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紫苏姐姐,赶紧把屋子收拾一下……”忽地见杜蘅靠着迎枕坐着,一愣:“小姐醒了?小侯爷要进来见你呢。”
紫苏恼了:“要见也是在花厅,哪有没成亲就登堂入室的,没有这个规矩!”
“告诉他,我一会就去花厅。”杜蘅掀起薄被下了榻。
白芨便掀了帘子出去:“老爷,小姐醒了,说一会就来。”
杜蘅梳洗过后,重新换了一套素净的衣裳,扶着紫苏姗姗进了花厅。
“阿蘅~”夏风抢前一步迎上去,小意地扶着她的臂,一迭声地道:“好些了么,头还晕不晕?身子不好干么出来,在屋里躺着多好。”
语气十分亲昵,却未免显得过于刻意。
南宫宸哂然一笑。
对他的这种小把戏,并不放在心上。
杜蘅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我很好,方才不过是热得狠了,一时头晕罢了。2”
望向南宫宸,欠身福了一福:“给王爷添麻烦了。”
“好说。”
“岳父大人……”
杜蘅略有不悦:“你我还未成亲,叫岳父言之过早。”
南宫宸唇角一翘,存心气他:“你的小未婚妻,貌似不买你的账哦?”
夏风连碰了两个软钉子,竟然还能维持风度:“既然阿蘅不喜欢,我便改叫世伯好了。”
望向杜谦:“世伯,你不介意吧?”
杜谦暗怪杜蘅不懂事,当着外人给未来夫婿脸色,令他下不来台,对她的将来有什么好?
嘴里笑着打圆场:“女孩子难免害羞,呵呵~叫什么都好,都好~”
南宫宸嘲讽地弯起唇:“二小姐真是孝女,思念亡母,竟至吐血昏迷。”
杜谦的神色一僵,脸上的表情立刻不自然起来。
这事瞒得过南宫宸,却瞒不过夏风。
当日杜松中毒双目失明,松柏院里杜蘅哀哀泣诉,柳氏母女种种恶行恶状,夏风从头到尾看在眼里。
她小小年纪,既心伤母亲新逝,又要防备姨娘,庶妹陷害,心力交猝是很自然的。
哪座高门大院里没有点龌龊事,谁的一生里还能不受点委屈?
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还能真的翻脸无情,成刀剑之仇?
夏风是准女婿,算半个杜家的人,知晓内情也还罢了。
南宫宸不仅仅是外人,还是皇家的人,这事要是捅到皇上耳中,他就要倒大霉了!
他语气有些惶急,看向杜蘅的目光隐隐带着企求:“拙荆只得蘅丫头一个女儿,爱得如珠似宝,母女感情较他人,格外深厚一些。”
在外人面前自曝其丑,对你有什么好?
杜蘅望向窗外,眉宇间羞涩里含了几分苦恼:“这些日子,蘅儿夜里思念母亲,碾转反侧;白天鸣蝉扰人,亦不得眠。是以才会精神萎顿,常感难以为继。”
南宫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那片清澈的池塘。塘中假山堆砌,莲叶田田,荷香阵阵。池边栽着十几株垂柳,碧绿的枝条如千万条丝绦垂垂而下,随风飘舞。
他不禁脱口吟道:“散影玉阶柳,含翠隐鸣蝉。微形藏叶里,乱响出风前。”
“是是是,”杜谦如释重负,连声道:“蝉声乱响,的确扰人,呵呵~”
“既如此,”南宫宸忽地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扬起下巴:“何不将这些柳树,悉数连根拔除?”
“呃?”杜谦愣了。
“怎么,杜大人舍不得?”南宫宸挑眉。
他虽然含着笑,但眼中却无一丝笑意,让人禁不住打个哆嗦。
“不,不~”杜谦忙垂眸:“王爷言之有理,下官这就去办。”
夏风皱眉,正在猜测他的用意,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杜蘅眼底滑过的一丝凌厉的寒芒。
于是,他猛地明白过来。
杜蘅这是借杨柳隐喻柳氏,暗示要下决心将柳氏一族从杜家驱逐干净!
这么隐晦的心事,南宫宸不仅在一瞬间领悟了,还顺手推舟,助了她一臂之力!
他根本不了解杜蘅,他没兴趣也没时间去打探杜家的恩恩怨怨,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看穿她的心事……
两人间之间体现出的默契,远在他这个准未婚夫之上,让他情何以堪?
他却不知杜蘅跟南宫宸做了七年的夫妻,对他的性子早已了若指掌!
南宫宸哈哈大笑,起身扬长而去:“县主既然无恙,本王也该告辞了。”
“小侯爷,”杜蘅见夏风在椅子上发呆,似乎想赖着不走,心中便有些不耐:“我有些乏了,失陪。”“哦,”夏风回过神,强笑道:“你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怏怏地出了二门,上了等候在此的马车。
“回府。”他心神不定,也没注意车夫和小厮都是一脸愤懑,欲言又止的模样。
常安见主子情绪不佳,也不敢触霉头,只好拼命忍着,但这口气又实在忍不下,憋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夏风偶然扫到,皱眉:“干嘛,急着上茅房?”
“少爷!”常安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你知不知道,杜家现在住的房子,是二小姐的?”
夏风一愣,斥道:“没根据的话,别乱传!”
顾夏两家是通家之好,杜府有几斤几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是,他不愿意别人因此而看轻了杜谦,那毕竟是杜蘅的父亲,是他未来的岳丈。
“这是杜家的人自个传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常安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道:“你不知道,这事在杜府早已不是秘密,下人明面上不敢说,背地里都在偷偷议论呢!我看啊,就瞒着二小姐一个呢!”
“这话,你从哪听来的?”夏风板起了脸。
“就刚才,在马房里听到的。少爷如果不信,可以问陈伯!”常安气愤填膺:“那两个马夫大概没瞧见我俩,自顾自当成笑话在讲。还说,杜家在京里的这些房子,田产,铺子,其实全是二小姐的嫁妆,却被柳氏霸占了,成了公中之物!”
二小姐若嫁的是别人,他当然也可以当成笑话来讲。
可二小姐嫁的是少爷爷,她的嫁妆就是要带进夏家的,是属于小小侯爷的!
再说了,杜家的那些房产田地,铺子,哪是小数目?
就算夏家财雄势厚,放着偌大一笔财产,谁又能做到毫不动容?
再说了,就算不在乎银子,还有侯府的面子在这呢!
这事要传出去,还以为堂堂平昌侯府,护不住未来的侯爷夫人,让娘家霸去了家产!
真真岂有此理!
夏风面上波澜不兴,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想起杜蘅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想着她削瘦不盈一握的腰肢,想着那日柳氏母女的咄咄逼人,想起杜家母子的各种装聋作哑……
杜蘅当日在松柏院的反击,今天在佛堂吐血晕倒,以及借南宫宸的手,拔除柳树……等种种行为,似乎又找到了另一种荃释!
“……真想不到,杜大人看着斯文有理,又是个大夫,济世救人,本该心怀坦荡,不料人品竟如此卑劣,简直不要脸到极点,呸!”常安越想越愤怒,滔滔不绝地把杜谦狠狠骂了一顿。
“不许胡说!”夏风回过神,冷声训斥:“下人们穷得无聊,闲磕牙的话,岂可当真?”
“无风不起浪,”常安愤愤不平:“若没有一点根据,谁又敢攀污东家?”
“总之,”夏风曲指,敲了他一个暴栗,冷冷道:“回去之后,给我把嘴闭紧点,若有一点风声传出去,唯你是问!”
“光我闭嘴有什么用?”常安哇哇叫:“整个杜府,几百张嘴在那里传,满城风雨是迟早的事!”
“那也不许跟着起哄!”夏风肃了容:“这事,我自有主意。”
要想成功堵住杜谦的嘴,就得抓住证据,让他无话可说。
无凭无据的,怎么上门理论?
常安很不服气,噘着个嘴小声咕哝:“你能有什么主意?还不是叫我们闭嘴,装不知道?要我说,这事就该交给夫人,让夫人出面旁敲侧击地给杜府施加压力。杜老爷还想在朝堂里混下去,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反了你了!”夏风恼了,做势欲敲:“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
果然人是不能惯的,说一句顶十句,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常安头一缩:“我只能保证,不主动向夫人告状!若是夫人主动问起,我可不敢瞒骗!”
夏风怒极反笑:“你不告状,她怎么会知道?”
“那可说不定!”常安轻哼一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杜家做出这么缺德败行的事,还指望能瞒天过海?”
夏风喝道:“叫你闭嘴就闭嘴,哪这么多废话!”
“不说就不说!”常安抱住了头,偷偷拿眼瞥他:“只是可怜二小姐,爹不疼,娘不在,连少爷都不管她的死活,啧,可怜……”
“你还说?”夏风好气又好笑,蓦地扬起了巴掌。
常安“嗷”地一声,连滚带爬地跳下马车:“别打别打,我闭嘴还不行吗?”
时来运转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05 本章字数:5635
夏风的马车走了不到一刻钟,一辆湖绿色垂银绣的青幔云头车缓缓驶到杜府。
门房正疑惑着,这又是哪家贵客上门,就见大蓟从后面一溜小跑着跑了过来。
车夫把车辕上的长凳取下来搁到了地上,软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子,搭着大蓟的手,款款站在了杜府的门前。
一身粉色缠枝红梅通袖衫,玫瑰红的比甲,粉红色石榴裙上,裙角绣着花样繁复的流云纹,走起路来裙角翻飞,仿若翩翩飞舞的彩蝶穿行花间,越发衬得身姿轻盈。
好一个千娇百媚,艳光四射的美人枳!
定睛细瞧:不是杜府大小姐杜荇是谁?
她没急着进门,反而走到马车一侧,一反平日趾高气昂之态,一脸娇羞地隔着车窗与车里的人小声说话。
也不知车里人说了什么,杜荇低嗔了一句:“讨厌”,一跺足一扭身,小跑到了大门边,偏又舍不得走直。
她此时含羞带嗔,态生双颊,眼波流转,当真是说不出的风流情致,直把几个门房瞧得眼睛都斜了……
车帘晃动,依稀有男子的笑声隐隐传来,却被“笃笃”的马蹄声掩盖。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拐过弯消失在视线之外,杜荇还在痴痴凝望。
美人倚门,风/流娇俏,惹得不少行人驻足观望。
“小姐,”大蓟心中惶恐,小心翼翼地提醒:“该回去了。”
“多事!”杜荇俏脸一凝,提起裙角,昂首挺胸进了门。
刚到二门,就有小丫头迎着:“大小姐,三小姐要你回来后,去一趟竹院。”
“死丫头!”杜荇怒道:“整日颐指气使,把人支使得团团转,到底谁才是姐姐!”
大蓟一句也不敢吭,垂了头默默地跟在身后。
进了竹院,柳氏瞧了她这一身妆扮,立刻不悦地蹙起了眉:“又跑出去了?”
杜荇顶回去:“家里整天死气沉沉,谁呆得住?”
“母亲七七未过,你可不能太过张扬……”杜荭好心提点。
杜荇满脸不耐,打断她:“整天管东管西,你烦不烦哪?”
“三儿也是为你好!”柳氏斥道:“怕你给人捉了把柄……”
“那还不都怪她?”杜荇大声反驳:“成天嚷嚷着要整治那贱人,结果回回惹祸上身!害得娘丢了差事,