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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子看着兰芝走进苏怡香的房里,这才暗道:“当愿姑娘想得开!”
苏怡香可没想通,送走了赵子辰这座瘟神,她四仰八叉地躺倒了大炕上,望着天棱上的梁子道:“兰芝,他刚刚说猪掌柜带着人来找咱们说话了,这会子也怕快到了,你给我倒杯茶,我润润嗓子,等一会要跟他缠磨缠磨!”
这种时候,兰芝自然不敢多说话了,正事要紧,姑娘以前文文娘娘的,平和的不得了,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压得住猪掌柜!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苏怡香的眼睛涩地不得了,从金陵到北京一路上风风火火,马不停蹄,进了得意轩又听到那样重要的消息,再见到前一世里的丈夫文珏,到赵子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了那样一通话之后,她的精力不是一顶半点的差,可是为了苏家,为了京城里的布庄,她还得打起精神来和猪掌柜斗法,可是眼看到了人定时分,这猪掌柜的一根猪毛也没见着?
“贵子,赵大人之前说猪掌柜在外面真的让人盯着咱们?”
贵子站在门外面,正在看天上的星星,猛得听到苏怡香在屋里问了一句,忙道:“是这么说的,姑娘,是我不好,我没想到猪掌柜真的让人盯在外面,我这一趟妙豆胡同,让他知道的一清而楚,咱们还搬不搬了?”
苏怡香叹道:“不搬了,再搬也躲不过人家的眼去!不过这时候猪掌柜不来,怕是就到明天了!”
兰芝打着哈哈道:“姑娘,要不咱们睡吧!”
苏怡香想想也是,猪掌柜再能耐,也得惦量着些分寸。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早上,苏怡香一觉醒来,和兰芝、贵子一起吃了打外面买回来的煎饼果子,喝了半碗小米粥,三人一起出了门。
苏怡香走的方向正是去苏家布庄的路。兰芝紧跟在她身后,贵子稍远些跟着,苏怡香想了一夜,还是要和猪掌柜单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开门见山,看看猪掌柜怎么辩解,再见机行事!
快到苏家布庄的时候,忽然打布庄里跑出三个人来,贵子道:“四爷,是布庄里的伙计!”
苏怡香站定了,堵了布庄的门前道:“你们这是上哪去?”
对面的三人忽然停住了脚步,打头一人头上汗点子往下淌,昨儿个是他迎着苏怡香进了苏家布庄,自然知道这眼前的人是谁。
今儿个,苏怡香穿了芙蓉布的直缀,腰上悬着个比目鱼的玉佩,头上插着根木头簪子,初让人看,还以为她买不起簪子,才随便插的,可是知就里的人一眼就认出,那是用沉香木做的,贵在无价!她本来喜欢那个鸡血石打制的血玉簪,穿了男装的时候,老爱在头上的纂儿上插它,可是昨夜让赵子辰从他发上抢走了,今日只好换了这根!再说配着芙蓉布的直缀,倒是显得素雅。
那人上前一步急道:“东家,我们去救猪掌柜!”
苏怡香闻听有些怔愣:“你们猪掌柜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那人抬眼看了看苏怡香,见她面容平静,古井无波,可那眼神却犀利无边,他哆嗦下身子道:“猪掌柜和张三兄弟俩昨夜里被人吊在城墙上了,到现在还不知死活!”
苏怡香听了,自然就想到这是谁干的了,明明心里有些得瑟,可是眼里却有些湿,心里百般的滋润却不能得外人说。兰芝大喜道:“姑娘,猪掌柜他……”
还没说完,苏怡香就打断了她的话对着那人道:“你先去,我就来!”
对面的人应了一声,转身就带着两人跑了,可是没跑多远,他突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转身去看苏怡香,果真,苏怡香施施然进了苏家布庄,这是不想救猪掌柜的样子么?
的确是!这小二想的没错,怪不得昨儿个夜里,她等着的猪掌柜一直没出现,谁能将猪掌柜吊在城墙上,唯有那个霸王才敢这样做!她心里泛起丝波浪,夹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滋味在里面,踏进苏家布庄脚步却沉稳而有力。
贵子对着布庄里的人道:“金陵来人了,这是咱们少东家,过来都见见!”
正在迎客的小二们听到说话声齐齐看过来,却不见上前来搭话,苏怡香暗道,看这架势,是不欢迎她,赵子辰这样支持她,她如果自己还立不起来,怎么说得过去。
“贵子,把咱们从金陵带过来的东西拿出来,给各位念念!”
布庄大清早的客人不多,有七八个小二在里面摆置布料,擦柜台,扫地,听到这话这才停下手里的活,看向苏怡香!
贵子抖抖衣袖从袖筒里拿出一叠纸来,看了一眼布庄的人打开道:“肖远县朴义村周肖氏,自愿将亲生次子周吉,年十二岁定时生人,卖与金陵人氏苏兴之为仆,生老病死介各从天命,如有哄骗逃拦走失,当周家归还所卖银两两倍赔偿,两边情愿,各无悔,永远存照。丙批当付身价银两五两正。恐后无凭,立此并照。外加盘费一两银。奉成县吴山村刘大根……”
贵子在这里念,苏怡香在柜台边慢慢渡着步子,抬眼看着七八个小二脸上的脸色,被叫到周吉名字的人,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看着苏怡香,嘴唇抖动。
随着贵子一个个念着的从里面跳出来的人名,四五名小二终有一名忍不住扑通跪了下来:“东家,少东家!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苏怡香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二道:“周吉,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周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后面摆正布料的人道:“四爷,小的……小的没有!”
苏怡香顺着周吉这无意识的举动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二十一二岁左右的人。
苏怡香道:“真的没有吗?贵子,拿着这契约,去找人牙子!”
“四爷别卖我……!”
周吉颤着身子道:“四爷别卖我!小的娘病着还在家里等着我侍候,四爷要是卖了我,不知人牙子又会将小的卖到哪里,求你了,四爷,别卖小的!”
他磕头伏地,头上片刻渗出一丝血珠来!
布庄里的其他人都被这周吉的样子吓呆了,苏怡香却对着贵子点了点头,而后又对布庄的小二道:“卖不卖,得看你自己!我不介意苏家布庄里出些个吃里扒外的,去了旧的,自有新人来补!”
这样寒凉,布庄里的小二没想到少东家比起老东家来更狠,苏怡香慢慢抬腿上了二楼,快要转角时忽然往下看了看道:“哪个有话说,来楼上找我,要是没人来,我就全当这事儿这么结了!”
站在布庄边上的小二看着苏怡香的袍角不见,这才放下手里的活对着其余的小二道:“我上去看看!”
周吉听闻跟着也要上前:“白果,我和你一起去!”
白果摇头:“我要是被卖了,你就更留不住了!”
周吉忽然就耷拉下头,不说话了。
白果上了二楼,看到二楼最东头房间的门开着,他踌躇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下马威
苏怡香让兰芝给她泡了杯雀舌,氤氲的水汽从缠枝粉彩杯里飘起来,一口一口品着杯中茶水,闲散的样子,恬淡而舒心,这分明就是个纨绔,可是落在白果的眼里却让他某名感觉到慎意。
一刻钟的时辰不算长,可是在这屋子里仿佛要冻结了白果的心,他终于忍不住道:“少东家,您真的要将我们所有的人都卖了吗?”
苏怡香端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下,又慢慢缀了一口道:“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白果看不到苏怡香脸上的表情,他只是抬眼很快的瞄了一下就低下了头:“少东家,猪掌柜的事是猪掌柜的事,小的们是小的们的事,两者不能混到一起!”
苏怡香坐直了身子,看着白果,这叫白果的小二年纪比自己要大的多,心思也比别人要通透,她道:“老东家遇难,猪掌柜不想法救老东家,反而沉湎酒~色,置身事外,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你……还是苏家布庄里所有做事的人?”
白果低头欠身道:“少东家,我们只是做事的!”
苏怡香重新打量起他来,做事和做事分明不同,猪掌柜做的是自己的事,这白果想要做谁的事呢?
“说吧,老东家出事后,猪掌柜前后都和谁来往过,谁请过客,谁送他什么,这账本在这一月之中可让人对过?账房可是你?”
白果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苏怡香,苏怡香两眼盯着他,一瞬不瞬,这一刻白果忽然有些后悔跟苏怡香上来了。
他以为这少东家只是跟着老东家学了皮毛,只要说话混过去,料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他的一句紧接着一句的追问,让他有些慌神。
“少东家!”
“说!”苏怡香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嘴角,这京城里的苏家布庄果然烂了根。歪了梁,从上到下都欺瞒苏家人,她心里对苏兴之有些心疼,她这位老爹听多了她的主意,这一次到了北京城,顾此失彼,让人钻了空子,要成竹蓝打水一场空了。
白果喃喃道:“小的正是账房!”
苏怡香松了眼皮,平视着他道:“两套账本,我要真的那一本!”
白果再次惊异,对于苏怡香这东一榔头,西一板子的问话方式,他有些不适应。
“少东家……!”
苏怡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着贵子道:“跟他去取!”
白果就闭了嘴,看着苏怡香,苏怡香道:“白先生,我只求一个安心!”
白果忽然就打了颤,这一会,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却行转身出了屋子,贵子跟在身后一起出去。
苏怡香知道这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以为她年少好应付,却是轻敌太过,着了自己的道,如今苏家布庄的猪掌柜被赵子辰吊在城墙上,这段时间就是他收取苏家布庄的最佳时间,错过了,等到猪掌柜返回,他会变本加利与自己对着干,于其这样,不如就这样釜底抽薪,让他夹在干岸上,尝尝背主的滋味!
很快的白果抱着一摞账本走来,苏怡香道:“我先前的话你还没回答我!现在说说吧!兰芝给白先生搬个椅子。”
白果不敢坐,站着道:“谢少东家,我站着好说话!”
苏怡香以为猪掌柜就是吃里扒外,背主求荣,存了私心想要占苏家布庄,没想到听白果一系话,却紧蹙起眉头,放在帽椅抚手上手也渐渐紧握起来,猪掌柜不但背主,还害主,他最近养了个外室,是八大胡同里有名的暗~娼,花红儿,这一位吃穿用度可着和他正头的娘子比,气得猪掌柜猪娘子得了一场大病,现在还躺在床上,她问白果这暗娼是原来住在哪里?白果说了一外名字,她让贵子和兰芝都记住这人的名字后,让白果站在一边,亲自打开了账本儿,一页页翻起来!
照着这账上的数字,苏家布庄的生意在帽儿胡同这里做得十分顺手,但与送到金陵的账本完全不是一会事,苏怡香翻了几页,将账本合上道为:“白先生,账是这么个账了,可是实的东西呢?银子都去哪了?”
白果道:“都在猪掌柜那里!”
再说赵子辰让人将半夜准备上门的猪掌柜和他带的人吊在城墙上,此刻打发了人去城墙根上将他放了下来,这一来一去,惊动了柳太师和柳月明。
贫民百姓本不当会事,可是赵子辰这样一来,满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苏家布庄的猪掌柜得罪了赵府的将军。
于昊坐在躺椅里,喝着冰镇酸梅汤道:“子辰,你这可是玩大发了,和柳太师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