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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簪子,却被柳湘池制止住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簪子对柳湘池而言意义非凡,这份礼实在太贵重了,她不敢收,更不敢夺人所爱。
柳湘池嫣然一笑,笑道:“这簪子虽珍贵,但也不及坠儿万分之一。别推辞了,就收下吧!”
她们两人母亲曾结拜金兰,又是左邻右舍,所以自小她们两人就形影不离,虽不是亲姐妹,但感情更甚自家姐妹。
冷坠儿拉着柳湘池的手,笑脸盈盈:“那好,坠儿就收下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枚簪子的。”
柳湘池抬头望了望天空,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便拉着冷坠儿朝门口走去。
离开月老庙后,柳湘池便独自回府,她们柳家可谓是官宦人家,爷爷在世之前,曾是神龙年间兵部侍郎,无奈官场黑暗,而他不愿随波逐流,最终郁郁而终,而整个家族重担落在她父亲身上,她父亲厌倦官场尔虞我诈,无心为官,最终决定弃官从商。这十几年,幸的她父亲苦苦经营柳家,她柳湘池才得以温饱。
柳湘池独自一个人在院子南边的假山群中漫步,这里不是主院,因此各处难得清静,除了贪这里宁静之外,更重要的是这里曾经是她母亲最喜欢的地方,她母亲当年因为生她难产而死,对于这点她一直念念不忘,因此她很喜欢一个人来到这里独处,走过这里的碎石小道,触碰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母亲从未离开过她身边一样。
“湘儿!你果真在这里!”她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回头看去,竟是最疼爱她的奶奶——柳家老夫人。
老夫人一身素服,手驻凤首拐杖,正由贴身随侍凤鸣姑姑扶着走过来。
老夫人现届五十五,苍苍白发挽起的发髪上顶戴着一枚碧绿的玉簪,脸上神色端重,慈眉善目,自然流露出一股蔼人可亲的气息。
柳湘池忙迎上前,扶着老夫人,微笑道:“奶奶!您怎么出来了?”老夫人的身子每况愈下,大夫嘱咐要好生休养,可她才离家一小会,老夫人又不听劝跑出来了。
老夫人在石椅上坐了下来,才缓缓开口道:“奶奶这身子骨硬朗着,没事的!”
柳湘池抬头看了凤鸣姑姑一眼,凤鸣也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四目相对,柳湘池似乎有所明了,然后转头看向老夫人,问道:“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湘儿说?”虽然凤鸣姑姑只字未言,可她的神情却已暗示了一切。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也知道我们柳家的局势可谓是江河日下,这么多年多亏你爹在苦苦支撑着,柳家这块门匾才得以保留!”她那双苍白枯萎的手紧握着柳湘池,“你也知道奶奶岁数大了,撑不了多久了,奶奶只希望在离世之前看到你嫁户好人家!这样九泉之下,我也能瞑目了!”
柳湘池听到老夫人的话,只觉得心内不安,实在有愧,一双眼眸红肿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不等柳湘池说话,便看向凤鸣,说道:“凤鸣!还是你来说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到了风残烛年的地步了,如今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看来她的大限将至了,不过在这之前,她希望看到柳湘池能够出嫁,嫁给一个如意郎君。
凤鸣点头道:“是,小姐。”然后目光转向柳湘池,语重心长地开口:“湘儿!小姐帮你找了一户好人家,他们高家在长安也可谓是德高望重,高公子更是一表人才,你嫁过去绝不会吃半点苦!”
柳湘池诚惶诚恐地立在一旁,她怎会不知道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奶奶为她找的绝对是德高望重的名门望族,只是她从未知整个柳家的兴衰居然是要靠自己的婚事联姻,她知道她们柳家家道中落,名望不如当初,可是她却不知道已经败落到要靠别人施舍的地步。
这十几年,老夫人跟她爹都在苦苦支撑着偌大的柳家,让她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中长大,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当柳家的大小姐,殊不知背后他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及辛酸。
她在老夫人跟前跪下,语气中带着一点愧疚:“奶奶!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湘儿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让您受苦了!”
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温和地说道:“傻孩子!只要你平平安安,奶奶受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柳湘池眼角有泪渗出,哽咽着低呼了一声:“奶奶、、、、、”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倾诉给老夫人听,可是满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望着白发苍颜的奶奶,她始终一个字也说不来。
冷坠儿跟柳湘池分道扬镳后,便一路笑容满面地朝家里走去。
她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更不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宦官的千金,她只不过是个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儿,虽然家徒四壁,但起码还能遮风挡雨,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也算过的其乐融融。
冷坠儿笑脸盈盈地回到家,刚进家门,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家里的东西东倒西歪,周围被弄得鸡犬不惊,像是被人洗劫一空似的,冷坠儿脸上一白,所有的血液从脸上褪去,不安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忙道:“娘!你在哪?”语毕,便急忙四周寻找她娘亲的影子。
第3章 步步惊心(三)()
她找遍了整个屋子,终于在她的屋里发现了她娘亲的踪迹,她一进门,整个人吓得花容失色,只见有个恶汉凶神恶煞的拿着一把菜刀,正恶狠狠地架着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妇女,那妇女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但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木盒,宁死也不肯松手。
妇女跪趴在恶汉跟前,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哀哀的哭着乞求着:“求求你!不要拿走它!那是留给女儿的嫁妆!要是你全拿走了,女儿该怎么办?”
恶汉全然不理会妇女的哀求,狠狠地踢了妇女一脚,妇女神色痛苦,吃痛的搂着木盒,不管恶汉如何拳打脚踢,她就是死都不肯放手。
冷坠儿惊愕不已,脸上瞬间泛起浓烈的怒意,眼角流露出一丝杀机,看到自己亲身母亲受尽皮肉之苦不说,还要被人万般凌辱,那种腐蚀心里的痛,岂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没有人可以欺负她娘亲,谁都不可以,即便是她父亲也不行!
突然,冷坠儿看到了桌上的茶壶,于是她便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茶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地朝冷大牛的头上砸去,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双手。
冷大牛神色痛苦,吃痛地用手捂住受伤的头,回过头,冰冷地望着冷坠儿,冷坠儿被冷大牛的目光吓得哆嗦,连忙后退一边,不小心被椅凳绊倒在地,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冷大牛恼羞成怒,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冷坠儿脸上,接着一把插住冷坠儿的脖子,眼中的警告之色越发浓烈,冷道:“臭丫头!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妇女宋氏见女儿有难,连忙上前想阻止冷大牛这个恶汉伤害冷坠儿,欲推开冷大牛,岂料被冷大牛反推在地。
冷坠儿被冷大牛掐得快透不过气了,她双手拼命挣扎,企图推开冷大牛,但冷大牛力气太大,她根本推不开他。突然,她抬起头,目光冰冷,一字一句地吐出:“你若敢伤害娘亲,即便和你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你快放了女儿!这里所有的首饰你都拿走!”宋氏在身后苦苦哀求。
冷大牛闻言,急忙松开手,冷坠儿双脚截然无力,完全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而瘫软下来,她目光一凉,指着冷大牛冷道:“滚出去!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来骚扰娘亲,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冷大牛得意洋洋的拿起木盒,丢下硬邦邦的一句:“今天老子就放你一马!”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宋氏慌忙爬到冷坠儿跟前,眼内隐隐含有痛楚,心疼地注视着冷坠儿,颤声道:“坠儿!你有没有受伤?是娘亲不好!是娘亲害你受苦了!”
冷坠儿眼泪簌簌而下,失声道:“娘!你怎么样呢?有没有事?你把所有首饰都给了那个混蛋,今后我们该怎么办?”
宋氏拍了拍冷坠儿的手,安慰道:“傻瓜!只要我们母女在一起,纵使粗茶淡饭那又何妨?”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冷坠儿平安无事,至于日后,纵使露宿风餐那也无所谓!
冷坠儿看宋氏眸中盈盈含泪,忍耐已久的苦楚终于在这一刻瓦解,这么多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屈辱顷刻间如汹涌澎湃的洪水来袭。
冷坠儿的眸光越发的犀利,似乎染上了一层戾气,哭道:“娘亲!您放心,只要有坠儿在,就绝不会让您受苦!”
冷坠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把宋氏拥进怀里,她发誓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就定不会让宋氏再受委屈。
其实,宋氏是冷大牛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一个奴隶而已,两人婚后第二年便生下了冷坠儿,冷大牛见宋氏诞下的是个女婴,不但冷落了宋氏,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寻欢问柳,而且每次喝醉酒回来,都会对宋氏和冷坠儿拳打脚踢,以至于她们母女俩终日遍体鳞伤,生活在无穷无尽地恐慌中。
她宁死也不会忘记四年前那一晚发生的事。
四年前,她正值妙龄少女,长得亭亭玉立,引得不少人登门求亲,但都被宋氏一一谢绝了。
那一年,天气很冷,前所未有的冷,大雪纷飞,足足下了半个月,整个余杭镇都被白雪皓皓覆盖了,众人皆畏寒不出。
那晚,冷大牛喝得醉醺醺回来,不知何故,闯进了她的闺房,还企图想要凌辱她,幸好被宋氏及时阻住了,而也就是因为那一次,宋氏被冷大牛打断了几根脊骨,现在每逢下雨天,她就会犯风湿病,全身如千万只毒虫腐蚀一般。
事后,冷大牛还不知悔改,既然还妄想将她卖给镇上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当填房,宋氏得知后,连夜带冷坠儿逃离了那个家,逃离了余杭镇。
这十几年来,她们母女像是生活在地狱一样,她们企图想要摆脱冷大牛,可是冷大牛就像噩梦一样日夜纠缠着她们,令她们生不如死。直到那次,冷坠儿和宋氏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冷大牛,于是便搬了出来,原本以为可以远离那个魔鬼,从此过上安宁地日子,可是事与愿违,冷大牛最终还是找到了她们,还犹如挥之不去的冤魂一般缠绕着,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翌日,冷坠儿神情恍惚的走在街道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几个铜钱,她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可还是难解燃眉之急,这点纹银能买些什么?将来该如何生活?这些都是她必须面对的。
突然,有两个长得獐头鼠目的人拦住了冷坠儿的去路,冷坠儿抬头,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两个人正是天祥赌坊的守卫,顿感不安。
一个长得灰容土貌的混混在冷坠儿耳边不怀好意地吐着气:“冷姑娘!别来无恙吧?”
冷坠儿知道来者不善,面上稍有谨慎之意,惊得后退一步,不安地望着那两个混混们。
另一个混混在一旁不由的叫道:“虎哥!老大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去交差!跟那婆娘磨蹭什么?”
冷坠儿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实话告诉你,你爹欠我们赌坊三百两银子无力尝还,已经将你卖给我们了。”虎子的声音在冷坠儿身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