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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贞然笑着:“哦!好,谢谢刘大妈……噗!”被拖走。
牡丹默默跟上。
路过醉仙楼时洒水的小二喊她:“哦,芸儿啊!真是巧了,上次谢谢你爹帮我看病,我这钱也不多,你替我给捎回去呗?”
顾贞然灿烂地笑:“不用了小二哥,爹爹说逾期的账我们都是不收……噗!”被狠狠地拖走。
牡丹继续默默跟上。
路过糖铺的时候张大爷喊她:“哎呀,芸儿啊!这是去哪啊?上回你爹带回去的糖人儿还喜欢吧?来来来,过来张大爷这还有好多糖人儿,你喜欢哪个就挑个回去吧!恩?你旁边的这两位……?牡丹?还有这个是牡丹的朋友吧?哈哈哈哈,张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我这的糖你也随便挑。”
顾贞然看着停下来的秦坷甄,忍不住凑过去说道:“怎么?想吃?”
“……”
看这样子是嘴馋了。
顾贞然低头掏掏钱袋,轻声开口道:“那……张大爷我要两……噗!”
被回过神来莫名害羞地某人红着耳根拖走!
牡丹拿了糖再默默跟上。
等好不容易回了家,顾贞然可以说是身心俱疲,对秦坷甄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实在摸不着头脑,她也不知道傲娇腹黑的意思,要不然铁定给对方的脑壳上打上两个大大的属性印章!
趁着秦坷甄回房去看他娘,顾贞然一个人呆在厨房里几乎快灵魂出窍,上辈子在后宫里对付那群女人也没有这辈子来的累。
不过,一想起那群害死她父兄的元凶,把她推入地狱的恶人,这些苦累瞬间化为灰烬!那些人,就算是做鬼她也不会放过!
十八层地狱、阎王也留不住自己!她,一定要复仇!
所以——
躺在椅背上的少女想起了什么,宛如蝶翼的睫毛一颤,视线缓缓落到对面旧门内的声音,门外一地雪白,半空中迷蒙着飘起了雪,冰冷的气息在天地间徘徊不去,冷意尖锐地似乎能将人的血骨刺穿,她伸出一只手,将少年的身影握在两指间,暗暗看了许久,嘴角突然勾起一个不适宜的弧度,似笑非笑,像是带有一丝希冀,也如同嘲讽。
快长大吧,少年,快点长大,然后。
爱上你该爱的人。
☆、06无颜女六
等张帆回家天已经黑了,雪越下越大,中年的大夫单手执伞,行走在曲折巷道中,稍久,在一户人家前停下,轻步站上台阶,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似是要将寒气都抖光才进屋门。
顾贞然二人撑着脑袋在餐桌前坐着,大病初愈的秦夫人与秦坷甄也跟着坐在一旁等候。
顾贞然看看这天色,忍不住同一旁轻声咳嗽的秦夫人说道:“大娘……”
话音未落,房门就应声打开了,冷风往里挤了一秒钟,立马又被关在门外,张帆放下纸伞,原本干净白皙的脸蛋被冷风吹得通红,本人却是没有感觉似的,冲屋内瞧着他的三人暖暖一笑,问道:“怎么了?怎么都坐在这?”
饿着肚子的顾贞然:“……”
饿着肚子的张牡丹:“……”
饿着肚子的秦坷甄:“……”
只有秦夫人微微一笑,回道:“张大夫,您回来啦。”
张帆看了看餐桌上未动过的碗筷,眉头一皱,上前道:“夫人,你的病还未好全,需要多多静养,怎么和小女干起粗活来了?”
不愧是她爹,一眼就看出这饭菜不是她烧的!
也不知秦夫人是哪来的怪物,明明之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这也可以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厨,可是为什么烧出来的却是这种堪比醉仙楼大师傅的卖相?果然是天赋吗?做菜果然是需要天赋的吗?
唇色泛白的秦夫人就算在病态之中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脸上的笑意不曾减,避重就轻地说道:“张大夫,要不是您,我早就死在街头了,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能答谢您的,这些东西我是第一次做,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眼前这张笑脸该怎么形容,与他平日里所救的妇孺不太相同,女子虽然穿着破烂,骨子里却透出一分高雅,似乎再怎么破烂的衣衫都遮不住这人的气质,张帆一时间反而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讪讪叮嘱道:“劳烦夫人了,不过在夫人病愈之前,还是不要做这些粗活较好,您最重要的,是调息好身子,让药效发挥作用,这就是您对我最好的报答。”
顾贞然期间一直低着头,眼看着秦夫人的手慢慢握紧。
秦坷甄轻哼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侃侃放松,将秦坷甄往怀里搂了搂,脸上的依旧没有任何破绽地:“张大夫,您真是心善。”
“夫人过奖了。”
窗外细碎的雪尚在飘洒,一点一点给大地换上一件更亮丽的外衣,枯枝树丫上堆积着一层白意,与寂静的夜间相衬和谐,寒风吹过巷道,路上偶有行人,看门犬早早歇在屋内,尚无人打扰这冬夜。
顾贞然的房间被空出来,她这些天都只能与张牡丹睡在同塌,张帆寻着灯光过来,疑惑道:“怎么还不去睡?”
顾贞然挺直了身,小鹿似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张帆,道:“睡不着,爹爹。”
“怎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贞然却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道:“爹爹,我今天上街,看见街坊们说,河东的张家小姐要出嫁了,要嫁到非常非常远的地方去,嫁了之后再也不能回来,所以哭得很惨。我记得王大娘之前和我说过,等我和丹儿长大了,也是要嫁人的,如果不嫁人就会变成老妖怪,可是,爹爹……”
张帆脸上的笑容一僵,放油灯的动作也有些不走心,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摸摸顾贞然的脑袋,顾贞然下意识的闭起一只眼睛,等她睁眼,张帆正一脸失神的盯着她的脸蛋,有些落寞的开口道:“嫁人啊……若是村中的夫婿,那是最好不过了……”
是距离的问题吗?
顾贞然假装没听懂他的潜台词,说道:“什么村中不村中,爹爹,你都不知道,村里的那些臭小子,整日取笑我们丹儿,我恨不得一个个都给打出我们村!”
她这模样惹得张帆一阵苦笑。
“傻丫头。”
次日清晨。
秦夫人一早起来做好了饭菜。
经过昨晚的那一顿,顾贞然已经完全明白秦夫人的厨艺,其实是开了挂的!做出来的东西不仅长得好看,吃着更是美味!
差点忍不住口水,顾贞然进了厨房,对着秦夫人微微一笑,看她夹起一口青菜,刚出锅还冒着热气,顾贞然想也不想地张口一咬——
“好吃!”两只眼睛忍不住冒出星星!
比她做的那团糊糊好吃多了!啊!上天啊!有一个会做菜的娘亲,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秦夫人被她夸张的模样逗笑了,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女孩可爱,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接着将灶台上的那盘菜递给她,柔声道:“好吃吗?这里还有。”
顾贞然接过盘子,却笑着摇摇头,说道:“不吃了,等他们一起。”
秦夫人闻言一愣,想起她平日里乖巧的样子,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好孩子啊。
顾贞然刚放下手中的盘子,就感受到一道带着杀气的视线不断刺着她的背。
耳边传来秦夫人略带意外的声音:“坷儿?怎么穿得这么少?”
秦夫人放下铲子走了出去,单手摸摸他的衣袖,皱眉道:“快,回去加件衣服。”
秦坷甄磨磨蹭蹭,磨磨蹭蹭才在秦夫人的推搡下回了屋。
顾贞然猛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气松到一半又悬住了,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总感觉秦坷甄对她的态度比起昨晚好像又更恶劣了一点。
难道因为她偷吃?
那也不用跟看杀父仇人似的瞪着她吧?!
牡丹睡眼朦胧地从房里出来,却不料对上一双漂亮深邃的眸子,当下所有动作都愣在了原地,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仔仔细细的盯了她数十秒,接着一个高冷的扭头“哼”地一声,转身揪住秦夫人的衣摆。
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嫌弃你”这五个字。
☆、07无颜女七
这一顿早饭吃的很不是滋味,顾贞然发现事情好像朝着她期望的反方向前进了,
她坐在餐桌前,甚至有些如坐针毡。
两个大人却什么都没发现地谈笑风生。
好不容易熬到早餐结束,顾贞然拿着一个小药箱跟在张帆身后,一路迈着小步子跟到门口,张帆才回过头,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脑袋,笑眯眯的温柔道:“芸儿,爹爹出门了。”
顾贞然点点头,把药箱递给他:“恩,爹爹,早去早回。”
张帆虽然是个江湖郎中,出诊的时间却是固定的,在集市上摆个小摊,有人的时候就忙着,没人的话坐在当地跟街坊们唠唠嗑,二十几年来都是这样生活。张芸两姐妹年纪也还小,往日家里没人照顾,总是迫不得已带上她们去开摊,现下屋里有秦夫人在,张帆也不想让女儿跟着去吹冷风,就让她们留在家里。
顾贞然送走张帆,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一时间竟回想起当年父兄出门的时候,尚未出阁的她也总是这样凝望着他们的背影,当时的父兄是她的天,她最亲近的人,顾贞然的娘亲在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父亲自那之后却未再娶,底下也只有她与兄长一双儿女,门庭之下不算热闹,却是温暖幸福,在父兄的庇佑下,没有人敢让她受一点委屈,她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就像张牡丹一样。
这么想着,女孩的视线忽然下,落在一旁的牡丹身上。
款式老旧的棉鞋出现在她眼前,就算是她长着一张称为怪人都不足为过的脸蛋,张帆始终没有嫌弃过她,家用再怎么拮据,首先保证她的吃暖。对自己这么好的人,除了父母不会再有第二个,如果是张牡丹的话,也一定不想看见张帆那么早就离世吧。
如果拿着这份先知,救了张帆的命,那对她来说,会是件好事吗?
顾贞然想得很是纠结,不清不楚,思前想后也得不出答案,与此同时,只听秦夫人从里屋喊了她一声,把她从复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往张帆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了,于是摇摇头,伸手关上门,带着往里屋走去。
秦夫人还在不怎么熟练地收拾着屋子,她走过去拉拉秦夫人的衣摆,说道:“大娘,爹爹说您需要休息,还是我来吧。”
谁知秦夫人对她露出一个非常和蔼的笑容,将她慢慢推出了厨房,边走还边说道:“不用了,芸儿就去玩吧。看,昨日下了这么大的雪,外头可好看着呢……”
被推出门外,她便看见了秦坷甄,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子正弯腰做着雪球。顾贞然满头黑线,一点也看不出这是未来的大人物啊看不出!
她不屑和小孩玩耍,很干脆的走开了。
她一走,就剩下两个小娃娃大眼瞪小眼。
张牡丹:“……”
秦坷甄:“……”
张牡丹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小雪球:“……”
秦坷甄假装不在意的扭过头去:“……”
好!尴!尬!啊!
忍不住偷窥的顾贞然咬手绢道!
说到底,秦夫人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他们能和平相处呢?!
对视良久,张牡丹胆怯羞涩,默默收着下颚站在原地,看起来是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样子,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