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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木瑾茗反应不过来。
“看你冻的,我叫你上来,送你去县衙。”
“不用麻烦公子了,县衙就几步路,走走就到了。”
“谁说我是专程送你,我也要去逸远县衙门,顺便送送你。”年轻公子挪开位置,向她勾手指,“快点,刚才那件事,我还有话要问你。”
哪件事啊?木瑾茗推辞不去,只得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车身摇晃,那名年轻公子不住眼地打量她。木瑾茗忍不住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
“喂!”年轻公子有两条秀气的眉毛,眼睛总象酝酿着笑意,很阳光的长相。此时他挑着一边的眉毛,手指敲着屈起的膝盖,将笑未笑地看着她,“若是那个瞎子的儿子否认罪行,你要怎么办?”
木瑾茗惊讶地看向他,年轻公子勾了勾唇,向她凑近了些:“你是靠诈骗连带吓唬让他认罪的,若是那个瞎子的儿子是个泼皮,硬不认这罪名,那瞎子又反口,你要怎么办?”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也许现在那心疼儿子的瞎子就翻供了,这位师爷,你要怎么办?”
木瑾茗哼了一声,原来这位感兴趣的是这个:“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翻供的。”
“哦?”年轻公子颇感兴趣地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活象好奇的学生,“说说看,你有什么手段?”
木瑾茗本想嗤笑一声凭什么,转念想到对方拥有的马车仆从等硬性条件,明白眼前这位看似无害的公子又是一座她不可撼动的大山,只得耐着性子跟他讲:“我会把他们父子带到县衙之后分开,威逼恐吓那名犯罪嫌疑人,说他父亲已经交待,伤人的真凶就是他,再加以心理攻击,他不认也得认了!”
“威逼恐吓啊,真粗鲁。”年轻公子啧啧作声,咯咯笑着,“他若是还不认罪呢?”
木瑾茗平静地看他一眼:“不认罪就一直关到他认罪为止!”
年轻公子掩嘴笑道:“这手段,啧啧,跟某人可真象,真野蛮真粗鲁。”
木瑾茗郁闷,说谁呢?
年轻公子哥俩好地拍了拍她肩膀,对她展颜笑道:“喂,我向县太爷讨要了你过来吧!”
木瑾茗一愣。
说话的空当摇晃的马车停了下来,不愧是明国最上乘的车辆,摇晃的弧度几乎没有,驶在起伏不平的道路上也感觉不到颠簸。有钱人就是命好,木瑾茗在心里感叹。
车帘掀起,冷风刮过,木瑾茗打了个寒颤。年轻公子皱了皱眉,恋恋不舍地将车内闲置的大氅递给她:“穿上,外面天冷。”
木瑾茗心里鄙夷,以为她没看到他脸上割肉似的表情吗?你舍不得,她还不稀罕!
“谢谢,不用。”
年轻公子忽然怒了:“我叫你穿上就穿上,废什么话!”
木瑾茗噎住,这些世家公子,真是喜怒无常的性子。
“你很快就是我的人了,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要顶嘴!”年轻公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木瑾茗看了很想笑。好吧,我是你的人了,先问过县太爷同意不同意吧!据她所知,莫云岫对于有人把手伸过界,是相当深恶痛绝的。
尤其是对方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的情况下。
雪片纷飞的县衙门口,木瑾茗在一众虎视眈眈的注视中从容地下了马车,好象她下的只是县衙的台阶一样平常。候在衙门口迎接的莫管家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这是什么情况?木师爷怎么从这个冤家的马车中下来了?他们什么时候打得这么热乎了?若是让自家少爷知道……莫管家打了个寒颤。
怕什么来什么,一阵马蹄声打破莫管家的遐想,红袍黑裘,领子镶着毛边的莫云岫带领一队亲兵,箭也似地飞驰到了衙门口,还未落马,目光一凝,注意到了走下马车的木瑾茗。瞬时冰箭也似的利眸笔直射向她,若是目光有实质,她身上此刻已是千疮百孔。
木瑾茗抗不住莫云岫的杀气,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退。身后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开:“下去啊,别挡道!”随后一名脸容白净的年轻公子从温暖的马车里钻了出来。
莫云岫冷冷看着两人,端坐马上肃然不动,一队亲兵没得到命令,也随着莫云岫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一时之间两列亲兵队伍泾渭分明,木瑾茗夹杂在两班人马当中,顶着寒风与飞雪,站立不安。
年轻公子抬头看到了莫云岫,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云岫!”亲亲热热地唤他的名字。
木瑾茗寒毛都快竖起来了,没看见莫云岫脸上冷得都结霜了,还敢叫他名字叫得这样自来熟,不怕他一枪捅死你?真是没眼色!
莫云岫似乎此时才看到了年轻公子,冷冰的目光从木瑾茗身上移开,投向了热情奔来的公子哥。
“严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莫云岫冰霜似的脸上居然真得绽放开笑容,爽快地下了马,快步向着年轻公子走过去。
严崇是真高兴,两颊通红,眼睛闪亮:“云岫——我们有大半年……”话没说完,眼睛可爱地瞪圆,冷风扑面,呼啸一记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的脸上。
现场安静瞬息,忽然就如炸开的马蜂窝乱成一团。
“少爷!”
“莫大人!”
“救人救人!”“
血,血出来了!”
……
第三十三章、回京
严崇捂着毛巾坐在椅上,眼神愤恨地瞪住对面毫无愧疚心的某人。
“莫云岫!刚见面就给我送这样一份大礼,告诉你,这事没完!”
莫云岫脱去大氅,一身利落的火红劲装,头戴小金冠,翘着二郎腿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鄙视地斜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喝口香醇的茶水:“还是这样没长进,一拳都捱不过。”
“你!”严崇嚯地站起,面部肌肉扯动,痛得他又拿毛巾捂住脸。
莫云岫脚尖踢踢他,继续鄙视:“坐下吧,有那力气留着养伤。”
严崇气呼呼地坐下,吭吭唧唧象牙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记仇上京的事……”
莫云岫瞪他一眼,严崇立即收了声,屁股扭来扭去坐不自在。
“你敢说你不记仇?”
莫云岫冷哼一声:“崔家那小子的屁股是你捅的。”不是疑问句。
严崇眼神闪烁地看着他:“我不也被我老爹罚了,禁足大半年。”
莫云岫怦一声放下茶水,严崇惊得差点跳起来。
“老子直接被外放了!”莫云岫怒瞪他,火红的颜色映得他双目赤红,俊美的脸庞也变得狰狞,“替你这王八羔子顶罪!”
“别,这不叫外放,这叫历炼,历炼。”严崇明显欺软怕硬,见莫云岫发怒,慌忙赔笑,“这事是兄弟做得不地道,兄弟这不是赔罪来了嘛!”
“你这叫赔罪?”莫云岫一想到刚才的事就来气,竟把他县衙的人弄自家车上去了,分明是打他的脸。
“别生气,小弟这次来,是有个大好消息要告诉老大。”严崇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忘记了脸上的伤,瘀青红紫一块,怎么看怎么滑稽。他是真不在乎,当初在上京的时候跟着莫云岫混没少挨揍,揍着揍着就习惯了,今天这一拳,小意思。
“老大,侯爷放话,你可以回上京了!”严崇满脸期待地等着莫云岫露出惊喜表情。
莫云岫是惊了一下:“回上京?”朝思暮想的事情就这样随便达成了,心里有些不敢置信,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念头转过,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捧着茶慢悠悠地说道,“切,小爷就知道,大过年的不会把小爷一个人丢在这鬼地方。”侯府就他一个嫡出长子,他不回去府里都不热闹了,老夫人是第一个不依的。
严崇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接你回去过年,而是你可以走了,离开逸远县!”
莫云岫这下是真得惊住了,眼睛睁得滚圆:“小六子你不是在开玩笑?脑袋还清醒吧?”
严崇假模假样地踹他一脚:“说过了别叫我小六子!”随即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没有比今天更清醒了,老大我说过我是带喜讯来了,听到可以回去高兴不?”
莫云岫阴森森地笑,磨牙磨得咯嘣响:“可不,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严崇撇嘴:“顺便再带给你个坏消息,侯爷说你要是再找崔要打架,就把你流放到边疆的苦寒之地,比逸远县苦一百倍!”
莫云岫切了声不当回事。
听到可以回侯府,最激动的莫过于莫管家,指挥府内众人提前整理行装忙得不亦乐乎,看以前严重不靠谱的严崇也特别顺眼,整天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用看待亲人的目光热切地望着严崇,把严崇看得落荒而逃。莫云岫倒是一切照旧,只是段数升级,心里酝酿的坏点子旁人又岂能看得出分毫?
严崇私底下对莫云岫说:“你家师爷是放还是留,若是打算放的话,赏了给我吧!”
莫云岫正经看他一眼:“怎么?欣赏木师爷的才华?”
严崇嘻笑:“司仪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才华嘛他是有那么一丁点,不过小爷看中的是其他。”
莫云岫连看都懒得看他了:“你府里都快赶上三宫六院了,还要往里边塞人,不怕你老爹打断你的狗腿。”
严崇拽他衣袖,笑道:“介小气,上京混不吝的莫家鬼见愁什么时候对一名小小师爷上心了?赏了小弟又不花你一角钱。”
莫云岫拽回衣袖:“滚!少扯蛋!”
严崇眨巴眨巴眼睛:“我就说吧,你呆这鸟不拉屎的逸远县大半年竟没报怨一句,不象你鬼见愁的个性,原来是这里有人牵住了你的心思……”
莫云岫微微一愣,好象是啊,除了初来那几天,他好象越来越安于逸远县缓慢的小城节奏,对回去上京的念头越来越淡薄了,不是好事啊!
“你都不混上京,不知道最近有人非常地出风头,明显有取代你莫少爷风流倜傥第一人的名声嘛!”
莫云岫忍不住多了句嘴:“谁啊?”是男人都有好胜心,跋扈的名声再臭也是排名榜第一,怎么能容忍其他人占领?
“说起来也巧了,听说也是小城出来的,姓陈,大户人家,儿子考了殿试第一举家外迁,长得一副风流模样,被圣上封了个户部小官,上京骑马游了一圈,嘿,你猜怎么着,万人空巷,全上京的闺秀都抢着要嫁他。”
太夸张了!
“不夸张,你是没看过那陈状元,小白脸一个,姿色跟你家师爷有得一拼,叫什么来着?陈,陈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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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岫一向惯于发号施令,他是不允许任何事物脱离自已掌控的,尤其是想明白对木瑾茗上了心之后。一纸调令加一份两年期满的正式工合同牢牢圈住了她。木瑾茗无奈,左右没什么地方可去,遂跟着莫云岫坐着马车一起前往上京。
这一年的大雪纷飞时节,逸远县的百姓怀着复杂的心情,排队欢送这位历任时间最短的,业绩却最斐然的县太爷离任。莫云岫率领阖府上下,一门老小二十几辆马车,包括前来报喜讯的严崇,车轱辘碾过积雪地面,发出吱嘎吱嘎的离别声音,终于在茫茫风雪当中,在所有欢送的百姓变成须发皆白的雪人,还要发出颤抖的祝词当中,历任逸远县县令最豪华的豪车阵容消失在雪地的地平线上,直至化为县志中的一个墨点。
莫云岫功成身退,成为逸远县史上最年轻最聪明破案效率最高,背景最强大身家最富有的县令,没有之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