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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得意地看着老婆大人鲜艳脸颊,明亮眼睛,嘿嘿直笑。
一条大鱼在竹筏边上游过,挑逗地一摆尾,撩起一捧水花,淋在小强身上。
小强伸手抓不到,干脆跳进水里。
小家伙刚会狗刨。虽然这里水不深,流速又慢,没危险,程启不敢大意,也为好玩,跟着跳了下去,帮他抓鱼。
张歆和三个女孩坐在竹筏上,笑嘻嘻地看着。
“当心,当心!”一群人玩得高兴,忘记了后面还有一只小竹筏,载着他们今天收获。
山溪汇成小河,河面不宽。刚好程启为了追鱼,推了一把,把竹筏推得横在河面上。
小竹筏又轻又小,顺流而下,速度较快。两个庄户手忙脚乱一通,还是撞上了。
张歆看得明白,见阿姝看捉鱼看得投入,身子探出去太多,连忙半站起来,拉她坐下。结果,阿姝坐下无事,她自己翻出竹筏,落进了水里。
水不深,程启又立刻丢了鱼,过来捞她起来。只是衣衫浸湿,吹了带了凉意山风,连打几个喷嚏。
程启一边叫人煮姜汤,一边把这一带最好大夫请来。
老大夫诊过脉,满脸是笑,连道:“恭喜!奶奶大喜了。”
程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老婆有身孕了?”
傻笑半天,惊醒过来,忙叫备车。次日,早早出发,路上慢行,歇了几回,天快黑了,才到家。
董氏得了信,早早请了两位当地最权威大夫在家等着,一看见张歆,就请大夫诊脉。
“恭喜!大奶奶已有两个多月身孕。”
董氏听完,对闯祸儿子儿媳狠狠地剜了几眼,送走大夫,才开始骂。
“阿启,你老大不小,已是两个孩子爹,怎么还搞那样无聊把戏?他们哪一个出点差错,我看你怎么办!”
“媳妇,阿启是男人,不懂。你好歹也生过两个,怎么还不明白自己身子?是想瞒着我?不把我孙儿当回事怎?”
“你们两个,有点当爹娘样子没有?我孙子但有一点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个!”
回避
张歆确已是两个孩子娘,却只生过一个,还是直接进入怀孕二个月,没有董氏以为那么多经验,倒也确实知道自己身体变化,有意隐瞒不报。
她不想像大熊猫一样被圈起来,重点保护。上一次怀孕经历,印象犹深。那时,她初到贵境,对局面完全没有控制权,环境不良,也需要“儿子”帮忙改善处境,没有办法。这一次,她有很多事要做,不想因为一个意外,就失去“自由”。
福寿阁产权明晰,不但她精神振奋,员工们面貌也有微妙变化。张歆想要趁热打铁,在人事和组织上做些调整,要挑选招募人手,要筹备新生意。阿玉婚期定在秋末,她作为唯一住在本城长辈,不少事情需要关心过问。分家之后,程启财产账目交到她手上,还没时间细看理顺。田庄管理,孩子教育,……一旦被发现怀孕,这些都得放下。
黄氏怀孕,被要求专心养胎,家不要她管了,小女儿不让她带了,针线女红都得少做。黄氏整日无所事事,大把时间花在胡思乱想吓自己,外加来寻她诉苦。
假如她也被圈在家中养胎,无聊颓废不说,时时与黄氏相对,听她翻来覆去地念叨这个可能那个不好,肯定神经衰弱,心情烦闷,孕中忧郁,对孩子不好。还不如以不养胎为养胎。
程启没有这根筋。丫环婆子不能贴身,就抓不到破绽。张歆原料想能多瞒个一两月,不成想憨老公浪漫任性一回,就把她秘密捅破了。
董氏很生气,又是骂又是吓,唠叨了一堆注意事项,还总觉得忘了什么关键,走回屋里才想起来。儿子久旷之身,刚尝到甜头不多时间,缠媳妇缠得紧,弄不好要出大问题。忙把程启叫去训话:“先前那么些年都忍过来了,这几个月你可给我忍住了。我孙子要紧,你媳妇身子也要紧。”
“儿子省得。”程启口中答应,心里叫苦: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呐!
董氏本意要儿子和媳妇彻底分房,安排丫环婆子入室值夜,照顾媳妇。
程启据理力争,说张歆不喜欢旁人近身,体谅下人,夜间不爱唤人,离得远了,他不放心,争取到在外间睡觉权利,担负起夜间照顾孕妇光荣任务。
程启这些日子,习惯抱着老婆睡觉,怀中空空,身边空空,便睡不着。
张歆一开始嫌他热,被抱习惯了,就觉得还是窝在他怀里,睡得踏实。
于是,不过半夜,程启就把他值夜地方搬回夫妻两个婚床上,当然,他很克制,只是抱着说说话,最多亲两口。
张歆想到黄氏,就觉得不忍:“把二弟叫回来吧。弟妹从没与他分开过,又怀着孩子。晚一年再弄生意,也少不了几个钱。”
程启摇头:“我试试。单是钱,都好说。阿放这是卯上了,要争一口气。他面上随和,其实是个要强,从前是没机会。要么生意快快顺利起起来,要么到了时候,他才肯回来。勉强把他叫回来,弟妹再唠叨几回,怕是有架要吵,反而不美,不如让他去。弟妹就那样性子,想到点什么都说出来,心里倒不存事。”
“那,你想法子帮帮二弟,早些把生意起起来。有得力人手,给他派过去啊。”
“我要有法子有人手,会被江南那几家拿捏住?你不也说了,我不行,才要让二弟去试试。”
张歆沉思着,想到一个人:“李元川兴许能帮上点忙。我听他意思,与李家并不和睦。他在那边应该有些人脉根基,限于身份,不好直接出头,手下又没什么拿得出手人才。”
“可他毕竟是倭人。”
“他是李家远亲,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和他都在海上来去,交道也容易。就算他是半个倭人,也是个不想为寇,拘着一群倭寇倭人。我们该帮他。虽不能保证倭人能够买到就不会去抢,至少给那些愿意买一条路,别让他们有借口非抢不可。”
程启觉得有理,过两天跑了一趟熊本岛,找李元川深谈一番,顺便告知自己已娶妻即将生子消息。
两个儿媳同时怀孕,前后不过差了一个月。这是多大喜事!董氏盘算着,自家运气没那么不好,这两胎再怎么也该有一个孙子,心情大好,步履轻松。
刘氏闻讯上门,告诉她不可让两儿媳对上面。据说,有这么个说法,两个孕妇相见,很可能一边胎儿会冲撞到另一边胎儿。这妯娌两个差不多时候怀上,两边胎儿力量差不多,一旦冲撞,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听说,之前不知张歆怀孕,黄氏经常去找她说话,刘氏一付惋惜样子,叫董氏多加小心。
她说是好意提醒,可那口气似乎吃定了两个孕妇必有一个保不住孩子,甚至可能两个都保不住。
董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冷静下来,淡淡谢过,打发了刘氏,就开始安排让张歆和黄氏回避。
董氏一向对禁忌之类,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能无事最好。所谓冲撞,有没有是一回事,被刘氏提了出来,就是大家心里一个堵。大媳妇也许能一笑了之,不放在心上。小媳妇肯定要被吓着,不知又要添多少烦恼。
这宅子不大,只有三个像样院子。都住这里,又要不打照面,只能各自拘在屋里,不方便。程放不在,黄氏必须董氏亲自照看。只好让老大夫妻搬出去住。
程启和张歆都情愿搬出去,只是搬去哪里又是个问题。搬去张歆原来房子本可很好,可一来是张歆陪嫁,董氏不喜欢,二来房子小,已经住了五个年长孩子,张歆不愿折腾他们。搬去老宅,要同苏氏母子相处,还要不时被刘氏荼毒,夫妻两个都不考虑。不想租房借房,就只有南郊董氏陪嫁庄子可以去。
不但董氏陪嫁田产,后来添置田地也多在那一带,他家在那一带拥有田地很多,可那个庄院实在简陋,富裕点农民住都比那强。董氏每年只有收获得差不多时,过去看一两趟,也不住,就不愿花钱修建。管事尽心,该打扫该修葺,一点不含糊,随时可以住人。
程启嫌那庄院简陋,怕张歆住不惯。张歆担心出去租房子借房子,会让黄氏和阿松他们心里过意不去,弄不好又被刘氏等人掰出什么话,宁愿去住庄子。
程启一向搞不懂女人想法爱好,却很明白怎么让自家老婆高兴,见事情定下,第二天就过去指挥管事和庄户忙碌一通。
等张歆带着孩子走进庄院,首先看见深浅不一青翠中各色花朵迎风摇曳,很多是刚刚移植过来,泥土都还新鲜。循声而去,看见后门外新围起一圈篱笆,出生不久小猪小羊小牛犊和鸡鸭鹅,在两条狗监督下齐声合唱。程启指给他们看后院杨桃树枇杷树上未熟果子。
房舍简陋,用品尚不齐全,母子三个和穗娘小红小绿,欢欢喜喜地住下来。
得知她怀孕,董氏果然不许她再做费心思事务。张歆有错在前,不敢不遵守,又不甘心刚刚动作起来就半途而废,就支使程启跑腿,想要远程遥控。一来一去,传回来话总是不对,鸡同鸭讲。
程启惶恐,越发用心,升级为猫狗沟不通。张歆只得先罢手,只隔一段把账本拿来看看。
有关阿玉婚事,程启出面倒是办得比她利落。
程启带着小强下田学农。张歆发现她老公庄稼活也干得像模像样。
晚上,程启坦白说十二岁时,不肯好好读书,在学堂惹是生非。董氏听了别人建议,把他送到庄子上做小厮,本指望他吃不住辛苦,会想着做人上人,用功起来。不成想程启到了庄子如鱼得水,十分自在,差不多农活都学会了,还交了一帮子泥腿子朋友。董氏至此方想明白,爹就不是块读书料,还能指望儿子读书出头?不再逼他读书了。
张歆好笑:“之乎者也,四书五经,不学也没关系。你现在不也好好?”
程启大为感动。还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话,果然老婆最知心。
不过,摸着老婆还没鼓起来肚子,他还是说:“这孩子要像你才好,不要像我。”
“像你有什么不好?”
“像我,笨,该会不会,被人笑话。”
“什么是该会?什么是不该会?我觉得你会都有用,比背诗拽文强。”
“真?”程启脸上放光,还从没人给过他这么正面评价。
某日程启从城内回来,一脸兴奋。他把张歆陪嫁房子边上地买下来了。
当日卖地给张歆乡绅死了,到死也没把他计划中别院盖起来。身后,几个儿子分家,那块地价值引起了争议。
那块地在他家手上几十年了,当初买时候,附近还没有住家,是按坡地荒地成交。这些年,不少中等中上人家嫌城里拥挤,房子老又贵,跑到交通便利,风景也好西门外建屋居住。先前卖给张歆一块就赚了钱。
想要那块地,要按低价算。不要地,要算高价。吵来吵去,最后决定把地卖了,大家分钱。
程启听说老乡绅病重,快不行了,就料定他们分家可能要卖地,暗暗命人留意着,得到消息,就去接洽。
程启是第一个买主。那家人期待值高,漫天要价。
经济费了许多口舌,也没能把价钱降下来多少,劝程启再等等,晾他们一晾。出得起那个价钱,又对那块地感兴趣,大概只有程启一个。
程启志在必得,心里着急,等了三天,就催经济再去。对方让了点价,程启就拍板买了,已交了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