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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代柔闻言,脸色有些黯然,但心里却觉得欣慰,她和柳湘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方却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她,在如此冰雪聪明的对手面前,实在不得不防,她甚至有些畏惧和这些人相处,因为她害怕有天她真的会心软。
“莫姑娘!这是聂公子托我转交给姑娘你的,他还要我转告姑娘,保重身体!”柳湘池将药包摆在桌上,回头对莫代柔说道。
莫代柔一听到“聂公子”三字,神情有些不自然,可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漠然道:“聂公子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请恕我不能接受!麻烦柳姑娘将东西退还给他!”
对于莫代柔的回答,柳湘池并不感到惊讶,似乎她早料到莫代柔会拒绝,只见她一笑置之:““解铃还须系铃人”,对不起!莫姑娘的忙恐怕我就帮不上了。既然我答应聂公子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天色已晚,就不打搅姑娘歇息了。”
莫代柔看着柳湘池远去的身影,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心中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苦涩感,只觉得有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正逐渐逐渐在腐蚀她的内心。
正值阳春三月,柳絮纷飞,桃花满枝,鲜花的芬芳在风中飘荡,柔细粉红的花瓣随风优雅地飘舞,连清风似乎也被染成粉色的了,柔柔的抚过亭台楼阁。
梨园的桃花正在盛开,淡红的霞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映照在微湿的青石台上。一阵微风,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
桃花树下,万贵妃正悠闲的坐在石桌旁,她端起香茶,小抿了一口,才慢慢道:“听闻太后和嫣宁公主就要回京了,福寿!你到司制房去看看,瞧瞧哪位手艺不错的,带回来给本宫瞧瞧。”
一旁的福寿连忙迎上前去,态度恭敬而畏惧地开口:“娘娘!要是论手艺的话,奴才倒是认识一个绣工不错的人。”
万贵妃扬了扬眉,吩咐道:“是嘛?那带她来见本宫。”
“是,奴才这就去。”福寿低头恭维地说道。
万贵妃只意态闲的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扬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虽说她现在贵宠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不管她的权势有多大,毕竟还是个贵妃,她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后宫哪个女人不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凤袍加身、母仪天下?当然她不例外。
要想巩固地位,从而扶摇直上,当然得收买人心,然而要收买人心最重要的人非当朝太后不可,只要将太后哄得服服帖帖的,那其它的阻碍就不算什么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福寿领着一位宫女,步行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那宫女一见到万贵妃,急忙上前行礼道:“奴婢殷乔芝见过贵妃娘娘!”
万贵妃一听到“殷乔芝”这三字,幽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异常的光芒,但很快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懒懒道:“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殷乔芝低头乖巧道。
万贵妃抬起美眸,上下打量着殷乔芝,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眼神却满是怀疑,淡然道:“听闻你刺绣功夫不错,不知能否一展所长?让本宫见识一下?”
“娘娘严重了,能够为娘娘效力,是奴婢的福分!”殷乔芝连忙讨好道。
福寿恭敬地将一堆丝帕呈献给万贵妃,万贵妃扫视了福寿一眼,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丝帕,凤眉一挑,道:“绣得活灵活现,果然不错!”顿了顿,又道:“依这样的手艺呆在掖庭宫实在是有些委屈了,福寿!回头跟尚宫大人说一声,将她调过来含象殿。”
“是,奴才这就去办。”福寿恭维的答道。
殷乔芝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多谢娘娘厚爱,奴婢毕当誓死效忠娘娘!”
万贵妃扫了殷乔芝一眼,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奴婢先行告退。”殷乔芝脸上有盖不住的笑意,柔软的音质更像黄莺一般听起来很舒服。
万贵妃瞧着殷乔芝远去的背影,冰冷的美眸划过一抹阴狠,但神情却依旧不动声色,让人看了不禁有些畏惧。
殷乔芝!这个视莫代柔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敌手,居然会落入她的手中,这或许是天意!天意将这个女人送到她手中,也许就是为了帮莫代柔一洗雪耻,一消心头只恨。
纵使莫代柔从不曾在她面前提起有关殷乔芝的任何事,但以她贵妃的势力,宫中有什么事情能够隐瞒的了她,她早在后宫布满了耳目,凡事和莫代柔有关联的事情,她都了如指掌。
她不仅知道殷乔芝视莫代柔为情敌,百般刁难不说,还三番四次借机羞辱莫代柔,这个耻辱莫代柔可以不计较,但身为莫代柔姐姐的她怎可就此罢手,她不但要一雪耻辱,还要殷乔芝把对莫代柔的痛苦加倍的讨回来!
第19章 满庭暗香禁深锁 (三)()
掖庭宫。
冷坠儿神秘兮兮的拉着柳湘池和宋心荷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接着又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确定附近没有外人在后,才放心的关上门。
柳湘池看着一脸反常的冷坠儿,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好奇地问:“坠儿!怎么呢?什么事非的弄得这么神秘?”
“是啊!坠儿!该不会你又闯什么祸了吧?”一旁的宋心荷整颗心都吊了起来,也不免有些担忧地问。
冷坠儿倒是一脸无辜地盯着她们,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了,原来在她们眼里,她就只是个会惹麻烦的闯祸精?难不成她就如此不堪?不过,仔细想想,她们的担忧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好像一直以来她就不断的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以前是她娘亲,如今是柳湘池,怪不得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是“灾星”。
“我没事,我也没有闯祸好不好,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行不行?”冷坠儿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宋心荷闻言,心里面才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她有惊无险的拍了拍胸口,纳闷地问:“那就好,那究竟是为什么?”
冷坠儿唇边抹起一丝笑意,故作神秘,偷偷摸摸的从床榻上拿起一个食盒,接着从食盒里面取出了一壶酒和几碟美味精致的点心。
柳湘池和宋心荷惊愕的看着冷坠儿的举动,接着俩人面面相觑,都情不自禁的喜笑颜开。
“坠儿!刚刚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又惹什么麻烦了!这些东西都是齐大哥拿过来的吧!有时间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柳湘池温柔地说道。
冷坠儿眨了眨眼,眼中除了惊异之外更多的是佩服,她一脸羡慕的盯着柳湘池,好像在说这你也猜得到,笑咯咯道:“姐姐!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怪不得天承哥总在我面前夸你蕙质兰心!”
柳湘池对于冷坠儿的赞美一笑置之,不是她蕙质兰心,而是她早就看穿了齐天承的心意。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冷坠儿没有察觉到齐天承的心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愿这丫头有天能够感受的到齐天承的情意。
“听天承哥说这美酒可是西域贡品,可是皇上特地赏赐给他的,但他说他滴酒不沾,所以为了不糟蹋这壶美酒,他专程转赠给我们,所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可不要辜负齐大哥的一片美意。”冷坠儿乐的眉开眼笑,除了洋洋自得炫耀着手中的美酒之外,还不忘借故要豪爽大醉一番。
滴酒不沾?柳湘池心里忍不住偷笑,想不到齐天承居然会用这个借口来当理由,明明就想对冷坠儿好,却偏偏还要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冷坠儿抬头看向柳湘池:“姐姐!你们先吃,我去叫小柔。”说完,便喜滋滋的离去了。
“坠儿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之心,这或许就是她的可爱之处吧!”一旁的宋心荷感叹道。
柳湘池闻言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接着若有所思的看向宋心荷,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宋心荷说的不错,冷坠儿的确是太过单纯,对任何人都没有戒备之心,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若没有半点防备之心,说不定就会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任人宰割、任人操控,更恐怖的是还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她才时刻提醒冷坠儿,在这后宫安分守已最重要。可依冷坠儿的性格,想要做到,恐怕有些困难,这也是她所担心的事。
池鱼归渊,炊烟唤子,客旅兼程。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耀在窗外,湛蓝的天空浮动着朵朵洁白的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在空中飘动的云絮,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似的,能够令人远离烦恼的困扰。
转眼间,窗外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渐暗下来了,四周的草木,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殿外一片混沌迷茫。
莫代柔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凄凉一笑,她忽然觉得这宫里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还不如窗外那一抹霞色动人,只可惜再美的景色也终有凋幕的一天。
如果有的选择,她真的希望自己宁为草木,虽终有凋谢的一天,但至少曾今也美丽的绽放过,也就无憾了,只可惜她的命运却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注定了这一辈子都得为万贵妃而活,因为她的命已不是她自己能够左右的了。
冷坠儿兴高采烈地跑到莫代柔住处,远远就看到一抹倩影依偎在窗前,她急忙上前,二话不说就拉着莫代柔的手,想往外跑,但是手刚碰到莫代柔,却被莫代柔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挣脱掉了。
莫代柔蓦地立了起来,目无表情地盯着冷坠儿,眼神满是警惕,若不是她刚刚失神,凭冷坠儿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接近的了她?还好她及时回过神,若不然她恐怕已经失手伤害了冷坠儿,以她的身手,就算冷坠儿不死,恐怕也很难活命。
昏暗中,莫代柔的眼睛竟然冷得吓人,她幽幽地开口:“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进我房间半步!”
还好是有惊无险,刚刚她差一点就要伤及无辜了,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想到这,她就好懊悔,她忽然觉得自己内心充满了罪恶感,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这样下去她该如何是好?
冷坠儿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才不理会莫代柔的表情有多冷漠,反正她又不是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人。
“小柔!大家都在等着你,你就跟我走一趟嘛!”冷坠儿走近,百般讨好道。
莫代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眼神却不轻易掠过冷坠儿,不由愣了愣,瞧那丫头一脸期盼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尤其是看到冷坠儿天真烂漫的笑容,她心一下软了,一时间进退两难。
冷坠儿瞧着莫代柔骑虎难下的神情,她就知道莫代柔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只不过是碍于颜面而不肯答应罢了,她继续说道:“小柔!大家都在等你,快走吧!”语毕,她笑容满面的拉着莫代柔朝屋外走去。
莫代柔神情复杂地望着冷坠儿,她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和冷坠儿保持距离,可是手心传来的温暖却出卖了她,原来她也会眷恋这片刻的温馨。
她终归是个凡人不是嘛?只要是个人,又怎么能够真正舍弃得了七情六欲?她内心不断的说服自己,只要一次就好,就让她任性这一回吧!让她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职责,今晚就让她做一回无忧无虑的莫代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