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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若林芷娴抬头的话,定当能发现林芷珊根本就没有睡着不说,那微阖的双眼里还流露出浓浓的冷冽之意……
且说这日,在林芷珊等人乘坐的马车刚刚离开定国公府,往家庙的方向行去的时候,居住在梧香院林老夫人准时起身,由着一众下人侍候着自己洗漱,双眼微眯,下意识地轻声唤道:“钱嬷嬷……”
发现没有人回应时,林老夫人又唤道:“宁嬷嬷……”
话落,房间里出现一种诡异的安静。
直到此刻,林老夫人那还有些迷糊的大脑迅速恢复清醒,然后嘴角就浮现一抹苦笑。
这几十年来,她早就习惯了钱嬷嬷和宁嬷嬷俩人的侍候,如今,宁嬷嬷在房间里养伤,而钱嬷嬷也因为昨日那番事情而情绪郁结于心,辗转反侧间,竟然受了寒……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林芷珊而起,林老夫人就咬紧了唇,身子里猛地散发出一种浓郁得快要化为实质的怒气和凛冽的杀机。
一旁嘴唇轻抿,正准备出声转移话题,然后适当地表达自己一腔忠心的丫环婆子们齐齐垂下头去,喉咙更是犹如被鱼刺哽住似的,生生将到嘴的话重新咽下肚去,然后在林老夫人越发冷冽的神色里,后背的冷汗迅速浸透了衣襟。
就在众人即将坚持不住,膝盖发软,想要下跪求饶的时候,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跑步声。
紧接着,林管家那道熟悉的声音,就在众人耳旁响起。
“老夫人可起身了?”说着话的时候,林管家还取出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喉咙里更是不停地喘着粗气,往常那双镇定自若的面容消失不见,眼里满是焦急和惊慌,以及一种找不到主心骨的惶恐。
守在门外的齐嬷嬷眉头紧锁,轻声问道:“林管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林管家满脸的为难,只是,他也知晓,眼前这个齐嬷嬷是梧香院里身份和地位仅次于钱嬷嬷和宁嬷嬷俩人的老嬷嬷,也在林老夫人身旁侍候了几十年,深得林老夫人信赖和看重。
昨日发生的事情,他虽不知道详细的前因后果,但,也可以想象得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统领梧香院一众下人,并且能在林老夫人面前为他说上几句好话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齐嬷嬷了,故,心里思量了一番后,林管家同样轻声回答道:“兰园那儿出事了……”
梧香院虽是定国公府里不输梅兰竹菊四大主院的院子,但因修建改造园子的时候,多年征战边疆,造就了一身戾气的老定国公爷,终于如愿地回到盛京,并卸下肩上的重担,再兼之他想要磨除自己身上的废气,特意挑选了一处远离街道且极为偏静一处修了梧香院。
故,此刻,哪怕林管家的声音再小,却依然被内室的林老夫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啪!”
林老夫人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只令正准备呈上早膳的丫环们唬了一跳,手里的杯盏差点就摔落到地面上。
“林管家,你是定国公府的大管家,有什么事情不能进来说,非要在外面小声议论,啊?!”
耳旁传来的喝斥声,令林管家那到喉的话立刻就哽住了,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不用回头都能察觉到齐嬷嬷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同情。
旁人不知,他却是深知林老夫人那张温和的面容下隐藏着的狠厉心思。若非如此,一个小户人家的千金,又岂能在老定国公爷征战边疆的时候,牢牢地守住整个定国公府?哪怕边疆战事再吃紧,哪怕那些不利的流言如火如涂,却依然没有让那些早就对定国公府庞大资产心生贪念的一众人,不仅没有能从定国公府这块香喷喷的肉骨头上面咬下一口肉来,反而还因那过硬的骨头硌到了牙?!
当然,不可讳言,这其中相府也要占一大功劳,哪怕文相和文老夫人因为林昱哲偏宠苏姨娘,而没有给予定国公府众人多少好脸色看,可,也有很多人顾及相府和定国公府的姻亲关系而不敢动大手脚,只能私下里做些小打小闹的事情。
这些小打小闹的动作,全部被林老夫人镇压下去,也因此,林管家才会那慢慢地将一腔忠心交付。只是,从什么时候起,林老夫人的脾气越来越大的同时,那脑子也越发地糊涂起来了?
尤其最近,一心向佛,清修了十多年的林老夫人,一反常态地屡屡发作下人,这其中,林芷珊的作用不可谓不大……
林管家暗自叹了口气,心知今日这桩事情处理不好的话,定国公府那本就岌岌可危的清誉将会彻底荡然无存……
一想到走到府外将要面对的那些流言菲语,林管家脸上的苦涩之意就更浓了。
“见过老夫人。”
林老夫人抿了口茶水,淡淡地瞥了眼一幅如丧考妣之色的林管家,道:“说吧,兰园那儿又出了什么幺娥子?”
林管家的头垂得更低了,脸上的苦涩之情更浓郁了,就连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老夫人,老奴真不知该如何说,还是请你移驾一看究竟吧……”
“啪!”林老夫人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那才抿了一口的八分满的茶杯晃了晃,滚烫的茶水悠悠地晃落到桌上。
一旁静立的丫环忙不迭地上前一步,从衣袖里取出一方绣帕,将桌上的茶水渍吸干净后,又手执茶壶重新沏上水。
林老夫人赞赏地瞧了那个丫环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未见过你?”
这个丫环约摸十五六岁,圆脸大眼,一袭胭脂粉色的袄裙衬得她整个人愈发地清丽起来。
只见她微微弯腰,行礼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唤香彤。”
“香彤?”林老夫人双眼微眯,想起了忆南在得了她的吩咐离开梧香院之前,曾特意提到过的几个丫环的名字,那瞧向香彤的眼眸里就带上了一丝深意:“这名字不好,往后,你就唤作忆安吧。”
“谢老夫人赐名。”丫环毫不犹豫地下跪磕头道,只因她深知,往后她就会是老夫人身旁的贴身一等丫头了。
“是个聪明的。”林老夫人点点头,轻摆手,道:“起吧。”
接着,她才看向满脸焦急,想出声,却又碍于在主子说话的时候不能随意插嘴,而不得不将到嘴话语又重新咽下肚去的林管家,吩咐道:“忆安,扶我到兰园去。”
“是。”忆南脆声声地应道,朝立在一旁的另外几个丫环使了个眼色,然后搀扶着林老夫人朝兰园方向行去。
被晾在原地的林管家,脸上的神色有瞬间的怔忡,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脸上也露出一抹释然中蕴含着浓浓庆幸的笑容,接着,他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浸出来的冷汗,抬脚就跟上了林老夫人一行人的步子。
第229章 姨娘偷情(1)
第229章 姨娘偷情(1)
兰园
才堪堪抵达院门,一行人就立刻顿住脚步了,然后恨不能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隙,他们定当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只为了能摆脱此种恐怖的情景。尤其在眼角的余光瞧见林老夫人红了眼,脸色铁青,面容阴沉如水,牙齿更是咬得咯吱作响的神态时,众人更是恨不能今日自己没有当值,也就不用担心会撞破这桩丑事,然后就为了自己这条小命而整日里担心吊胆了。
“唔……不要……停下来……”
纵使兰园的院子再大,可,因着苏姨娘慢慢地失宠,往日里那处处景色皆精致,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两个丫环婆子从走廊里经过的热闹场景已一去不回。再加上不知是有人故意为之,抑或是看守院门的婆子们再次偷懒去了,总之,此刻,兰园的院门大敞着,令那本就声声扣人心弦的呻吟声,轻易地被送到了立在院外的一众人耳里。
“我呸,骚狐狸,真不要脸!”
“都说‘女人三十猛如虎’,依我瞧着,这苏姨娘可不仅仅是一只猛虎……”
“也不知这苏姨娘是怎么想的,放着年轻又俊美的老爷不要,偏偏要去勾引那么老的一个男人……”
“是啊,是啊,也不知苏姨娘是犯了什么蠢,还是说,被老夫人禁足的这几个月里,没能得到老爷的滋润,所以就觉得日子难过了……”
“呵!依我瞧,老爷还真不如这个老男人……”
“这话怎么说?”
“难不成,你不知道,老爷长期流连于青楼酒肆间,那儿已不中用了吗?”
“怪不得啊……”
……
林老夫人猛地顿住脚步,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似的,那双布满阴霾的双眼定定地凝视着那几个聚在一起,正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几个嬷嬷。
搀扶着她胳膊的忆安见状,转了转眼珠,毫不犹豫地上前几步,厉声喝斥道:“谁给你们的狗胆,竟然在这儿乱嚼舌根子?”
正说得兴起的几个婆子,脸上的神色有瞬间的僵硬,那转动着脖颈的动作也犹如僵尸般。待到瞧见喝斥她们的只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丫头时,脸上就流露出明显的嘲讽和蔑视来。
“哟,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婆子呢,原来是一个连身量都没有长开的小丫头!”
“哪来的小丫头,竟敢跑到兰园撒野!”
“去!去!去!这些话可不适合你这个小丫头听,真是的,现在的小丫头怎么越来越没有廉耻心了……”
……
一连串讥讽的话语,只令忆安气红了脸,瞪圆了眼。
就在她的嘴唇蠕动了下,正准备继续训斥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老婆子时,只听得她的身后传来一道威严中蕴含着丝丝冷意和怒火的声音。
“你们一个两个活得不耐烦了?!”
这?
所有正准备继续出声的婆子们齐齐愣住了,那到喉的话立刻就被她们咽下肚去,直愣愣地瞧着从忆安身后出现的林老夫人。
今日,林老夫人上身穿一件暗红色绣金色菊花纹路立领小袄,下系一条黑色流云蝙蝠综裙,披一件中国红色绣松鹤图案滚黑边披风,头上梳着麻姑髻,戴着两对赤金垂珠凤钗,并一朵珍珠制成的头花,双手捧着一只巴掌般大小的手炉,隐约地现出戴在左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和右手腕上的一对翡翠玉镯,再加上胸前挂着的那串碧玺珠串,端得是一派富贵相。
婆子们脸上的血色尽褪,忙不迭地下跪求饶:“老夫人,奴婢知错……”
可惜,林老夫人根本就不想听她们求饶的话,谁让这些婆了们犯了她的心头大忌呢!
“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杖毙!”
哪怕林老夫人已对林昱哲失望,甚至为了自己的私心还特意找人诱惑勾引林昱哲经常流连于青楼酒肆,但,不管怎么说,林昱哲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怕她心里生出浓浓的烂泥扶不上墙的遗憾和叹息,也不容许外人,尤其是定国公府里的下人这般看待林昱哲不说,还肆意地诋毁林昱哲那本就少得可怜的清誉!
当然,不可讳言,林老夫人之所以这般气急败坏,也不过是因为那些婆子们无意中提及的“中看不中用”的字眼。想起前几日经常到府里看诊的大夫跟她提及的那些话语,再听着耳旁传来的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喘息和呻吟,以及那越发不知廉耻的yin声浪雨,林老夫人心里那团一直不停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