的将她和心爱之人分隔两地,从此天各一方。
那位自称是袁天罡后人的道士所言不假,入宫不久,她很快就得到了李隆基的宠爱,还被册封为九嫔之首,而当今众嫔妃皆因色衰而爱弛,而她万贵妃却依旧圣宠不衰。
第36章 宫心(三)()
王皇后——母仪天下。
万贵妃——贵宠后宫。
若不是有窦太后做靠山,今日这皇后的头衔说不定是她万倾雪,而不是王皇后。当年,要不是窦太后为了一己之私,而非逼着李隆基册封王皇后,这皇后的宝座还指不定落入谁手中,即使当时李隆基对她宠爱有加,可不也不敢公然违背窦太后的懿旨,毕竟,窦太后才是六宫之首。
纵使王皇后贵为国母,只可惜她患有不育之症,至今仍无所出,但李隆基对王皇后的宠爱却依旧没有减少,这让她气恼不已,却又万般无奈,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窦太后自知王皇后患有不育之症后,对她的疼爱明显减少了不少,这对万贵妃而言是件好事,这让她在宫内的势力与日俱增,渐渐分刮了王皇后的势力,让她的势力逐渐蔓延了整个后宫,甚至权倾朝野。
袁天罡的后人曾说她虽有母仪天下的命,但命犯孤星,命中注定最后会功亏一篑,而让她功败垂成的克星便是传言中的“四阴”女子,而若想有朝一日风临天下,唯有出去这颗“四阴”孤星,方能如愿以偿。
所以,她和冷坠儿命中注定了,双方之间只能活一方,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下场,这或许就是她们之间应有的宿命。
掖庭宫。
晌午时炙热的阳光灼热这掖庭宫数百宫婢,午后的娇阳如流水般音符一样不停的流动,湿澈了不同妩媚骄人的忧伤。
她们在这掖庭宫学习礼节以有数月之久,只为了能更好的伺候这后宫中高高在上的妃嫔。马上就要分配到各宫了,这关系到她们能否分配到一个好去处,若是跟对了深受恩宠的妃嫔,那往后平步青云自然不在话下;若是跟了一个不受宠的妃嫔,那往后便再无无头之日,这比起头上炙热的烈日更让人焦虑不安。
“你们入宫也有数月,该教的该学的本司都倾囊相授,绝无保留。这或许是本司在这最后一次教你们宫规,记住,离开掖庭宫后,无论你们分配到哪个宫,都要各司其职,谨守宫规,听明白了吗?”风若楠神色端重,义正词严地对众宫女们说。
“是,谨听姑姑教诲!”众宫女齐呼。她们都明白,这或许是她们呆在这掖庭宫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天亮之后,大家都会各自分配到不同宫中,从此相见之日恐怕遥遥无期。
回忆起进宫后的一幕幕,期间,她们尝尽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尽管日子过的艰辛,但能够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她们觉得很荣幸,也很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此刻分离在即,除了心中万般不舍,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她们都祈求上苍,能够让她们彼此之间都能够分配到一个好的去处,这也许就是她们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柳湘池,司马昭风,宋心荷,莫代柔,上官宜兰,独孤悠扬,冷坠儿留下,其余人等先行退下。”风若楠又道。
柳湘池听到自己名字后的一声“留”,心底一惊,说不清是喜是忧,还好冷坠儿也留下了,至少俩人能做个伴,可为何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安,总觉得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是她太多虑了吗?
她侧眼望去,恰好对上冷坠儿的美眸,只见冷坠儿正笑脸盈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