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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行了么,我们还不知道你,字都不认识几个,说话装什么风雅呀!”
“是看这姑娘水灵秀丽,动了心思吧?可真够敢想的啊!成天在水上的,怎么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啊?”
看着她们嗓门大开的嘲笑着别人的样子,沈如玉撇头瞧了一眼她们水中的倒影,忍不住的在心里想到:你们也没看啊。
看着名叫李招妹的船夫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闭了嘴不再说话的样子,沈如玉觉得他看起来怪可怜的,便朝他笑了笑,“我是沈如玉。”
船夫看起来吓了一跳,他愣愣的望了沈如玉一眼,又望了那群笑声戛然而止的女匪,沉默的转过了头去,没有接话,沈如玉倒也不在意。
那个被称为义姐的女人这时候开口说话了,“这个读书人是给小哥儿抢的媳妇。”
沈如玉顿时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从据点极为诡秘的设立在水泊这片天然屏障后,安排有专门船夫这点来看,这群山匪应该规模颇大,而且已经自成体系了。
她之前以为这伙山匪应当人数不多,这个义姐就是首领了,现在看来,她大概也就是个小头目。
也不知道那个“小哥儿”又是何许人也。
从现有的消息中推测,他喜欢读书人?从这点来看,应该是个土匪窝里的文化人?应该比较讲道理的才对。
没准……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李招妹的划船技术很好,很快,小船就平稳迅速的停靠在了岸边,她们从船上渡过了一片水泊,然后来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脚之下。
沈如玉继续被压着从船上走了下来,李招妹站在船头,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摇着船慢慢离开了。
沈如玉意识到,她现在才真正的来到了这些山匪们的老巢。
这座被水泽天然所隐匿的山峰显然被开发的良好,从山脚通向山顶的路整整齐齐的砌好了台阶,因此登山的时候毫不费力。一路上许多人和这伙女匪打招呼,还有一些少年好奇的围拢过来,偷偷的打量沈如玉。
……显然,这些人并非一群单纯亡命之徒,他们甚至还有家属!这是一群将土匪当做了一份正经职业而生活着的专业山贼!
这对于沈如玉而言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她们可能相互之间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自有一套管理制度,她逃跑的难度会被无限度的提高。
她们一路走来,很快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义姐”她们今天绑了个女人上山——因为越往后走,来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就是那个?被绑着的那个?哎哟,长得真好看啊。”
“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啊。”
“读书人?小哥儿最讨厌读书人了,也不知道这个能撑几天啊。”
“但以前那些读书人都没有这个长得好看,没准小哥儿会特别心软些呢?”
“难说,上次小哥儿不是跟大姐说了么?再给他找读书人,找一个他就弄死一个。”
……我去?!这跟构想的不一样啊喂!
听见这样的议论声,沈如玉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向了刚才说出了这些话的那群人,试图让她们多说一些,好让她更能了解多一些情报,但很遗憾的是,她脚步刚一迟缓,就被身后的某个女匪粗暴的往前猛地一推。
沈如玉忧郁的回头望了她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好在不久之后,她走了这么久的路,终于能够坐下了。
沈如玉被带到了山上最大的一间屋子里,她猜测这里应该就是土匪们商议大事,或者是拜见老大的“聚义厅”了。
果然,这座屋子大门敞开,里面摆着一把比其他椅子起码大了好几号的座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坐在上面的女子却显得很有气质。
她看起来三四十岁,但皮肤白皙,神情温和,不过身为“大姐”,再怎么看起来温吞,眉宇之间仍然透露出一股自信,让她看起来说是清白人家的家主,也是有人信的。
起码如果走在路上瞧见她,沈如玉绝不会把她跟山匪这种职业联系起来。
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少年,大概十六七岁,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胡乱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皮肤有些略黑,一对剑眉,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未经驯化的野性。
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让沈如玉想起了李瞾。
她顿了顿,忍不住瞧着他望的久了一些。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原本正撇着头望着别处,一脸的不耐烦和恼怒的少年十分不爽的转过了头来,然后对上了沈如玉打量完了“大姐”而投来打量他的视线,在看清她的长相之后,少年微微愣了一下。
然后沈如玉十分平静的收回了目光,就像根本没瞧见他的视线一样。
而就在沈如玉打量着屋内的母子时,“大姐”显然也在打量着她,不知道她看出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在他们相互打量而沉默了片刻之后,“大姐”先开口说话了。
她的语气就跟她的外表一般温和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土匪头子的神情友好的简直就像是家中的长辈一般,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沈如玉一边在心中忍不住的觉得,一个黑社会老大居然能给人这样的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一边极有风度的朝她笑了笑,“沈如玉。”
“大姐”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她惊讶的望着她,“洛河沈氏?沈家三娘?沈如玉?”
☆、第二十八章
一旁的“小哥儿”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沈如玉觉得他的惊讶大概跟他母亲的惊讶不是一回事;他困惑的望着自己的母亲问道:“——阿娘?你认识她?”
“大姐”没有理他;她从座位上快步走了下来,亲自给沈如玉麻利的解开了绳索,一脸歉意的笑容。“哎呀;哎呀,这是个误会。”
看押着沈如玉的几个女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自己的首领一把握住了她们绑来的“人质”的手;还很是热切的拍了拍;“我早就听说过如玉娘子的才名;年少时便名满天下;也知道是位风姿出众的美人,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真的见到了;才知道真人要比那些传言还要来的秀丽出色!只是没想到却是这般相见,实在是惭愧。”
沈如玉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位……夫人?”她试探着笑着问道,“你认识我?”
“叫我卫姨就好,”“大姐”很是亲切的说道,“我自然是认识的。这天下恐怕凡是识字的人,都知道如玉娘子的名字的。我手下的人都是粗人,不懂事理,一路人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如玉娘子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啊。”
她亲自扶着沈如玉,像是接待贵客般的将她带到了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坐下,然后朝着还坐在上头的少年招了招手,朝她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卫南,今年十六了。山村野户,没什么规矩,让男孩子抛头露面的,如玉娘子可莫要见怪。”
沈如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并不妨碍她礼貌的朝着卫南微微一笑,但保持淡定的笑容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实在无法违心的客套说什么“幸会幸会”。
一点也不幸会好吗!!
但看见她的笑容,卫姨似乎稍微放心了一点。
“哎,这孩子性子太过顽劣,都快十七岁了,还整天舞刀弄剑的,”卫姨很满意沈如玉如此配合和识趣的态度,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跟家里人唠嗑似的跟沈如玉讨论起家长里短来,“不怕如玉娘子你笑话,我虽然落草在此,却是希望这孩子能有个正常的生活的。正经家的男孩子,哪个不是精通琴棋书画,温润识礼的?这也就罢了,我本来想找个读书识礼的读书人好好管一管他,结果我手下的人都是些粗人,太过莽直了,听说我要给南哥儿找个读书人,就风风火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下山去抢人了。”
沈如玉听这意思,似乎是在朝她解释开脱,此刻卫姨不再说话,只沉默的笑着望着她,显然在等她表态。
——这是沈如玉如果不准备追究,就会放她走的节奏啊!
沈如玉顿时笑着接了下去,“其实十七岁也不算大呀,”她真心实意的夸奖道,感觉自己突然回到了上辈子过春节的时候一样,正跟亲戚坐在一起唠嗑,“舞刀弄剑也没什么不好,男孩子英气一些也不错的。”
坐在上头的卫南顿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而听见沈如玉夸奖自己的儿子,卫姨显得很是高兴,“哎呀,如玉娘子你真是客气,我儿子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嘛?”她谦虚着说完,又朝着呆站在一旁的义姐皱起了眉头,“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向如玉娘子道歉?”
义姐愣愣的张了张嘴巴,“道,道歉?”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聋了你的狗耳了!如玉娘子这般出色的人物都认不出来,洛河沈氏,沈家三娘沈如玉这个名字也没有听说过!”长相温柔的卫姨突然翻脸骂起人来,却也是气势十足。沈如玉坐在一边,都差点被她突然变得激烈的语气给吓了一跳。
义姐立刻唯唯诺诺的朝着沈如玉止不住的道歉,直到沈如玉微微的叹了口气,表示没关系之后,卫姨才挥了挥手,让义姐退下。
而看着义姐惊慌的跑走后,卫姨又换了一副温和的神色望向了沈如玉,温柔的说道:“若你不嫌弃,就在我们齐峰寨上坐坐客,我久闻如玉娘子的大名,今日有缘得见,还请让我好好招待一番,以表心意。这次是我们唐突了贵客,还希望能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见她们如此客气,沈如玉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个卫姨听说过她的名字,而且比起义姐这些人想得更多,看得更远——
她不会杀她,只要她表现得足够配合,表示不会追究,大概很快就会被放下山去。
只是这伙人也不知道盘踞在这里盘踞了多久,劫掠了多少来往客商,有没有害过人命,就算沈如玉前世听说过梁山泊好汉义薄云天的故事,也架不住那些人本质就是一群违法乱纪的黑社会人员——里面还有个开黑店的,开黑店也就算了,她还卖人肉!
沈如玉现在好歹穿着一身隐形的黜陟使的官皮,虽然不是说一定要做个像包青天那样的绝世好官,保境安民,还平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但也没有自己都被土匪抢了,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道理吧?如果只是一个平民被抢劫,他可以不追究,一个警察被抢劫了也不追究么?
而且看起来,这伙人在这里的生活简直能以安居乐业来形容,她在这个年代生活的久了,也大概明白官府的心理——只要没弄出太大的乱子来,不管比管要省事的多。
既然平时官府不愿意来管,结果害的现在她被抓了,这大概是上天让她来管的意思?
沈如玉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时间,猜想以那匹白马的脚力,明曦现在也差不多该到巨鹿郡了。
她相信巨鹿郡的郡守绝不可能对于她被抓一事坐视不理,而且她不仅是沈家的女儿,又同时有着皇帝陛下意中人这一光环加持……
前来救援的军队,大概还会来的很快。
——只不过这个年代,调动军队准备战斗,再快也有限,巨鹿郡如果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够出兵了的话,已经是能够感动全国的速度了。
而她留在这里吃餐饭,让卫姨相信她毫无芥蒂,最晚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