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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林芷珊眉头微蹙,那低垂的眼眸里有着无法压抑恼怒。虽她早就知道林老夫人的偏心,甚至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她还真未想到,她已将靖王郑皓涛的名讳都搬出来了,林老夫人才给了孙氏这么一个轻飘飘的惩罚!
就在林芷珊正准备再次据理力争的时候,喜嬷嬷回来了。
“大小姐,李大夫就在院外。”
林芷珊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那些烦燥的情绪,点点头,道:“祖母,李大夫已到了,不若请他进来为你诊诊脉?”无论如何,林老夫人已中了苏姨娘和林依云俩人下的毒药,哪怕她有再多的心机和谋算,却也没有时间将定国公府的庶物就此交由二房孙氏手里了……
林老夫人连连摆手,眼底深处的尴尬一闪而逝:“不用了,不用了,我身子好得很,无需劳驾李大夫。”
林芷珊摇了摇头,极不赞同地说道:“祖母,你年纪大了,身子确实不如我们这些年轻人强健,难得李大夫今日愿意到我们定国公府里出诊,若不由他为你诊诊脉,我也无法安心哪!”
林老夫人有瞬间的愣怔,看向林芷珊的眼眸里更满是疑惑不解。
这还是十多年来,林芷珊头一次在她面前放下身段,温言软语地劝说着她。
这样的林芷珊,和几年前那个虽一身高傲张扬气息,却在她面前也会收敛几分,甚至还会时不时就送上一些御赐珍贵摆设之物的文倩蓉,莫名地重合在了一起。
那时,她也曾为之心软过,甚至考虑过是否也放下身段,将文倩蓉和她的关系拉近一些。只可惜,还不待她实现这个计划,就因为几次赴宴而懊恼暗恨于心了——那些贵妇们在看见她和文倩蓉同时抵达时,面对她时都是一些敷衍的笑容,爱理不理,而面对文倩蓉时则是笑语嫣嫣,文倩蓉去到哪儿,她们也跟到哪儿。
直到那时,林老夫人才深切地认识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个好的家世有多么重要!出嫁前认识的结交的朋友身份不一般也就罢了,哪怕出嫁后也不会因为嫁的夫家身份低而被排斥出顶级贵女圈。
往常她也曾疑惑为何那些因为家里有了出息的儿子,娶了高门贵女的老夫人为何会于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浓浓的叹息和懊恼,甚至她还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嘲讽她们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看见自家媳妇在宴会里如鱼得水而心生嫉妒,可,如今,她却是深切地明白了那些人的想法。
尤其是林昱哲还是一个袭了爵位的候爷,自己却没有参加科举考试,身无一官半职,整日里只知游山玩水,与美同乐,可谓是盛京众人皆知听风流浪荡子。
一想到那几年,每次出府赴宴时,众人瞧向她的眼眸里都有着淡淡的讥讽和蔑视,林老夫人那捻动着佛珠的手指就用力了几分,掩盖在宽大衣袖下面的手背上面也青筋直冒。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这个孽女,你就这么巴不得我的身子出问题,好执掌整个定国公府的庶物吗?我告诉你,你这是青天白日做美梦,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掌控整个定国公府!哼,还真以为我不清楚你私下里做的那些小动作?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将长房折腾成什么样,让整个盛京的人都知晓,这相府的外孙女究竟是如何地白痴……”
一连串喝斥的话,一句也不重复地从林老夫人嘴里冒出来,只令房间里的下人齐齐愣住了不说,那声音之尖锐刺耳,更是令站在院外的李大夫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果然,孙氏说的那些话语,还是在林老夫人心里留下了阴影……
林芷珊暗自叹了口气,换了刚重生那会,她定当毫不犹豫地坦承自己确实很想将整个定国公府的庶物掌握在手里,但,这一年多文老夫人的教导和指点,以及取自前世林依云经营店铺的理念,都令她名下新开的那些店铺已开始了营利。只需再过几年,那银两就会滚滚而来,又岂会再乎眼前这个已被四房后宅妇人给折腾得入不敷出的定国公府庶物大权?!
“祖母,无论你是否相信,我对执掌定国公府庶物一事都没有任何的想法。”
“哼!”林老夫人冷冷地看着林芷珊,表明了不相信林芷珊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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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渐失人心
“若祖母不相信,我大可对天发誓。”将林老夫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惊喜收在眼里,林芷珊的嘴角微翘,眼眸里满是嘲讽,继续补充道:“只不过,这只是一件小事,并不值得我发誓。更何况,祖母,我也担心若外人知晓你竟然逼迫着自己的亲孙女发下这种毒誓,不仅有碍你花费了几十年苦心才经营出来的好名声,也会令定国公府那本就岌岌可危的清誉荡然无存,更会影响到我那几位尚未议亲的姐妹。”
林老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指向林芷珊的手指颤抖不已,嘴唇轻掀,正准备继续训斥林芷珊这个无法无天的孙女时,却只听得林芷珊以一种同情中混合着怜惜的语气说道:“祖母,母亲留下的嫁妆很少,我可不愿意接手这偌大的定国公府庶物。”
言下之意就是她才不想像林老夫人等人一般,拿好不容易才索回到手的母亲当年的嫁妆,贴补定国公府那巨大的亏空。
“你……你这个孽女,竟然如此诅咒自己家……”林老夫人再次爆发了,满脸气恼地指责着林芷珊,若非一旁的齐嬷嬷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保不准,此刻她就已从床上跳下来拿拐仗抽打林芷珊了。
真如此做的话,她这装病的事情就会彻底被传扬出去,哪怕在场的都是定国公府的下人,又有几人能保证终身守口如瓶?
林芷珊淡淡地瞥了眼自从林老夫人“清醒”后,就悄悄地走到林老夫人塌前端茶倒水,鞍前马后侍候的齐嬷嬷,突然道:“齐嬷嬷,说起来,有件事情到现在我都还觉得挺奇怪的。”
齐嬷嬷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拽着林老夫人胳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点点青白之色。看向林芷珊的眼眸里更满是惊慌失措。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回答道:“不知大小姐可有何疑惑不解之事,需要奴婢为大小姐解惑?”
林芷珊淡淡地收回目光,将飘落到胸前的发丝拢到背后,道:“我只是奇怪,刚才在我进来时,你为何会跪在地上磕头,求我为祖母报仇?难不成祖母今日之所以晕迷过去,是因为有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会生生气晕吗?”
顿了顿,林芷珊又望向林老夫人。道:“祖母,如今定国公府由你执掌庶物,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事情,相信你比我清楚多了,如此。我也就不再耽误祖母的时间了。”
话落,林芷珊就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后,径直离开了。
至于因为林芷珊一通话语而呆愣住,直到林芷珊走到院门外时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大声咆哮出声的林老夫人。在无法找到发泄胸口那些怨气和愤恨的罪魁祸首时,也只能将所有的脾气全部发泄到了尚且留在梧香院的下人和孙氏身上。
直到许久后,林老夫人才在孙氏和齐嬷嬷俩人佯装漫不经心的话语提示里。想起了被晾在院外的李大夫,脸色再次变了变,忙不迭地吩咐道:“一个两个都是蠢货!李大夫是什么人,又岂是我们可以轻待的?还不快去将李大夫请到大厅里!”
“是。”齐嬷嬷恭敬地应了声,一路小跑着离开房间。
一盏茶过去后。齐嬷嬷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来不及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她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回老夫人的话,在大小姐离开梧香院的时候,就将李大夫请到梅园给候爷诊脉去了。到现在李大夫还在梅园里,一直未出来。老奴已安排人守在梅园外面,一看见李大夫的身影,就立刻将李大夫请到梧香院来。”
“啪!”林老夫人右手重重地拍在矮桌上,冷声道:“好一个林芷珊,我还以为她是好的,结果和她娘一样,也都是一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人!”
包括齐嬷嬷在内的下人齐齐垂眸不语,但,不止一个下人却是在心里腹诽:那李大夫虽只是一介平民,但那是连皇亲国戚都要给上几分脸面的医者,去到哪儿不都是被人尊敬捧着的,可,到了定国公府就在院子外面被晾了许久,又亲耳听到林老夫人那般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没有一怒之下挥袖离开就算不错了,可林老夫人竟然还想将这些责任全部推卸到林芷珊身上,真真是……
更何况,那李大夫可是对贫穷人家免费看诊的神医……
于是,林老夫人并不知道,就因为她随口说出的这几句话,导致这些原本忠心耿耿的下人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愚忠不说,甚至还不止一个人接下了林芷珊等人吩咐送来的银两,慢慢地成为了打入梧香院的独属于林芷珊的心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坐在梅园大厅里,等待着李大夫诊治结果的林芷珊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
很快,一脸严肃的李大夫就出现在大厅。
待到李大夫落坐后,林芷珊就再也忍不住地问道:“李大夫,家父病情如何?”
李大夫长叹了口气,道:“林候爷的身子亏损过大,若再不好生调养的话……”
说起来,若非定国公府和相府是姻亲,而且是林芷珊这个文相的外孙女亲自派人到仁心堂请李大夫到定国公府里看诊,李大夫虽会应承下此事,但也不会那般迅速地就赶来。
尤其前有故意装病的林老夫人,后有纵欲过度的林昱哲——对于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来说,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拿自己生命不当回事的人。
不过,这般一对比,也凸显出林芷珊的理智和冷静,也令李大夫一时半会忘记了对面坐着的,只是一个未及笄的少女。哪怕大梁不如前朝那般重视男女大防,约束贵女们的行为,但,这样的话语,还真不适合当着林芷珊的面讲出来。
故,李大夫才开了个头,就立刻顿住了,眼眸深处也掠过一抹尴尬。虽他立刻就伸出手轻抚垂到胸口的长须,但那因为愣怔而不小心用力过度,导致拉扯胡须的动作加大了几分,只令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林芷珊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李大夫脑子里就转过了这么多念头,当然,即使她知道了,也不会太当回事,谁让她前世今生的岁数加起来都快有李大夫大了呢!
此刻,她的眉头微蹙:“李大夫,我明白你的意思,眼下,还要麻烦你开几个调养身子的方子。”
李大夫再次愣了愣,看向林芷珊的眼眸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惊讶。不过,李大夫向来都是一个擅长联想的人,就如此刻他就由林芷珊幼年丧母,又不得祖母和父亲喜爱等事情中,推断出林芷珊之所以会比一般的世家小姐聪明理智,不过是因为经历的事情比较多罢了。
如此这般,李大夫脸上就难得地浮现一抹怜惜,应道:“老夫这儿倒是有几个不错的方子,只是,因为这些方子需要用到的药材年限太长,故也没有几人愿意用,不知林大小姐意下何为?”
“李大夫行医几十年,见识过无数的疑难杂症,既然李大夫都赞誉有加,想必这些方子定当极好,那就麻烦李大夫开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