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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没睡觉恐怕都是轻的,明月瞧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上满是疲惫,一双眼睛亦是又红又肿,这很像是哭了一晚上的节奏嘛。看起来比她这个一夜没怎么睡的人还要凄惨的模样。
果然她身边跟着的丫鬟便回话道:“昨儿晚上姑娘一直在菩萨面前为王爷念经祈福,熬了整整一宿,抄了两卷法华经,一大早就命人送到灵光寺去,供奉在菩萨面前为王爷祈福呢。”
林宝珠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多什么嘴,这原就是我该做的。”
将那插话的丫鬟训斥了一番,方才歉意的对明月说道:“这丫头平日里让我纵的厉害,竟是半点礼数都没有,教公主笑话了。”
明月似瞧不出她们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邀功劲儿,只笑了笑,淡淡道:“林姑娘有心了,王爷若知道林姑娘这般担忧他的安危,必然十分欣慰的。”
林宝珠听了这话,默默地垂了一回泪道:“也不知王爷的身体今日可好了些?不独是我,府里的姐妹们都很担心,只我等没用,粗手笨脚的也照顾不好王爷,只得累了公主,不能为王爷与公主分忧解难,我心里实在愧疚难安。”
“你不必如此。”这姑娘怪会说话的,不怪她一个人独霸贺之洲不许她们见,倒说是她们自己没用,“等王爷精神好些,说不得就需要你们过来伺候了。”
林宝珠按了按眼角,娇怯怯的对明月笑了笑,“我家里人知道王爷受伤的事,亦是十分着急,今日一早,我娘便让人给我送了些东西来,其中有两支上了百年的老参。我知道府里并不缺这些,只是这到底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让丫鬟将两支百年老参捧上来,“公主事忙,我就不打扰了。旁的事情我帮不上,若公主有不趁手或者需要跑腿之类的活儿,尽管差遣便是。”
她话说的客气,也并不缠着明月非要见贺之洲,略坐一坐就带着丫鬟离开了,很识时务的模样。
比起昨日那尹氏那嚣张愚蠢的模样,林宝珠这样进退有度的,更得明月的好感。
带着两支百年老参进了里间,见贺之洲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目光莫名让明月心头一颤,这时候不说点什么就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一般,于是明月便笑着道:“王爷可都听到了,林氏昨儿夜里一晚上没睡,为着王爷抄经祈福,真真是有心。”
贺之洲冷嗤一声,“你当她真是来看本王的?”
明月被他用“蠢死你算了”的目光鄙视着,忍不住负气道:“不是来看王爷的,难不成她专程来看我的?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脸,值得人家来看我。”
“昨日她跟尹氏来看过本王后,便有不少家书从本王府里递了出去。可这许多的家书里面,并没有林氏的。”贺之洲见她不服气,便冷哼着提点道:“林氏跟尹氏不同,尹氏昨日扑过来,对着本王摸了又摸,想是确定本王的确伤的不轻,送回去的家书里头提的自然就是本王的伤势。今儿早朝上,尹氏那蠢货父亲就迫不及待的投向了小皇帝的阵营。而林氏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只怕昨日就已经看出来本王根本没有受伤,因而才能稳得住没往家里送信。不过今日一大早,借着送佛经的借口将消息送回了林家。林家得了消息,这才赶着送了两支老参过来,不独是看望或讨好本王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传递给本王一个讯息,林家始终是站在本王这边的——这才是今早林氏过来的目的,你可明白?”
明月被这一堆弯弯绕绕绕的有些头晕,“不就是一句跟你投诚的话么,兜这么大个圈子她累不累啊?”
“本王怎么知道她累不累。”贺之洲没好气的回道,“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本王口渴要喝水!”
明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刚才还好好地跟她说了这么些话,一转眼又露出了他的晚娘脸来,真是欠了他的。
贺之洲伤势很重轻易不能动弹,明月只得费力的抱起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喂他喝水,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再把伤口给弄裂了。
一边喂他喝水一边感慨,这男人旺盛的生命力以及野兽一样的复原力真是叫人羡慕嫉妒恨,府里养着的太医昨晚过来看了他的伤势,一直长吁短叹的忧心他夜里会发热,一旦发起热来,可就非常的棘手了。可太医担心了一晚上,啥事也没有,今早太医见了她,激动的险些要落下泪来,直言王爷已经熬过了最凶险的时候,之后只要静静地好好地养着,便没大碍了。
正感叹着,便听见外头响起一连串颇有些着急的脚步声,贺默的声音略有些着急的响起来:“王爷,陛下的车驾出了皇城,朝着府里来了。”
☆、042 掀老底
听说小皇帝要来,明月怔了怔。
贺之洲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她脸上,很快又收了回去,若无其事道,“他倒是心急,本王才受了伤,他就巴巴儿的来探病。若不是确定本王伤了,本王这摄政王府只怕他死也不肯踏入一步。”
明月似没听到他说话,皱着眉头发愣,愣了一会便果断捂着肚子呼痛道,“哎哟,肚子突然好痛,王爷,只怕我今日不能服侍王爷了,这就叫红翡过来吧。”
也不等贺之洲回应一声,边说边就火急火燎的要往外跑。
“站住。”贺之洲懒洋洋的开口,“装的一点都不像,本王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还捂着肚子的明月:“……”
您倒是别看啊!谁求着你看了不成?
“本王知道你刚到大梁,小皇帝就与你密谈过。”贺之洲竟难得的开门见山的对明月说话,“本王不用问也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本王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只是到了如今,你觉得你还能继续逃避下去?”
明月攥的紧紧的手心有冷汗冒出来,她没有想到,贺之洲会在这时候逼她表态。似乎他不跟自己装相后,他的言行举止就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就像他会毫不犹豫的护着她,就像他会假装不耐却又很是耐心告诉她林氏的不简单,还有现在,他这样的强硬的坦白态度。
明月有些不安,她低了头,似抗拒一样不愿意说话。
既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又为什么不放任她或成全她呢,非要在这时候戳破这一切,逼得她做出选择,算是什么意思?
“本王还是小皇帝,你总要选一个。”贺之洲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色,仿佛只是说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便是本王不逼你,有朝一日小皇帝也会找上你,你心里明白得很。”
明月当然跟明白,当初小皇帝独自见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只要你帮朕做一件事,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包括放你离开大梁,成全你跟萧峰”。
他知道她是明月公主而不是长乐公主,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明月当时就明白,小皇帝对于她的性情与底细,只怕是一清二楚的。且她一直很疑心,小皇帝真的如外界所言那般糊不上墙吗?可她当日见的小皇帝,却并不像个昏庸糊涂的君主,她怀疑小皇帝其实也并不是贺之洲以为的那么简单!
对于当日小皇帝的提议明月是有一点点动心的,尤其小皇帝那句放她离开大梁,至于后头那句成全她跟萧峰,她直接无视了。但明月也深知小皇帝要她办的是什么要命的事。她或许对小皇帝还不够了解,但没少听闻摄政王的种种事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从来都不是她的行事作风。规避风险趋利避害则是人的本能。所以明月打定了主意,随便他二人怎么争怎么斗,她只作壁上观,到了合适时候只管跑路就是。
可现在却被贺之洲这样明明白白的挑破了,要求她二选一,还不选不行。
明月磨了磨牙,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何之洲一眼。
这男人就见不得她哪怕一点点的好!
可明月也知道他并非是危言耸听,小皇帝就要来了,她装病逃得了这次,下次呢?
贺之洲跟小皇帝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贺之洲,就是小皇帝,除了逃走,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贺之洲被明月瞪了也不恼,他甚至还慢悠悠的笑了笑,“赐婚的奏折本王已经递上去了,但他却压了下来。”
明月猛的睁大眼,她一直觉得他不可能会真的奏请小皇帝赐婚,所以即便听了他说那话,她也并未当真往心里去。却没想到,他果真埋了这么大的雷在等她!
这时候还装出副让她随便选的模样来!明月几乎咬碎了一口牙,这该死的男人早就自作主张的替她选了——小皇帝看到了赐婚奏折会怎么想,定然会疑心她投向了贺之洲的阵营,就算不疑心她投向了贺之洲,但世人皆知夫妻一体,贺之洲又那般爱重她——是的,爱重!
明月忽然就想起来,贺之洲第一次带她出门遇袭,以及府里府外种种关于贺之洲如何待她好的传言,顿时明白了过来,从一开始,贺之洲就没打算让她自个儿选!
她在小皇帝心里,说不得早成了一颗弃子!
贺之洲如今摊开来跟她说,就是在告诉她,如今她就算不上他这条贼船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想怎么样?”明月恼怒极了。不是没被人算计过,了不起以后还回去就是。可第一次被人这样悄无声息的算计完了之后,她竟想不出解气的法子来。
“摄政王府缺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贺之洲瞧着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满脸都是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显见是被气坏了,偏又拿他无可奈何,心里无端生出几许愉悦来,管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他贺之洲要留人,就没有留不下来的!
明月听得一愣,他这是要对她的投诚酬以为正妃之位?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她愣愣的说:“想要成为王府女主人的多的是。”
“未来的大梁,缺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贺之洲又慢悠悠的抛出他的筹码来。
这是他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在明月面前暴露出他的野心!
明月却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只垂死挣扎的嘟嚷道:“现在的大梁,不也缺母仪天下的皇后。”
“小皇帝可舍不得将那么有分量的位置交给你。”贺之洲志得意满的看着她,“本王却能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大话少说,王爷你经营这么多年也还没有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又如何能让我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明月忍不住出声打击他。
再说了,他可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贺之洲却并没有被她激怒,只看着她淡淡一笑,“若非为着名正言顺,本王也不会等到现在!不过如今小皇帝非要找死,你说本王岂有不成全他之理?”
“你!你今日就要……”明月骇然睁大眼。
他既说了忍耐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却又说要成全小皇帝的找死,莫不是今天就要来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了?
贺之洲被明月倒抽一口气以及猛然间瞪的溜圆的大眼睛逗的一笑,“本王再傻也不会在本王府邸动手,虽则本王并不在意什么名声,但也没傻到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来做,本王可从未想过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嗣遗臭万年受人唾骂!况且他身边有银甲卫,本王若能动他早就动了。”
明月木呆呆的看着他,难不成他以为凭他现在的名声以及所作所为,就不会遗臭万年受人唾骂了吗?
贺之洲不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