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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宇走过去将灯芯挑了挑,随即看向坐在一旁喝水的唐凌,面色微沉:“你的计划……究竟能不能成?”
唐凌喝完之后,抿了抿唇,将茶盅放在一边,如豆的烛光在她清秀阴郁的面容上隐隐跳动。对于乔宇这个问题,她也曾经考虑过,不过说到底撑死也就六七成的把握。但是,她愿意为此一试,那么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也不愿意放弃。只有这样做,才能既报仇,又使得她和乔宇置身事外。“明辉楼的小厮,大抵会在今晚采取行动的。我方才亲眼看到,自你出了唐君毅的房间之后,他俩尾随了会儿,就回到他们房里商量对策去了。”唐凌说完,面色一动,努力稳了稳心绪。
乔宇靠在墙边,闲闲抱臂而立,听了唐凌的解释之后,微微点了下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着瓮中捉鳖吧。”语毕,他向唐凌递过一个眼神,随即神不知鬼不觉的推开门溜了出去。
唐凌仔细叮嘱了他几句,于是便将门虚虚插上。她的心倏地跳得好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银牙紧咬唇瓣,直至上面出现一道刺目的血色红痕。尽量使自己的脚步放轻,她迈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唐君毅并无任何异动,仍旧是踏踏实实的睡在乔宇的床上,这便稍稍放了心。她走到桌子边,将烛芯熄了,这才转过屏风,走到自己的床上睡下。
黑暗里,唐凌的神经绷得极紧,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她的手下意识的摸上床罩下的那一柄匕首,这是供她防身用的,为了以防万一。
雨声淅沥,像是老人的唠叨一般没完没了,又像是织工纺线一样无尽无头,仍旧是下个不停。雨丝敲打着窗扉,细细密密,发出毫无章法的杂乱乐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唐凌实在是有些抵制不住困意,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时候,忽然,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点极为轻盈的脚步声。心头警铃大作,唐凌的瞌睡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迅速调整好状态,无比戒备的盯着门外。慢慢地,一缕幽香逐渐从窗户那边氤氲传过来,令唐凌神思一片恍惚,差点要昏倒在床上。她咬着牙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迫使自己清醒过来,顺手抄过一旁的绢帕,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使得自己免遭那迷香的荼毒。
外面的人放了一会儿迷香,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起作用了,这才大着胆子去撬门。这门倒也挺好撬,稍一费力,门就开了。那两个人见屋内黑灯瞎火,也不敢点灯,知道乔宇是睡在屏风外间的,于是看到乔宇的床上躺了一个人,连忙静悄悄的奔过去。他们不分青红皂,掏出素日磨利了的菜刀,照着那人的心脏处猛地戳了下去。只听得床上之人发出了凄惨的一声叫,便没了声儿。他们唯恐乔宇还活着,于是又重新补了几刀,确定这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气儿了,这才松了口气,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这一声清晰地传到唐凌的耳朵里,这一刻,她心情激荡,眼眶一热,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爹,娘,害你们的人终于得到了报应!女儿给你们报仇了!从此以后,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好好的安息了。
却说那两人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外面清晰地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俩浑身一个激灵,暗道不好,正在死命地想辙,谁知那个脚步声忽然停在了门口,转眼前,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他俩一见来人居然是乔宇,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胆战心惊,却又作声不得。
乔宇唇角微微上扬,看向那两个吓得腿软的明辉楼小厮,似笑非笑道:“哦?这大晚上的,你们二位怎么来了我的住处?”
他们二人其中一个颤抖的指向乔宇:“你你你……你不在屋内?”
“今晚老爷找我喝酒,我喝多了,夜里便去了一趟厕室。怎么,你们连这个都管?”乔宇冷笑开口,目光犀利如电。那一抹张扬的红衣穿在他身上,艳烈如血,犹如从地狱过来索命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戾气!
明辉楼那二位小厮此时被逼无奈,恶向胆边生,索性就抄起方才那把杀唐君毅的刀,要冲过来杀乔宇。只可惜乔宇是捕头出身,武功高强,他扬脚一踢,登时就把那把染血菜刀给踹出去好远,随即,他一个侧身,硬生生的攥住了那个拿菜刀小厮的手腕,骨节都在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的另一条腿扫向另一人,顿时就把那人给摔了个大马趴,浑身疼痛酸软,半天都挣不起来。
乔宇见已经将他们二人制服,这才不紧不慢的扬声唤来管家唐恭,要他前来料理这段公案。
那明辉楼的小厮已经吓傻了,面对唐恭的连番质问以及唐府下人的严加拷打,终于说出了二人杀害唐君毅的事实。唐恭随即命他们二人自裁而死,给唐君毅抵命。仅仅在一夜之间,唐府上下就死了三人,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唐府老爷唐君毅,这不得不令整个府上人心惶惶。
唐府在唐恭的指挥下办起了丧事,一扇扇门从里到外全部大开,刺眼的白幡挂起,飘荡在空中,显得格外凄凉肃穆。历时许久的雨终于停了,泥土里焕发出一股潮湿的腥味,空气中湿度依然很重,像是随时还会接着下。
外面的空地上已经有许多前来吊唁的人,他们有的是接了帖子不得不来,有的是来关心唐府接下来的走向,有的纯属于闲得无聊看热闹。此刻,唐府下人正在来来往往,端盘子上菜,伺候好这帮吊唁群众。
而此时大堂之内,白幡翻飞,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唐恭跪在唐君毅的棺椁旁,颤巍巍的点了蜡烛,披麻戴孝,哀哀假哭。他此时高兴还来不及呢,想不到这死鬼唐君毅居然就这么死了,那这家大业大的唐府,可不就全部归于他唐恭了么?这么一想,他愈发得意忘形,那抽抽噎噎的哭声差点演变成诡异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在网吧发文的,周围的人都在打游戏,我坐在中间好另类,哈哈→_→
明天坐火车,准备在火车站蹭网,双更~~~
☆、揭露·之后
正在唐恭暗自得意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大对头,似乎有人一直站在他身后。他浑身的寒毛差点齐刷刷地竖起,于是赶紧回头去看,只见一女一男在他身后闲闲而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个男子他自是认得,正是唐君毅在世时最宠爱的一个小厮,名唤夜影。那个女子可就看起来陌生得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又流露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偏偏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这感觉究竟在哪儿。
唐凌见唐恭面色变幻不定,不由得微微一笑,开口道:“唐管家在想什么?”
唐恭脸色一凝,随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俩。他并未回答唐凌的话,而是以平常一贯的口气呵斥道:“你们这会子不去外头照应前来宾客,神出鬼没的到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皮痒了,不听我的话了!”
乔宇面色微变,走过来二话不说就甩了唐恭一耳光,硬声开口:“这是唐家小姐唐凌,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措辞吧!”
唐恭神情一紧,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传了过来,他却也顾不及,呆愣在原地,不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唐君毅喜好男风,并无后,这从天而降的唐家小姐,究竟……究竟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心念及此,他胆子不由得壮了壮,厉声唐凌对喝道:“你冒充唐家小姐,究竟有何居心?”
“她的确没有冒充,确实就是唐家小姐,当时是唐君毅气死唐家二老篡夺了唐家财产,”一个熟悉地清朗温和声音从堂外忽然传了过来,虽然不大,却是重重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但是,唐君毅死亡案还透着颇多蹊跷之处,虽然并未报官,但是本府身为青城知府,绝不会放过一个失察之处。”
唐凌听了这话,浑身不由得一抖,还好乔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慢慢转身,看向那个眉目清和的男子,此刻他一袭淡青长袍,素雅无物,在望向她的目光里,隐约含了几丝温温的悲悯。林如画一袭浅白淡雅长裙,外罩杏色狐裘,陪在谢云琛身边,颇为挑衅地看着唐凌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
唐恭听了这话,明白了几分,官府之人他自然不敢惹,于是便只得陪着小心问道:“这明辉楼小厮已经招认了,就是他俩杀的老爷,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隐情么?”
“自然是有疑点,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府不敢乱说,”谢云琛慢步踱进,声音不疾不徐,清润的眸色深沉了些许,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意味,“令本府感到有些奇怪的地方,约莫有三处。”
唐恭连忙道:“哪三处?”
“唐君毅的确是在人事不知的情况下死的,但是造成他人事不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明辉楼小厮在窗边施放的迷香,而是源于另一种迷药。此为疑点一。唐君毅那晚所食用的饭菜被我一一检查过,却并未有任何问题,那么凶手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前来下药的呢?此为疑点二。本府听府上的一个下人说,那晚他拉肚子,差不多整整在厕室待了一夜,并未看到那位名唤夜影的小厮来过。但是,夜影却说自己夜里出去去了一趟厕室,这前头矛盾,此为疑点三。”
唐凌听到此处,不得不佩服谢云琛心思缜密。那些细小的破绽全都被他一一识破,此刻他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就这么一下子摊在众人面前,瞬间让整个堂内的气氛产生了片刻的凝滞。唐恭却是越听越糊涂,不由得开口问道:“照谢大人所言,杀害老爷的另有其人?难道是我冤枉了那明辉楼俩小厮?”
“不,凶手的确是他俩无疑,但是——”谢云琛话锋一转,声音忽然低沉了些许,“在这背后,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唐恭的脑子还未转过弯来:“难道是夜影?”
林如画再也按捺不住,细不可查的冷笑一声,她迅速往前走了几步,旋即伸手指向面色泛白的唐凌,声音阴厉:“就是她!她才是真正杀害唐君毅的凶手!”
唐凌稳了稳身子,随即一掌推开林如画指着自己的手,面上的表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冷蔑的开口道:“凶手是不是我,还轮不到你一个无官职之人前来置喙!林小姐若是有这闲工夫,管好自己就够了!”
“你——”林如画气极,浑身直颤。然而在谢云琛面前,她又不好表现的过于放肆,只得强压下心头暗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凌,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谢云琛却做了个手势,阻止林如画接下来的话,他目光随即一转,直直的看向面色苍白的唐凌,语气间压抑着不明的意味:“唐凌,你和乔宇这一招,还的确是高人一等。既摆脱了自己的嫌疑,同时又顺利的给自己报了仇。”
“谢大人过奖。”唐凌只觉得自己在他温和中不失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像是要生生被其凌迟一般。她的记忆忽地回到客栈的那一晚,月色幽朦,孤男寡女,彼此之间那深深地一吻。那耳鬓厮磨的温情,那唇齿相接的温存,终究是随着时光,消逝得连一丁点儿痕迹都不剩下。
“唐小姐此举,虽然合情,却是不容理。”谢云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清丽女孩,看着她眼眸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