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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煜眯了眯眸,他两辈子都对这个向来亲近他亲生父亲沈游的堂姐不感冒,满脑子不切实际也就算了,还妄想来插手他的生活,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过就这个意义而言,她也算是两辈子如一日了。
不过这种小事,早就不被现在的他放在眼里。他比较在意的是爷爷的态度。老爷子毕竟人老成精,他还真不敢百分百确定不被看出点什么。不过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老人家若是不主动提,他也就装傻了。
而事实上……
沈家的晚饭向来比较早。
此时的沈老爷子已经用完餐在逗猫了,蛋黄和它的几个孩子经过这些年的洗礼,已经坚强地在沈家落地生根,成为了地位仅次于老爷子的“家中N霸”。
老爷子一边拿着逗猫棒逗猫,一边问:“老大。”
一旁正襟危坐的沈正放下手中的报纸:“爸?”
“你说小煜是不是有对象了?”虽然小孙子的表现表面看来与以往无异,但他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什么不对劲。
“!”
沈老爷子看着自家大儿子脸上露出的震惊之色,心中第无数次地觉得“这儿子真蠢!”,然后就听到对方非常激动地问——
“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样的女孩子?多大了?哪家的?”
沈老爷子顿时又牙疼又欣慰,牙疼之处在于他还想知道呢,欣慰之处在于大儿子还真的是把小煜当亲生儿子养,否则也不会露出这种蠢样。
“不对啊。”沈正突然又反应了过来,“小煜不是爱躲躲藏藏的人,要真谈了,肯定会直接跟我们说的。”他带大的孩子,他有这个自信。
“是这个道理。”沈老爷子也不得不承认这话,所以说,“要么他就没谈,要么他就是不方便说。”“没谈”这个选项姑且不说,“不方便说”那就……难道说?
“爸,照我说你也不需要想太多。”沈正很乐观地说,“小煜这几年越来越沉稳了,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我们也不用担心太多,信他就好了。”
“……”
“?”
“就你话多!”慈眉善目的沈老爷子难得地瞪了儿子一眼,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就走——老人家是绝对不承认自己在无言以对以后恼羞成怒了!
且不论沈正被亲爹瞪地一头雾水,但他的确达成了一个“神助攻”——助沈子煜成功“逃过一劫”,也算是可喜可贺。
相对来说,阮婉也算是“逃过一劫”。
当然,她显然对此并不知情,也无心去想这件事。吃完晚餐后,意犹未尽的几人又买了些凉菜和啤酒回去,在寝室内用椅子拼凑成桌,以席地而坐的形式又吃了一顿夜宵。毫无节制的后果就是……大部分人都喝多了。
几人中酒量最好的是莫北,几瓶啤酒对早已习惯晚上“啤酒+撸串”生活的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算是寝室唯一的清醒者;次好的是钱钱,嗯,她这次也喝多了,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痛诉自己的小男友是多么的没良心——没错,他们终于分手了;排第三的是阮婉,她酒量原本就只是一般,喝多纯属正常,好在她喝醉后没什么耍酒疯的习惯,只是背靠着一旁的柜子,双颊红透、双眼迷离地看着寝室中其他人,时不时笑上两声;至于蒹葭妹子……
嗯,已经去厕所吐了三次的人就是她!
莫北的精力也大部分都耗费在这可怜姑娘的身上了,好不容易把她哄回床上躺下,莫同学看着寝室里剩余的两位或哭或笑的酒鬼,只觉得头疼欲裂,她觉得吧,有时候人太清醒真不是一件好事,得收拾残局啊!
次日中午,当寝室的其余三人从睡梦中醒来时,莫北已经悄无声息地独自一人离开了,她那已经完全空了的桌子上,放着三份早餐以及一张留言。
浑身酒气的三人站在桌边时,眼中都有些泪意,虽说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但别离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会让觉得难过。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了。”钱钱扶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头,低声嘟囔,“以后可都没人给我们带早饭了。”
“……嗯。”
“……”
可哪怕再不喜欢再不习惯,有些事,该发生还是得发生。
在车站送别钱钱后,阮婉和夏蒹葭再次回到寝室中,当两人将寝室的钥匙上交给管理处来人时,后者看着空空的寝室,终于难以抑制地低泣出声。
阮婉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将夏妹子哄好,并且送回家——到最后,唯一没有人送别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不过,无所谓了。
这种事总该有个人来做,是她比是其他人要好,更别提,她已经缺席了那么久,能以这种方式参与寝室最后的活动也挺好。
尤其……
看到那个站在楼下接自己的人时,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去。
沈子煜倒是提了一把汗,在看到她提着小行李箱跌跌撞撞朝自己冲来的时候,他三两步上前,一把将她和她的行李们接住,这才总算放下了心。
“等很久了吗?”
“没有。”
“骗人。”她帮他擦了擦汗,低声数落着,“你就不知道在树下站着么?”说到这里,她的话音一顿,随即不禁笑了。
“?”
“你曾经站在那里过吧?”阮婉指着寝室楼下的那棵树,笑着说,“我在楼上看到过。”
“……嗯。”他的确曾经在那里站过,不止一次,期待又无望地注视着她。那时他可完全没想到还会有今天,所以眼下再回想,过去的一切都泛着甜,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是的,现在想来你的行为简直和痴汉没什么两样嘛。”毫不客气地将行李箱塞进他手里的她双手抱臂,“抱怨”说,“我没报警真是太宽宏大量了。”
“……”喂,就算这是事实,也不用真说出来打脸吧?
“怎么?”阮婉“不满”地看着某人,“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她不提“感谢”这个词还好,一提某人立即环视了下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故作踌躇地说:“如果你不介意人太多,我是没问题的。”
“……你想太多了!”阮婉都无语了,这家伙心中的“感谢”就只有那种方式么?……不,或者该说是自从她作死地解开了他的锁链后,他就义无反顾地朝着“越来越爱占便宜”的方向狂奔而去,一去不复返,真是让她时不时会流出悔恨的眼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啊啊,她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更纯洁的沈二,真的!
如今的沈某人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一见大事不妙立即转换话题:“婉婉,你知道我曾经站在这里时,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他这么一说,果然立即勾起了阮婉的好奇心:“是什么?”
她才刚这么一问,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阮婉一把捂住嘴,左右看着停下脚步来围观他们的人们,低声说“你别闹了!快起来!”,这家伙是想做什么啊?难道是想求求求求求……也太仓促了吧?她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啊!而、而且,万一他真的这么做,她到底要不要答应?拒绝的话他会不会超难过?……好歹给人一点心理准备吧,笨蛋!!!
她满心慌乱,然后只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头……
指了指他自己的后背,说:“上来。”
“……哈?”阮婉愣住。
“我背你。”
“……”
于是乎,当阮婉趴在某人背上时,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这种情绪驱使她故意用力地勒着某人的脖子,直到他低声讨饶“婉婉,我要喘不过去了”,她才略微松了一点,鼓了鼓脸,磨了磨牙,心知他大约不是故意耍她,但还是伐开心!
第200章 失去之后
不得不说,沈子煜一边背着妹子一边拖着行李箱的造型挺引人注目的,路途中时不时就有人将目光投注到他们的身上。
好在两人都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倒是颇为自得其乐。
阮婉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想这样做?”
“没有为什么。”沈子煜单手轻松地将她往上托了托,步履稳健地继续向前走去,“就是想这么做。”
阮婉:“……”还真是简单粗暴、符合他“霸道喵”模式的回答呢。不过其实她知道……也许不只如此,只是既然他不想说,她就不问了。没办法,谁让她是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呢?
如此想着的她下意识抬起手,揉了揉某人毛茸茸的大脑袋,就像揉一只乖乖的汪君。
如若其他人敢这么对沈二哈同学,那他必然是会炸毛的,可谁让正这么做的不是别人,是他亲爱的女朋友呢?所以就忍耐……咳,好吧,其实是挺享受的。她的猜想没有错,他的理由的确不止告诉她的那一个,说到底——嫉妒心作祟啊。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对当年“杜某人秀恩爱被他看到”这件事耿耿于怀的,但是,真的很想也像现在这样背她一次啊。
“沈子煜。”
“什么?”
“心愿达成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他说,“不过,婉婉。”
“什么?”
“为什么你直到现在都喊我‘沈子煜’。”之前他就一直想说这件事了,却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说出口。
“因为这样最顺口啊。”阮婉表示自己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但是,“说到底是你的名字太不好叫了。”哪像她,无论是“婉婉”、“阿婉”和“小婉”,都很好听!由此可见,取名字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有吗?”
“有啊!”阮婉振振有词地说,“你希望听到我叫你‘阿煜’或者‘小煜’吗?”
沈子煜:“……”听起来跟“阿玉”和“小玉”似的,长辈这么叫也就算了,她这么叫的确很奇怪。他反问,“那‘子煜’呢?”
“乍听之下很正常,但是吧,”阮婉直起身,将下巴磕在他头顶上,十分困扰地说,“但喊起来总觉得像在说‘我的儿啊煜啊’的感觉。”
沈子煜黑线:“你想太多了。”
“反正我是没法顺畅地说出口。”阮婉歪了下头,“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沈子煜’这个称呼最顺口了。”
“换一个。”他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不想要这么不亲密的称呼。
“喂……”阮婉颇为苦恼地皱眉想了下,突然就来了灵感,“那……‘沈二’怎么样?”
“……为什么是‘沈二’?”
“因为你排行老二啊!一些人会喊你‘沈二少’吧。”阮婉低低地笑道,“反正,‘沈二’、‘沈二少’、‘沈二汪’和‘沈二哈’这几个,你自己选一个吧。”
沈子煜无语了,如果说前两个名字还相对正常的话,后两个是怎么回事?
“怎么样?决定没有?”她坏心眼地冲他耳朵呼了一口气。
某不争气的汪君身子顿时软了半截,腿软的结果就是两人差点一起摔了个狗啃泥,他在她的惊呼声中站稳后,“报复性”地说:“那我也要给你换个称呼。”
“什么?”
“‘阮阮’怎么样?”仔细想来,好像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称呼啊,很不错的感觉。
“……刚才软腿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沈子煜却是越想越觉得不错:“‘阮阮’听起来多可爱,刚好是‘软软’的谐音。”软绵绵的,咳……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