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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德,公子止步-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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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儿跟着靖安出了安宁宫,她未上步撵,只是慢慢踱步,过了会儿,巧儿只听见靖安冷声道:“传话给谢谦之,尽快动手,否则到三皇子生辰,便是自损八百我也叫王婉一尸两命。”
    六月二十七,三皇子楚丰生辰,宫中早有贺礼赐下,而更为难得的则是安宁宫今年竟另备了厚礼谴靖安公主送来。
    到了楚丰生辰当日,车水马龙将三皇子府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公子小心。”书言扶着谢谦之下了马车,有同科的官僚是第一次见他,慕名上前寒暄。不可否认的是上来攀谈的人多半是因为之前的传闻而存了试探之心,但一番交谈下来,观其气度,察其言谈,对这位少年得志、名动仕林的谢家宝树不免高看一眼,生出结交之心。不多时以谢谦之为中心的一干同科新贵便热闹起来,倒是叫后来的谢弘、王显、张家兄弟等失了光彩。
    管家见此急忙上前道:“众位贵客在此站着倒显得我们招呼不周了,府里早备下美酒佳肴,还请内再再聊。”
    “靖安公主到,三皇子妃到。”话音刚落,远远的便传来了通禀声,仆从侍女们闻言早跪了一地。
    王显戏谑的瞥了谢弘一眼,张鹏举武将出身可没那多顾忌,直接一巴掌砸谢弘肩上:“驸马爷,这趟没白来吧。”
    谢弘剑眉微挑,笑容爽朗,毫不客气的砸了他一拳:“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金玲声渐近,禁卫军秩序井然的护送着车驾到了府门前,簪花的宫人们扶了二人下车,一时间只闻声声参拜。一干接到通知的管事嬷嬷们匆匆赶来,拜见了靖安,跟朱初珍问过安后便机警的跟在了主母身后。
    “娴侧妃在后苑招待女客,一时无法脱身,说就领着众人在内院恭候公主和娘娘了。”
    朱初珍闻言也不过神色淡淡,靖安倒是笑着冲她点点头,看来三哥还是很爱重表姐的。只是笑颜方展便在看见那人时被渐渐变冷,眉眼冷凝,她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会再相信谢谦之。
    觉察她步伐渐急,朱初珍不由得换了句:“阿羲,怎么了。”
    她方缓了脸色,强笑道:“无事!”火红的裙角却在风中划过绝烈的弧度,衬着她唇上的一抹血色,无事,她今日不过是来杀人的。
    “殿下!”突兀的,她身子一歪,却被一只手牢牢抓稳。
    谢谦之这次倒是知礼的很,只轻轻一碰便送了手,低声道:“小心了。”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靖安一时没踩稳当,却只有她知道,她是被那只手狠狠拽过去的。
    “不敢劳烦谢公子。”靖安轻扬下颚,说的是轻声慢语。
    “莫要妄动。”谢谦之低声正色道,俯视着她的眼神却多半都是宠溺无奈。
    “呵,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呢。”她亦是细声细语,却满眼挑衅,意有所指的看向皇子府。
    谢谦之听罢也不过是微眯了眯眼睛,随后便云淡风轻的推开两步,让出道路。
    这番交际谈了些什么耳闻之声也不过他二人知晓,旁人却是光看着眼里就像有火星子在冒一般。传言果真不是空穴来风,虽说没完婚,可就这么当着驸马都尉的面,这二伯和准弟媳就拉扯上了。更有甚者,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谢弘的脸色。
    谢弘的神情自不可能有多欢喜,可经过上次他心中多少也有了底,此番更多地却是奇怪。靖安对二哥分明表现出一幅厌弃而不堪其扰的姿态,可二人之间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和似有似无的张力。
    就好比二哥在人群中等着她下驾,看着她走来,目光安之若素,好像这样做过无数遍,看过无数遍一样,就像是笃定了那人一定会走向自己,属于自己似的。而靖安呢,哪怕自始至终她都没给过二哥好脸色,可是他根本就没法自欺欺人,说靖安下了马车的第一反应不是下意识的去寻找二哥的位置。
    送上贺礼,娴侧妃又在朱初珍处禀报近来府中的大小事,朱初珍知靖安素来不爱听这些,便叫人陪着她去府里逛逛。
    听风阁四角垂铃,珠玉穿帘,风过铃响,碎玉交鸣,和着水声潺潺,很是有趣,三皇子的侍女便领靖安在此歇歇脚。不大会,有丫头奉了茶水进来,巧儿领着剩余的人轻轻退下。
    茶香扑鼻,靖安却只拿了盖碗撩了撩,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跪在地上的丫头低了头,自责道:“奴婢无能,请公主责罚。”
    “嗑哒”一声盖碗轻轻合上,靖安声音反倒越发平淡起来:“一个梅香坏不了事吧。”
    “是,谢谦之还派来其他人守着王婉那,奴婢技不如人,甘愿领罚。”
    谢谦之,又是谢谦之,他不动手便罢了,竟还碍着她的事。靖安顿时怒上心头,拿起茶杯便狠狠砸了出去。
    “哐当”一声,支离破碎,白瓷四溅,溅上那月白的衣角,抬头便看见一双如墨的眼睛。靖安只恨不得再有一杯热茶,能让她往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上砸去。
    雕花回廊上,赵侧妃刚换了新裁的衣裳和新制的头面,才出了住处往朱初珍那里去。不想身边丫头使了个眼色,一回身她便笑开了。
    “哟,这不是王姨娘吗,我说梅香,你家主子都病成这样了,还出来做什么呢。”赵侧妃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婉,说来她也病了快两个月了,一直不见好。今儿这一看,这可怜见的,原本的清秀佳人真快成了风一吹就到的病秧子了,这衣裳虽鲜艳,却更衬得她脸色蜡黄,也不知是病中轻减太多,还是衣服大了不合身,竟连腰身都看不出来了。
    啧啧啧……这可真是……可真是!
    扶着王婉的梅香手紧了紧,不消她提醒。王婉便摆出了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敛去眼里的阴毒,切切诺诺的说道:“今日不是殿下的生辰,又恰逢皇子妃姐姐回府,妹妹理应去看看才对。”
    “王姨娘,正是这大喜的日子才不好给殿下皇子妃添乱啊,您病成这样还是好好在屋里将养着吧,若是以这般模样去见殿下,我都替姨娘的前程担忧呢。何况今日府里来的都是贵客,姨娘这个样子出去,唉……这个道理连我做奴婢的都知道的。”赵侧妃身边的大丫头应和着主子,一副有恃无恐的小人模样。
    “胡说些什么,王姨娘可是王家的女儿,怎会连这个道理都不自知呢。”赵侧妃也是在王婉手上吃够了软刀子,寻着机会就恨不得把她那副清高样踩在脚底才解气。
    “是,姐姐教训的极是,是妹妹一时糊涂,妹妹这就回去,这就回去!”王婉手轻轻放回腹间,低头时尚见一抹温柔留恋,可也不过一瞬,再抬头,便干脆利落的松了手,甚至对赵侧妃露出一抹浅笑来。
    “姐姐……”
    “殿下,王相来了!”
    楚丰听了通报,便起身出迎。二人相见,自然又免不了一顿寒暄,宴上酒席正酣。楚丰却见贴身侍从脚步匆匆、面色焦急而至。近前附耳道:“殿下,王姨娘小产,性命堪忧!梅香指证是赵侧妃所为。”
    楚丰一时微愣,却迅速反应过来,寻了个借口便往后院去了。
    待到赵侧妃处,方进内室,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几名大夫在忙前忙后,床上的人寡白着脸,身下一滩黑血,不知生死。赵侧妃显然也被吓的失魂落魄,瑟瑟发抖,见了楚丰来,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脸一白眼泪就夺眶而出。
    “怎么回事?”朱初珍一听消息,就命孙侧妃主事,带着娴侧妃和嬷嬷婆子们来了。
    珠帘刚掀,她人还未进屋,就被楚丰堵了出来。
    “娴侧妃你进去看看,查清楚了再报上来。”娴侧妃领了话就带着人进去了。
    “殿下。”朱初珍这才懦懦道。
    楚丰放下手,难得的有些愠怒:“谁报到皇子妃那里去的?自去领罚。”
    朱初珍想开口却被他握住手,楚丰缓了缓口气才问道:“方才可有吓到?”
    朱初珍摇了摇头,她还没进去就被他用手遮了眼睛,能看到什么?
    “你如今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谨慎小心。”楚丰揽了她的腰,口气慎重。
    “殿下!”她诧异抬眸,她分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他不在意的笑笑,我怎么可能把你放在自己一无所知的地方。



  第六十章

“殿下!”楚丰进来时,已是四下俱静,只有赵侧妃面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怀雁扶着她低低呜咽,有话想说却不敢造次,梅香却还镇定。
    娴侧妃让出主位,恭敬回道:“殿下,据王氏身边的梅香所说,是王氏与赵侧妃起来争执,被赵侧妃推倒以至小产。怀雁说只是口角,并非赵侧妃有意为之,赵侧妃却说是王氏自己摔下去的。此事估计还需等王氏醒来才能明了,不过方才大夫看过,王氏身子积弱已久,不然也不至于轻易小产。还请殿下节哀。”
    楚丰阖着眼,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赵侧妃强撑着身子跪行至他面前。
    “殿下,你信我,真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真的不是妾所为。”
    “她是如何摔下去的?”
    “妾不知,王氏病了那么久,许是一时身子虚弱眩晕过去也未可知啊,殿下!”
    “殿下,王氏醒了。”“殿下,王夫人来了!”几乎是一前一后的两声通传,为首的妇人不怒自威,雍容华贵,正是曾经的河间王之女,如今的王相夫人。
    娴侧妃近乎怜悯的看了赵侧妃一眼,无论是不是她推的,殿下今日势必是要给王家一个交代的。虽然是个庶女,今日若是遮掩过去,王家的面子是再也挂不住的。
    “将赵侧妃带去静室,听候发落。”
    消息传到听风阁时,靖安脑子里一直崩着的那根弦陡然一送,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了地。回首再看一侧的谢谦之,却像一切尽在掌握般淡然闲适,叫靖安暗暗心惊,这样的人是她凭着一腔孤勇可以抗衡的吗?
    “阿羲,我早说过,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他笑意清浅,温润的眉眼间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肃杀。
    “呵,若真想让我如愿,不如你替我杀了她如何?”靖安笑得艳丽,七分挑衅三分试探,望进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无波无澜,渐渐的,却让她撑不住假笑,凉了手心。
    谢谦之懒懒抬眼,与他慵懒的神情不同,动作毫不迟疑的将她的手抓紧手里,方才摇摇头笑道:“阿羲又任性了,杀了她,你岂不是再无顾忌,不如说点切合实际的,看我能否为公主殿下效劳。”
    本就是试探靖安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听他如此说,不禁挑眉正色道:“如果我要王婉再也生不出孩子呢?”只解决这次又如何,王婉注定是凤命,只有她再也生不出孩子,才有可能打破这命格,阿颜他才能再无后顾之忧。
    谢谦之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眸下是深深的思虑,何以靖安此生这般执着于王婉,莫非这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凤眼微眯,声音清冷:“为了太子颜?王婉已再无可能威胁到他。”
    “那又如何?你说当年的事与你无关,那便是王婉借我之手害死了阿颜,阿颜与我是一母同胞,血脉至亲,不以她骨肉来偿何以解我心头之恨。”她嘴角微勾,却再无半点玩笑之色,眼中是骇人的冰冷,修剪得宜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背而不自知。
    谢谦之看着那白色由半月蔓延至整个指甲,在指尖处淤成浅浅的紫红,虽知这必不是全部,却无力再计较其中几分真几分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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